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荒野”
尼基拉癡迷地看着芙蘭卡道：
“他應該是感受到了荒野的召喚。”
“荒野？”芙蘭卡沒有掩飾自己的疑惑。
尼基拉非常主動和詳細地解釋道：
“在第四紀特里爾，在亞利斯塔.圖鐸被毀掉的宮殿內，在祂的屍骸旁，不，屍骸上，不，屍骸下面，不，總之，在那裡有一片荒野。
“所有的‘窺秘人’和‘通識者’最終都將回到那片荒野。”
所有的“窺秘人”和“通識者”……能對“窺秘人”和“通識者”兩條途徑的非凡者施加強大影響的不就是“天師”嗎？之前“教授”和“副教授”他們都做過有關荒野的夢境……芙蘭卡精神一振道：
“你對那片荒野還有什麼瞭解？”
尼基拉略顯懊惱又異常坦誠地搖了搖頭：
“沒別的瞭解了，嗯，根據我們首領的說法，‘窺秘人’和‘通識者’兩條途徑的非凡者序列越高，越容易聽到荒野的召喚。”
呃，“隱匿賢者”應該是“窺秘人”途徑序列最高的那位，所以旅舍事件裡，第四紀特里爾封印被打開時，荒野力量的外泄對祂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以至於祂越來越瘋了？克墨洛也是類似的情況？畢竟他就在特里爾……嘶，“蒸汽與機械之神”教會在特里爾的半神會不會也出了什麼狀況？芙蘭卡吞嚥了口唾液道：
“克墨洛返回那片荒野了？”
尼基拉溫柔又痛苦地笑道：
“還沒有，他現在可能只是狀態變差，無法很好地維持自我，正在以某種極端的方式抗拒召喚。
“他如果返回那片荒野，必然得經過我們那個鏡中世界，瞞不過我們的首領，我們首領知道了，我也就知道了。”
對特里爾來說，克墨洛就此返回荒野不一定是壞事，按照尼基拉，呃，格里菲斯的描述，現在的克墨洛就像是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自爆……芙蘭卡斟酌了下道：
“你知道他目前藏在哪裡嗎？”
尼基拉嘆了口氣道：
“他也有一段時間沒和我聯繫了，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地下墓穴附近。”
地下墓穴附近……芙蘭卡轉而問道：
“格里菲斯，你替換原本的那位混入‘摩斯苦修會’想達成什麼目的？”
尼基拉正色強調道：
“我纔是原本的那位。
“我們的目的是讓‘摩斯苦修會’的高層一點點了解荒野的存在，讓他們在關鍵時候幫助我們打開第四紀特里爾的封印。”
芙蘭卡有所明悟地問道：
“在你的‘幫助’下，克墨洛這位‘支柱’已經知道荒野的存在和它具體的位置了？”
是不是因爲知道得太多，本身又具備了神性，所以克墨洛纔在旅舍事件的後續影響裡逐漸失控，越來越無法抗拒荒野的召喚？
“蒸汽與機械之神”教會那邊沒聽說有類似的事情，至少沒這麼嚴重的表現……
“是的。”尼基拉向夢中情人分享起自己的感受，“所以，這對我來說，既是好事，也是壞事，我好不容易纔取得了克墨洛的信任，在不引起他懷疑的情況下讓他對荒野產生了興趣，獲得了相應的信息，結果現在，所有的努力都白白浪費了，我又得考慮怎麼取信之後到來的‘十支柱’之一了。”
“爲什麼又是好事？”芙蘭卡有些不解。
尼基拉微笑說道：
“克墨洛要是迴歸了荒野，也許有一天我就能獲得‘神秘學家’的非凡特性了。”
“‘神秘學家’是‘窺秘人’途徑的序列4？你們‘鏡中人’可以靠服食魔藥晉升？”芙蘭卡語速相當快地提出了兩個問題。
尼基拉點了點頭：
“是的，我可以靠喝魔藥晉升‘神秘學家’，我纔是原本的那個。”
“你之前喝過魔藥嗎？”芙蘭卡望了眼還未析出非凡特性的格里菲斯屍體。
“沒有。”尼基拉坦然回答。
呵，不掉非凡特性……芙蘭卡在心裡罵了句穿越前的遊戲術語後道：
“莫蘭.阿維尼死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你們那位首領又沒法脫離封印，頻繁地獲取你們的反饋，對伱們下達命令，那是誰在負責聯絡特里爾的‘鏡中人’們，處理日常問題？”
“是帕莉雅，她得到了首領的指示，獲取了相應的信息。”尼基拉做出了回答，但沒像之前那樣做詳細的闡述。
我正在追蹤的礦石學者嘉思敏啊……難怪當前局勢下，遭受通緝的她，還會於地下特里爾出現兩次……這是在重新建立特里爾的“鏡中人”聯絡網？芙蘭卡抓緊時間問道：
“你有辦法聯絡到帕莉雅嗎？”
尼基拉再次搖頭：
“目前是她單向聯絡我們。
“這樣一來，我們之中任何一個暴露都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按照之前的約定，帕莉雅每週會通過鏡中世界聯絡我一次，確認我的情況，交換新增的信息，時間大概是週日晚上八點到十點。”
你們這樣不覺得麻煩和不方便嗎？當然，安全性確實比較高……芙蘭卡腹誹了兩句後，見尼基拉的身影越來越淡，用不了多久就會消散，趕緊提出了最後的問題：
“你們那個鏡中世界除了能連接第四紀特里爾和當前特里爾，還能連接哪裡？”
這個問題源自盧米安的書信。
他確認摩羅拉和外界的信息交換是通過那個特殊鏡中世界實現的。
尼基拉回想了一下道：
“一個奇怪的地方，和第四紀特里爾很像，而且也被封印着，裡面似乎有大量的活人存在，但我們無法進入。”
“鏡中人”難以利用特殊鏡中世界直接前往摩羅拉……芙蘭卡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道：
“你們某位或某些位同伴前往倫堡就是爲了找出那個被封印着的奇怪地方？”
“是的，雖然我們沒法直接過去，但只要能藉助正常的辦法進入，就可以利用我們那個鏡中世界的力量……”尼基拉說着說着，發現自己無法再維持靈魂的完整了。
他望着芙蘭卡，留戀地、痛苦地掃過了那張絕美的容顏。
芙蘭卡體表頓時起了一層雞皮樣的疙瘩。
看着鏡中的尼基拉，也就是“鏡中人”格里菲斯徹底消失不見，芙蘭卡暗自感嘆了起來：
“短時間內、高強度高頻率地‘魅惑’，效果居然能維持這麼久，也許得一兩天才能消退……
“日常生活裡的反覆‘魅惑’，長期維持，看來是真的可以讓一個人愛上我，情根深種那種……目前不知道這種愛情在失去超凡力量的影響後，還能保鮮多久，一年應該沒問題，能不能戰勝七年之癢就不好說了……
“呵呵，‘獵人’可以組建團隊，‘魔女’也可以啊，而且團隊的忠誠度，與‘魔女’間的默契都會顯著更高，唯一的問題是，團隊成員間很難有發自內心的合作，只可能彼此仇恨，什麼修羅場啊……”
芙蘭卡收起了那面鏡子，對簡娜和安東尼道：
“不用等了，這傢伙沒有非凡特性。”
此時，簡娜已完成了戰利品的蒐集，從尼基拉身上獲得了460費爾金和九張卷軸。
這些卷軸具體有什麼作用，使用咒文是什麼，有待於後續用“魔鏡占卜”獲取答案。
安東尼望了尼基拉的屍體和九張卷軸一眼，斟酌着說道：
“我們要不要派一個人利用‘謊言’僞裝成尼基拉，等着那個叫帕莉雅的‘鏡中人’聯絡？”
“可以，但希望不大。”芙蘭卡斟酌了下道，“雖然我們能把屍體掩埋起來，做一定的反占卜反預言嘗試，但到週日還有很多天，時間隔得太久了，‘鏡中人’那位首領應該能察覺到點異常，嗯，不管怎麼樣，試一試又不會損失什麼。”
做完反占卜反預言的準備，等到尼基拉的屍體變成了幾塊殘破的鏡子碎片，簡娜微皺眉頭道：
“還是沒留下那種特殊的鏡中世界碎片。”
之前的莫蘭.阿維尼也沒留下。
——簡娜和芙蘭卡現在擁有的兩片分別來自鏡中的加德納.馬丁和塔瑪拉家族的墓室。
“究竟是哪種‘鏡中人’纔會留下特殊鏡中世界的碎片？當初那個假馬丁究竟有什麼特殊？下次再抓到一個‘鏡中人’，得好好問一問這個問題了……”芙蘭卡自言自語道。
三人迅速收拾好了現場，由芙蘭卡激發“冰之護符”，“傳送”去了那個固定的鏡中世界出入口。
這個過程中，芙蘭卡還趁着“冰之護符”的力量尚未消退，給盧米安傳遞了這次行動收穫的情報。
…………
摩羅拉，“食肉動物”酒吧二樓。
正以舒服姿勢閱讀着書籍的盧米安將目光投向了房間內的鏡子，看見上面水光乍現，浮現出一行行因蒂斯語單詞。
看着看着，盧米安突然怔了一下。
他發現自己之前忽略什麼了。
此時此刻，被派到倫堡調查“0—01”下落的“鏡中人”會不會也潛入摩羅拉了？
而他們和地下陵寢內因事故產生的“鏡中人”是不同的，可以利用那個特殊的鏡中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