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米式步槍的誕生,預示着火槍的列裝。
也預示着,朱舜對於最遲夏至時節的那件戰略大計,有了十成把握。
上一次發明東風燃燒彈,朱舜傳話給專利評估處給趙鬥米一萬兩白銀,這一次卻有了新決定。
鬥米式步槍的發明,甚至可以影響到銀根,朱舜決定送給四弟子一府的蒸汽磨坊。
至於怎麼送,就要請岳丈宋老太爺的幫忙了。
朱舜沒有提前明說,畢竟這件事沒有十足的把握,交代了一句全力製造鬥米式步槍,便離開了這裡。
小半月過後。
三處六署的署政任命完畢,朱舜給了黃宗羲和朱金一段時間,搭建各自的賬房師爺班子。
經過小半月的搭建,經濟署和宣傳署已經可以正常運作了。
朱舜便喊來了三處六署所有署政,爲即將到來的一場大戰,做最後的準備。
自衛處從政曹文耀,廉政處從政宋應升。
教育署署政宋應星,工業署署政張燾,經濟署署政黃宗羲,基建署署政李州橋,宣傳署署政朱素臣。
人才濟濟,匯聚一堂。
崇禎二年到崇禎七年,過去了整整五年了。
朱舜用了五年時間,終於站穩了腳跟,有了一個起點。
這一次的署政大會,朱舜就要利用這個起點,在北直隸徹底打開局面。
朱舜首先看向了曹文耀,自衛處在接下來的戰略大計裡,地位很重:“鬥米式步槍的發明,想必你們已經知曉了。”
聽到鬥米式步槍,曹文耀不溫不火的臉容,表情有些不自然。
作爲一名征戰遼東多年的宿將,曹文耀比這裡的任何人都清楚鬥米式步槍的意義。
建奴經常把八旗兵說成千百年來的東方騎兵巔峰,還是最巔峰,無人能敵。
東林黨這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官僚鄉紳,每次提到這件事,總會嗤笑,鄙夷建奴蠻子的妄自尊大。
曹文耀不清楚虎豹騎、鐵浮屠、靜塞軍有多強大,但是八旗兵的東方騎兵巔峰的稱謂,卻是所有遼東將官所公認的。
這只是對於戰術的肯定,不摻雜任何的恩怨情緒。
遼東邊軍除了關寧鐵騎以外,以十比一的兵力對抗八旗兵,已經算是精銳了。
就連曹文詔也只能做到七比一。
有了這種鬥米式步槍,卻能做到三比一!
女真八旗兵能夠驍勇到騎兵巔峰的地步,那是因爲滿足了很多因素。
身材比中原人魁梧健壯,在白山黑水之間的惡劣環境求活,代代相傳的騎戰經驗等等。
從肅慎到靺鞨,再到遼金女真,一直到現在的滿人女真。
一代又一代的傳承,積累了無數輩。
這才把悍勇刻進骨子裡,培養出了難以想象的驍勇之風。
造就了今天的東方騎兵巔峰。
結果。
朱舜只用了五年就趕上?
曹文耀在見識了鬥米式步槍的威力,尤其是可以大規模列裝,多年來形成的世俗觀念,有些崩塌了。
幾千年各種環境因素造就的東方騎兵巔峰,就這麼被趕上了。
還是天方夜譚的五年。
曹文耀很長時間都沒緩過勁來,終於切身體會到了朱舜無意中說的一句話。
時代變了。
直到現在,曹文耀聽到鬥米式步槍這幾個字,胸口還是感到一陣陣的壓抑感:“會首請吩咐。”
相比較曹文耀莫名的一種兔死狐悲壓抑感,宋應升宋應星黃宗羲這些當世人傑,在聽到遼東宿將親口說出三比一,心中涌現的是一股極大的自豪感。
以這幾位人傑的前瞻性眼光,不難看出,一個嶄新的時代就擺在面前。
而他們將會是這個時代的締造者。
宋應升宋應星黃宗羲等人全部看向了朱舜,等着他的一句話。
朱舜在衆多署政的期待中,說出了那句話:“步兵營一定要夏至以前全員換裝。”
“實現列裝。”
曹文耀在聽到列裝以後,胸中的壓抑感化爲烏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強烈戰意。
親自率領列步兵營對抗東風騎兵巔峰的熊熊戰意。
畢竟。
步兵營不僅僅有鬥米式步槍,經過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洗禮,還有鋼鐵般的意志。
三比一?
曹文耀有自信做到二比一,甚至是一比一。
倘若是配合火箭營的火箭燃燒彈。
曹文耀忽然頭皮發麻,渾身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但他還是努力剋制住了內心的情緒,不溫不火的說道:“無需夏至。”
“最遲芒種時節以前,就可保證列裝。”
這句話雖然只是曹文耀隨口說出的,但基本上已經算是軍令狀了,他從來不會說半句空話。
關於軍裝問題,也要正式敲定了。
朱舜綜合了十八世紀歐羅巴各國的呢子軍裝,步兵營和火箭營的軍裝,基本上已經定型了。
軍裝分爲兩種,禮服和作戰服。
不管哪一種,秉承一個最根本的原則,絕對不能與歷朝歷代的甲冑相同。
私藏鎧甲,在明朝是重罪。
禮服,高筒帽,上面插着一根紅色羽毛,上衣是紅色呢絨衣,雙腿穿着白色緊身褲,配着一雙黑色長筒馬靴。
有了這一身禮服,未來歐羅巴積攢了無數人智慧結晶的軍裝,又被朱舜摘了桃子。
作戰服只講究實用。
直接套用的迷彩服,只不過迷彩服的材質可不是布匹,是用製作棉甲的方式,以蒸汽錘強大壓力,一層又一層的壓縮出來厚實棉布。
朱舜用刀砍過,鋒利的精鋼腰刀砍都砍不動,就像砍在石板上一樣。
外觀不是棉甲的樣子,不算僭越。
這一次遠征,是工人協會第一次遠征女真,具有重大意義。
爲了適應遼東的環境,朱舜還給每名鄉勇發了一件白色斗篷。
火箭營的軍裝和步兵營的大體一致,唯一有些區別的地方,就是禮服是淡銀色。
至於作戰服,傻子纔會搞出來區別,那不是明擺着告訴建奴的八旗兵,哪個是步兵營哪個是火箭營,八旗兵肯定第一時間衝擊火箭營。
搞不清楚,徹底混淆纔好。
曹文耀知道朱舜的意思,還是不溫不火的說道:“鄉勇的服飾,最遲也是芒種時節。”
接下來,朱舜把目光投向了基建署署長李州橋。
基建署纔是崇禎七年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