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名同宗兄弟侄兒礙於面子不敢真的過去白日宣淫,只是用目光飢渴的盯着那幾名膚白貌美的丫鬟,恨不得當場吃了她們。
鄭員外說出這句話,一來是爲了給他們一些甜頭,更重要的還是打爛這羣同宗兄弟侄兒的羞恥心,使得他們成爲一羣沒有道德底線的人。
沒了道德底線就好控制了,給滿清運送大宗硝石硫磺也沒有負擔了,畢竟這些東西是用來攻打大明殺害大明子民。
十幾名同宗兄弟侄兒只敢用眼睛吃人,不敢真的衝過去扒下美貌丫鬟的褶裙,鄭員外決定加一把火。
鄭員外很是平淡的說了一句:“你們三人去廂房內脫光衣服等着,誰敢不從,明天本官就把她賣到青樓。”
三名美貌丫鬟明顯對青樓兩個字很畏懼,再是不怎麼情願,也只能去廂房裡脫光衣服等着了。
鄭員外繼續加了一把火:“這三個年芳二八的丫鬟還是個雛兒。”
十幾名同宗兄弟侄兒的呼吸瞬間粗重了,一名到了三十而立年紀還沒娶妻的光棍侄兒,也不說話,悶着頭衝進了一間廂房。
瞧見有人衝進去了,其他同宗兄弟侄兒們徹底放開了,衝進了廂房。
第二天,清晨。
天邊還有一線紅色朝霞。
漫延而去的官道上。
鄭員外帶着十幾名同宗兄弟侄兒離開了,知縣和鄉紳大戶們親自把鄭員外送出了十里,但他的心情明顯不如來的時候。
鄭員外站在官道土路的馬車旁,刻意等了一盞茶功夫,老爹和叔伯們還是沒有來送他。
又過去一盞茶功夫,鄭員外走進了馬車,學着幾位尚書閉目養神的樣子閉上了眼睛:“趕車。”
馬伕立即揚起了鞭子,驅趕馬車消失在官道上。
就在馬車要離開縣界的那一刻,鄭員外突然睜開了眼睛,目光極其的堅定。
“你們不懂。”
幾天後,鄭員外回到了京城。
京城東郊的潮河沿岸,也有一個人回來了。
本應該在家爲爺爺守孝三年的徐積薪,還不到三年的期限就離開了墳前的草廬,回到了煤炭實驗室和鋼鐵實驗室。
水泥圍牆大門口,準備去一趟密雲縣的朱舜,碰到了穿戴一身縞素徐積薪,腰間還是彆着那柄鎏金八面漢劍。
在這個以孝道評判一個人的大明,不給恩師守孝三年都會遭到世人的唾棄,在官場和商場都無法立足了,何況是爺爺。
加上徐積薪作爲長房長子,身份更是敏感,有一點做的不對都會被宣揚的很大。
散落着不少煤炭的大門口水泥路上,朱舜扶起了鄭重下拜的徐積薪:“積薪你這是......”
徐積薪沒有回答,拿出爺爺寫的一封遺書交給了恩師。
朱舜接過來仔細看完,當讀到最後一行字,幾乎落淚。
憂國憂民了一輩子的徐光啓,到死還不忘爲老百姓考慮,囑咐孫兒不能因爲他耽擱了煤炭和鋼鐵的工業化。
守孝三年不過是虛名罷了,每耽誤一年,就會有很多老百姓在越來越寒冷的冬天,因爲買不起柴薪而凍死。
囑咐孫兒徐積薪一定要對得起爺爺給他取的名字,不求聞達於諸侯,多爲大明的老百姓做些實事。
至於孫兒的名聲,以及徐家的名聲,徐光啓只是說了一句話。
百姓的一條人命,勝過徐家百年清譽。
還在悲痛裡的徐積薪不怎麼想說話,再次給恩師鄭重行了一禮,匆匆走進了煤炭實驗室,拿來一堆報表翻看洗煤研究的進度。
朱舜把信封折起來的紙角輕輕撫平,輕輕放進自己的懷裡,笑着離開了煤炭實驗室。
他一直在致力於培養實業家,一羣實業興邦、實業救國的工廠主。
卻忘了一件事。
古代祖宗們的家國情懷遠遠不是受到金錢和利益腐蝕的現代人,所能理解的。
爲了氣節,爲了國亡了華夏還有人站着死的文天祥。
一生致力於抗擊金國,卻一直不得重用,病死在牀榻上還不忘‘家祭無忘告乃翁’的陸游。
五個兒子、六個孫子、兩個侄子、八個侄孫,一家四十餘口在國破以後殉國的孫承宗。
徐光啓當是其中一員!
雖然徐光啓沒有站着死,也沒有殉國。
面對晉商、面對東林黨、面對大明整個官僚鄉紳階層的朱舜,心中的信念更加堅定了。
老子不僅要搞第一次工業革命,還要在大明搞出來第二次工業革命,給大明老百姓按上電燈。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一定能贏’的東林黨和‘必輸無疑’的朱舜都在等,等着秋收的到來。
不同的是。
東林黨是在紙醉金迷的等,滿身脂粉氣。
朱舜則是和弟子宋士慧站在稻秧水田裡等,滿身泥點。
雜交水田裡。
天上掛着熾熱的太陽。
朱舜戴着斗笠,捲起褲腳,站在水田裡望着看不到邊際的稻田。
身邊站着宋士慧,完成了一件足以媲美孔聖人的功績,卻沒有一點張揚,只是一口一口的抽着旱菸。
夏風吹來。
帶來了一股子夾雜着稻秧的青草香,吹到朱舜的鼻尖,沁人心脾。
比起任何脂粉氣都要清香。
陳圓圓、柳如是這些明末絕色站在朱舜身邊,也比不上這股青草香的一成。
朱舜回頭看了一眼戴着斗笠的黑瘦弟子,撥掉斗笠,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士慧,你是爲師最得意的門生。”
宋士慧突然低下了腦袋,身體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