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5章 突發事件

“烏庫媽媽上學麼?”

等到收了牌,也到了入更時候。

一老一小就躺下了。

尼固珠的鋪蓋,都是直接帶過來的。

她躺在被窩裡,也沒有絲毫不習慣的地方。

太后見狀,心中鬆了一口氣。

尼固珠這裡又開始叭叭上了。

“烏庫媽媽不上學……”

太后笑着回道。

“不上學怎麼行呢?往後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錢……”

尼固珠道。

太后聽着,就曉得這是九阿哥的話。

尼固珠不老實,滾到太后身邊,伸出小胖胳膊,在太后的被子上拍了拍,說道:“明兒開始,我教您學習吧,總不能老也不學習,那樣不好。”

太后不由失笑,道:“你不是說記不住六個字麼?”

尼固珠道:“我不教您認字,我教您打算盤,我都會一到十的加法了。”

太后順着她說道:“好,那明兒烏庫媽媽就跟你學。”

尼固珠道:“要會算賬,纔不會吃虧……”

太后道:“是啊,要會算賬。”

“我不能白吃您的呀,回頭我將自己的小老虎,也給您一頭吧……”

尼固珠道。

太后道:“不用,不用,我是你的烏庫媽媽,是你的親人,你不用跟我算的這樣清楚。”

“那不行,我額涅說了,越是親人,越不能虧待了,要是對外人比親人還好,那是大傻子,我不是大傻子……”尼固珠道。

太后聽着,心裡越發柔軟,道:“好,好,咱們尼固珠本就是個聰明的孩子……”

*

北五所,正房。

夫妻兩個也早早歇了。

九阿哥摟着舒舒,有些唏噓道:“今兒汗阿瑪傳爺去清溪書屋了,什麼正事兒也沒有,估摸着就是讓爺見見娘娘跟小十八……”

“過年的時候,娘娘是盛裝,瞧着還不顯,如今家常穿戴,臉上粉也薄,瞧着就不一樣了,眼角有皺紋了……”

舒舒聽着,想着宜妃的年紀,順治十七年生人,今年已經四十四歲。

她剛嫁給九阿哥的時候,宜妃還不到四十,看着像是二十幾歲,跟同一撥入宮的妃嬪相比,像是兩代人。

後頭高齡產子,影響還是很明顯。

即便打扮的再精緻,也跟之前不一樣,添了幾分雍容,看着像三十多的人了。

跟着年輕的和嬪、高庶妃等人站在一處,也像是兩代人。

“爺在娘娘跟前可別說這些,娘娘不愛聽,娘娘孫子孫女都這麼多了,再過幾年,孫媳婦都要進門,只要身體康健就好……”

舒舒提醒道。

“嗯……”

九阿哥應着,道:“就是有些擔心了,爺在內務府那幾年就發現,鍾粹宮跟永和宮支用的藥物跟各色熬藥器皿是最多,兩位嬪母、妃母生育最多,影響了身體,娘娘這裡早先不顯,還不知以後如何。”

舒舒就道:“那以後咱們多淘換些好的補藥,孝敬娘娘。”

九阿哥搖頭道:“最好的補藥,都在御藥房,咱們多孝敬孝敬娘娘,讓娘娘歡歡喜喜的,比送什麼藥都強。”

舒舒道:“聽爺的。”

話是這樣說,實際上他們夫妻兩個跟宜妃相處的機會有限。

九阿哥不必說了,一年到頭跟生母待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一個時辰到頭。

舒舒這裡因請安的緣故,見的次數多些,可還有五福晉在,婆媳也沒有什麼單獨相處的機會。

九阿哥又提康熙:“汗阿瑪比娘娘還年長几歲,這幾年還清瘦,臉上的褶子也是遮不住了……”

舒舒忙道:“現下不作數,聖駕從江南迴來總共還沒有幾天,爺是閒散差事,不用費心費腦的,早睡早起的才歇過來,聖駕回京反而忙了,精神沒有緩過來呢。”

九阿哥想想也是,道:“那是爺想多了,南巡路上演射,汗阿瑪還能開得十力弓,瞧着健朗着呢……”

今天九阿哥往返京城海淀,即便是坐車,也有些乏了,說着話眼皮子就發沉。

等到舒舒反應過來他安靜好一會兒了,已經打起了小呼嚕。

舒舒側過身看着九阿哥。

連九阿哥這沒心沒肺的,都能察覺到康熙的衰老,更不要說其他皇子……

*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九阿哥抱着被子就不想起了。

“真是奇了怪了,在府裡住着的時候,爺覺得自己是頂樑柱,不能賴炕,不愛起也起了,到了海淀,爺就覺得自己還小,盼着皇祖母耄耋之壽,到時候爺還是小孫子呢……”

舒舒準備起了。

她也不想操心,可是有些不放心小阿哥。

她有些後悔了。

豐生還是個孩子,怎麼能讓他照顧孩子?

今晚還是將小阿哥挪到正房來。

聽着九阿哥的話,舒舒道:“爺不想起就別起,不是說衙門沒有什麼正經差事兒,既是些細碎的事麼?那半天時間也儘夠了。”

這個時候,勤快惹眼。

到時候自己辛苦不說,說不得還會引起其他皇子的忌憚跟防備。

沒有必要。

舒舒既不想九阿哥成爲哪一方奪嫡的盟友,也不想他成爲哪一方的敵人。

中立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九阿哥立時被說服了,道:“也是,爺早上過去,也是打算中午回來,那還不如多躺一會兒,中午過去,下午回來……”

他說着,見舒舒要起身,就翻身將舒舒壓在身下,帶了壞笑,道:“大好春日,別浪費了光陰……”

瞧着這爺渾身炙熱的模樣,舒舒沒有掃興,柔聲道:“爺這是養好了精神了?”

“別問爺,你自己瞧爺精神不精神……”

九阿哥的聲音暗啞。

舒舒閉上眼睛,心裡卻在算自己的小日子。

還好還好,在安全時間內,即便九阿哥精神抖擻的,也出不了事故……

是的,現下每次親近,舒舒都忍不住在心裡算時間。

生了兩回,她夠夠的。

三個嫡子,在諸位皇子福晉中是獨一份,誰也說不出九阿哥子嗣單薄來……

*

東廂房裡,豐生已經醒了,坐在炕上,有些發矇。

他兩腿光溜溜的,褲子被齊嬤嬤脫了。

再是懂事,他這個時候也有些受不住,紅了眼圈,看着齊嬤嬤道:“嬤嬤,不是我尿的……”

齊嬤嬤忙道:“嬤嬤曉得,是小阿哥尿的,小阿哥不是故意的,他太小了。”

昨晚睡覺之前小阿哥的乳母給他把過尿,可是因爲晚飯吃的多是湯湯水水的,還是尿炕了。

堂兄弟兩個本是各自有各自的鋪蓋,可是小阿哥粘着哥哥,睡覺之前鑽進豐生被窩,兄弟兩個就一個被窩睡了。

結果豐生就受了無妄之災。

豐生都脫了褲子,更別說罪魁禍首小阿哥。

小阿哥被脫得光溜溜的,裹在小被子裡,等着膳房的熱水。

“大哥……”

他還不知道自己闖禍了,眼睛還在豐生身上,似乎有些不明白哥哥爲什麼不高興了。

豐生看着小阿哥,點了點頭。

這會功夫,熱水叫來了。

兩個婆子擡了熱水進來。

齊嬤嬤將豐生的褂子也脫了,將他跟小阿哥都放在浴盆中。

兄弟兩個,就這樣赤誠相對。

小阿哥的乳母要動手給他洗澡。

“不!”

小阿哥擡着胳膊拒絕。

那乳母望向齊嬤嬤。

齊嬤嬤看着小阿哥道:“阿哥爺要洗胳膊,還是洗腿啊?”

她怕小阿哥不懂,一邊說着,一邊指着他的胳膊跟腿。

畢竟是照顧豐生跟阿克丹到這樣大的,齊嬤嬤見識過阿克丹說“不”。

後頭就是舒舒教的,不給孩子說“不”的機會,自己也儘量不說“不”。

需要跟孩子問話的時候,就提兩個方向,讓他選左右,而不是自動說“不”。

這經驗到了小阿哥這裡已經適用。

“胳膊……”

小阿哥道。

齊嬤嬤應道:“好,那奴才就給阿哥爺擦胳膊……”

說是洗澡,實際上就是將身上的尿液沖洗乾淨。

如今還沒有入夏,早晚屋子裡陰涼,主要是怕孩子着涼。

不過半刻鐘的功夫,兩個孩子都洗乾淨了。

齊嬤嬤將小阿哥交給他的奶嬤嬤換衣裳,自己給豐生換衣裳。

豐生靠在齊嬤嬤懷裡,小聲道:“弟弟跟二弟不一樣,二弟不尿牀……”

齊嬤嬤聽着,心裡好笑。

小孩子哪有不尿牀的?

別說阿克丹,就是豐生去年也尿過牀。

只是過去大半年,豐生不記得了。

“我想白天帶弟弟,晚上去跟二弟睡……”

豐生小聲跟齊嬤嬤道。

三胞胎中,尼固珠最是大大咧咧,要不是伯夫人盯着,就是個小埋汰孩兒。

阿克丹愛潔的過了。

豐生這裡沒有阿克丹那樣挑剔,可也是個喜歡乾淨的孩子。

這是被尿了一身,尿怕了。

齊嬤嬤輕撫着豐生的後背,也壓低了音量道:“那大阿哥一會兒跟福晉說,不用勉強。”

豐生聽着,又有些猶豫,道:“可是我不帶弟弟,誰帶弟弟?會不會累着額涅?”

齊嬤嬤道:“到時候大阿哥自己問福晉,看看福晉怎麼說……”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心手背到底不同。

齊嬤嬤是舒舒的保母,照看大的第一個孩子是舒舒,心裡自然也看重舒舒。

只是當時她年輕,還沒有生育過,對於照顧孩子全無經驗,更多的是打個下手,看伯夫人怎麼行事。

到了豐生跟阿克丹兄弟這裡,她親力親爲的照看大,即便曉得不應該,可是心裡也忍不住偏着小的……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