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氧和水蒸氣的混合體,這幾種氣體在通過鉛室的過程中,二氧化硫會得到充分的氧化變成硫酸。
高濃度硫酸就製備成功了。
由於鉛室法還沒徹底確定參數,暫時沒有招募工人,幾名化工學子拿着硫酸罐親自密封硫酸,在上面標註濃度、生產日期、生產工廠。
朱舜看着這麼簡陋的硫酸量產化生產方式,心裡已經不能用高興來形容了,差點沒忍住放聲狂笑。
鉛室法雖然很簡陋,一個焚硫爐,一些硝石,幾座鉛室,就可以大批量製備硫酸了。
但這是在大明,在還是小農經濟手工生產的明朝,意味着大明可以大批量生產化工產品了。
這個意義太重大了,重大到朱舜走過去主動把手按在了焦勖腦袋上,笑道:“明天爲師讓你四弟送來三個,嗯,送來十個東風火箭,咱們一起慶祝慶祝。”
焦勖木訥的臉容聽到十枚東風火箭,臉上頓時冒出了一股子狂熱,周圍的化工學子們臉上的神情也是十分的狂熱。
本來還想着怎麼從大明軍火公司求來一枚東風火箭,慶祝一番,沒想到山長直接送了十枚,那可是整整十枚東風火箭,要是一起燃放不知道該有多壯觀。
京師大學堂的學子們不知道有多壯觀,滿清八旗、荷蘭東印度公司、還有不知所蹤的李自成,對這種壯觀場面深有體會。
不過平白無故燃放十枚東風火箭的奢靡行爲,要是被大明第一敗家二世祖福王世子知道了,肯定心疼的直跺腳。
倘若是被曹文詔知道了,這位曾經因爲丟了一個銅錢心疼好幾天的遼東邊將,只會咧嘴一笑,笑着說上一句十枚是不是有些少。
如今的曹文詔可是過着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闊綽日子,被人稱爲遼東第一大戶,麾下軍士被成爲錦衣玉食老爺兵。
在朱舜看來一百枚東風火箭都是不夠的,硫酸可以成立工廠以後,化工體系就可以開闢出很多財路了。
大明的絲綢布料行當這麼興盛,所帶來的染料行當也是十分的興盛,有了硫酸就可以成立染料工廠。
那些官僚鄉紳的手工染料作坊,在染料工廠面前只會被摧枯拉朽的擊潰,沒有半點還手的餘地。
接下來可以讓焦勖研究染料配方了,儘快把硫酸的經濟價值發揮出來,賺來大量銀子的同時,也爲工業派全面覆蓋大明的各行各業添磚加瓦。
染料的配方需要研究,有一樣同樣賺錢的行當卻不需要研究,直接就能使用。
造紙。
造紙的量產化需要的是三酸兩鹼裡的燒鹼,硫酸對量產化沒有作用,卻能對紙漿漂白。
利用化學制漿技術生產出的白紙,是真正的白色紙張,而不是灰白的吳紙。
只要能生產出來這種利用化工手段製作的白紙,必然風靡大明官僚鄉紳階層,成爲供不應求的文房四寶之一。
對於工業派來說的意義重大,終於有一種工業產品能從官僚鄉紳手裡賺來銀子了。
朱舜對於造紙很重視,帶着焦勖離開了瀰漫大量化學有害氣體的硫酸廠,來到五里外的一座宅子。
這座宅子遠在五里外,是爲了減弱化學有害氣體對焦勖等人危害,爲了這件事焦勖一個不怎麼喜歡與別人交談的悶葫蘆,沒少去找李州橋爭論。
宅子距離硫酸工廠足足有五里,焦勖等人把時間看的多金貴,每天走路的時間要耗費一炷香,來回就是兩炷香,怎麼可能會容忍這件事。
逼的焦勖一個見了恩師都不怎麼說話的人,沒少趁着不能實驗的晚上去找李州橋理論,有幾次這幫子平時殺雞都不敢的化工學子,差點和李州橋還有基建學子們打起來。
焦勖有他的理由,李州橋也有自己的堅持,作爲京師大學堂基建方面的第一人,又肩負這基建署署政的重任。
李州橋不論修築的是工廠,還是宅子,首先要考慮的一點就是不能害了人命。
因爲這件事,焦勖和李州橋兩人的矛盾在工業派鬧的很大,朱舜聽說了只是笑了笑,沒再理睬這件事。
焦勖要是沒有這樣的執拗,就不會只用了幾年時間在大明建立了化工體系,實現了化工之母硫酸的工業化量產。
李州橋要是沒有執拗,就不會克服那麼多困難,用那麼短的時間修築了工業之城、洗煤廠、紡紗廠等衆多水泥建築。
修築兩個字說來簡單,裡面涉及太多東西,由於是使用一種新的建築原料,李州橋祖上傳下來的很多學識都不能用了,需要推翻研究出新的學識。
朱舜每一次安排給李州橋的時間又緊迫,對於基建學子們來說,一天睡四炷香時間都是一件遙望不可及的事情。
李州橋從來沒有叫苦叫累,一次次克服各種困難,每一次都沒讓朱舜失望。
朱舜希望看到焦勖和李州橋,或者是說京師大學堂學子,乃至以後所有的大明科學家們爲了自己的堅持去爭論,也就沒管那件事。
以後也不用管了,硫酸工廠的鉛室法已經研究出來了,接下來就是對鉛室法進行一些細節方面修繕了。
焦勖已經不需要留在這裡,明天就要回化工實驗室了,建立三酸兩鹼的硝酸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