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還以爲這次會被李承基罵到狗血淋頭,可李承基接下來卻起身走到了書架前,在一個筆筒上搗鼓了一陣兒,然後那書架就咔嚓嚓的分開,現出了一扇小門。他走進去沒多久,就拿着兩個盒子走出來。
李軒神色惑然,不知這位玩的是哪一齣。可李炎見了之後卻很無奈:“爹,你這是認真的?”
“你弟如今性命堪憂,怎可輕忽大意?”
李承基瞪了長子一眼,然後將兩個盒子一一打開:“這第一個盒子,是一件魔紋寶甲,名叫‘夔牛夜光’,它都能夠讓你哪怕遇到八重樓境的人物,都能承受三擊而不傷。第二個盒子,是一顆‘納元珠’,你的修爲撐不住‘夔牛夜光甲’的消耗,可以事先把真元存入‘納元珠’裡面,在禦敵之時使用。”
李軒不禁‘咕噥’了一聲,吞了一口唾沫:“都是給我的?”
李承基卻神色不善:“是拿給你保命的東西,我被革職之後,難免會有一些宵小之輩盯上我家。他們奈何不得我與你兄長,也就只能向你下手了。記住了,如果真遇到什麼狀況,你絕不能有半點遲疑耽擱,認準了周圍各大衙門,還有軍營與伯侯府邸跑就是。”
李軒又憂又喜,憂的是李承基口中所說的‘宵小之輩’,讓李承基在意到這個地步,想必非同小可;喜的則是那‘夔牛夜光甲’一看就知道不凡。
而就在他伸出手,想要把兩個盒子拿到手中的時候,卻被李承基攔住:“是有條件的!從今天開始,你每天必須練習‘寒意天刀’與‘寒息烈掌’五遍才能夠出門。”
李軒不由微微皺眉:“五遍?太多了吧?”
其實就他本心而言,自然是千肯萬肯的。穿越過來之後,他就在苦修誠意伯府家傳的絕學武藝。可李軒擔心原身這樣的性格,轉變太快會啓人疑竇。
不過這一次的事情,倒是個很不錯的契機,可以來一個浪子回頭金不換。
“我沒跟你討價還價!”李承基沉着臉:“不只是這兩門家傳武學,你的‘混元天象訣’,三個月內必須進入第三重樓!如果不能做到,我就打斷你的腿,將你一輩子都關在府中。我與其老來遭遇喪子之痛,倒不如狠心一點,直接將你監禁在家。”
這位的語聲又急又厲,讓李軒不禁一陣愣神,詫異的向李承基看了過去。
後者以爲他被嚇住,於是又放軟了語氣,語重心長的說着:“軒兒,我們誠意伯府在朝中雖然有些地位,也算得上是財大勢雄。可那些橫行天下,來去逍遙的高人,可未必會將我們誠意伯府的所謂財勢放在眼裡。何況如今我家麻煩纏身,南京城裡已不知有多少人在打我家主意。一旦未來有什麼萬一,這纔是軒兒你安身立命之本。”
“行了行了,我答應你了!老頭你可真煩!”李軒順勢下臺,一把將那兩個錦盒抱住:“掌法刀法我練,可‘混元天象訣’能不能在三個月內入第三重樓,我可不敢保證,我只能保證盡力而爲。”
李承基聽了之後卻一陣愣神:“不對,你今天居然答應的這麼爽快?”
他狐疑地看了李軒一眼,接着就又哼了一聲:“明天清晨我會親自監督,你別想偷懶耍滑,糊弄爲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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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軒走出書房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夔牛夜光甲’穿在了身上。這是一件皮質的內甲,雖然只及上半身,可它的防禦效果卻可覆蓋全身,且平時不礙行動。
李軒心意已定,往後除非是洗澡睡覺,否則他都不準備將這件甲脫下來。這樣的防身至寶,絕不能離身半刻。
在這之後,李軒就按照李承基的吩咐,先到祠堂裡面罰跪了一個時辰,之後纔去拜見李軒原身的母親誠意伯夫人劉氏。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與劉氏是接觸最多的。李軒原身唯獨對劉氏非常孝敬恭順,只要人在府中,那麼每天晨昏定省都不會落下。
不過今天,李軒卻是在家廟旁邊的一座小佛堂裡見到原身的母親誠意伯夫人劉氏,這位正盤坐在佛前,神色虔誠的敲打着木魚,口中唸唸有詞。
李軒擡頭看了那阿彌陀佛像一眼,發現這佛像顯然是最近幾天才被清洗擦拭過,還補過了金漆。不但之前的蛛絲灰塵都不見蹤影,還金光閃閃,亮到可以把人照瞎。
這讓李軒一陣驚奇不已:“孃親,你這是臨時抱佛腳嗎?我記得以前你一年都未必能來這佛堂一趟,現在誦經禮佛能有用?還有剛纔,你那句經文好像唸錯了。”
“佛祖面前,軒兒你怎敢這樣說話?”
劉氏一陣氣結,可她接下來的話卻含着心虛:“報恩寺的方丈說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只要我心誠意誠,佛祖是不會棄他的虔誠信民而不顧的。”
李軒不由脣角微抽:“孃親你這次想必給了他不少香油錢?”
“五百兩紋銀。”劉氏的臉上發着光:“我還打算給報恩寺的淨琉璃菩薩塑個金身。方丈他讚我是個樂善好施的女施主來着,如果能入佛門做一個在家居士,以後一定會成菩薩的。”
不知是否前世的情緒殘留,李軒只覺心痛如絞。五百兩紋銀,都足夠前身在秦淮河畔最好的青樓揮霍小半個月了。
他同時意識到,自己的母親,一位可能較傳說中的西施、貂蟬都不遜色的絕世大美人,最終會落到他父親那坨牛屎上,這不是沒有緣由的。
劉氏是真的很美,人到中年,卻一點都不顯老,面若桃花,膚如凝脂,那樣貌完全可以參照四十歲姓高的某位大明星,美豔不可方物。
“讓我想想,孃親你前前後後也給報恩寺捐了一萬兩銀子了吧?這麼說來,你這就不能算是臨時抱佛腳,而是天天抱着。孃親你這是把佛放在心裡了,最虔誠不過。佛門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佛在心頭坐,莫向靈山求,我想阿彌陀佛一定會保佑咱家的。”
“對!對!就是這樣!”
劉氏眉開眼笑的點着頭,然後就又眼含關切的掃了一眼李軒上下:“聽說軒兒你今天又與人動手了?有沒有傷到哪裡?”
“父親他沒跟你說?”李軒抖了抖一身衣袍,示意無恙:“我這不是好端端的?毫髮未損。”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爹倒是說過你沒事,可沒親眼看到人我終究不放心。”
劉氏鬆了一口氣,然後眉心深鎖:“你爹的事情,軒兒你應該都知道了?你爹他說今後這府內府外,只怕難免風波,還有惡人盯上了軒兒你,你說這怎麼得了?要不軒兒你還是把這職司給辭了吧?最近都呆在家裡,再別出去了,你要什麼東西,爲娘都讓人給你送來。”
李軒心想好狠,他爹只是催他勤修武藝,他老孃就直接讓他禁足了,他不由失笑道:“孃親你這就不對了,辭了這伏魔巡檢,孩兒以後吃什麼穿什麼?總不可能以後都靠誠意伯府養着?”
他其實也想當個混吃等死的官二代來着,可現在的情況似乎不允許。
“養着又怎樣?”
劉氏的語聲陡然霸氣起來:“這麼大一個伯府,還養不起我兒子?軒兒你放心便是,我最近正在謀劃一事,一旦成了,保準你未來榮華富貴,金玉滿堂。即便不成,不還有我的嫁妝?那都是要留給軒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