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氣急敗壞的多爾袞

朱舜啓程趕回了京師,馬士英也已經把郡城勘察結束了,大淩河州城還在袁崇煥的調遣下,安裝了一門門佛郎機炮和紅夷大炮。

得到消息的多爾袞帶着一支八旗兵,風馳電掣的姍姍來遲了。

最少一年才能修築好的大淩河州城,居然是在一個月以內修築好了,多爾袞騎在馬背上,望着那座周十六裡的雄偉州城,一時之間有些喘不上氣來。

臉色平靜的多爾袞,很快就憋屈的臉色發青,要想在一個月以內拉起一支大軍也不是不可以,直接讓漢八旗過來進攻便是了。

至於糧草問題,多爾袞完全可以再去遼東漢人那裡去強徵他們過冬的糧食,沒了糧食,遼東漢人能不能活下去,與他多爾袞何干。

本來以爲時間還寬裕,多爾袞自信滿滿的沒去強徵糧食,畢竟再過幾個月,秋糧就要收了,到那時有的是糧草,也有的是時間。

誰能想到,朱舜居然在一個月以內就修築好了大淩河堡,還是州城。

多爾袞臉色發青的看着面前神話傳說般的州城,不言不語,帶着八旗子弟回去了。

回到府邸內,大福晉剛好因爲一些瑣碎小事,仗着自己的阿瑪兄弟勢力很大,吵鬧了起來。

正在氣頭上的多爾袞,拔出腰間的削刀,一刀砍死了大福晉。

等到多爾袞反應過來,駭然發現,自己因爲朱舜帶來的怒火,居然殺害了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大福晉。

多爾袞眼前一黑,踉踉蹌蹌的差點跌倒在地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朱舜,本貝勒不殺了你,枉爲人夫!”

朱舜不知道多爾袞因爲他把自己的大福晉給宰了,倘若是知道了,肯定要放編炮慶祝。

回到京師。

朱舜乾的第一件事,先去把戰死的步兵營鄉勇的屍體送回了家裡,讓他們的家裡人好生安葬在祖墳。

馬楊氏的相公死的早,家裡沒了銀子的進項,但是一家人總要吃飯,做了十餘年的暗門子。

這也讓他們一家人在村落裡擡不起頭來,長子和二子平時在村落裡都不敢大聲說話,也沒人和娼妓的孩子玩耍,怕染上了花柳病。

直到長子當上了工人協會鄉勇營的鄉勇,馬楊氏在村落裡的地位瞬間不一樣了,平時沒有喇唬光棍膽敢欺辱他們家了不說,還多了幾分自信。

尤其是在村子裡地位很高工人,過年主動去馬楊氏家裡拜訪過後,更加沒人敢欺辱馬楊氏一家了。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以後要是有了什麼事,工人們肯定會幫襯一二,畢竟馬楊氏一家是他們的自己人了。

加上長子的餉銀很高,多達五兩,馬楊氏一家的日子過的是越來越好了,她也開始給長子找張羅一門婚事。

可這一切就在得知長子戰死那一刻,中止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馬楊氏,哭喊着撲了過去,撲在了兒子的屍體上。

“兒啊,兒啊,你怎麼就捨得娘,一個人先走了!”

“我的兒啊!”

馬楊氏悲痛欲絕的哭喊歸哭喊,但是長子的喪葬還是要辦的,好在馬楊氏這一年存了不少的銀子,就給長子風風光光的辦了一場喪葬。

鄉紳員外家裡才能舉辦的喪俗,成服、度亡、折祭、伴喪等等,樣樣都有,在十里八村引起了轟動,真可謂死的風光無兩。

馬家在村子裡只是一家很小的宗族,全宗族上下也就是幾十口人。

同宗們看着馬楊氏一家日子越來越好,自家的日子卻是一天不如一天,就因爲當初馬楊氏長子光腳不怕穿鞋的去當了鄉勇。

同宗們本來有這個機會,卻白白的浪費掉了,心裡嫉妒到了極點,整天在背地裡詛咒馬楊氏的長子,詛咒他早點被人宰了。

還真有效果,馬楊氏的長子還真的死了。

背地裡偷偷竊喜的同宗們,還沒竊喜多長時間,瞧見馬楊氏長子風風光光的喪葬,又是暗生嫉妒。

馬楊氏不僅請來了智化寺的僧人給長子度亡,還請來了一支鄉野戲班伴喪,當初宗族的老宗族長死的時候,都沒這麼風光過。

誰讓馬楊氏長子很爭氣的當了班長,一個月五兩銀子,一年下來就是六十兩銀子。

娘哩,別說六十兩了,就是一錠十兩的整銀都沒見過。

嫉妒到眼睛發紅的馬老三,欺負他們孤兒寡母的沒有依靠,開始在族長那裡泛壞水。

就在馬楊氏長子要入葬祖墳的那一天,果然出事了,馬家的宗族長說馬楊氏這個娼妓偷漢子,馬楊氏長子不是馬家人,不能入葬祖墳。

大庭廣衆之下被人揭了傷疤,馬楊氏沒有說什麼,但是讓長子不能下葬祖墳,卻是瞬間擊垮了馬楊氏,趕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宗族長:“族長,我兒真是馬家人,我沒有偷漢子。”

宗族長早就對略有姿色的馬楊氏動了心思,只不過礙於身份,又不敢用強,一直沒把這個俏寡婦給按在牀上,現在不就來機會了。

馬楊氏的二子年紀也不小了,已經十三四歲了,看見有人欺負他娘,平時很懦弱的二子,瘋了一樣衝了過去。

卻被眼力很活的馬老三,一腳踹翻在地上:“小雜種,反了你了,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周圍的同宗們瞧見馬楊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宗族長,二子被馬老三一腳踹翻在地上,心裡極其高興,能夠吃飽飯都沒這麼高興過。

就在馬老三準備踹第二腳的時候,卻被人一腳踹翻在地上,馬老三的幾個兄弟和兒子,當場就怒了,準備打死踢踹馬老三的這人。

當他們看見那人穿的服飾,欺軟怕硬的他們,全部唯唯諾諾的不敢說話了。

高筒帽,紅色呢絨衣,黑色長筒馬靴。

馬楊氏長子的連長,帶着幾名排長過來送撫卹,正好碰見了這一幕。

連長趕緊把馬楊氏扶了起來,沒有把五十兩銀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交給她,而是讓一名排長拉着二子走進了土屋裡。

連長沒去說些狠話,畢竟他不是這個村子裡的人,把這些本村人得罪的狠了,以後吃虧的還是馬楊氏。

連長扶起馬楊氏,看向了四周,發現了幾名穿着工作服的工人,先是宣佈了一件事:“會首有令,馬吉利戰死沙場,對國有功,特許馬楊氏成爲紡紗廠工人,二子成年以後可以進入本縣的新式學堂。”

村民和同宗人頓時一片譁然,能夠當上工人已經被天大的恩賜了,沒想到二子還能進入新式學堂。

連長又把那幾名工人叫了過來,厲聲道:“以後馬楊氏要是出了任何意外,你們幾個就等着脫了身上的那身皮滾蛋吧!”

交代完這些,連長還要去下一戶人家,就離開了。

宗族長趕緊說道:“趕快讓開,莫要耽誤了吉利侄兒的下葬。”

馬楊氏剛纔在跪在地上求人沒哭,現在卻是小聲啜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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