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槍爆頭

朱舜在順天府安心發展了幾年,新式機械、蒸汽工廠、教育等等各方面工業化進程,都有了一定的成果。

北方建奴有了土豆,這個畝產二十石的神物,皇太極率領八旗子弟開啓了蒙古帝國的征途。

皇太極率領五萬大軍遠征蒙古的不裡牙惕部,只要吞併了不裡牙惕部,就能爲女真拓土三千里。

戰略意義更是重大。

不裡牙惕部境內有一片浩淼的貝海兒湖,這裡陽光充沛,土地膏腴。

只要佔領了這裡,就能爲女真帶來一片廣袤的土豆種植地,足夠養活上千萬的女真諸申。

還能兼併上百萬的蒙古人,建立一支人數多達二十萬以上的蒙八旗。

本該死在崇禎二年的袁崇煥,因爲朱舜緣故,沒被崇禎凌遲,繼續當着他的薊遼總督。

以袁崇煥的戰略眼光,在得知女真的動向以後,很快就猜到了皇太極的意圖。

當即調動了大軍,做出一副趁着瀋陽城兵力空虛,準備攻下建奴都城的態勢。

逼迫皇太極回防,放棄進攻貝海兒湖的戰略意圖。

現在只是深秋,遼東已經颳起了寒風,天上飄起了雪花。

地面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漫山遍野一片雪白。

寂靜的雪原。

很快被轟鳴的馬蹄聲打破,無數戰馬如同黑色洪流向北方涌去。

甲冑鮮明,旌旗招展。

在雪原上留下了無數的馬蹄印,露出了黑色土地。

大軍前方是一條寬闊的大河,已經凍上了一層厚厚的堅冰,只要給馬蹄綁上棉布,就能順利通過。

這支身穿鴛鴦戰襖的大軍,卻在大河前方停了下來。

大河的名字在中原腹地,或許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在遼東卻是大名鼎鼎。

遼東的土皇帝袁督師,在這裡折戟沉沙了兩次,敗給了皇太極兩次。

大淩河。

大明騎軍經過三四里路的緩衝,精準的停在了大淩河岸邊。

大淩河對岸,早就有一支女真韃子駐紮在那裡,阻擋明朝有可能進犯的大軍。

果不其然,皇太極率領大軍開拔的第三天,就有一支上萬人明朝騎軍策馬狂奔而來。

袁崇煥這一次爲了出其不意的突襲瀋陽城,帶走的全是精銳。

一人三馬,準備七天的乾糧和清水。

路上遇到不少的女真韃子,但是都被大明騎軍輕鬆突破,勢如破竹的一直衝到大淩河。

袁崇煥已經高估建奴留下的兵力了,但還是超出了心理預期。

對面那支軍隊人數不多,只有五六千人,卻是一支讓袁崇煥如臨大敵的軍隊。

烏真超哈。

各種鳥銃三千二百五十六支,虎蹲炮三百門,輜重車四百六十七兩。

還有三十七門紅衣大炮,擺在大淩河對岸。

黑洞洞的炮口,正對着袁崇煥的大軍。

袁崇煥在建奴的這支重軍身上,吃了很多次的虧。

說來可笑,本來仗着堅城火炮優勢的明軍,居然被一羣建奴野人用大炮給欺負慘了。

一身戎裝的袁崇煥,八瓣明盔頂端的纓羽,在寒風裡不停翻滾。

拿起一支黃銅色的千里鏡,望了過去,大小火炮旁邊站着一名名手持火把的建奴軍士。

只要大明軍隊進入大炮的射程之內,建奴就會毫不猶豫的開炮。

一路勢如破竹的大明騎軍,只能僵持在大淩河岸邊。

袁崇煥身邊聚集着一堆高級將領,祖大壽、左良玉、黃得功.......曹文詔也在旁邊,只不過現在的他,只是一名小旗。

袁崇煥放下手裡的千里鏡,皺起了眉頭,深思怎麼才能突破過去。

還要儘快。

一旦拖的時間久了,建奴就會組織起一支軍隊,進入瀋陽城,失去了長途奔襲的意義。

旁邊的總兵、副總兵、參將們,滿臉的愁容,本來還想着撈上一筆,但面對女真的重軍,能夠活下來就不錯了,哪裡還有機會去女真的地盤上燒殺搶掠。

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過去。

袁崇煥的眉毛幾乎擰成一團,面對這麼一支軍隊,任何的計謀都失去了作用。

這要是在平野上,還能強行突破。

接下來的一段路程,是凍上了一層堅冰的河面,在各種火炮的轟擊下,很快就會斷裂。

大淩河河面上的堅冰只要斷裂了,再驍勇的騎軍也衝不過去,都會沉到冰冷的河水裡。

一炷香以後。

祖大壽騎在高頭大馬上,放下手裡的黃銅色千里鏡,忍不住說道:“督師,咱們還是撤軍吧。”

左良玉放下手裡的千里鏡,也是說出了同樣的建議:“督師,再這麼僵持下去,咱們很有可能被女真韃子給包圍了。”

就連和這兩名軍頭不對付的黃得功,也是說出了相同的看法:“督師,建奴應該在集結大軍了。”

“以建奴對大明軍隊的輕視,還有對督師的重視,這支臨時拼湊的大軍,應該不會去固守瀋陽城,很有可能過來圍剿督師。”

袁崇煥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難道就眼睜睜看着建奴,獲得三千里的膏腴疆土。

又過去了一炷香時間。

袁崇煥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只能撤軍了,再拖下去不僅突襲不了瀋陽城,還有可能折損大量的邊軍精銳。

真的不甘心。

就在袁崇煥要下令的時候,負責給他牽馬的曹文詔,嘿嘿一樂:“督師,末將要是有辦法突襲過去,甚至吃下這支重軍,督師有什麼犒賞。”

突襲過去已經是天方夜譚了,還吃下建奴重金打造的重軍?

你當對面都是紙糊的紙人啊。

祖大壽斜瞥了一眼曹文詔,嗤笑道:“曹小旗,你是不是當個小兵當傻了,真是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左良玉這些軍頭,看向曹文詔的目光,全部變成了看見了傻子。

你他孃的突襲過去都不可能,還吃下這支重軍?

真當這裡的總兵參將們都是沒打過仗的傻子啊。

袁崇煥看了一眼信心滿滿的曹文詔,平淡的說了一句:“提拔到遊擊的位置,給你三千人的兵額。”

曹文詔的心裡預期是五百人,沒想到督師這麼爽利,直接給了三千人的兵額,嘿嘿一樂,指着岸邊一堆高大松樹說道:“看那裡。”

袁崇煥和總兵參將們拿着黃銅色千里鏡看了過去,找了半天,什麼也沒看見。

就在祖大壽忍不住破口大罵曹文詔的時候,咦了一聲:“最前排的一棵高大松樹上,好像趴着一個人。”

總兵參將們調整方向,在最前排的高大松樹裡,找來找去,果然在一根粗壯樹幹上發現了一個人。

身上披着一件白布,幾乎和松樹上的積雪融爲了一體,要不是祖大壽指明瞭在最前排,還真的找不到。

但是他趴在樹上作甚?

這個疑惑很快就被他們給想通了,松樹的三百步開外,是重軍總兵官佟養性的大帳。

難道........

總兵參將們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個人難道是想要在三百步開外的距離,一槍打死總兵官佟養性。

總兵參將們很快爲自己可笑的想法,自嘲的笑了笑。

先不說鳥銃能不能達到這個射程,就算是能達到,那可是三百步的距離。

大帳都變成一個小點了,跟不要說一個人了,幾乎快要看不見了。

即便是關寧鐵騎的第一神射手朱忠義在這裡,怕是也沒那個本事,一槍命中三百步以外的目標。

距離太遠了。

可就在祖大壽準備嘲笑曹文詔的時候,重軍總兵官佟養性走出了大帳,似是要巡查前線。

總兵參將們腦子裡同時出現了一聲槍響。

雖然他們沒有聽見。

因爲重軍總兵官佟養性的腦袋,被人一槍打穿了。

總兵參將們迅速拿着黃銅色千里鏡,看向了那根粗壯樹幹,果然冒出了一縷硝煙。

“這小子他娘是的是誰啊!”

“他孃的,槍法也太嚇人了!”

“三百步啊!足足三百步!一槍打穿了重金總兵官的腦袋啊。”

“太他孃的兇殘了。”

總兵參將們瞬間沸騰了,一句比一句難聽的粗俗俚語,從他們嘴裡冒了出來。

曹文詔牽着繮繩,看着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那羣土鱉,嘿嘿直樂。

就連遼東邊軍的土皇帝袁崇煥,也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文詔,這人是誰。”

曹文詔嘿笑着回答道:“這人督師也認識,嗯,或者說督師認識他的伯父。”

袁崇煥立刻想到了一個人:“朱忠義這小子的侄兒?”

曹文詔剛準備點頭,突然想起來朱忠義就是被督師搶走的,慌忙岔開話題:“督師,建奴的重軍已經大亂了,趕緊衝陣吧。”

袁崇煥看穿了這小子的小心思,那張常年肅穆的臉容,露出了淡淡笑意。

你小子不說,就以爲本督師搶不走朱忠義的侄兒了。

一個是游擊手下的小兵,一個督師身邊的親衛,任誰都拎的清這裡面的輕重。

ωwш¤ TTkan¤ c○ 半柱香過後,等到建奴重軍徹底大亂了,袁崇煥大喝了一聲:“衝陣!”

一炷香以後,纔是衝陣的最佳時刻。

袁崇煥提前了半柱香時間,那是擔心趴在松樹上的那個寶貝疙瘩,被建奴給殺死了。

這個三百步開外,一槍命中建奴總兵官的寶貝疙瘩。

千萬不能出事了。

因爲。

袁崇煥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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