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點兒把女兒打的半死啊!”尋韶雪一臉的委屈震驚。
“不能進門!她與男人苟且,敗壞了我們家族的名聲啊!”
尋文彥舉起手,似乎是想甩她一巴掌,那日的事情他都聽說了,是尋韶雪先動的手。
而且,五年前敗壞尋府名聲的事情,竟是尋韶雪安排的。他一想到這件事情,就氣得肝兒疼。
尋文彥的手剛舉起來,但是看到了尋韶雪身後的林氏,只好放下了手,轉而低聲怒斥:“住口,這是你的嫡長姐!怎可如此污衊你的長姐!”
林氏站在後面也沒說什麼,當初就是她們害死的尋韶容,本就理虧,如今雪兒已無大礙,這豪門的親戚還是不得罪的好。
只是……
尋文彥覺得有些不對勁,尋韶雪怎麼自己回府了,“你怎麼回府了?晉王呢?!”
這沒有夫家陪着,還是自己的母親帶回孃家,傳出去真是丟大臉了。
定是在夫家不得臉,不受待見
尋韶雪沒有說話,林氏白了尋文彥一眼。
尋韶容嘲諷地看着他們,若不是母親的忌日來看母親,她纔不願來進尋府的大門呢。
她推着越南昭的輪椅就往裡面走。
她可不想在這烈日下,把自己曬黑了。
幾人看到殷王和殷王妃已經進去了,便也跟着往裡面走。
穿過前院,拐過小花園,尋韶容往祠堂裡面走,這尋府的格局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和五年前一樣。
就在他們拐過一個牆角的時候,聽到了幾聲竊竊私語的議論。
“聽說殷王是位皮膚黝黑的刀疤大漢,喝酒吃肉粗魯無比。”
“可是,剛剛我在府門口碰巧看到了,如今看上去,除了是個殘疾,不過,人還是挺帥的!”
“但是,那方面是不是會受影響啊?”
“說的就是啊!”說着兩個丫鬟嘿嘿地乾笑了起來。
“嫁給他的是大小姐,你聽說沒有,聽說五年前大小姐失了清白。”
說話的兩個丫頭年紀不大,都是最近一年才被買進府裡來的。
“這倆還真是挺相配的。”
“一個殘疾。”
“一個欺負。”
“哈哈哈!”兩個丫鬟原本還是竊竊私語,可是到了後面,聲音越來越大。
真是恬不知恥!
尋韶容聽到這話不樂意了,她心中十分不悅,立即頓住了腳步。
她退回到拐角的牆根後面,“誰在那裡嚼舌根子?!”
聽到聲音,兩丫鬟嚇了一跳,那祠堂的牆角本是極其隱秘的地方,祠堂少有人去,這拐角也不經常有人經過,是她們偷偷說話的好地方。
布料今日,竟是被話題的主人給聽到了!
“大,大,王妃,參見王妃!”一個丫鬟嚇得一激靈,牙關直打顫。
想說大小姐,但是又覺得不妥。
“一個是殘疾,一個失了清白,是嗎?”尋韶容冷哼一聲。
“奴婢該死!”
這兩個丫鬟聽之前的下人說,大小姐脾氣好,從不責罰下人,二人以爲只要好好認錯就行了。
“下次奴婢一定不非議主子!”
“還有下次?!”
尋韶容輕飄飄的吩咐翠環:“掌嘴!”
“是,王妃。”
翠環走到兩個丫鬟面前,啪啪地就是兩個大嘴巴子。
“你們真是恬不知恥,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嚼主子的舌根子?!”
翠環是宮裡出來的,十分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力道最能威懾住人。
兩個小丫鬟渾身顫抖,紅腫着臉,口齒不清地跪地求饒:“殷王妃,奴婢錯了,饒了奴婢吧!”
“若是再有下次,就讓侯爺,把你們拉出去,讓人牙子發賣了,至於是賣到青樓還是妓院,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尋韶容冷冷甩下兩句話,擡腳就走。
當初,原主就是太心慈手軟,纔會讓人人都能欺負到她頭上,作爲嫡長女,在這個吃人的封建社會,不擺架子不用手腕威懾住下人,就會有人拿你當傻子對待。
“韶容啊,火氣別這麼大,小心氣壞了身子。”林氏讓玉蝶送着尋韶雪回到了住的地方,她在一旁勸道。
如今,尋韶雪不得晉王寵愛,也沒有懷上孩子。
若是日後落魄了,說不定還要指望這有着血脈親情,如今得勢的姐姐。
尋韶容不滿地看了林氏一眼。
這老貨是從哪冒出來的?
林氏是當朝兵部尚書林廣家的庶女,林家家族勢力強大,雖然林氏只是個庶女,但是在侯府排面也大的很。
雖已到中年,但容貌依舊,柳葉眉櫻桃嘴,白皮膚大眼睛,當年尋文彥就是被這張楚楚可憐的臉迷的七葷八素。
尋韶容冷眼看着林氏,府上貴重的珠寶首飾都在她身上了,高高盤起的頭髮上插着兩支華麗的珠釵,脖子上帶着一大顆藍色玉石,兩隻手上都帶着雕花明珠翡翠玉鐲,一隻是和田玉製成的,一隻是血絲玉製成的,據說是當年嫁過來是祖母給的。
“紅配綠,真是俗氣。”尋韶容嫌棄又厭惡地瞟了林氏一眼。
紅配綠,賽狗屁,真是俗到土裡去了!
“你……”林氏原本是陪着笑臉,聽到這話,臉氣得煞白,卻也不好發作,只能忍着。
尋韶容推着輪椅繼續往前走,幾人走到了用飯的廳堂坐了下來。
“王爺和王妃今日來,可是有事商量?”尋文彥一時沒沉住氣,他實在不知他這個女兒忽然來做什麼。
“有事商量?”
“哼,我就知道父親定是忘記了。”尋韶容冷哼道。
忘記了,忘記了什麼?
尋文彥銅鈴般的大眼睛瞪着,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今日,是我母親,是你髮妻的忌日,父親大人可忘記了?”
聽到這話,林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尋文彥的臉也是刷的一下就白了。
尋韶容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她母親白家世代經商,資金十分雄厚,當初尋文彥娶她母親時,也是看中那堆成山的財富。
雖然當時尋文彥已經中了舉子,但是他是個庶出,上頭有嫡出的哥哥姐姐,家中的財產定然不會分給他許多。
尋韶容的母親白梓鈺當初卻是因爲愛情才嫁給尋文彥的。
那時的尋文彥是個有清名的才子,情詩情話信手拈來,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獲得了富商之女白梓鈺的芳心。
無奈,尋文彥是個花心的,和白梓玉成婚後,前前後後娶了九房小老婆,尤其是娶了林氏後,林氏很有些手腕,使得尋文彥只寵她一人。
白梓鈺產下尋韶容後就鬱鬱寡歡,後來,年紀輕輕撒手人寰。
尋文彥一聽到尋韶容是回來祭拜她母親的,纔想起來這白梓玉的牌位原本是放在尋氏祠堂的。可是……
尋文彥擠眉弄眼地看着管家。
尋韶容看到尋文彥的表情很是不自然,“怎麼?父親眉毛眼睛不舒服?”
“女兒這五年也沒做什麼,無非就是學了些醫術,要不女兒給您瞧瞧?”尋韶容從袖中掏出一個布袋子,拿出一排銀針。
越南昭眨了眨眼睛,他知道這女人隨身攜帶毒藥。
可是不知道這女人還隨身攜帶銀針呢?!
“不必,不必。”尋文彥連連擺手。
“今日是梓玉的忌日,我怎麼會不記得呢?”尋文彥擰着眉毛,露出悲傷的神色。
“老吳啊,快去看看東西都準備好沒有?”尋文彥衝吳管家使着顏色。
吳管家一拍腦袋連忙退了出去。
五年前,大小姐嫡長女尋韶容被尋府趕走之後,現在的大夫人也就是林氏,說是此等女兒有損族風,其母親自然也是有責任的,白氏的牌位留在尋氏祠堂也是不妥當的。
就讓人把先夫人白梓玉的牌位從祠堂中撤了下去。
誰承想,這五年後,大小姐又回來了?!
可是先夫人白梓玉的牌位當時被撤下來之後就不知道隨手扔到了哪裡。
現在尋氏祠堂里根本就沒有白梓玉的牌位!
這可怎生是好啊? 吳管家急得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