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貌若潘安,目若朗星

第二日一早,尋韶容梳洗打扮之後,準備出門去選購禮物,在花園碰到了身穿棕黑色的緞面長袍,頭髮花白的瘦小老人席伯,忽而想起銀票的事情。

她真是太心急了,沒拿錢就要去買東西,難道要刷臉嗎?哎,太麻煩了,買個東西若是銀票不夠還得帶上沉甸甸的銀子,還是現代好啊,一部手機啥都解決了!

“席伯!”尋韶容在他身後喊了一聲。

席伯正在花園打太極,聽見有人喊自己,緩慢地回頭,見是王妃,趕忙就要彎腰行禮。

“呦,王妃,參,老奴參見王妃。”

“誒呦,不可不可,席伯快起來。”尋韶容上前虛扶了一下,她彷彿都能聽見席伯給他彎腰行禮的時候身上的骨頭在嘎嘣作響!

“呃,王爺和老奴說了,讓我給王妃支兩千兩銀票。”席伯顫顫巍巍地說着。

尋韶容有些不明白,這席伯都年邁成這個樣子了,怎麼不換個賬房去處理賬務,讓席伯在王府裡養老,平日裡打打太極看看花草也好啊?!

“請王妃隨我來。”席伯的腰微微彎着,佝僂着背,引着尋韶容向賬房走去。

到了南閣,賬房先生席伯,慢慢地從腰間逃出鑰匙,打開鎖着的櫃子,從裡面拿出一個鎖着的盒子,拿出四張五百兩的銀票,遞給尋韶容。

“王妃,這是兩千兩銀子,王妃拿好。”

說着他坐在凳子上,扒拉算盤,蘸墨汁記賬,舔着手指翻看賬本。

她看着席伯的動作,行雲流水仿若神助,算盤扒拉的飛快聲音清脆彷彿大珠小珠落玉盤,記賬手寫字飛快賬目清晰可辨,翻帳查賬的動作更是熟練不含糊。

尋韶容不禁有些怔住了,“席伯,您這功力還真是讓人欽佩!”

怪不得席伯都這把年紀了,還奮鬥在一線,原來是功力深厚無人可替啊!

“哈哈,王妃繆讚了,吾亦無他,唯手熟爾。”

聽着席伯的話,尋韶容看着他,這老頭兒還真是有些世外高人的意味。

“好了,這賬目老奴已經記好了,王妃請便,老奴要繼續練太極了。”說完席伯將賬本和算盤放進櫃子裡面,上好鎖。

“謝謝席伯。”尋韶容心想着,這老頭兒還挺有趣,給完錢就攆自己走。

離開了南閣,尋韶容叫上翠環和彩鳶便去集市採辦中秋的禮物。榮軒、辰逸和松原這三個小侍衛自然是跟在尋韶容的身後一起出府了。

……

尋韶容去街上置辦禮物,逛着逛着便支開了翠環和彩鳶她們,獨自一人去了木煙閣藥鋪。一則她記掛着木煙閣的孩兒們,二則她擔心藥王谷的人會步步緊逼地對他們不利。

她警惕地四下看了看,便走到裡面,“最近怎麼樣?”

“閣主!”柴七低聲喊道,蘇紫茹也微微行了一禮。

“木煙閣的生意不錯,屬下也在謀劃着開分鋪了。”

尋韶容點了點頭,“很好,木煙閣的其他人呢?”

“前些天小七過來了,說是閣中一切安好,兄弟姐妹們都在忙着煉藥製藥。”

尋韶容點了點頭。

“對了,閣主,昨天晉王來了。”

“晉王?你是說晉王越白亦?”尋韶容警惕起來。

“對,同行的還有他那個獨眼的王妃。”

“啊,你是說尋韶雪。”

“他們來做什麼?難道是尋長生不老藥的?還是來治眼睛的?”

“是晉王被人傷了,臉上脖子上手上都在流血流膿,看着像是少閣主的萬紫千紅和花紅柳綠。”

小穆乾的?!

“晉王的脖子上還被下了封音針,似乎也是少閣主的手筆。”柴七補充道。

原來她兒子回來的那麼晚,是教訓了越白亦啊!不錯不錯,果然是她兒子能趕出來的事情!

“閣主之前說過,若是他們來了也照常醫治,不過要多收銀子,讓他們吃些苦頭。”

“對,此事辦得好。”

“行,那我先走了,你們在京城不比在和雀山的木煙閣,那裡深林掩映地形複雜,而京城看似一片祥和實則暗藏漩渦,你們務必一切都要小心謹慎。”

“是,屬下記住了。”柴七和蘇紫茹點頭行禮。

……

鍾粹宮內,德妃正苦口婆心地勸說她兒子。

“兒啊,娘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還能給你虧吃?”德妃屏退了衆人,苦口婆心地勸自己的兒子去娶左相薛廣的嫡女薛紅玉。

“母妃,兒臣上次不是都和你說了嗎?!”

“兒臣貌若潘安,目若朗星,芝蘭玉樹,那打打殺殺的將門之女怎能配得上兒臣?!”越辰墨一臉的不敢置信,就好像他娘要把他賣了一般。

德妃看着她的兒子,越辰墨留着斜劉海,遮住了半邊臉,身形圓滾,肚子凸出,身上穿着的藍色錦服有些皺巴,腳上踩着一雙黑色的布鞋。

嗯,確實有朗月之姿、潘安之貌、風流倜儻……

“哎,兒啊,你大皇兄有右相做左膀右臂,你二皇兄有兵部助力,而且還深得你皇祖母的喜愛,可是你呢?你什麼都沒有啊?你皇祖母還不待見你!”

“你身邊既沒有文臣幫助也沒有武臣助力,這未來可該如何在皇宮立足啊?!”

“二皇兄不會不管我的。”越辰墨嘟囔着,從小殷王越南昭就對他說過,只要有他一口飯吃,絕不會讓他餓了肚子。

“難不成要靠你那些商賈朋友市井小民嗎?”德妃一臉的怒其不爭。

越辰墨不滿地撇了撇嘴,他的商賈朋友哪裡是市井小民,都是一方首富好不好?這江南蘇家、漠北慕容家、遼東連遠山莊,都要聽靠他運籌帷幄好不好!

“本宮心意已決,待到拜月節,就請皇上下旨,給你和薛紅玉賜婚。”

薛紅玉,薛紅玉,好土的名字!左相薛廣南征北戰大殺四方,她女兒也一定是個粗魯暴躁殺人不眨眼的惡毒潑婦!

“母妃若是敢請旨,兒臣,兒臣就從這跳下去!”說着越辰墨提起衣袍,推開鍾粹宮的窗戶,踩上桌子要跳到窗戶外的池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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