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花容失色,着急忙慌的撲騰着胳膊,尋找着自己的衣服,將自己胡亂的遮蓋個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精緻到完美的臉,慌亂地輕顫着。
突然間,她覺得她是全世界最噁心的女人。
所以的記憶和瘋狂衝刺着她的大腦,此刻她的大腦裡瘋狂閃現黑神和銀陌兩個人的身影,她……到底怎麼了。
穿好衣服,即使身下有撕撕裂裂的疼痛感,但是米愛依然迅速起身,此刻的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厚顏無恥的面對黑神,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噁心。
她是一個不忠的女人,對老公不忠,對自己不忠,對待這段婚姻不忠。
“去哪裡?”黑神拽住要走的米愛。
米愛頭都沒回的,冷聲開口,“放手。”
“……”
這,黑神沒想到米愛的反應會這麼大。
“放手。”米愛又怒喝了一聲。
由始至終,米愛除了剛醒來的時候看了一眼黑神以外,一直到現在,她都不曾多看黑神一眼,彷彿多看他一眼,她就多一份罪惡一般。
“我們談談。”黑神拽着米愛的手不放。
米愛手腕一扭,全然不顧自己的手腕還在黑神的手裡,也不管這樣扭動會不會傷了自己的手,可她不管自己,黑神做不到不管她,他怕她自己會傷了自己的手腕,於是鬆開了一直抓着她手腕不放的手。
黑神心裡清楚,米愛生氣了,真的動怒了。就在剛纔看她要走的時候,他心裡萌生了一種要馬上跟她說出真相的衝動,他要告訴他,他黑神其實就是銀陌。
昨夜跟她魚水之歡的其實就是他老公。
可是,當米愛回頭的一剎那,他暗自慶幸,多虧他還沒說出口,因爲他在米愛的眼中看到了仇視,和憎恨。所以他不敢想象,他突然對米愛說出真相,米愛會是怎樣的反應。
他在觸及到米愛怒視的眼神時,他突然認識到一點,他犯下一個不可彌補的錯誤,以前他天真的以爲,讓米愛重新愛上黑神就好了,他想在米愛愛上黑神的時候跟米愛說出事情的真相,他想那會讓米愛沒那麼恨他。
這些日子,從在拉斯維加斯,他對米愛伸出援手,又替她擋了子彈,後來在馬德里的相處,他們共同對敵,也算是生死之交,他已經很明顯的感覺到米愛已經不恨他,而且對他也不反感了。
他又天真的想,既然她對自己都不反感了,所以他今晚纔想到要跟米愛發生關係,他並不是想佔她的便宜,而是想讓米愛知道他有多愛她。
然而,一向睿智的男人,居然也有天真的時候,面對自己的女人,他完全亂了方寸,他以爲米愛對他不反感了,甚至他能感覺到米愛對他的喜歡了。可是,他忽略了,米愛有多愛銀陌。
現在,從米愛回頭滿眼赤紅的怒視他時,他意識到了,她很愛銀陌。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了,你也不用解釋,我不怪你,出了這種事,雙方你情我願,不能全怪你,所以,別跟我談,我不想談,我希望你忘了昨夜。”米愛說完冷漠的轉身。
沒錯,她怨,她恨,可是她卻明白,該怨該恨的是她自己,是她自己午夜不歸,喝的酩酊大醉,跟其他男人發生了關係,這個男人還是跟她老公認識的。她有什麼資格怨恨別人,所以她只能怨恨自己,可是她卻無法再面對黑神了,她不想,也沒臉。
這個女人一向風情萬種,渾身散發着女人的嫵媚,但是此刻的米愛,卻渾身充斥着冷漠的氣息,讓人心生髮寒。
黑神一向伶牙俐齒,他腹黑的心思一向轉的最快,可是他現在卻非常的語鈍,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爲自己辯解什麼,或者該怎麼開導米愛。
“以後黑手黨和煉獄堂的交易,如果你還想繼續照顧煉獄堂的話,希望以後讓冥絕找末蓄談,不要來找我。”米愛這是想跟他斷的一乾二淨。
她不喜歡在發生了這種尷尬的關係以後,還有什麼牽扯,那會讓她覺得自己更噁心。
走到門口的米愛突然頓住了腳步,站在原地十幾秒鐘不開口,黑神以爲她在遲疑,他心裡暗暗竊喜,是不是米愛對他還是有所不捨得的。
可是……
“別告訴銀陌。”米愛幾乎是發着顫音把這五個字說完。
黑神根本不知道,米愛說完這句話衝出包房後,那一向自傲的臉上出現兩行淚。
一向自傲、以女王自居的女人,從來沒爲任何事哭過,她記得,自從她媽咪死以後,她好像就沒再哭過了。
今日,是她這十幾年來,第一次哭泣,這時候她才知道,原來眼淚是酸鹹味道的。
米愛衝出了包房後,那個身形高大,背脊一直都是筆直的男人,突然萎靡了,他蜷縮在沙發上,手指在沙發上來回摩擦,他回憶着昨夜的翻雲覆雨,原來只是一場驚呼煙雲的夢。
到底,他還是傷了米愛。
到底,他沒能力挽狂瀾。
到底,他不能讓米愛對黑神傾心。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纔好。
良久過後,直到夜總會的服務生進房間打掃,他才離開。
他知道,以米愛的果決,她不可能再跟黑神有什麼瓜葛了,她真能像她所說的那樣,以後即使有生意上的往來,她也不會再見黑神,她會讓末蓄出面,甚至讓展顏出面,她都不會再見他。
撕下面具,露出他那無人能睥睨的面容,他驅車回了銀公館,他發現米愛並沒回來,他心想,她應該是一時無法接受,出去散心了吧。
洗了澡,銀陌頹廢的坐在房間的大牀上想,米愛最後臨走前的那句話:別告訴銀陌。
他的心裡微微有些發酸的感覺,全世界的男人聽了這話都一定以爲是米愛想對銀陌隱瞞她的不忠,隱瞞她的出軌。可是隻有銀陌知道,她知道他有多愛她,她是怕傷了他的心,怕他沒法面對,所以她才地下她高傲的頭顱去要求黑神。
“一切都來不及了,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呢喃到這,銀陌苦笑,他很清楚沒有假設,事情已經發生了。
已經沒有補救的辦法了。
“以後,只能以銀陌的身份跟米愛繼續走下去了。”銀陌想,既然米愛對黑神已經是無法面對了,那麼他就只能繼續以銀陌的身份呵護米愛了,雖然有些對外的場合會很累,但是他願意,誰讓事情都是因爲他的失誤,變的這麼複雜呢。
只是,以後他就要繼續欺騙米愛了嗎,原則上,他是不願意欺騙她的,之所以沒能及時告訴米愛他是黑神,只是沒找到一個恰當的時機,到最後,非但沒把真相說明,卻多了一條故意欺騙的罪名。
時至今日的銀陌,都沒想過米愛哪天知道真相後會怎樣,不是他沒想到,而是不敢想。那麼剛烈的女人,做事一向很極端,所以他不敢想。
他自己發呆了一個多小時,電話響了,是獨屬於米愛專屬的鈴聲。銀陌立馬回神,迅速的接了電話。
“喂,米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接電話的聲音變的微微顫抖。
不止他沒發現,就連思緒很亂的米愛都沒察覺到他語氣的不同。
“嗯!”米愛在電話另一端強顏歡笑。
“怎麼還不回來?”他的意思是怎麼還不回來,他都回來這麼久了,她在哪裡散心呢。
顯然米愛卻理解成他在關心她,她一夜沒歸,出去跟P國的小王子談判,他很擔心她吧!想到這,米愛的聲音有些哽咽。
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哽咽,從沒爲什麼事和人紅過眼睛的男人,如今居然是淚含在眼圈裡,如果不是他努力剋制着,恐怕那行淚早就掉下來了。
“我有些事不回去了,最近都不回去了,我要去趟美國。”她好不容易讓自己恢復平靜,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輕快些。
銀陌立馬緊張了,“去美國幹什麼。”這麼突然的去美國,她不可能有任務,唯一的理由就是逃避。
讓銀陌驚心、心裡發涼的是,他沒想到,米愛不僅是要躲避黑神,原來她連他都要躲避。
“我去美國看看我爸爸。”不是藉口,這麼多年,每次在她有心結解不開的時候,她都會去美國一趟,雖然她不會像其他孩子那樣跟爸爸講述心裡的苦悶,但是她的潛意識裡,還是把爸爸當做避風港。
雖然什麼都不說,但是隻要看到她爸爸,她就會感覺踏實。雖然她爸爸並不喜歡她,她也不會跟她爸爸相處,但是哪怕不說話也好,只要她能平靜下來就好了。
銀陌沒話可說了,她要去看她爸爸,他沒道理阻攔的,他一直知道米愛和她爸爸的關係緊張,米爸爸曾經把米媽媽去世的過錯怪到米愛的頭上,曾經說了讓米愛傷心的話,讓性格反骨的米愛從此跟她爸爸形同陌路。
米爸爸因爲米媽媽的關係,也從來沒主動關心過米愛的日常生活,因爲他知道米愛在她哥和爺爺的照顧下,會生活的很好。他之所以對米愛不管不顧,不是他真的怪罪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只是沒辦法面對,因爲他對米媽媽的愛也是深入骨髓的,沒辦法忘記。
銀陌想,如此也好,讓她冷靜冷靜,不能把她逼的太急了。
米愛在去美國以前,回了趟德國煉獄堂總部,把她曾經和展顏在瑪麗斯城堡偷回來的她爸爸的畫帶走了。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她爸爸了,就連她結婚,她爸爸都沒來參加。其實她嘴上說怨恨她爸爸,但是自從婚後,她跟銀陌這一路走來的艱辛,她突然能理解她爸爸的心情了,她爸爸很愛恨愛她媽媽,她爸爸之所以對她不管不顧,也許不是不愛她,而是沒法面對她。
他選擇一個人在美國生活,不就是不想看見米愛觸景生情嗎。
原來人不到親身經過一遭,真的不會體會其他人的苦悶。
臨走前,展顏送米愛到私人停機坪,對於米愛突然的沉默,和她要去美國她爸爸那邊的舉動,展顏跟她相處了這麼久,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心裡有事。
一直以來,她知道米愛嘴上說她怨恨她爸爸,不想再見他,可是她卻知道,每次米愛遇到不開心的事,或者是寂寞了,她都會去她爸爸那裡住幾天,即使兩個人的交談很少,她也會在那裡住幾天再走。
“米愛,你發生什麼事了。”展顏不是在詢問,而是她確定米愛有事,而且是很不開心的事,不然她不會這麼沉默,你什麼時候見米家的雙胞胎沉默過。
展顏很擔心她,她前幾天不是一直都在銀公館跟銀陌在一起,然後昨天晚上跟P國的卡洛斯多談判嗎,事後她還很興奮的打電話回總部,說她最後以壓低百分之二的總價談成了合作。
那個時候的她還很開心,很意氣風發,如今卻這樣的萎靡不振。
展顏那一向冷豔的面容上多了一絲擔憂。
米愛淺笑着搖搖頭,不語。
展顏嘆息一聲,她不想說,她也沒有辦法,只是她很擔心這樣的米愛,以前不管有什麼事,她都會第一個跟她說,可是現在她自己埋藏在心裡會憋壞的,而且,既然她都不願意跟她說的話,這一定是一個讓她無法面對的大事。
“寶貝兒,不是我想瞞着你,只是我自己還沒整理好。”米愛上前抱着展顏,頭埋在展顏的肩窩,語氣弱弱的呢喃。
長久以來,真的只有展顏最瞭解她,她哪怕挑下眉頭,展顏都知道她有什麼事。
可是如今,她自己都沒整理好,她不知道該怎麼跟展顏開口,說出來只會讓展顏跟着她着急罷了。
展顏拍了拍米愛的後背,“我知道,只是不管遇到什麼事別鑽牛角尖,記住,你是米愛,你是煉獄堂的鬼魅,你是無敵的,你是高高在上的女王,無論什麼事都別委屈了自己。”
她不知道米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她不知道該從什麼方向去安慰她,那她只有不讓米愛糟蹋自己。
實際上,展顏一點都不懷疑米愛是不是在銀陌那個吃了虧,受了委屈,要知道米愛的女王性格,不讓別人吃虧受委屈就不錯了,何況銀陌對米愛有多呵護,對米愛有多寵溺,那是他們所以人都衆所周知的,所以展顏一點都沒懷疑米愛的不開心是跟銀陌有關的。
米愛無聲的點了點頭,每次抱着展顏的時候她的心理也很踏實,她曾經還展顏戲言過,如果展顏是男人的話,她一定倒追她,一定要嫁給展顏。展顏也戲言過,多虧她們兩個都沒有特殊癖好,都不是蕾絲邊,不然她們一定會淪陷的。
朋友之間好到她們這種心靈相惜的程度,放眼全球,少之又少。
所以,即使米愛此刻是無聲的,她也能感受到米愛的憂傷。
“行了,去美國散散心,如果還是不開心就回煉獄堂,我在家裡等你。”展顏說在家等她,是啊,如今的煉獄堂對於她們而言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組織了,那是她們的家,是她們兩個爲之打拼了十幾年建立起來的王朝。
米愛點點頭上了飛機。
“在美國的地盤上別太招搖。”展顏最後囑咐米愛,畢竟美國是國際刑警和國際聯邦的地盤,她要真在美國惹怒了他們,她馬不停蹄的趕過去都來不及。
展顏看的出來她的背影很落寞,彷彿受了很大的打擊。
看着消失在視野裡的飛機,展顏無聲的搖了搖頭,她一貫冷豔絕美的俏臉上被滿滿的擔憂佔據。
道上的人都畏懼展顏冷豔的面容以及肅殺的氣息,她們以爲展顏很嗜血很暴力,可是你不真正的認識這個姑娘,你怎麼知道她冷豔的面容下,住着一顆含蓄暖人的心。
因爲她的溫柔只對她喜歡的人展現,她可以對所有人放射她的冷豔,但是她不能對她的姐妹朋友冷豔。
米愛坐的不是煉獄堂的戰鬥機,而是她自己的私人飛機,所有上飛機前,她就把面具撕下去,她的真面具,美國國際刑警和國際聯邦調查局的人都不沒見過,這架飛機又是私人飛機,所有她不擔心她會被美國那邊盯上。
到了美國華盛頓,米愛無心欣賞美國的雄偉建築,在她眼裡,她最看不慣的就是美國這個合法的搶劫犯。
出了停機坪,早就有輛私家車在等着米愛了,這是米愛早就預定好的,駕車到了她爸爸的別墅外,米愛深呼吸了幾口氣才進去。
按了門鈴很快的就有人來給她開門,開門的正是米爸爸,米愛衝着依然帥氣、依然意氣風發的米爸爸笑了一下,沒說什麼,她的嘴皮子一向是最好使的,但是她卻從來都不會跟她爸爸貧嘴,別說貧嘴了,就是普通的問好,普通的交流她都不善於表達。
倒是米爸爸沒像米愛那麼拘束,看到米愛的到來倒是很意外的驚呼了一下,“最近是什麼日子,兩個孩子都來看我。”
米愛蹙眉,“米也也來了?”
米爸爸點點頭,然後讓米愛進屋,“在樓上了。”
米愛呵呵笑了一下,扯着嘴角搖搖頭,看來米也跟她一樣是心裡鬱悶沒處發泄了,才跑爸爸這來的。
她和米也一直以來都有這個毛病,遇到不能跟對方說,也不能跟朋友說的問題時,就會像縮頭烏龜似的縮到美國華盛頓來,也許他們從小就沒體會過什麼叫父愛母愛,即使他們嘴上說不屑,其實心裡還是很渴望的吧。
只是她們都太嘴硬了而已。
米爸爸給米愛打了一杯果汁,這也是米爸爸多年來的習慣,他嘴上不說,可是他卻默默的記着,米也愛喝西瓜汁,米愛喜歡芒果汁。
其實米也和米爸爸之間的感情還是很好的,並不像米愛和米爸爸之間這麼彆扭,總的來說,還是當年的事縈繞着他們兩個,讓他們兩個都沒法忘記。
“你怎麼突然來美國了,算一算,你都有一年多沒來了吧,上次來是什麼時候。”米爸爸含笑的問,無論他嘴上怎麼說不在乎這個女兒,怕看見這個女兒會想起他的妻子,但是血濃於水的親情是不可磨滅的。
米愛想了想,“是我剛結婚吧?”
是的,是剛結婚不久,她當初不想跟銀陌結婚,沒想到爺爺自導自演的一齣戲,讓她不得不結婚,她雖然答應了爺爺結婚的要求,但是她心裡很不開心,又無法反悔。那時她也是憋屈的沒地方發泄,才跑到美國來住了兩天。
“那這次呢?又是因爲什麼?”米爸爸一看米愛這幅情緒低落的樣子,就能感覺到她是有事纔來的。
雖然他清楚米愛每次來他這都是因爲不開心纔來的,可是他看得出來,這次的米愛比以往的哪次都要更加的不開心。
米愛搖搖頭,把身邊用竹筒裝着的畫卷遞過去給他,“我是來送東西的。”對於跟她爸爸交流,她真的無能爲力,她本來想說:沒事我就不能來看你嘛。
可是她覺得這樣說太怪了,這種類似於撒嬌,類似於霸道的話,她對爸爸說不出口。
米爸爸搖頭笑笑,這孩子,明顯的口是心非,不過他還是不負所望的打開了竹筒,打開後,米爸爸那帥氣不減當年的臉上現出一陣狂喜。
“這……這……不是我丟的畫嗎?!你從哪找回來的。”米爸爸顯然很激動,這是他此生最得意的作品,因爲它的丟失,他一度覺得是不是該放棄作畫了,如果不是米也那小子開導他,他也許真的就放棄作畫了。
“沒想到,我此生還能再見到它。”
看着米爸爸因爲一幅畫如此的狂喜,米愛心頭有些微微的酸澀,這幅畫她知道對她爸爸很重要,因爲這是她爸爸紀念她媽媽而畫的,因爲她爸爸對這幅畫傾注了全部的心血,所以這幅畫在世界畫展上迎來了一片呼聲,一度被成爲神作。
一時間這幅畫名聲大噪,所以它才被盜竊了。
“你在哪找到的。”米爸爸似乎對這點很好奇,他從來沒想過失而復得的東西,還能再找回來。
“我救活了一個病人,他是收藏家,他幫我找到的。”米愛扯了一個謊言,她總不能說她是去瑪麗斯城堡偷竊偷來的吧。
即使她跟她爸爸相較很生疏,恐怕也會嚇到他吧。不過……米愛心裡卻有那麼點小邪惡,她一念間有了一種,要是告訴他,他女人是國際第一殺手,不知道他會做何感想,一個被他忽視了十多年、快二十年的女人,居然成了一名殺手,被國際刑警和國際聯邦調查局列爲頭號通緝犯的人物。
米爸爸激動的抱住米愛“謝謝。”這是她媽媽死後這麼多年來,米爸爸第一次這麼親近的抱着米愛。
米愛被她爸爸抱的有些無所適從,這種感覺太陌生了,陌生的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良久,米爸爸的心情平復了,米愛才站起來,“我上樓看看米也。”如何逃也似的的跑上樓,她突然意識到,這些天,她怎麼總在跑呢,是她變得懦弱了,還是最近的事太讓她難以承受了。
突然,她覺得無比的委屈。
樓上,米愛進了米也的房間,米也聽到門口有動靜回過頭,“米愛?你怎麼來了?”
他本來是靠坐在牀上的,如今已經震驚的坐直了身體。
“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來了?”米愛不客氣的一下撲到米也的牀上打滾。
還是她弟弟好,她想怎麼欺負怎麼欺負,關鍵時刻還不扯她後退,無條件的站在她這邊。
如果她的心理話被米也知道的話,想必米也一定會哇哇大叫,你個沒良心的,受傷了想起總被你欺負的老弟了。
米也扭頭摸摸鼻子,傲嬌的看向窗外。
“行了,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肯定是爲了冥滅躲這來了。”米愛用腳踹了一下裝模作樣的米也。
“哼,誰說我爲了他過來的,我許久沒看見我爸了,我過來看看不行啊。”
“喲,怎麼平時不見你想他,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想他,而且你沒斷奶啊,還想你爸了,你也不噁心。”米愛決定鄙視傲嬌的米小爺,她家米小爺要是傲嬌起來也真不是唬人的,她總有一種她弟是不是剛從古時候大宅門裡出來的少爺。
總是一副清冷又高高在上的感覺,瞧瞧這模樣長的多風華絕代啊,這要是放在古代沒準還真是個風流少爺。
“哎,米也,你說實話,你就真一點都不喜歡冥滅?”米愛問。
米也輕哼了一聲,繼續沉默。
米愛呵了一聲,“我換個說法,你不討厭冥滅吧。”
米也這回連哼都不哼了,直接沉默不語。
“你不說喜歡,也不說討厭,那我就認爲你是愛他了。”米愛試探的問。
好嘞,這麼說人家米小爺還是不說話。
米愛心想,他這沉默是幾個意思啊,要麼討厭,要麼喜歡,還能弄出第二種意思不成?
突然間,米愛的大腦裡閃現出銀陌那無恥又冷酷的臉,轉瞬間,銀陌的身影被黑神的暗黑形象替代,她搖搖頭,媽的,她自己是幾個意思啊,這種時候閃現出他們兩個人的臉,是怎麼回事。
亂了,全亂套了。
要麼喜歡,要麼討厭,她只會說米也,卻不能說服自己,這一路上,她不止一次的想起黑神那抹既無奈又憂傷的臉,明明是他們一起做錯了事,明明不只是她一個人的錯,可是他那股憂傷卻讓她覺得,她倒是對不起他了。
彷彿她拋棄了他一樣。
沒錯,她不討厭黑神,在沒發生關係之前,她也暗暗的感覺到自己對黑神多少是有點仰慕的,而那種仰慕她根本說不清是喜歡,還是純粹的仰慕,所以她沒能第一時間制止她和黑神的糾纏,甚至讓那股情愫爲所欲爲。
要不是她意識到自己對黑神有股暗藏的情愫,她也不會逃離,如果只是酒後失誤對不起了銀陌,她會盡力挽救,她不是遇事就逃避的人,可是,這種情況下,她怎麼面對,她不僅沒辦法面對黑神,更沒辦法面對銀陌。
這一路上,銀陌對她的好,對她的寵溺,尤其是當日顧珊妮歇斯底里的詛咒銀陌,告訴他,他的老婆是煉獄堂的殺手,世界排名第一的殺手時,銀陌那依然寵溺的態度,無時無刻的不在撕扯着她的心臟。
還有黑神,那麼不顧一切的爲她擋子彈,爲了她封鎖了所有道上的資源,讓卡洛斯多不得不跟她們煉獄堂合作,又爲了她親自出面跟卡洛斯多談判,用他巧妙的心思,把價格壓的那麼低。
人心都是肉長的,她再冷血,再會殺人,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誰對她好,誰對她壞,她分的很清楚。
可是,黑神和銀陌她卻沒辦法理清楚,她不可能永遠徘徊在這兩個人之間,那她更加可恥,更加不要臉。
所有,她需要逃避,她需要時間冷靜。
“米愛,米愛~”米也見米愛突然不說話,自己出神了半晌,他叫了好幾聲了都沒有反應,也不知道她想什麼呢,他也知道,米愛只有心情煩悶的時候纔會來爸爸這,這麼多年已經養成習慣了。
然而,米也跟展顏一個想法,她應該留在意大利跟銀陌在一起,而銀陌是不個可能讓米愛受一點點委屈的,她這突然的消極是爲哪般。
“米愛!”米也衝着米愛的耳朵大吼。
“啊!要死啊,吼什麼吼。”米愛回神,揍了米也一拳。
“我還問你呢,你失神了,想什麼呢。”米也問。
米愛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躺着,“我是在想,當晚,你跟冥滅到底誰是攻誰是受。”
“靠!你關心的太多餘了。”米也翻了個白眼,他就不該問,他就知道米愛說不出什麼好話來了。
“米也!”米愛叫他。
米也沒好氣的嚷了一句,“幹嘛!”
“冥滅回挪威了。”
“跟我有什麼關係。”米也冷哼,然而心裡卻在想,挪威那邊的實驗他回國的時候都研究的差不多了,冥滅一個人應該能搞定了。
這點不由自主爲冥滅想的心思,他自己都沒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