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面的女孩子睜着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仔細端詳着卓不凡，卻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他是誰。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你小凡哥哥，你還記得我嗎？”卓不凡開口說道。
女孩子又盯着他愣神了好幾秒鐘，終於反應過來，一張單純的臉蛋上露出清澈的笑容，“你是小凡哥哥？”
卓不凡點了點頭，有些恍惚。
再次遇見故人，卻已經是三百多年之後了，那個時候他還在上小學，記得這個小女孩子經常流着一串晶瑩的鼻涕，跟在自己後面玩耍，後來他和母親去了金陵，便已經十幾年沒見面。
女孩子名叫郭燕，他的哥哥郭虎和卓不凡是小學同學，以前小時候的玩伴，關係特別鐵，卓不凡小時候被人欺負的時候，郭虎幫他出過幾次頭，而且還被打的頭破血流。
那幾年卓不凡混的也不如意，根本沒回青州，和小時候玩伴更是斷了聯繫，沒想到這次居然在火車上遇見了郭燕。
只是他已經察覺到郭燕的情況，這女孩子纔讀高中，卻流產了，讓卓不凡大皺眉頭，現在的女孩子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對了，你一個人去徐州幹嘛？”卓不凡突然開口問道：“還有你哥哥呢，我跟他差不多十年沒見面了，這次回來，他應該在家裡吧？”
以前郭虎、郭燕兩姐妹家庭情況不錯，雖然比不上青州卓家那麼大的威名，但是家裡也是搞房建的，特別是最近幾年房間暴漲，家裡應該賺了不少錢，但是郭燕卻穿的極爲樸素簡單，甚至可以說是寒酸。
“我哥哥在青州上班，我去徐州是因爲找一個親戚。”郭燕說着，但是眼神卻有些閃爍不定，明顯再說謊。
卓不凡心中沉沉的嘆了一口氣，看來郭家似乎遭遇了不測。
坐在旁邊的廉侍劍比郭燕大兩三歲，聽見卓不凡和她認識，頓時笑呵呵的拉着燕子的小手，“燕子，我叫廉侍劍，是小凡哥哥的丫鬟。”
“侍劍姐姐好。”燕子乖巧的叫道。
周圍已經有幾個中年大媽和男人看過來，這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有人自稱是大少爺家的丫鬟嗎？況且是大少爺，也不會來坐普通的火車。
卓不凡定力再好，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一路上，侍劍幫帶在包裡的糖果、果凍、三隻小熊堅果拿出來給燕子吃，兩個人很快就打成了一團，燕子臉上也比剛纔多了幾絲陽光般的笑容。
火車外的風景不斷的倒退，卓不凡心裡不知道想着什麼。
突然，一羣人從後面一截車廂走了過來，是幾個剔着短髮的青年，脖子、肩膀都有紋身，現在出來混跟前幾年不一樣了，前幾年都流行染頭髮，顏色越多越牛逼，現在頭髮越短越牛逼，說話夾毛句。
“喲，兩個小妹妹挺可愛的啊？”領頭的一個脖子上紋着虎字的青年，笑呵呵的盯着侍劍和燕子，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淫光。
其實這羣人早就注意到了卓不凡這邊，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帶着兩個漂亮的小蘿莉，要不是剛纔有車警查票，他們早就過來了。
雖然在火車上不敢明目張膽幹些什麼，但是調戲兩句也可以解解乏。
領頭的青年盯着卓不凡，眼睛裡泛着一絲冷光，“小朋友，你到那邊去做，我跟兩個妹子聊聊天。”
聽到他的話，燕子的小臉上露出一絲恐懼之色，甚至身體有些瑟瑟發抖，侍劍皺了皺眉頭，拉着燕子的小手，安慰道：“燕子，別害怕，公子會保護我們的。”
領頭青年的話說完，卻看見卓不凡紋絲不動，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
旁邊很多人都看着這裡的情況，但是礙於這幾個混混看起來不好惹，都不想惹上麻煩。
“你還不走的話，我就殺了你。”卓不凡轉過頭，眼睛淡淡的盯着他道。
對視到卓不凡的目光，領頭的青年渾身打了一個冷顫，通體發涼，身體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甚至出了一些尿意。那種冰冷的目光只有再看見那些真正大人物的時候，他才體會到過，但是眼前的少年怎麼會也有那種目光，完全是似人命如草芥眼神。
領頭的青年搖搖頭，一定是幻覺。
“喂，你們幾個不回自己的座位上，在這裡幹嘛？”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車警從後面過來，大聲說道。
領頭的混混瞪了一眼卓不凡，“小子，現在只有一站是到青州的，你小子給我等着。”說完，便帶着人走了，還扣着褲襠對車警叫囂道：“我上廁所不行啊。”
車警有些無奈，走過來看着卓不凡等人說道：“他們要是找你們麻煩，下車你們先去找警車。”
“謝謝。”卓不凡點了點頭。
這裡距離青州的確還有一站，應該明天早就6點就能到青州的東火車站。
此時，卓不凡卻發現燕子低着頭，全身還在顫抖，顯然是剛纔被那些人嚇壞了，卓不凡皺了皺眉頭，突然抓住燕子的小手，一道道溫暖的靈氣渡入她的體內。
那一截白嫩的小手和手臂上還有一些清淤痕跡，是被人打的。
卓不凡沒出聲，但是心裡已經打定注意回到青州，要好好幫一下燕子和郭虎。
第二天。
衆人都睡意朦朧的時候，車子上已經響起了廣播員的通知，“青州火車站已經到了，請乘客們準備下車，帶好隨身行李。”
出了火車站外面霧濛濛的一片，冬季霧氣都比較大。
“小凡哥，我先走了。”突然郭燕一把掙開卓不凡的手掌，轉身就朝着濃霧中跑去，很快身形就在白霧中漸漸隱逝。
“公子？”侍劍擡起頭，微微蹙了蹙眉頭。
卓不凡笑着說道：“沒關係，我們走吧。”其實昨天夜裡卓不凡已經在郭燕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追蹤印跡，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找到郭燕，現在郭燕不願意跟他一起，應該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們剛離開車站，準備攔一輛出租車回家，突然昨天在火車上那幾個小混混走了過來，爲首的虎哥攔住卓不凡，梗着脖子道：“小子，昨天你不是挺有種的嗎？跟我去那邊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