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從這個房間裡出來過嗎?”瞿瑾睿從公司回來,看到她們依然守在臥室門外,這個小女人估計沒換過地方。
“一直在裡面。”保鏢回答。
瞿瑾睿盯着緊閉的房門,暗中咬了咬後齒,聲音低沉,“你們下去。”
兩保鏢姐妹相互看了一眼,不敢多說什麼,便離開了,瞿瑾睿打開臥室門,裡面光線很暗,沒有開燈,窗簾也沒有拉開,他憑着記憶來到牀前,走廊裡的燈光照進來,稍微爲房間裡提供了亮度,可以讓他看到趴躺在牀上的小女人,她根本就沒有睡覺,一直睜着眼睛盯在一處,瞧見他後立刻將臉龐又轉了回去,目的就在不去看他。
她這是在鬧小脾氣,瞿瑾睿知道,也知道強要她並不是什麼君子行爲,可到後來她不是也陪合了?“起來吃點東西。”
凌沫悠不理他,乾脆把眼睛閉上,小嘴緊緊的閉着,看樣子是決定不要和他說話。
“你到底有多麼不情願?想爬上我牀的女人多的沒邊了,有什麼氣好生的。”他很不高興,被他碰了是能死掉嗎?心中怒火直燒,冷然的將她從被子裡拎出來,攜抱着她一路下樓,直接將她放在了室外,晚上下的雪還沒停,依舊在零零散散的飄落着,她的長髮沒來得及處理,有些凌亂,雪花落在上面稍會便融化了。
“你不是想死嗎,這個方法可好?”瞿瑾睿將拖鞋扔到她腳下,丟下這麼一句話,大步流星的朝房裡走去,頭也沒回,只是拎着文件包的手,血管直暴,他胸前的起伏表示他的怒與狠。
凌沫悠沒有穿襪子,後腳跟沒有任何可以用來保暖的東西來避寒,已經被凍的通通紅,身上只穿着法蘭絨的睡衣,在有空調的室內不算單薄,但在外面就不一樣了,零下幾度的天氣,直接可以鑽過衣服與皮膚冰寒到人的骨頭內。
凌沫悠凍的嘴脣已經在發着紫色,牙齒在一起不斷髮抖,她蹲下,身子蜷縮在一起,雪花將她的發染成了白色,但她仍舊沒有絲毫想要屈服的樣子,就那樣留在外面,雙目無神的看着一個點,一動不動。
二樓的落地窗前,矗立着一個高挺強健的身軀,他手握着窗戶的邊緣,指甲在泛着白色,他面容冷淡,黑暗深邃的眸子鎖住樓下瑟瑟發抖的身影,臉龐出現發狠時會有的咬肌,她寧願在外面凍着也不願屈服一下嗎,到底要倔強到哪種地步?
心中陣痛,一伸手將窗簾拉上,昏暗的房間裡他坐在躺椅上,沒片刻時間,極快速的起身,衝出房間,來到她所在的位置,伸手將她撈進懷裡,頓時冰涼徹骨的寒意襲擊他的大腦,凌沫悠已經失去了意識,手腳冰冷麻木,身體似乎蒙上了一層寒霜,天知道此刻他有多懊悔先前自己的決定,快速的上樓,把她放進被子裡,將空調的溫度迅速調升。
凌沫悠身體一碰到牀,立刻裹緊被子,嘴脣上的紫色仍舊沒有任何的改變,呼吸變
的輕淺起來,腿腳都窩在一起,嘴裡一直喊着冷,冷。
瞿瑾睿將自己的衣服褪盡,將她的同樣解開,擁入懷中,肌膚的突然接觸,熱浪一樣的暖氣讓凌沫悠忍不住抖了一下,她皺在一起的眉頭稍微鬆散了一些,小手自然而然的攀覆上那火爐一樣的溫暖,她太冷了,需要熱量讓她喘一口氣。
凌沫悠身上的冰冷在刺激着瞿瑾睿的神經,這是他的錯誤,心揪揪的疼,抱着她的手再次緊了緊,她爲什麼就是不肯服個軟?
凌沫悠的身子並不柔弱,除了太瘦以外,其他指標一切都好,只是這次在雪地待過以後,夜間她就已經開始發熱,與被在雪地凍是兩個極差反應,現在的她燙的嚇人,甚至開始胡言亂語,額頭淌着冷汗,將被子給她蓋上又被她蹬掉,身體燒的很紅,“頭疼,好疼……”興許是被燒的太狠,眼淚都不受控制的流淌下來,她的小手捂着自己的額頭,臉色紅的不正常。
瞿瑾睿看她痛苦的樣子,恨不能幫她一起承受,黑亮的乘着盛怒與心疼,“醫生呢,怎麼還沒到?”
“打電話說是已經在路上了,只是路上有雪,不好走。”保鏢其中的一個人回答着,她站在門口也跟着着急,現在可怎麼辦,這裡比較偏,這個時間路上的雪也沒人處理,醫生到還真沒有辦法計算時間。
瞿瑾睿咬着牙,額頭青筋直暴,但着急也沒有辦法,只能用冷水幫她敷着額頭,如此過了半個小時,醫生還是堵在路上,“去把車開出來。”他動作麻利的幫凌沫悠穿上衣服,抱着她就往外走。
把她放到副駕駛上,但因爲燒的太狠她的身體沒有絲毫的支撐點,只能讓保鏢扶着她,加大油門朝醫院開去。
到了半途,有一段道路果然被滑坡的雪擋去了出路,瞿瑾睿絲毫沒有等待,讓她趴在自己身後,帶着徒步走出坍塌的那片地方。
“總裁危險。”保鏢跟在後面,不知道總裁狂野至此,這段路隨時都有發生危險的可能,萬一再有東西滑落,就沒這麼輕鬆容易了。
果然在快到路的盡頭時,突然高處的雪因爲承受不住壓力,再次滾落下來,而下方正是瞿瑾睿與凌沫悠所在的位置。
瞿瑾睿眼急手快,大腦迅速估算了距離,立刻加快的腳下步伐,同時將凌沫悠從自己背後鬆開,在大雪球即將壓倒他們兩人時,他瞬間將凌沫悠帶了出去,而他的一隻腳卻正正的被壓在了下面,後面跟着的保鏢立刻上前,合力將雪球移開,“總裁,您……”
“我沒事。”瞿瑾睿一咬牙,從地上起來,此刻的他走路已經沒有剛剛那麼順利,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傷的不輕。
保鏢們看着他將凌沫悠又抱了起來,心中唏噓,又跟了上去。
“總裁,車子在這……”不知道瞿瑾睿什麼時候已經安排好了車子,早早的就等在了被堵的路另一頭。
瞿瑾睿
自己進了後車座,讓她躺在自己身上,伸手摸着她的額頭,比之前更熱了一些,焦急只色浮上臉龐,“開快些。”
凌沫悠嘴裡一直在喊着冷,瞿瑾睿讓司機把車輛的溫度打高些,將她裹進自己懷裡,好不容易停了嘀喃,她的小手冒着冷汗,摸着他裡面的衣衫,沒一會就溼透了,瞿瑾睿心急如火,恨不得現在可以飛到醫院裡。
“總裁,到了。”
果然是醫院門口,這個時間本該很安靜的醫院,此刻站着一排醫生,當他們看到從車裡出來的人,立刻上前將病牀推過來,瞿瑾睿掃視了一眼,沒把她放在上面,直接抱着她去了急救室,各位等待着的醫生相互看了一眼,不敢停留,快跑着跟上,抓緊時間準備一切。
急救室的燈亮着,瞿瑾睿坐在門外,頭靠在牆上,閉着眼睛,跟在他旁邊的醫生看到他的腳,一隻有鞋,一隻沒有鞋,沒有鞋的腳帶着殷紅的血色,那是血滲透出來的結果。
醫生大駭,連忙提醒着:“瞿總裁,您的腳最好包紮一下。”只是這麼大略看一下就覺得很嚴重了,不知道脫下襪子情況如何。
瞿瑾睿無所謂的掃視一眼自己的腳,毫不在意,語氣中還帶着不耐,“包着。”他將腳一伸,同時將腳上的襪子扔掉。
得到同意醫生立刻讓護士去準備東西,轉過臉再看到他腳上的傷時,縱使他作爲一位男醫生,也不得不從心底佩服這個男人來,那是什麼情景,他的腳前半部分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血肉模糊一片,甚至可以隱約看到腳骨,這種情況如果不及時治療,估計就要廢掉了。
急診室的燈滅掉,醫生從裡面將凌沫悠推出來,瞿瑾睿瞧見,根本不管自己的腳還在上藥,直接站起來,猛痛着咬牙,來到凌沫悠牀前,利劍一樣的目光,犀利駭人“她怎麼樣?”
“現在沒什麼大事,只是發燒,不過還好送來及時。”如若不然,怕會燒傻了,說話的醫生不小心掃到瞿瑾睿腳,這情況貌似比牀上這位發燒還要厲害吧,心內一片震驚,久久難以平復,到底躺着的這位是誰,會讓已有婚約的瞿總裁這樣復出,他作爲一個男人都有些羨慕了。
一夜間的動破驚心以平靜結束,醫生努力勸說要請瞿瑾睿躺到牀上休息,可卻不敢違揹他的個人意思,最後還是以他守在凌沫悠的牀邊結束。
打了針,吃過藥的凌沫悠燒已經漸漸退去,臉上的潮紅也已經有所消失,發熱並不是什麼大病,只是來的太突然,再加上她腹中一天沒有進食,所以格外虛弱。
瞿瑾睿坐在她病牀邊的椅子上,看着終於平靜下來的她,伸手撫摸着她的臉龐,心尖上溢着疼痛,她苦了,他亦不甜。
大雪過後,就是全天的陽光普照,護士進到凌沫悠的病房看了看她一切正常,又走到窗戶前將它打開,把花瓶裡的花幫忙換了水,確定沒什麼問題才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