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宰相府門前,馬車停了下來,管家眼疾手快地去扶從馬車上下來的秦貴,謀士馮勝也出來相迎。
“老爺回來了!”
“老爺,奴才這就去廚房傳膳。”老管家說着去了廚房。
秦貴緩步走上宰相府門前的臺階,眯着眼睛,對身旁的馮勝說,“今天陛下沒有額外的懲罰,還算是運氣好。”
“只是,赤南軍的兩個將領換成了與老夫沒有任何瓜葛的人,怕是以後不好插手啊!”秦貴嘆息了一聲。
“如若沒有發生這件事情,陛下根本就不會注意到赤南軍。”
“私藏赤南軍的事情也不會被發現。”
這該死的秦表超!
秦貴嘆了口氣,滿眼地失望自責,“看來,我們共謀的大業要緩一緩了。”
“相爺不必憂心,只要凌妃娘娘在宮裡地位不倒,我們就有機會。”
秦貴點了點頭。
二人走到西暖閣,邊走邊聊着朝中的局勢。
正說着,一身鎧甲的將領走到秦貴身邊。
“又怎麼了?”秦貴瞥見那名將領,沒來由地心情不好,每次只要他出現,帶來的準時不好的消息。
那將領吞吞吐吐地低聲說道:“相爺,刺殺失敗了。”
什麼?!
“範復那冥頑小兒還活着?”
“本相真是越來越不明白了,你們最近怎麼頻頻失手?”秦貴十分不滿。
“老夫看你這差事是不是不想做了,將軍是不是當膩了?!”秦貴瞪着他。
“相爺您有所不知,屬下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派出的皆是精銳,但是誰知範復身邊跟着殷王府的人,屬下實在是不好下手。”那名將領擦了擦額頭的汗。
“你的意思是,殷王派了人去保護範復的安全?”秦貴眉頭一皺,沒想殷王也會橫插一手。
對啊,在御書房越帝已經說了,殷王推薦了人去赤南軍,秦表超的事情也是殷王發現的,他竟是一時大意了!
“是,範復從宮門口出來,就有殷王的人護送着。”
“殷王府的侍衛隨從都是高手,屬下怕打鬥之中留下痕跡,被對方抓到把柄。”
“便撤回了人手。”
秦貴將官服一把扯下扔在地上。
“相爺息怒。”
“屬下已經派人在範府門口守着,只要範復晚上出門,我們就有機會刺殺。”將領急急地說道,似是在挽回秦貴對他的失望。
改日要找大師來算算風水,這幾天怎麼這麼點兒背!
“馮謀士,你怎麼看?”秦貴轉過頭去看馮勝。
“依我看,這殷王是關鍵,雖然這殷王是個殘廢,但是因着前幾年的軍功,在軍中的威望很高。”
馮勝是秦貴的謀士,此人是地包天的長相,下巴突出,嘴脣有些許外翻,牙齒凸出,額頭也突出,個子不高,身材圓滾滾的。
“若是不除掉殷王,怕是日後也不好對付,即使日後我們成功拿到兵符,只怕那些呆頭呆腦的士兵們,認準了越南昭這個主子,只認將軍不認兵符。”
“到時,他將是阻擋我們計劃的一大阻礙。”
“馮謀事說的有理。”秦貴拿起兩個核桃在手中盤着,目光看向遠方,點了點頭。
“依你看,該如何行動?”
“依我看,可以先刺殺,刺殺不成再離間,殷王常去軍營,最近也經常去宮裡,不如在半路偏僻的小巷子設下埋伏……”
“當街刺殺會不會有些太冒險了?畢竟之前我那蠢出昇天的兒子派紅陣堂的殺手動過手,但是未能取他性命。”秦貴猶豫着,怕此事敗露對於如今已經搖搖欲墜,在風口浪尖上的秦氏一族產生更壞的影響。
“可以在夜間動手,況且,即使未能取他性命,重傷也是好的。”
“這樣,相爺就能騰出手來,有時間去排兵佈陣,推薦信得過的新人上朝堂,替代被撤職查辦的官員。”
秦貴點了點頭,少了越南昭這個背後捅刀子的,他卻是能騰出來對付範復等人。
……
壽昌宮內,尋韶容陪着皇太后用了午膳後又聊了會兒天。
直到哄着老太太吃了藥,躺在軟塌上睡着了,尋韶容才輕手輕腳地離開壽昌宮。
剛走出去沒有幾步路,原本想着終於可以回府休息了,前面的路卻是被幾個宮女模樣的人擋住了。
“你們什麼人?!竟敢攔住我們王妃的去路!”翠環在尋韶容身後大聲喊着。
彩鳶也走上前揚着頭面色不善地看着對面的幾個宮女太監。
“奴婢參見殷王妃。”
“奴才參見殷王妃。”太監宮女們恭敬地彎腰行禮。
“奴婢們並不是有意擋住了殷王妃的去路,是德妃娘娘有請。”領頭的宮女低着頭說道。
德妃?
尋韶容在腦海中尋思着,這德妃,她只在皇太后的寢宮見過一面。
她召見她是要做什麼呢?
“還請王妃跟奴婢們走吧,若是德妃娘娘等得及了,怕是要責備奴婢們了。”宮女低着頭焦急地催促着。
“德妃娘娘可說有何事?”尋韶容心中有疑惑。
“娘娘今日有些頭痛,聽說您醫術了得,今日正好又入了宮,便想請您去瞧瞧。”
尋韶容思索了半晌,這是在宮裡又是德妃召見,不好不去。
“翠環,你去宮門口等着,彩鳶,你跟我一起去吧。”尋韶容向翠環使了個顏色。
“是,王妃。”
尋韶容在鍾粹宮宮女的引領下,向右拐去。
翠環則快步朝着宮門口走去,宮門口的南門口處,松原、辰逸他們正在那裡候着。
本來松原、辰逸他們是一塊兒過來保護尋韶容安全的,但是皇宮他們進不去,只好在宮門口南門口處等着。
“翠環,怎麼只有你自己?”松原最先注意到身穿翠綠色鉤花長裙的翠環從宮門口走了出來。
“王妃娘娘呢?”辰逸看了看翠環的身後,沒有看到其他人。
“快,快去找王爺,德妃娘娘召見咱們娘娘,我怕出什麼變故。我怕德妃娘娘會爲難王妃,如果王爺來了,他一定知道怎麼應付宮裡的人。”翠環焦急地說道,她是見慣了宮裡的勾心鬥角,稍有不慎就會掉入萬丈深淵,何況還是正得盛寵的德妃。
“啊?!德妃娘娘召見?這無緣無故的。”
“那我和松原去報信!”辰逸說道。
可是殷王這會兒在哪兒呢?得分頭行動!
“我回王府報信兒!”松原躍身跨上馬。
“那我去軍營!”辰逸也躍身上馬,策馬而去。
“那我就留在這裡,和你一起等着王妃。”榮軒看着翠環說道。
“好。”翠環搓了搓手,有些焦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