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社成員們對於顧絳的憤然離去,感到十分的不理解,他們又不是白癡反而是各地讀書人裡面的佼佼者,要不然也不可能有資格加入名滿天下的復社。
以復社成員的精明和才學,怎麼可能去平白無故的得罪朱舜,對方可是勳貴階層的一員還是一名侯爺。
平白無故的去得罪工業侯朱舜,豈不是給自己的仕途增添了障礙,他們這麼賣力的辱罵工業侯還是公然辱罵,明擺着是想讓別人知道。
顯然不是想讓工業侯知道,而是爲了讓東林黨的高官們知道,希望得到這些東林黨高官的垂青。
給自己以後的仕途找一個靠山,畢竟他們還是一羣沒有邁入仕途的讀書人,讀書不就爲了功名利祿。
能有幾個人可以做到爲民請命,一心爲公,在復社成員的眼裡這個憤然離去的顧絳,也不是什麼真正忠君愛國之人。
不過是因爲他在復社內部並不起眼,存了轉投朱舜的心思,說不定會得到工業侯朱舜的重視。
顧絳要是知道自己被複社成員這麼誤會,不會有半點的憤懣和委屈,他的拳拳報國之心和內心的一片赤誠,沒必要給這些小人解釋。
顧絳走了出去,離開了這個徹底令他失望的復社,幾乎等於自絕了他的仕途之路。
幾名同窗好友趕緊攔了出去:“顧兄留步,趕緊留步。”
顧絳轉過身來,鄭重拱手:“秦兄、鄭兄、李兄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不要因爲在下原因影響了各位的仕途,各位還是趕快回去吧。”
“另外以後莫叫顧某顧絳了,在下準備改名了。”
改名?幾年同窗好友不明白顧絳這是什麼意思,一個人的姓名是在出生時候,根據生辰八字起的,關乎一個人的風水福運。
名字的好壞可是會影響一個人的一生,改名字就像遷祖墳一樣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改,不到萬不得已,一般沒有人會去輕易改名字。
何況顧絳再不怎麼出名,也寫了不少的文章,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只要改了名字這些名氣將會蕩然無存,相當於多年的苦工毀於一旦。
幾名同窗好友忍不住想勸解顧絳,不要意氣用事,不要因爲了一點小事就離開復社這棵大樹,更不要輕易更改自己的名字。
顧降不等這些同窗好友開口勸說,反問了一句:“各位可知道文天祥。”
文天祥的大名誰不知道,就算是沒讀過書的人也知道,誓死不降不詳元蒙的漢家臣子。
宋朝靖康之後,一百多年的青史總共出了兩個男人。
武有岳飛,文有文天祥。
顧絳說完這句話,臉上出現了一絲心生神往:“從今以後在下決定改名炎武。”
顧炎武。
說完這句話,顧炎武大步走出了這座天下讀書人人人嚮往的復社。
在他眼裡,一文不值。
朱舜不知道因爲自己的原因,提前讓顧炎武離開了復社,並且改名爲炎武。
但他很清楚造紙工廠造成八大晉商範家的覆滅,應該會讓滿清的權貴們氣急敗壞了。
盛京。
苑林內。
皇太極在這裡大宴羣臣,這麼多年來他不管遇到什麼事,始終保持着面色如常,保持着君王威嚴。
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皇太極臉上始終都帶着一絲笑意,就算是見了幾位不受待見的貝勒,也是破天荒的誇讚了兩句,詢問他們旗內最近的情況。
這就讓滿朝文武看不懂了,皇太極佔領了貝海兒湖也沒見他有這種的好心情,今天怎麼會這麼的反常。
難不成要學漢人皇帝來一次杯酒釋兵權,收走各位親王貝勒貝子手裡的兵權。
貝勒貝子們看着眼前的宴席,確實比以前多了許多的山珍海味,更讓他們堅定了內心的猜測。
一些從大清國邊關趕來的貝勒貝子,很長時間沒吃好東西了,本來還是滿嘴的口水現在卻沒了半點食慾。
這哪裡是一頓宴席,分明是斷頭飯。
皇太極對於手底下的貝勒貝子們怎麼想不清楚,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反而會感到欣慰。
本來只是一場酒宴,反而加深了邊關貝勒貝子們對於皇權的畏懼,正好一舉兩得了。
皇太極收斂笑容看了過去,本來十分不錯的心情,突然變得有些不怎麼愉悅了,他已經交代了這場宴席辦的儘量妥善一些。
但是苑林內的桌椅五花八門,有紫檀的,有黃花梨的,對還有一些不值錢的松木,實在是有損大清國的國威。
皇太極也沒想去責怪負責這次酒宴的官員們,他也知道官員們已經盡了全力了,不是他們不想找過來清一色的黃花梨桌椅甚至是紫檀座椅,實在是大清國找不到這麼多的黃花梨或是紫檀桌椅。
大清國現在不缺糧食不愁吃,但他們終究還是明廷嘴裡的蠻夷,不事生產,缺乏積累,能找來這麼多紫檀黃花梨桌椅就已經很不錯了。
如果真想湊齊足夠文武大臣們使用的桌椅板凳,也能湊齊,只不過需要去各大親王貝勒貝子的府內借了。
但這樣實在是過於有損國威了,想他堂堂大清國的皇帝舉辦一場宴席,居然還要去臣子家裡去借些座椅板凳。
這話說出去了豈不是會被笑掉大牙,不過等到範家掌握了明廷的輿情,情況就會好轉了。
最多十年就能橫掃中原,到時候還不是想要多少紫檀黃花梨就有多少,別說紫檀和黃花梨了就是金絲楠做的桌椅,他大清國皇帝都能湊出來幾十套。
其中有一些貝勒貝子們還起了反心,只要皇太極敢違背祖宗規矩搶了他們手裡的兵權,就糾集旗內兵馬起來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