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慈烺沒說在山海關城牆外建立鐵絲網防禦體系,只是說用水泥澆築出一座山海關,顯然是被08型野戰炮的威力所震懾住了,掩蓋了鐵絲網近乎無解的防禦能力。
08型野戰炮的威力確實驚人,連朱舜也沒想到08型野戰炮會有這麼強大的威力,就算他親眼見證了這一切還是有些不敢確信。
兩千多哥薩克騎兵,那些達到了西方騎兵巔峰,足夠換來一個伯爵領地的強大騎兵團。
全部被08型野戰炮轟成了碎肉,沒有一塊完整的屍體,遍佈鐵絲網的外圍。
等到籠罩在牀頭的硝煙霧氣慢慢散去,朱舜手裡的千里鏡看的更遠了,更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在眼前。
哥薩克騎兵屍體的一里外,也就是距離工業之城一里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個巨坑。
根據東廠傳遞來的消息,這一次進攻工業之城的還有四千左右的漢八旗火器營,是孔有德的兒子孔延訓帶領。
但就在那些火器營的位置,佈滿了一個個巨坑,巨坑的周圍全是殘肢斷屑。
再遠一些是一名名躺在地上慘叫着漢八旗,朱舜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從千里鏡裡看到的血腥場面可以瞧得出來,躺在地上的漢八旗正在悽慘的哀嚎着。
鐵絲網外圍的哥薩克騎兵,以及剛剛擺好位置的漢八旗火器營,在08型野戰炮強大的威力下,基本上死傷殆盡了。
朱舜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時代的炮彈基本上都是實心的,也就是一個大鐵球,並不是後世會爆炸的那種榴彈。
能把哥薩克騎兵這支膽敢踏在中原大地上的西方騎兵全部轟成碎肉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哥薩克騎兵全部集中在一個逼仄的狹窄通道里。
五百多門08型野戰炮又全部集中火力轟擊那個狹窄的通道,每顆炮彈相隔的距離還沒有五米。
別說是血肉之軀的哥薩克騎兵了,就是穿着全身板甲的那些鐵罐頭騎士團,也會被轟成鐵餅。
更遠處的漢八旗火器營,同樣是死傷的差不多了,這就有些看不明白了。
朱舜略微一分析,大致分析出了戰場被籠罩硝煙過後的場景是怎樣的了,應該是這些滾燙的炮彈砸中了火器營放置火藥桶的地方。
引起了一連串的爆炸,這些本來應該用來轟擊工業之城的火藥,瞬間全部引爆了,把他們自己人炸上了天。
朱舜突然拍了一下鐵塔漢子的肩膀,平靜的說道:“帶一隊步槍兵出去看看,孔延訓有沒有死。”
多爾袞率領正白旗八旗兵奇襲工業之城,按理說朱舜最想殺的應該是多爾袞的,其實並不是。
朱舜最想殺的是大漢奸孔有德的兒子,他很清楚孔延訓是孔有德的獨子,只要宰了獨子就相當於讓孔有德斷子絕孫了。
孔有德不惜揹負罵名也要投靠滿清的所作所爲,也就沒了任何的意義,富貴不能傳下去要這個富貴還要有什麼用。
只要把孔延訓殺了,比殺了孔有德還讓他難受,甚至比凌遲了孔有德還讓他痛不欲生。
一個是肉體上的折磨,一個是精神上的折磨。
肉體上的折磨頂多也就一炷香的時間,捱過這一炷香就一了百了了,精神上的折磨可就不一樣了,斷子絕孫的痛苦會伴隨孔有德的一生。
就算是在後世,誰家的獨子要是不小心出了意外,老夫妻兩個就算是有再多的家產也會悲痛欲絕的一起上吊。
何況是注重宗祠香火延續的明朝,孔有德在戰場上交戰時落下了一些不能說的隱疾,已經不能再生育了。
這個時候再讓他斷子絕孫,這其中的折磨和痛苦,想必老督師孫承宗得知了晚上做夢都會笑醒。
鐵塔漢子立即帶上幾名精通馬術的步槍兵,伴隨着蒸汽機拉動鐵鏈,鐵鏈把沉重的鐵大門緩緩升起來,順着唯一的一條水泥通道衝了出去。
馳騁沙場多年,斬殺遼東邊軍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正白旗八旗兵,還有滿清最是驍勇善戰的多爾袞,這個被稱作做小人屠的血腥睿親王。
動也沒動一下,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鐵塔漢子率領幾名步槍兵在滿是屍體的空曠戰場上不停的走來走去。
就這麼眼睛睜的看了半炷香時間,不敢亂動一下,顯然是被剛纔天崩地裂一般的08型野戰炮齊射給震懾住了。
饒是以他們的堪稱無可匹敵的驍勇善戰,也是不敢亂動一下。
似乎只要他們亂動一下,下一息,便會有天崩地裂一般的炮彈從天而降。
每一位統領一營的將領,都會有一個旆旗,起到聚攏軍心的作用。
只要旆旗不倒,士兵們便知道將領還在後方,將領沒死,將領也沒撤退等等。
鐵塔漢子很快就找到了孔延訓所在的旆旗,可惜只找到了一件破破爛爛的正紅色罩甲,以及破爛正紅色罩甲裡的半截屍體。
這件正紅色罩甲就是孔延訓穿的那件甲冑,鐵塔漢子又在旆旗旁邊蒐羅了不短的時間,終於找到了與畫像上有七八分相似的血污頭顱。
鐵塔漢子拿着這個血污頭顱回去覆命了,一直到鐵塔漢子退到工業之城內,沉重巨大的鑄鐵城門緩緩落下,砸的地面都輕微的晃動起來。
多爾袞和正白旗八旗兵還是沒有動彈一下,哪怕是派遣一個牛錄的正白旗八旗兵去襲擊鐵塔漢子和步槍兵,也沒有下達這樣的命令。
鐵塔漢子捧着孔延訓的頭顱走上城頭,就這麼捧着,站在朱舜和太子朱慈郎面前。
沒去擦乾淨那顆還在不斷滴血的頭顱。
還沒等朱舜說話,太子朱慈烺突然大笑了一聲,心情極好的說道:“先生,走,咱們喝兩杯。”
朱舜知道現在不是喝酒的時候,畢竟多爾袞和正白旗八旗兵還在城外,但還是跟着太子朱慈烺一起走下了城頭。
走進了一間酒館。
痛痛快快的喝他一個大醉。
能讓孔有德斷子絕孫,當然要喝醉。
不僅要喝醉,還要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