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爺,您看能不能行個方便。”尋韶容往守衛的手裡塞了幾顆碎銀,又將楊巖給她的棕色令牌在他眼前晃了晃。
守衛看到令牌後臉色立馬就變了,瞪大了眼睛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尋韶容,想着這麼個不起眼的、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郎中,怎麼就得到了楊副將的賞識?
真是奇了怪了。
“跟我來吧。”守衛放下心中的疑惑,向她招了招手。
“多謝官爺。”尋韶容點頭哈腰,一臉地恭敬謙遜模樣。
出來混,還是謙遜卑微些好,這樣纔不至於早早地就下線了。
守衛帶着尋韶容往軍營裡面走,繞過幾間帳篷,到達了最裡面的一個看起來明顯比其他帳篷要大的主帳。
“這裡是殷王殿下,也就是鎮北將軍的主帳,終試就在裡面進行,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守衛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多謝官爺。”
裡面是殷王,想必就是自己意圖合作,報復打壓晉王和尋家的越南昭。
就要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戰神了,還有些緊張是怎麼回事?
尋韶容整理一下衣服,撲了撲身上的塵土,剛纔給那老者治脫臼時跪在地上,身上沾上了不少塵土。
“請問應徵軍醫是在這裡嗎?”尋韶容在賬外詢問,向裡面張望着。
“進來。”裡面想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渾厚有力。
尋韶容應了一聲後,撩起主帳的簾子,走了進去。
主位上坐着一位男子,一身玄色的長袍,領口和袖口繡着金邊,腰間繫着一枚玉佩,頭髮用玉冠束起,長眉如劍,雙眸如星,一張臉剛毅且棱角分明,這位威嚴的男子應該就是殷王了。
這男人長的可真好看,妥妥的深情男主啊!只是……
她往那男人的身下看,男人似乎是坐在輪椅上,真是可惜了,天妒英才啊,這麼英俊的一個人竟然要坐輪椅。
難道是自己在山裡面呆的太久了,怎麼不知道越南昭殘廢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算了,算了,不管了,先看看情況再說。
他的身旁站着一位身穿黑色長袍,腰繫寶劍的少年,看樣子應該是護衛。
“叫什麼名字?”
“尋……”尋韶容剛要說出自己的名字,後又覺得不妥,萬一有人認識尋府的人豈不是過早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回王爺的話,小的尋容。”尋韶容跪在地上,低頭回答。
“地上的這幾個人,中了毒,你能治好嗎?”主位上的殷王冷冷地問。
聽到男人的話,尋韶容才注意到帳篷中央的空地上躺着三個年紀不大的士兵,面青脣紫,都已經昏迷了過去,看樣子是中了毒。
“想清楚再回答,若是欺騙本王,本王要你的命!”
聽到這冰冷的聲音,尋韶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不愧是心狠手辣,殘酷無情,鵰心雁爪的越南昭啊,這生人勿近的冷冽氣質真是和傳聞一樣。
“能。”要是想留在軍營,留在越南昭身邊,一定得把這三個人治好。
要想解毒得先知道這幾人中了什麼毒,尋韶容帶上面紗走到那三個士兵的前面,俯下身子去看他們的口鼻,隨後問:“這幾人可曾吃了什麼東西,或是去過什麼地方?”
“吃的和軍營中的士兵們都是一樣的,去過的地方……”少年侍衛回憶着。
“哦,我想起來了,他們三人奉命去後山探路,回來後不到半日就這樣了。”
“後山,可否帶我去看看?”
“郜寧,你帶他去,若是耍什麼花招,就地處死。”越南昭冷冷地說道,一臉不信任地看着尋韶容。這來應徵軍醫的人長的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沒什麼真本事,也不知道是怎麼混到終試的。
“是,王爺。”
這王爺也太嗜殺了吧?
“能否借我一把匕首?”尋韶容大着膽子問,她的包袱和藥箱裡面沒有匕首和刀劍。誰知道後山會遇到什麼,有一把匕首在遇到藤蔓、毒蛇之類的也好應對。
殷王將一把匕首扔在了地上,尋韶容將匕首拾起,看到匕首的刀鞘上刻着一個圖案,一把寶劍上面纏繞着藤條。
這圖案還挺好看的,莫名地感到有些眼熟。
“多謝王爺。”尋韶容收好匕首,跪在地上磕了一頭後便站起身,跟着少年護衛走出主帳,向後山走去。
後山有一片白霧繚繞的山谷,她擡起頭,白霧太過濃郁,頭頂十幾米高的距離就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她的周圍,也都是白茫茫一片,能見度極低。
“等一下,不要靠近!”尋韶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低呼着制止了身後的人。
“這霧氣有毒。”尋韶容從懷中取出帕子捂住口鼻,護衛和士兵們也紛紛照做。
片刻後雲朵散去,一縷陽光照進山谷,穿透了層層霧氣,使山谷裡面的景色變得清晰起來。
雖然她沒有學過中醫,但是這五年來她讀遍了越國的醫術,再將現代的醫學知識互相遷移,已經形成了系統性的醫學思維。
她仔細地觀察着四周,這裡煙霧繚繞,片草不生,在巖縫中,她看到了一抹綠色。在這樣的毒霧下能夠存活的東西,不是毒性更強,就是自身能夠代謝掉這些毒素。
想必能夠解毒。
她走到岩石中央,拿出匕首,帶上事先準備好的橡膠手套,小心地將生長在裡面的綠色植物大朵大朵的割下來,用布包好放在了袖中。
“走吧。”
郜寧看着尋韶容手上奇奇怪怪的東西倒也沒說什麼,在越國,奇奇怪怪的醫者很多。
陽光再次被雲朵遮住,山谷裡面青霧繚繞,尋韶容和郜寧帶着幾個侍衛小心翼翼地穿過岩石的縫隙,離開山谷回到了軍營。
一路崎嶇,回到軍營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
到了主帳門口,郜寧等人想用手去扯臉上的帕子,這裡路悶着實在是難受,尋韶容看到郜寧的動作連忙制止,“等一下!”
郜寧看了她一眼,用疑問的眼神問道:“爲何?”
“我們剛剛從毒霧繚繞的山谷裡面出來,這個帕子上面已經沾到了毒氣,幾位大人不要用手去碰,有的毒的物質會粘到手上,你們再去碰耳鼻,很容易就感染了。”
幾人對視了一眼,決定還是聽從尋韶容的話,慢慢將舉到臉上的手放下,看着她。
“讓我來。”
尋韶容的手上還帶着手套,她的個子不是特別高,郜寧幾位士兵半蹲下身子,讓尋韶容幫他們摘摘下捂着臉的帕子。
“有勞尋軍醫了。”郜寧衝尋韶容笑了笑。
尋韶容將摘下來的幾個帕子扔到了火堆裡,隨後將手上的手套取下也仍在了火堆裡。
“好了,進去吧。”尋韶容掀開主帳的簾子,走了進去。
主張內,坐在主位上尊貴的男人正一臉冷峻的看着進來的幾人,隨後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士兵,有些不耐煩:“怎麼去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