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若望這段時間的成果不只是發明了先進的前裝燧發槍,還有一種更讓他自傲的發明:“尊敬的女真皇帝,前裝燧發火槍雖是一種很先進的發明,但是.......”
湯若望故意拖了一個長音,等到皇太極這些人全部看向了他,十分得意的說道:“我還發明瞭鍛造銃管的新法,可以提高銃管的鍛造速度。”
提高銃管的鍛造速度。
這對於皇太極來說真的是一個天大的喜訊了,差點激動的從長條板凳上站起來。
肯定是發明了水力鑽牀!
根據晉商們傳遞的消息,使用水力鑽牀的王恭局,一個月可以鑽出三千根銃管。
王恭局是過去的王恭廠,主要是用來製造火藥,擅長鍛造火器的匠人不多,還沒有女真火器局的匠人多。
女真火器局的匠人最少是王恭廠的三倍,每個月鍛造出來的合格銃管,卻只有六百多根。
匠人數目是王恭局的三倍,鍛造出來的銃管只有王恭局的五分之一,就是因爲一樣東西。
水力鑽牀。
皇太極爲了水力鑽牀可謂是煞費苦心,不僅大把的撒銀子懸賞水力鑽牀,還派遣了不少細作去竊取。
可惜那些細作全被王承恩創立的新東廠給抓了,晉商派去的白龍掛、打布賊、飛賊也都是死在了王恭局的夜不收手裡,到現在也沒能偷來一臺水力鑽牀。
沒想到費盡了心思,都準備放棄了,卻得來全不費功夫,居然讓湯若望給發明出來了。
當初以洗禮一名八旗旗主爲代價,外加大筆銀子請來湯若望,當真是這些年來最英明的一個決策,雖說他有些不務正業,整日就想着傳播帶翅膀人的福音。
皇太極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覺自己真是英明,何止是英明,簡直是千古一帝了。
范文程遏必隆等人突然感覺皇太極的氣息不一樣了,多了些豪情萬丈,想到皇太極親手發掘的湯若望發明了水力鑽牀,衆人也就釋然了。
水力鑽牀這種天底下最先進的新式機械,說上一句國之重器都不爲過,當然會多幾分豪情萬丈了。
湯若望看到女真的權貴們,全都是期待的看着他,心裡感慨頗多,有才能的人是在哪都受重視。
吊了一陣胃口,湯若望淡淡笑道:“我發明了一種銅汁複合法,足足可以提高十分之一的速度。”
“女真火器局鍛造銃管的速度,從今天開始,正式由一個月六百多根提高到了七百根!”
“感謝主的恩賜。”
湯若望神色激動的說完七百根,趕緊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平靜一下心情。
雖說功勞很大,但如果表現的太激動了,不免給女真權貴們留下輕浮的印象,不利於傳播主的福音。
皇太極等人的臉容,瞬間僵在了臉上,空蕩蕩的房間內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所有女真權貴們感到有些窒息。
皇太極迅速閉上了眼睛,努力剋制心頭的滾滾殺意,剋制差點拔出身邊一等侍衛的削刀,一刀劈過去的衝動。
還正式提高到了七百根?
還驕傲成了那個樣子?
不知道的以爲你發明了比水力鑽牀還好的新式機械。
結果到頭來,就是把六百多變成了七百。
朕就問你了,有何區別!
皇太極由於怒火太大,還要強忍着把這股怒火憋在心裡,臉色很快憋的通紅。
湯若望還以爲皇太極因爲七百這個數目過於高興了,興奮的臉色都紅了,輕描淡寫的說道:“你也不用太過感謝我,要謝就感謝萬能的主吧。”
“爲了能讓萬能的主繼續保佑你,我建議給女真旗主舉行洗禮儀式,也不用太多,一位就夠。”
這句話落下,皇太極的臉色不只是慍紅,脖子上都開始青筋暴起了。
洗你娘!
范文程真怕皇太極憋不住了,一刀劈死還在那裡極其自滿得意的湯若望,吩咐道:“遏必隆,扶着皇上回去休息。”
閉上眼睛努力平息怒氣的皇太極,幾乎是被幾名侍衛架出去的,直到回到了寢宮,終於是憋不住了。
皇太極突然睜開眼,笑眯眯的喊來了一名漢人包衣,就在漢人包衣點頭哈腰的準備行禮,被他一刀砍掉了腦袋。
不停的叫進來漢人包衣,不停的砍掉腦袋,等到范文程走進寢宮找皇太極商討關於建國的事宜。
女真大汗的寢宮,如果十八層地獄一般,地上躺滿了漢人包衣的屍體,大部分還都斷了頭。
地上流滿了鮮血,大理石插屏,紫檀燈架,明朝官窯玉壺春瓶等等器具,濺滿了鮮血。
建國就需要相等規格的宮殿廟宇天壇,準備在建國後改名爲盛京的瀋陽城,已經擴建好了不少宮殿。
皇太極隨手在漢人包衣的身上擦了一把削刀,面色如常道:“去御書房。”
御書房仿製的大明暖閣,即便是寒冷的冬天,裡面還是溫暖如春。
皇太極坐在錦緞黃綢坐塌上,連續喝了好幾杯岕片茶,心情總是算平復了一些:“官制和禮制可曾定好了。”
范文程坐在了一張紫檀官帽椅上,撫摸着打盹的白貓,先說了一件奇聞:“皇上可知道遼東邊軍發生了一件奇聞。”
皇太極沒有說話,示意范文程繼續說下去。
范文程抱住要跳下去的白貓,皺了皺眉頭說道:“明朝的軍頭們過去見了八旗兵就像山匪見到了官兵,拼命逃竄,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
“自從大淩河堡修築成功以後,那些軍頭們碰見了小股八旗兵,還是像山匪一樣,只是表情卻不一樣了。”
“以前是見到了官兵,現在卻像是見了銀子和女人,根據一些死裡逃生的牛錄額真稟報,嘴裡還唸叨着積分。”
皇太極早就得知這個消息了,同樣一直在奇怪積分究竟是何物,竟有這麼大的作用,讓那些腐敗的軍頭變的如同餓狼般驍勇:“範先生可知這個積分是何物?”
范文程搖了搖頭,從來都是萬事瞭然於胸的他,第一次在皇太極面前顯的有些無知:“不知,不過根據字面意思猜測,應該是積攢一分銀子。”
殺個八旗兵就給一分銀子?
說完這句話,范文程自己都覺的可笑,給十兩銀子也不敢主動進攻,何況是一分銀子。
想不通就暫時擱置在一邊,范文程說了另一件事:“皇上,最遲明年袁崇煥就會死在東林黨手裡,被那羣整天就知道在朝堂上罵人的東林黨給罵死。”
“孫承宗被東林黨罵的革職,離開了遼東,爲女真除掉了一個心腹大患,袁崇煥也不例外。”
每次提到東林黨,皇太極心情就出奇的好,因爲湯若望帶來的怒火,徹底沒了。
不僅是沒了怒氣,皇太極還露出了笑意:“那你我君臣二人,就等着東林友人的相助了。”
“袁崇煥身死之日,就是大清國建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