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卜綿綿站在那裡,突然感覺渾身一股寒意,彷彿有一雙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眼角膜?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這…這眼角膜是那個孩子的?
傅止康看她臉色不好,嘲笑了一聲,“你不要因爲這個過意不去,現在很多做器官買賣的,就是花錢買一對眼角膜,幾百萬也夠了,傅止深付出的可能不止幾百萬,幾千萬或者上億,你完全不用有負責感,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要不,你的敵人就該笑了,做夢也開心。”
卜綿綿聽了不舒服,沒有說什麼,對,他說的沒有錯,只是難聽些罷了。
傅止康又看了一眼卜綿綿,怕卜綿綿以爲這個有心理陰影,影響胎氣,“反正是死了才取的,沒什麼,捐贈給你至少是造福社會,要不那個孽種這一生就沒有什麼存在的意義了,他這輩子,用這雙眼角膜償還了他的罪孽。”
孽種?
卜綿綿聽不懂。
傅止康看向卜綿綿,“他看着很小吧,三四歲的模樣?”
卜綿綿點頭。
傅止康嘲笑了一聲,“那說明你眼神有問題,你沒有看到他的眼神?很滄桑,其實十二歲了,以前我以爲是我母親和我二爺生的,現在看來是她和那個姓常的。”
二爺,姓常的!
卜綿綿站在那裡,理着心頭凌亂的頭緒,第一次明白過來之前發生過什麼事。
傅止康看了一眼卜綿綿,“現在相信我了吧?”
卜綿綿點了點頭,心裡默默地消化着這些信息,努力平息着心悸的感覺。
傅止康看着卜綿綿,“知道嗎?十二年前,傅止深看到她和人幽會,懷着身孕還……你聽了也會覺得噁心,我就不說了,我也看到了,當時我很氣憤,打電話告訴跑了我爸,他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車毀人亡,車裡還有我大哥,你可能永遠不會理解我那種心情,一時間,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卜綿綿看着他激動的模樣,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十二年前,他才十二歲,那樣的年紀,還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如何能承受這種事!
同一天,看到自己最親的母親出軌,失去了自己最親的人,爸爸和大哥。
傅止康閉着眼睛,深吸了好幾口氣,漸漸平靜下來。
這麼多年了,這些話從來都沒有對人說過,第一次全部說出來,感覺心裡輕鬆了不少。
記得十二年前起,他就覺得周圍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着自己,特別是爺爺他們,就算他們只是關心他,但是他最受不了那同情的眼光,那種關心,像一隻刺蝟一樣豎起渾身的倒刺,扎傷了自己,也扎傷了所有他最在意的人!
卜綿綿看向傅止康,“你…你沒事吧?”
傅止康看向卜綿綿,嗓子粗澀地出聲,“我沒事,我做過很多對不起傅家的人,用傷害證明自己的存在感,所以,我想做些什麼,請你成全我,不要告訴他們,如果到時候有人誤會你,我會幫你澄清。”
卜綿綿點了點頭,“好。”
傅止康一側頭看到蔣嬌嬌在不遠處,一把推開了卜綿綿,“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