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三女都留在母親周碧玉家裡玩，卓不凡卻一個人穿了一件外套出了門，開上珊珊的奧迪a4穿過大半個青州市區，一路開到了西城。
卓不凡伸出手掌，掌心中瞬間凝結出一個陣法，一個紅色的紅點出現在他的掌心當中。
那顆紅點正是他在郭燕身上種下的跟蹤符籙。
“應該是在這附近了。”卓不凡將車停在路邊，然後跳下車。
這裡已經差不多是西區最偏僻的位置，路邊都是90年代修建的暗中低矮的紅磚房，屬於還沒有改造的舊城區，有錢的人早就搬入了新修的樓盤，住在這裡的大多是一些老人和窮苦的老百姓。
“郭虎家裡開公司的，混得應該還不錯，怎麼會住在這裡。”卓不凡皺了皺眉頭，看着掌心中的紅點越來越近，朝着一條巷子裡走去。
乾燥的空氣中散發着一絲髮黴腐朽的氣味，路邊堆積着垃圾袋，還有一些破爛的傢俱橫七豎八靠着牆壁。
在一棟三層老式的住房當中，一個女孩子穿着棉拖鞋敲開了一間房門，“虎哥。”
木板門吱嘎一聲打開，裡面走出來一個約莫二十歲的男子，穿得破舊的棉襖，整個人鬍子拉碴，跟他整個人的年齡極度不符合，不像是一個充滿朝氣的青年，反而像是一個落魄失意的中年男人。
“小茜，怎麼了？”郭虎打開一個門縫，從外面可以看見裡面倒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平酒瓶。
“虎哥，我今天拿工資了，而且還升職了，我想晚上請你和燕子一起吃飯。”蕭茜說道：“對了，還有房東的租金，我都幫你給了。”
“謝謝你，等我賺了錢就給你。”郭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他什麼時候淪落到需要一個女孩子幫自己給錢了。
兩人正說着，突然看見一個陌生人走進來院子裡來，這棟樓房是當初附近一個食品廠的員工宿舍，一共三層，門口都一排朝外的那種，現在食品廠都搬遷了，這棟宿舍也被人買下來，平時租給外地來打工的人。
卓不凡皺了皺眉頭，擡起頭，便看見二樓站着一男一女正在說話。
平時很少有人會來這裡，蕭茜低下頭一看，眼睛裡卻露出了驚駭之色。
卓不凡擡起頭也看見了她，還有站在她旁邊的男子，大步走了上去。
“卓先生，您怎麼……”蕭茜臉有些發紅。
她還以爲卓不凡是爲了她，特意找到這裡來的，要知道她長得也算漂亮，可是卓先生身邊還有三個漂亮的女孩子，怎麼看得上自己。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卓不凡目光卻緊緊的盯着郭虎說道：“你是虎哥？”
“你是？”郭虎狐疑的看着卓不凡。
“我是小凡，你忘記了？小時候我被人欺負，你還幫我出頭，把別人頭給砸破了。”卓不凡看見故人，特別是當初意氣風發的朋友現在變得如此頹廢，頓時有些感慨。
郭虎臉色微微一變，激動的笑道：“你是小凡？我好久都沒見到你了。”
“嗯，是我。”卓不凡點點頭，看了看他和後面的房間，“你現在怎麼……”
“嗨，沒什麼的，好久不見了走，我請你吃飯。”郭虎連忙開口說道。
卓不凡搖搖頭道：“虎哥，還是裡面說吧。”說罷，不等郭虎阻止，直接走了進去，一股腐朽的黴味，酒精、香菸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十分刺鼻。
裡面都是破破爛爛的家居，唯一的電器只有一臺老式的電視機，卓不凡也不客氣，直接在沙發上坐下來。
郭虎臉上一陣紅一陣青，吞了一口唾沫，跟着走了搬去，尷尬的笑道：“小凡，好久不見，我房子裡還沒收拾呢？要不然出去，我請你去‘海上仙山’吃飯。”
海上仙山是青州最有名的飯店之一，以前郭虎倒是經常去，可是現在的情況……
“虎哥，你還幫我當朋友，就別跟我見外。”卓不凡搖搖頭說道。
“哥。”這個時候，房子裡另外一個房間裡，郭燕也走了出來，看見卓不凡坐在客廳裡面，女孩子臉上一紅，叫道：“小凡哥。”
“燕子，你倒杯茶出來。”郭虎說着，坐在卓不凡的身邊，點了一根梅花香菸。
順手遞給卓不凡一支，卓不凡很少抽菸，但是現在卻接過了他的香菸，看得出來自己這個故友混的很不如意。
蕭茜也沒離開，乾脆主動的去幫燕子的忙，倒了兩杯茶水過來。
卓不凡深深吸了一口香菸，凝視着郭虎，“虎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叔叔以前的公司不是開的好好的嗎？怎麼現在……”
“我們家幾年前就破產了，我爸和我媽都跳樓自殺了。”郭虎埋着頭，說的風輕雲淡，但是左手用力的捏着拳頭，因爲大力，骨節漸漸的泛白，內心並沒有表情如此輕鬆。
郭虎說完，突然擡起頭說道：“小凡，其實沒什麼，我都習慣了現在的生活，你別擔心我了。”
他也知道卓不凡的情況，說好聽點是卓家的二少爺，實際上是卓家的棄少，自身都難保，何苦要讓卓不凡跟着擔心。
“虎哥你放心，既然我回來了，就一定讓你東山再起。”卓不凡淡淡的說道，語氣卻無比的堅定。
郭虎只是苦笑了一聲，把卓不凡的話當成是安慰自己。
“小丫頭，出來還錢了。”正在這個時候，樓下去傳來一道不和諧的叫囂的聲音，還伴隨着鋼管敲打木架發出來的響聲。
站在房間裡的蕭茜突然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郭虎更是直接站起來，用力捏着拳頭，“那幫混蛋又來了？”
說罷，便走出了房間，蕭茜着急的說道：“虎哥，你放心好了，我今天拿了提成的錢，有錢給他們了。”
卓不凡跟着站起來，走到外面，只見院子裡停了一輛銀灰色的五菱宏光，幾個小混混叼着香菸，七七八八的站在樓下，手中提着鋼管在水泥地面上拖出刺耳難聽的聲音。
“軍哥，消消氣……”這個時候，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從樓下的房間走出來，來到那羣混混面前，遞上兩包香菸。
中年婦女正是這棟樓房的房東，看見這羣混混又來了，頓時臉色變得不是很好看，衝着走下來的蕭茜罵道：“死丫頭，你到底什麼時候把錢給軍哥，要是還不了別住在我這裡給我添麻煩。”
“對不起，房東阿姨。”蕭茜一臉抱歉。
爲首一個耳鬢剔着兩道疤痕的男子，叼着香菸，乜斜着盯着蕭茜說道：“美女，你借我們的錢什麼時候還給我們，其實你長的挺不錯，去我們場子陪酒，我就不要你借的錢了？”
說着，周圍幾個小混混眼睛裡流露出淫光緊緊盯着蕭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