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方徹一聲嘶吼。
兩眼通紅。
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全力展開燃血術,速度,再次加快了一倍。
他一聲長嘯,震動長空,遠近皆聞。
方圓千丈積雪飛雪,紛紛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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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雪地,在他腳下,一掠而過!
他甚至沒有注意時間,只知道拼命往前衝。
帶着尖銳的長嘯聲音,一路呼嘯而來,便如九天驚雷,連綿不絕。
呼的一聲衝破一片被長嘯震的露出來的山林,方徹前衝的身子驟然停止,隨即鬼魅一般迴轉過來。
因爲,這邊……雪地上,有一片殷紅。
在大雪中,分外刺目。
方徹身子旋風般落下,神識全面擴散,金角蛟呼嘯盤旋而出,視察四周,全力警惕戒備搜索。
然後他飛一般衝到了一片血紅之處。
沒有完整屍體。
只有破碎。
骨頭茬子,血肉碎片,凌亂白髮,在這片山林裡,四處都是。
還有木林遠的衣袍,也全都破碎成蝴蝶一般。
方徹飛一般搜了一圈。
終於猛然站住。
只見面前,一棵小樹被打飛了樹冠,削尖了樹幹。
端端正正的插着一個腦袋。
正是木林遠的頭顱。
那白髮瀟瀟的頭顱,靜靜的插在白色樹幹上。臉上,還殘留着極其嘲諷快意的笑容。
似乎還在嘲笑着什麼。
樹幹下面,樹皮被削掉,上面用鮮血寫着幾個字。
木林遠的血。
“夜魔教主,舒服嗎?哈哈哈哈……”
方徹震撼天地的一聲大吼!
驀然只感覺頭腦中一片空白!
他上前一步,將木林遠的頭從樹樁上拔下來,抱在懷裡。
心中一酸,眼淚奪眶而出。
這是個魔頭。
無惡不作的魔頭。
但是他對自己,是真的真心真意。
自從第一次見面,木林遠傳授了冰澈靈臺,這一門功法,自己到現在還在用。
從碧波城到白雲洲,從白雲洲到東湖洲。
一直到現在。
木林遠一直在竭盡所能的扶持自己。
甚至,連印神宮在懷疑自己,對自己不滿的時候,也一直有木林遠在旁邊斡旋。
如今,他終於是去了!
方徹只感覺自己的心都要撕裂了,這一波,甚至比當初孫元的死,還要讓他觸動。
因爲剛剛還在說,等自己有了基礎,就把他們接過來養老。
他知道這是木林遠一直以來的願望。
所以故意說的。
他沒忘記,在自己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木林遠眼中突然爆閃出來的奪目亮光!
那亮閃閃的眼神,似乎還在自己眼前。
方徹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
這話,是我故意說的,是我哄你們的,其實我是不能做到的,你聽到的,其實是一個謊言……
方徹抱着木林遠的頭,一片木然。
往事歷歷,在腦海中滑過。
……
“夜魔,我就以後等着你有所成就,靜靜享福了。”
“別怪你師父,不這樣他沒辦法當教主。”
“修煉資源還夠麼?”
“你現在,是夜魔教主,不是夜魔了。”
“我等着看你翱翔九天!”
然後是眼中驟然爆閃奪目的精光:“當真!?”
那充滿暢快的哈哈大笑:“此生無憾矣!此生無憾矣!!”
……
方徹心中酸楚難當,抱着木林遠的頭,終於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眼淚奪眶而出:“二師父……”
金角蛟回報,附近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海無良,已經不知去向。
方徹只感覺胸口憋悶如同要爆炸一般,睚眥欲裂,仰天厲吼一聲。
“海!無!良!!”
莫妄等人刷刷刷到來,看着教主抱着一顆頭顱,都是驟然間心情沉重。
他們和木林遠不熟。
但是,只是看木林遠與教主的交談,就知道感情深厚。
木林遠只有尊者級別修爲而已,這種修爲,教主現在隨手就能屠殺一片了。但是依然對這個木林遠如此尊敬,如此尊重。
那就是教主心中相當有分量的長輩!
而且,在夜魔教舊址的時候,木林遠說的話,也幾乎是說進了衆人心裡。
尤其是那幾句不合適。
是的,夜魔教選址,具體地方,具體商討,木林遠如果在的話,莫妄等人是真心感覺不合適的。但教主堅持,也就罷了。
但是木林遠自己提出來,先走了。
可說是分寸感把握的極好。
但就是這一走……卻將這條命送了!
慘死在別人手中!
良久。
莫妄上前一步,聲音低沉:“教主,節哀。”
方徹口中忽的一聲吐出一口綿長的白氣,淡淡道:“退後一下,我收集一下二師父的屍骨。”
莫妄等人看着碎了一地的血肉骨頭,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還有收拾的必要麼?
無論如何也是拼不起來了。
但方徹很細緻,細緻到哪怕是一個小骨片,也都不放過。
但最終能夠收起來的,連腦袋在內,也只有一個小小包裹。
看着這小小的包裹。
方徹突然心中抽了一下,他想起來,當初自己蒐集孫元的屍骨的時候。
也是這麼小小一個包裹。
生前是高大魁梧的人,死後,卻如此悽慘,分屍而死!
連血肉,都無法找全。
看着木林遠臉上殘留的嘲諷笑容,完全能知道,他死前正在快意到了極點的呵呵大笑。
方徹心中嘆息:“不知道您在臨死前,嘲諷了海無良什麼?居然如此快意。”
將包裹包起來,牢牢繫住。
方徹背在自己背上,沉默道:“我需要先去一心教,將二師父送回去。”
“我們一起去!”
莫妄等人齊聲道:“那海無良,恐怕還在暗中。大家一起,也能互相照應。”
“不必。”
方徹眼中有蓬勃的怒火,淡淡道:“你們回去忙你們的。”
他眼睛看着遠方迷茫風雪,咬牙道:“人太多,那海無良未必敢出來的。”
六人面面相覷:“教主,您……這……”
“那海無良原本當夜魔教主的時候,也就聖者級別一品。”
方徹深吸一口氣:“就算他在這大半年裡脫胎換骨……又能如何?”
六人頓時放心。
這的確是不用擔心。
以教主的戰力,莫妄甚至懷疑教主現在已經可戰聖王了!
一個小小聖者,的確不用太擔心!
“那教主您一路保重小心!”
六人同時抱拳:“我等在教內,恭候教主歸來。”
“逝者已矣,教主千萬節哀。”
方徹並不說話,揮揮手,揹着包裹,一路衝風冒雪,瞬間消失在林海雪原之間。
莫妄等人站在原地目送,一直看到教主身影消失,也沒見到他回頭一次。
“教主這一次……受打擊不小。”
莫妄嘆口氣:“咱們也回去趕緊幹活吧,能整理的趕緊整理出來,否則……恐怕教主回來,看不到進度的話,沒有咱們好果子吃。”
“那是,對!趕緊回去!”
衆人嚇了一跳。
立即迴轉,幹活去了。
方徹一路奔行,心中似乎有一股火在燃燒。
一直走出來兩千多裡,纔想起給印神宮發消息:“師父,您給個方位,我送二師父回來。”
一心教。
印神宮失魂落魄的坐着。
看着面前茫茫大雪。
他都不知道自己眼中什麼時候流出了淚,又是什麼時候乾涸在臉上的。
木林遠的消息發來,印神宮當場嚇了一跳。
立即回覆,卻沒有迴音。然後就發不出去了。
發不出去了是什麼意思,印神宮作爲唯我正教的下屬教主,自然無比的清楚明白。
一顆心,如同驟然間缺少了一塊。
壯年時闖蕩江湖的朋友,一心教的奠基人,同行接近兩千年的老兄弟!
就這麼沒了!
他現在,甚至連對海無良的恨意都生不起來。
只有至極的悲傷!
錢三江和侯方已經接到召喚來了。
兩人都是很詫異,教主這是怎麼了?好久沒看到他情緒這麼低沉了,竟然還有淚痕……
“召集人手。”
印神宮眼神一片灰暗:“我們去接老木回來。”
“老木?”
錢三江頓時一股不詳的感覺升起來:“老木他怎麼了?”
“他死了。”
印神宮面無表情道:“被海無良殺了。”
“啊?”
兩人頓時毛髮直豎,暴怒起來:“教主!出發吧!”
正要發出召集令。
印神宮突然接到了夜魔的消息。
拿出來一看,頓時沉默,喃喃道:“暫時不用去了。”
“爲什麼?!”
“夜魔,夜魔將老木送回來了……”
印神宮悲愴的說道:“準備一下,迎接老木……回家!”
他轉頭,看着房中自己專門準備的百果香,摞得整整齊齊的兩百壇。
想起與木林遠的約定,忍不住悲從心來。
“老木啊……你說你……幹嘛要定這個約定……你讓我以後可怎麼喝這些酒啊?”
一心教已經開始掛起白綾。
準備迎接。
方徹已經走在即將到達一心教總舵的路上。
一路上,他一直盼望着海無良出現偷襲自己,但海無良始終沒有出現!
眼看着快要到一心教了,方徹心中複雜至極。
這是他第一次到一心教總舵。
連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到一心教總舵,居然是來送屍體的!
方徹的心情沉重至極。
木林遠是魔頭嗎?是。
他手上同樣有無數無辜者的鮮血!一生中不知道屠戮了多少守護者大陸民衆。
方徹想過,木林遠等人未來結局的問題。
但卻從未想過,他會如此死去。
已經看到了一心教留下的痕跡,那是指引自己的痕跡。印神宮等人,應該即將就能發現自己的到來了。
便在這個時候,懷中守護者的通訊玉突然傳來了消息。
有新消息,很急。
因爲,是安若星親自傳來的消息。
“方徹,你在哪?!速回話!”
方徹心頭一跳。
安若星很少主動給自己發消息。
更不要說這種加上‘速回話’的消息。
頓時一股不祥的預感衝了起來。
急忙回覆:“安副總長官,我在外面山林中搜救……目前方向有些迷失,拿捏不準具體方位,有事情您吩咐,我來想辦法。”
安若星發來一個消息。
“速回!你神老師犧牲了。”
轟的一聲。
噗!
一口鮮血陡然噴了出來。
方徹的身子猛烈地搖晃了一下,感覺就是一道旱天金雷,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腦袋上。
直砸的他兩眼冒金星!
眼前模糊,甚至都看不清通訊玉上的內容。心臟痛的幾乎要碎裂。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竟然在一天之內,損失了正邪雙方的兩位親人!
而且都是對自己恩重如山的長者!
這個事實讓他心中幾乎無法接收!木林遠的死,讓他心痛不已,但神老頭的噩耗,卻更加讓他肝腸寸斷!
他粗重的喘息着,一把下意識的抓住了背後的包袱。
坐在了地上。
只感覺心跳如擂鼓,汗出如漿。
強行運起來冰澈靈臺,卻立即想起來這是木林遠傳授的。
眼中突然閃過神老頭爲了自己暴打頂頭上司趙山河的情景。
一時間腦海中,混亂不已。
“呼呼……呼……”
方徹大口呼吸,拼命運起來無量真經,努力的讓自己恢復清醒。
但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通訊玉上,安若星的消息不斷傳來:“我們出去搜救,隊伍分散,我和你神老師一起……你神老師爲了斷後,壯烈犧牲……”
“……他分別之際,對我說……告訴方徹,爲我報仇。”
安若星雖然悲痛,但是,他卻是強行忍着,將神志玄的交代,一一說清楚。
這是他必須要做的。
他剛剛和趙山河等匯合,立即就開始聯繫方徹。
他知道神老頭對方徹是多麼掛心,這是掛在神老頭心上的孩子!
神老頭的葬禮,方徹若是不到,恐怕神老頭走也走的不會開心。
方徹死死地瞪着眼睛。
死死的看着通訊玉上的字跡,認真辨認。
艱難的發出消息:“是誰……乾的?”
“天命教,教主,牧風。”
“天命教!!”
方徹發出受傷瀕死的野獸一般的低沉嘶吼。
“大後天,是神志玄,趙毅等兄弟們的葬禮。”
安若星發出消息:“來送你老師一程。”
“你在外要注意安全,這一次,唯我正教小教主們利用大雪掩護,屠殺平民,襲擊守護者和鎮守者。我們損失慘重!”
“你儘快回。”
方徹感覺世界在自己面前爆炸成了黑白色,無意識的回道:“一定回!等我!”
……
空中盤旋的金角蛟發出靈魂示警。
方徹瞬間無量真經佈滿全身。
姿勢不動,一手持劍,撐着身體,卻做好了一切戰鬥準備。
印神宮帶着人,飛掠而至。
一眼看到了悲愴的夜魔。
“夜魔!”
印神宮顫聲叫着。
一股巨大的悲痛,襲上心來。
“師父。”
方徹此刻,是真正的心如枯槁,在看到印神宮的時候,全身防備卸下來,身子軟在地上:“木師父他……”
“進去說。”
印神宮一把抱起來方徹,半拖半抱,轉身而回。
錢三江懷中抱着木林遠的遺骸,低頭奔回。
兩顆淚珠,灑在雪地。
……
在木林遠臨終消息中,已經知道了端倪,如今在聽方徹說完整個經過後,一心教大殿氣息幾乎凝滯。
“海無良!”
印神宮咬牙切齒的說出來三個字,眼中一團團的霧氣升騰。
那是強行將淚水,用靈氣蒸發成了水霧。
錢三江和侯方,將木林遠的頭顱端端正正的放下,然後兩人陰沉着臉,出去找了最好的木材。
親自動手,一點點雕刻出一具身體。
一心教,進行了一場盛大的葬禮。
方徹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只是沉默。
最終。
在木林遠靈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個頭。
站起身。
“師父,我回去了。”
印神宮閉着眼睛,沉默地坐着,並不睜眼。
“好。”
“爲你木師父報仇的事……要謹慎,要安全。海無良不死,此仇,不消!”
“是,師父保重。”
一直到方徹走出一心教總舵大門。
印神宮都沒有睜開眼睛。
他沉默的坐着,如同一具沒有絲毫生氣的朽木。
“這個江湖,已經不是我們的江湖……”
木林遠的聲音,在印神宮心中響起。
印神宮心中無聲嘆息。
他不是不想送徒弟走,而是他現在腦子裡,都是過往千年間,與木林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無數畫面,紛沓而來。
他怕忘了,所以一直在努力的沉浸。
“老木啊……”
良久。
錢三江和侯方來到印神宮面前,擔心的蹲下來:“教主?……”
印神宮閉着眼睛,輕聲道:“老木此次離開前,曾經跟我說過,想要喝咱們之前成立一心教那個時候,喝了好久的百果香了。”
“今夜爲老木守靈,老錢,老侯,咱們三個,喝一頓吧。”
印神宮沉沉道。
“是。”
錢三江和侯方眼睛通紅,強行抑制淚水,卻完全控制不住,隨着點頭,淚水灑落地上:“今夜,我們老哥仨,陪着老木再喝一頓。”
……
方徹走出了一心教。
回頭看去,莫名感覺到一陣死氣沉沉的感覺。
隻身孤影,走在蒼茫大雪中,看着從天到地的茫茫。
方徹心情沉沉。
驀然的也感覺到,這個世界,已經不同了。
曾經熟悉的一切,都在慢慢的遠去,曾經的親友,在不斷地離開。
這個一如既往的世界,似乎在不斷的變得陌生起來。
他一路疾馳,向着東南總部的方向前進。
他在風雪中走,卻感覺自己的血液心臟都已經不動,行走的,便如一具冰雕。
一路上,神老頭的音容笑貌,不斷在心中,在眼前盤旋。
他只感覺一顆心空空的。
空蕩蕩的,沒有着落。
但也有一股火,在騰騰燃燒,不斷地燃燒起來,不斷的蔓延,似乎要將所有的理智,都付之一炬。
“天命教!”
“唯我正教小教派!”
數千裡跋涉後……風雪中,不遠處一個山坳;似乎有異樣的味道傳來。
“難道這裡還有活人?”
雖然在悲痛中,但是心中那守護者的責任堅持,卻讓方徹瞬間到了山坳裡,一番搜尋,靈氣爆發,將落雪全部吹乾淨。
果然,有上百座低矮房屋,有些已經垮塌。
一片廢墟中。
是一具具乾癟的屍體。
都是被抽乾了鮮血。
一看就知道,是唯我正教那些新下來的小教派乾的。
方徹沉默了一下。
看着這山坳,這邊,很是堅固,而且,居住的房子都建造的很巧妙,滑坡下來,積雪多了就會自動滑落,只要辛苦些,在這場大雪中,還真的能生存下去。
只要有糧食,有吃的,再看看那堆積如山的乾柴……
這些人已經做好了抗住天災的準備,但卻沒有躲過唯我正教的殘殺。
方徹沉默的將屍體掩埋。
默默地走出山坳。
四周雪堆,被他運用神力,瘋狂推起來,不斷砸進去,直接堆滿了山坳。
“安息。我爲你們報仇!”
方徹轉身。
突然一聲長嘯,身子在茫茫暴雪中,如怒龍昇天,滾滾而去。
……
安若星終究還是逃回來了。
在最後一個斷後的孔磊犧牲之後,牧風率衆追趕,在眼看着就要追上的時候,遭遇了東南總部的增援。
牧風當機立斷,立即下令撤退,迴歸風雪荒原。
而東南總部這邊在茫茫大雪中,倉促之下也無法追擊,接了安若星迴去。
趙山河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因爲……只差一步!
稍稍晚來半個呼吸,安若星恐怕就真的完了。
但是在聽到神志玄犧牲的消息之後,趙山河瞬間感覺天都塌了。
他知道神志玄在方徹心中的地位,方徹這一次,恐怕是要發瘋的。
在經過商量後,安若星堅持自己給方徹發消息,告知噩耗。
隨即衆人沿途搜尋犧牲人員屍體,但是神志玄的卻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只留下雪地中的一把劍。
唯一的遺物!
東南總部,氣氛肅穆至極。
這一波,犧牲的人,並不只有神志玄等四個人,出去搜救民衆的第一批一萬六千多人,第二批一萬多人。
兩批人之中,足足有兩千人左右,在搜救民衆的過程中遭遇敵人襲擊,埋骨在整個東南的風雪山林裡。
一個個熱血男兒,爲了被困在風雪中的民衆,消失在茫茫暴雪中。
再也不會回來。
這還沒有統計各大鎮守大殿和東南各大家族出去搜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