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秋的嘲弄太明顯,任可兒臉紅了紅,卻也只是紅了紅,半點沒有人退卻的意思.
“我知道我很莽撞,可是大小姐也很討厭章俏兒不是嗎?我們合作對我們都有利。”
“如果我要找章俏兒麻煩,不用借任何人之手,任小姐,我並不需要你的合作。”
“那你爲何幾年了卻什麼動靜都沒有?”
夏含秋自然不會說之前幾年是因爲不能,自己本事不夠,現在卻是想看她自我毀滅,她並沒有那麼好心,去做那以德報怨之人,她只是沒有與人合作的必要罷了。
“因爲你和她是同父異母的姐姐,你下不了手?又或者是不想被人詬病?不管你是什麼原因,只要你幫我一把,你不要再做任何事便能看她跌落地獄,很合算不是嗎?”
“任小姐,你太急於擺出你的底牌了。”夏含秋端起溫水喝了一口,沒什麼味道,實在喝不下去,可一想這是換之擔心她喝了茶睡不着給她換的,於是一連喝了好幾口,也就覺得這水有了絲甜意。
當沒看到任可兒青紅交替的臉色,夏含秋像是突然對她提出的事有了興趣,問,“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很簡單。”任可兒以爲她被自己說動了,忙道:“我知道大小姐手下有很多能人,只要大小姐借幾個人給我,幫我做一場戲就行了。”
夏含秋瞭然,“你是想賭上自己的名譽。讓敬你爹爹如父的齊振聲主動提出娶你,讓你的未婚夫不恨你不恨任家更不恨齊振聲,也從表面上消除了章俏兒的敵意,至於最後結果如何,我想以任小姐的手段,章俏兒定然被你坑得翻不了身,任小姐好算計。”
只是憑自己提出的一個要求,就看穿了自己的所有計劃,任可兒心驚於章含秋的聰穎,此時心裡隱隱有了悔意。或許。她真的太莽撞了,和這樣的人聯手,若是她另有什麼打算,她不會是對手。
可現在。她沒了退路。
這是她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並非沒了其他法子。而是這個法子會讓後果不那麼嚴重,不然光是她的未婚夫王家就不會輕易罷休,給振聲哥使絆子的事。她不能做。
“若是大小姐顧念姐妹情份,我願和俏兒做一世好姐妹。”
“章俏兒和我現在沒那麼友好,我何用管她死活。”任可兒心裡一喜,就又聽到她道:“可我和你更陌生,完全沒有要幫你的理由,我想不出來幫你達成所願對我有什麼好處,任小姐,你別忘了,你現在圖謀的齊振聲曾是我的未婚夫,你們三個若是因爲其他緣由成了一家人,我倒是願意看個熱鬧,可如果是要經由我,那就抱歉了,任小姐請回吧。”
“大小姐……”
“我現在姓夏,所謂章大小姐早就死了,任小姐也不用覺得我好哄騙,你這個計劃裡包含了多大的禍心你知,我也知,果然是任大謀士的女兒,毒辣起來堪比美女蛇,就不知,你的父親知不知道,你心儀的那人又知不知道。”
夏含秋冷笑,“若是有朝一日事情敗露,背這個黑鍋的人便是我吧,溫柔可人的任小姐當然不會有這樣險惡的心計,不過是章家長女恨章俏兒和齊振聲,想讓齊家後院起火,任小姐只是犧牲品罷了,到時我被千夫所指,任小姐,倒是能站在岸上看場好熱鬧。”
夏含秋起身,“不過可惜了,我沒打算犧牲小我來成全你們大家,送客。”
紫葉紫雙上前,毫不客氣的將任可兒推搡着起來,連她和她丫鬟一起往外推。
章可兒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這般對待,可心裡卻發寒,發不出火來,章含秋好可怕,她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任小姐,願你能達成所願,其實我還真的蠻期待你嫁入齊家的,一定會很熱鬧。”
任可兒腳步一頓,再不用紫葉推,自己走得飛快,也不走遊廊了,從院子裡徑直走向院門,也不管溼了的衣裳。
這個人,她惹不起。
夏含秋站在門口,笑眼看人走得狼狽。
段梓易將她的披風攏了攏,牽着她往回走,“晚了,回去歇息,明天怕是也沒得清閒。”
“是有點困了。”夏含秋回頭對着陳辰揮了揮手,“二師兄,你也早點睡。”
“知道了。”陳辰和看過來的段梓易對望一眼,意味深長。
小師妹不能做不願做的事,他們卻方便得很,相信只要能達成所願,任小姐也不介意吃些苦頭纔是。
算計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不過現在不行,時機得挑一挑才行,希望任可兒能幸運的在那之前成功。
次日一早,章家寶就過來了。
“一夜沒睡?”看他眼裡有血絲,氣色也不甚好,夏含秋問得更像是肯定。
章家寶也不撒謊,“恩,爲人子,理應守靈,姐,我餓了。”
夏含秋吩咐了一聲,很快,紫葉和紫雙送來一桌子早點。
像是算好了時間,段梓易和陳辰幾乎同時走了過來。
幾人都沒有客氣,美美的吃了頓早點,夏含秋想留家寶在這裡多歇一會,問起任可兒的事。
章家寶很敏感,“姐姐見到她了?”
“她來找我了,你別多問,就說說這個人怎麼樣。”
章家寶想不明白和齊振聲關係好的任可兒來找姐姐幹什麼,聽得姐姐問起想了想,道:“我見過她幾次,不是特別喜歡出風頭的人,但是仔細想來,卻也極易讓人留下印象,她很會察言觀色,誰需要什麼,或者有需要幫忙的時候,她都會及時出手,就我所知,她和各家小姐的關係都非常不錯,就算是和任重不對付的貴族也不影響她和那些小姐交好,之前倒也沒覺得,現在倒覺得她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是有些本事。”看家寶疑惑的眼神,夏含秋也不解釋,只是道:“你不要接近她就是,她找我幫忙,我沒答應,不過以她的聰明,想要達成目標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沒準,真會有熱鬧可看。”
“姐,你越說我越好奇了。”
夏含秋看着他,問出一個看似和這個話題毫無關係的問題,“真的不認章俏兒了?”
“姐姐覺得我做得不對?”
“倒也不是,家寶,撇開我的關係,你真的要和章俏兒斷絕關係嗎?想清楚再回答我。”
章家寶苦笑,“姐,這個問題昨晚在靈堂我想了很久,想來想去,我都無法說服自己原諒她,不要說我,就是娘,也定然不會原諒,她讓娘失去丈夫,讓我失去父親,讓章家失去頂樑柱,如果原諒了她,我們又該如何面對她?只是想一想要和她再平平和和的坐在一起說話,我就壓抑不住煩躁,我甚至想一鞋底子抽在她臉上……姐,我沒辦法原諒她,章家以後必然是我當家,我絕不會同意她再回章家。”
夏含秋沒想到他會說得這麼深刻,原本想着要是家寶還在乎那個姐姐她就提個醒,可現在,她完全沒了那個念頭。
她很樂意看章俏兒的熱鬧的。
“那便不想她了,自己種下的果,到時讓她自個兒去嘗那個苦果,今兒還會有人來憑弔嗎?”
“會有吧。”章家寶起身,“姐,我去靈堂了,你若是不想呆在家裡就出去走走。”
“不用管我,去吧,要是覺得困就揪個空去睡會,彆強撐。”
“知道了姐。”
停靈七日,章家寶回來那天已經是第三日,夏含秋除了在那天露了個面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不少人暗地裡指責她不孝,卻也有人覺得這是章澤天自己造的孽,怨不得人。
齊振聲也表現得極爲穩妥,每日早晚來靈堂前磕個頭,平時親自將外面的事處理得妥妥當當,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即便是有那些傳言在,看他這樣不少人也堅信他是被冤枉了。
夏含秋卻絲毫不敢放鬆。
第四日過去,安全。
第五日,第六日,第七日同樣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第八日,宜喪葬,宜動土。
章澤天昨日便已入棺,今日一早封棺,連續幾日的法事,這日反倒是最大場面的。
起靈的時候,夏含秋也來了,雖沒有穿孝服,但一身白衣,在別人看來起的也和孝衣無異,表情淡淡的看着停靈的地方,不見悲意。
齊振聲終於見到了人,不錯眼的看着那道身影,要不是自制力還在,他真想不去管這些破事,不去管自己的身份,只想去含秋面前,讓她注意到自己,讓她的眼裡有自己。
可是,他不能。
不止因爲這些原因,還因爲,含秋身邊那個男人的眼神像刀子刮在自己身上,他若敢上前一步,落在自己身上的就有可能真是刀子。
“夫君,你在看什麼?”章俏兒心裡慌得不行,是她看錯了吧,振聲哥怎麼會用那種眼神看着夏含秋,振聲哥不是一直就沒看上她嗎?怎麼現在卻……
“含……你姐姐身邊那個男人,是上次我們在會亭見到的那個吧?看樣子他和你姐姐好事將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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