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霖看着屏幕上的畫面,和嶽沁淑有些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覷起來,男人大概在病房裡待了半小時以上。
“二位請注意現在監控上的時間,若不是提前計劃知道,怎麼會這麼熟悉姜小姐的病房?如果是進錯了房門,怎麼會待這麼久呢,況且,還特意挑選在凌晨,要是單身的一男一女也就算了,可是那個時候姜小姐已經是申家的媳婦了。”
這麼說着,便看着兩個人的臉色,這還真說不出辯駁的話來,可以確定,陸華彬和這個男人是私會。
姜時霖和嶽沁淑算是聽出來了,陸覓是在暗示陸華彬懷的是別的男人的孩子,這麼看來,該被衆人唾棄的不是南門貞這個渣男,而該是不要臉的姜家了?嶽沁淑是怎麼都不允許的。
“拿一個莫須有的男人和一段真實性有待考察的監控就說我女兒不貞潔?太搞笑了吧,你以爲我會信?”
嶽沁淑擺出一副笑死人了的架勢出來,但陸覓只看出來了她袒護女兒的決心,當然這一切得建立在陸華彬是她的女兒的基礎上,陸覓的職責雖然還沒完,但也應該讓位情殤出馬了。
情殤不禁起身拍着手,聽了陸覓這麼一說,他倒真的被陸華彬的演技折服了:“只可惜,我認識的那個陸華彬是不會做出這麼驚人又驚嚇的事的,更何況,她還不是陸華彬,姜伯伯,沁姨,不知道自從若凡姐從國外回來,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她的變化呢?”
當然不是那麼一丟丟的變化,而是足以讓人懷疑的大變化,情殤知道兩人都不願意在外人面前提及,索性自己代替他們說了起來:“每次體檢,不知道你們都在不在若凡姐身邊?每次提及一些往事的時候,她又能否都回答清楚,甚至,她知道自己在哪裡讀的初中高中,班上同學又有哪些嗎?”
體檢確實,一家人幾乎不在一起體檢了,至於情殤所說的這些往事,姜時霖也有欺騙自己的一番說辭:“飛機失事,她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而且忘記了以前的事,也情有可原!”
看來不拿出點證據,姜時霖和嶽沁淑還真不會相信自己疼愛的女兒是個假冒的了,抽出一張鑑定書甩到桌子上。
“這是她和姜伯伯的親子鑑定書,怎麼取到的進行的,由於太過繁瑣,我在此不多贅述,如果有懷疑,姜伯伯大可去這個鑑定中心查真假。”
甩出親子鑑定書,簡直就是絕招,姜時霖沉着氣,其實他一直想做這件事,但是一直沒有付諸實踐,一面是顧及女兒感受,另一面則是顧及嶽沁淑的感受,現在,情殤無疑是幫他做了這件事。
看着上面的鑑定結果,姜時霖最終還是沒有站穩,嶽沁淑這才湊上來一看,也是慌了神:“老公,這什麼……這上面爲什麼會說若凡不是你的女兒?啊?”
姜時霖也發出這樣的疑惑,當然並不是嶽沁淑出軌,陸華彬從出生到長大,他都知道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是現在情殤將鑑定書一拿出來,徹底打破了他的幻想,他的直覺居然是正確的。
手中微微抖着鑑定書,直接給鑑定書上的中心打了電話過去,得到那邊確有其事的回答之後,姜時霖這才一股腦地跌坐到椅子上,擡不起頭來。
見姜時霖這個樣子,尤其是在打了那個電話之後,嶽沁淑不解,難道他真的懷疑陸華彬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嗎?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老公,你到底想到了什麼……就因爲情殤幾句話,你就開始懷疑自己的女兒了嗎?”
“沁姨,現在這個假的陸華彬做的可不止代替了若凡的身份這麼簡單呢,南門貞消失的那段時間,也是她派人給南門貞製造了消失事故,就連南門貞的父親也被她每日注射慢性毒藥囚於申宅,她做的這些事,每一條都夠她待在監獄裡了。”
而做了這些事的人,卻還光鮮亮麗地以別人的身份活在世界上,實在是恬不知恥。
嶽沁淑愣了愣,姜時霖明顯已經相信了情殤和陸的話,只好看了看華禹銘,華禹銘是陸華彬在國外認識並且一直照顧陸華彬的人,求救般地朝華禹銘開口:“小華先生,我求你說句話吧,若凡在國外,她是倖存下來的對不對?她是活下來的對不對?”
可能是已經孤立無援了,所以纔會想到華禹銘,華禹銘輕輕瞥了眼哭着說話的嶽沁淑,卻是一言不發,沒想到南門貞蒐集了那麼多東西,看來今天這兩個人並不好對付。
“沁姨,還記得我和你說過,陸華彬身邊一直有一個好了六年的男人,這個男人幫她頂替了若凡姐,策劃了這完美的一切,甚至成了你們的恩人,你求這樣的人,還渴望他告訴你什麼?”
一提到假的陸華彬時候,情殤就直呼其名,可是一提到真的陸華彬,情殤則改口叫爲若凡姐。
情殤口中的男人就是現在坐在餐桌邊上的小華先生?
嶽沁淑止住心裡涌動的情緒,怎麼可能,明明是他主動照顧若凡的,明明就是他……這麼無微不至的照顧,要不是認識了很多年,怎麼可能這麼盡心盡力?想到這裡,嶽沁淑的眼神愣了愣,就又聽到情殤說起話來:“六年前的A國機場,這個男人可能沒想到吧,若凡姐和孟塵鴻約好了在機場見面,可是孟塵鴻一直沒有等到若凡姐,從事故發生到事件處理完畢,孟塵鴻等了整整三個月,都沒有等到若凡姐的消息,最後在國外被宣判死亡,可是不到一星期,若凡姐的死亡檔案就被人撤下了。”
而且從和華禹銘的關係上來說,原來華禹銘和陸華彬的關係早就已經那麼深厚了嗎,嶽沁淑看着依然沒有變臉的華禹銘,卻像是知道了爲什麼他到這個時候還能臨危不懼了。
“姜夫人,我很抱歉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但是,在婚前其實申總已經發現不對勁了,婚禮之前,這個男人也是到過新娘室的,當時的伴娘團也是都看見的,申總忍到現在,給足了姜家面子。”
以前嶽沁淑認定了是陸華彬吃虧在先,也做了很多爲難南門貞的事,再聽陸覓這麼說起來,原來那個時候南門貞就已經對陸華彬產生懷疑了,實在讓她覺得自己非常地可笑,瞞着自己,陸華彬還做了這麼見不得人的事出來,看向華禹銘,眼裡放出一陣精光。
“現在的若凡到底是誰?”
婦人華貴的臉上透露着不可抗拒的質問,華禹銘一直都是在聽着,而沒有進行爭辯,也沒有認同,彷彿是個中立的人一樣,現在嶽沁淑一開口,終於才把話題引回到華禹銘身上。
陸覓和情殤也同時看向自若的華禹銘,臉上依舊非常地鎮定,但能看出一點,從華禹銘的眼睛裡看出了被磨損嚴重已經泛不出光來的黯淡。
“你把我的若凡帶到哪裡去了?!你把若凡還給我!”
面對嶽沁淑的哭訴,華禹銘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彷彿置身事外的人被無意中牽扯進來的一樣,終於,華禹銘擡了擡眼,看着哭的正傷心的嶽沁淑。
“你指的陸華彬,是哪一個?”
華禹銘這麼一說,嶽沁淑徹底死心了,聽他的意思,情殤和陸覓說的都是真的了,於是心中的氣又起來了,撲到華禹銘身邊,不顧一切地揪着他的領子:“把若凡還給我!還給我!”
姜時霖見老婆這麼激動,可是自己心裡也控制不住地想要給華禹銘一拳,所以沒有拉住嶽沁淑。
華禹銘隨着嶽沁淑手上的動作而搖晃着,在他耳中聽來,她的這句話,實在是讓人無語,擡手把嶽沁淑的手從自己的領子上推開:“你不應該和我要,你該和那趟航班,和那些乘客,和負責人,和你自己要。”
嶽沁淑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真的陸華彬早就如情殤說的那樣,已經在空難中遇難了,天哪,那麼這幾年,她一直當成寶貝女兒寵着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兒,這麼一想,兩眼就發黑差點暈了過去,好在姜時霖及時把不堪打擊的嶽沁淑扶住。
華禹銘笑了笑,淡定地瞥了眼嶽沁淑和姜時霖,又看了看情殤和陸覓,旋即居然擡起被反扣在桌子上的飯碗,拿起筷子,自然地夾了一塊肉放到自己碗裡。
“你們應該感謝我,要不是我,你們就得承受那份失去女兒的悲痛,說不定只用六年都忘不了她,我讓她安然無恙地回來,成全了你們心裡的期望。”
說着挑了挑眉,看着餐桌上的飯菜,情殤和陸覓不可置信華禹銘居然還能如此淡定地吃飯,簡直到了不要臉的地步,也根本搞不懂,他這麼淡定的理由。
“怎麼?這頓飯不就是爲了感謝我而準備的嗎。”
所以就是理所當然了,華禹銘吃着菜,但都是每道菜品嚐一小塊,也不管身邊這四個人是用如何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
四人也不知道華禹銘是不是心裡扭曲了,都默契地沒有說話,情殤和陸覓相互對視了一眼,表情都非常地嚴肅。
“陸覓,你替申霆辦了那麼多事,每件都是你親自接手的麼?”
華禹銘放下筷子,用餐巾輕輕抹了抹嘴,陸覓聽他故意提到自己,還提到了申霆,他怎麼知道自己以前是替申霆做事的,在南門貞還不是總裁的時候,陸覓確實都在替申霆做事,但並不是沒一件都由自己來親自操辦的。
陸覓擰着眉頭,就有聽見華禹銘說話:“許琳的事,想必你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