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 孔有德得知兒子慘死

這位中樞重臣吸入再多的寒冷空氣,也改變不了多爾袞被碾壓的事實,以及他們手裡大筆銀子打了水漂的悲慘。

東林黨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朱舜碾壓了多爾袞,立下了大功,斬獲兩千多顆八旗兵頭顱的大功。

這一次斬殺了兩千多八旗兵,於朱舜來說,不僅能提高他在邊軍裡的聲望,在老百姓心裡的名望又會大大增加了。

東林黨人只能站在城頭上咬牙切齒的望着遠處的一切,曾經鬥倒了楚黨、浙黨、閹黨等朝堂各大黨羽的他們,縱是有再多的陰謀詭計,也無處施展了。

比東林黨更加悽慘的是孔有德,幾天後,這件事傳到了孔有德的大營。

大營內。

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人端坐在大營內,商討拿下山海關的韜略。

孔有德三人等了這麼長時間始終沒有見到盧象升的天雄軍和左良玉的三萬精銳,甚至是山海關內的洪兵也不見了。

洪兵消失的第二天,孔有德嗅覺極其敏銳的派遣了一隊騎兵去查探了消息。

根據騎兵傳來的消息,多爾袞的正白旗八旗兵和屠格涅夫的哥薩克騎兵擊敗了左良玉的三萬精銳,盧象升的天雄軍以及洪兵。

這才導致山海關的援軍不僅沒來,裡面的精銳反而是大大減少。

孔有德得知了這個消息,撥動琉璃佛珠,商量了幾天終於開始敲定了:“山海關十分的空虛,正是你我進攻的大好時機。”

“這一戰還是由雲臺先進攻,畢竟我們手裡的漢八旗就屬雲臺兄手裡的兩萬漢八旗最爲精銳。”

耿仲明早就耐不住性子了,要不是一直被孔有德拖着,早就率領手底下的精銳衝上山海關的城頭了。

聽說終於有仗可以打了,耿仲明滿臉的橫肉擠出一個殘忍的笑容:“老孔放心,別的不敢說,攻城略地那可是本王的拿手好戲。”

聽到這一句本王,孔有德忍不住笑了像,尚可喜同樣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等到大清國正式入了關,拿下整個中原,這個三順王可就值錢多了。

就在三人談笑風生中要拿下山海關的時候,一名牛錄額真衝進了大帳,三順王地位比他高了不知多少,牛錄額真也沒有半點謙卑的意思。

這三人要是多爾袞那般的滿族親王,這名牛錄額真早就跪下了,可對方只是漢人親王。

牛錄額真趾高氣揚的走了過去:“告訴你們幾個一個消息,孔延訓被明廷的工業侯朱舜炸死了。”

說完這句話,牛錄額真也不等三順王的同意,轉身就離開了這處大帳。

孔延訓被炸死了?

耿仲明和尚可喜兩人扭頭看了一眼孔有德,這可是孔有德的獨子,屬於單傳獨苗。

孔延訓要是死了,孔有德可就斷子絕孫了,他做的這一切當這個所謂的三順王還有什麼意義。

而且兩人都是知道的,孔有德因爲在沙場上受過一些傷,已經不能生育了。

不能生育,又失去了唯一的兒子,這個打擊對於孔有德來說簡直是是不可想象的。

孔有德還是一臉的平淡,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波瀾,手指慢慢撥動琉璃佛珠:“雲臺,元吉,進攻山海關的事情先放一放,還請兩位賢弟先去把大軍集中起來。”

耿仲明和尚可喜知道現在不是留在這裡的時候,兩人站起身來離開了孔有德的大帳。

就在兩人離開的一瞬間,孔有德手裡的琉璃佛珠瞬間被扯爛了,一粒粒質地瑩潤的琉璃佛珠砸在書案上,發出‘叮叮鈴鈴’的清脆響聲。

這串琉璃佛珠可不是普通的琉璃佛珠,這是孔有德小的時候因爲體弱多病,父親從一位大德高僧那裡求來的琉璃佛珠。

說來也奇怪了,自從戴上這串琉璃佛珠以後,孔有德身體一天比一天好,甚至從體弱多病變成了體格健壯。

這串琉璃佛珠對於孔有德來說,就是福氣安康,也是這串琉璃佛珠的護佑才讓他在沙場征戰這麼多年能夠活下來。

現在突然把這串琉璃佛珠給扯斷了,親手摧毀了這串從小保佑他長大的琉璃佛珠,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相當於一位虔誠信奉佛法的僧人,親手砸爛了大雄寶殿內的佛像,摧毀了自己的信仰。

不管思議還是不可思議,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孔有德砸爛這串琉璃佛珠以後,嚴禁任何人走進大帳內。

整整一天水米未進,這可把比山匪還像山匪的耿仲明嚇住了,心想着孔有德千萬別想不開上吊自殺了。

耿仲明能有這樣的想法並不奇怪,因爲如果他的單傳獨苗死了,那他活着也就沒什麼意義了,還不如上吊自殺算了。

什麼榮華富貴,什麼金銀財寶,什麼權利地位,兒子都沒有了要這些東西還有什麼意義。

這種如此巨大的打擊,天不怕地不怕的耿仲明想都不敢想,更不要說讓他親身經歷了。

同時,耿仲明腦子裡還出現了一個不好的念頭,難道是他們背叛了漢人朝廷,背叛了祖宗,這是祖宗們的懲罰。

但這個懲罰也未免太可怕了,尤其是在孔有德剛剛完成了世間所有人最大的夙願,達到人生的頂點。

就在這個人生的頂點,孔有德還沒來得及享受,便又因爲兒子的慘死還是單傳獨苗的兒子,瞬間墜入了谷底。

這簡直就比殺了孔有德還要令人悲痛悽慘,耿仲明只是想想就心裡一陣陣的心慌,說不出的難受。

可想而知,親身經歷這一切的孔有德該是多麼的痛苦。

這個需要看人們仰望的恭順王,擁有再大的權力和地位,在人們的眼裡也只是一個可憐蟲了。

一個連中間的兒子都沒有,斷了香火的可憐蟲。

就在耿仲明忍不住衝進去的時候,孔有德走了出來,雖然他還在努力保持他那雲淡風輕的樣子,但誰都能看出來他的憔悴和悲慘。

襯托他宛如一位素手研墨紅袖添香儒生的黑色髮髻,全白了。

不過人到中年的孔有德,一天之內瞬間白頭。

蒼老的就像半截身子埋入土的行將就木之人。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