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旗來去匆匆,大約半刻時間之後,這位就帶着大量的鉛,錫,還有水銀趕回。
當他趕到演武場,就望見李軒手中託着一團水,周圍則是雷電纏繞,滋滋作響。
“你這是在做什麼?”
江雲旗看得奇怪:“與冰雷交融有關?”
“在用電解的方法,製作一種名爲氫氣的氣體。”
李軒解釋着:“伯父你仔細看——”
江雲旗這才發現,李軒的手掌上方,還凝聚着一團奇異的‘氣’。它非常輕,整體呈現着上升溢散之勢,卻被李軒的真元強行攝住,不能脫離。
“其實氫氣這東西,這空中就有,大多都存在於天空的頂層。我能力有限,沒法直接將它們取下來用,就只能現場製作了。對了,還有二氧化碳,可以製作乾冰,還有氮氣,液化後能夠起到差不多的效果。不過同理,我沒辦法把它們吸攝過來,吸過來也沒法將之分離,而它們的臨界溫度都高於液態氫。
當李軒說到這裡的時候,那團氫氣已經聚集到足有一個水缸大小。他的眸中,也在此刻現出了一抹精芒:“注意了伯父,接下來,我會以它爲介質,利用雷電來製冷。”
就在李軒語落之刻,那雷電就開始自身變化,配合李軒釋放出的真元,逐漸產生高壓,竟將那些氫氣一點點壓縮成了液體。
“這是——”
江雲旗仔細注目,眼中逐漸閃現出了一絲異澤。他發現在這過程中,那氣團周圍的溫度,都有一定程度的上升,有大量的熱力被釋放了出來。
“接下來,我再將壓力解除。”
隨着李軒將高壓釋開,那團液態氫氣瞬時就化爲一團白色的氣霧,而周圍的空氣,迅速的降低。
“以雷生冰嗎?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江雲旗的眼裡,此時已經佈滿了狂喜之意。他體內的真元,也在此刻逐步躁動,甚至是沸騰。
僅憑李軒給他展示的這一幕,就可以讓他突破天位的難度,大幅度的下降。
“那麼以冰生雷,又該怎麼做?可是你所說的超導?”
此時他的眼神,額外的期待,甚至迫切的想要看李軒說的超導,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是,以冰生雷,這就有點複雜了。”
李軒撓了撓頭,總不能跟這位說,他的方法是觀想一整套火力發電機?
他以前在手機看視頻,看過好幾位牛人手工製作小型火力發電機組的各種零件,然後將之拼裝在一起,從而將機械能轉化爲交流電。
改天倒是可以讓冷雨柔幫他記憶中的發電機製作出來給江雲旗看,不過現在肯定是沒辦法了。
且這種方法其實很LOW很土,只是他融合冰雷的權宜之策。
等到以後他力量足夠,有了足夠的材料,直接用‘氚’來完成核聚變的試驗,然後現場觀想核聚變不香嗎?
觀想法只能觀想自己見到過的現象,李軒是沒有看過核聚變是什麼樣子的,可他大可在能力足夠之後,直接做核聚變的試驗。
理論來說,只要溫度與壓力足夠,氚就可以發生聚變。
而在現代做不到的事情,在這個擁有衆多神奇材料,與神通法術的仙俠世界,卻未必做不到。
需知液態氚的溫度可是很低的,勉強也可說是以冰生雷——那個時候,他還可由此衍生,兼修火與光。
“我的以冰生雷之法,對於伯父來說應該助益不大。不過我接下來給伯父展示的超導,是可以做到冰雷交融的。”
李軒一邊說着,一邊將一團錫塊拿在手中。隨着他手中大量的雷電滋生,這團錫塊迅速融爲液體狀態。
他這是在排除錫塊裡面的雜質,在接下來的實驗當中,這錫的純度越高越好。
緊接着,李軒又將這團錫拉成了線狀,環繞於演武場的周圍。
做完這些,李軒就朝着江雲旗一抱拳:“還請伯父出手,將這些錫線的溫度,都降到你能夠達到的最低,越低越好!”
據他所知,錫的超導臨界溫度,是零下269.43℃。
以李軒現在的修爲,是肯定沒法做到的。他現在只能夠讓極小範圍內的溫度,達到零下270℃,卻絕沒法將這個溫度,擴散到這條長達一百多丈的錫線。
“我能夠做到的最低溫度?這個簡單,”
江雲旗的劍眉一揚,擡手就將那錫線的前端抓在手中,同時將一股強橫的寒力,輸入其中。
他生恐溫度達不到李軒的要求,故而一點都不做保留,將一身寒元源源不斷的灌輸入內。
這不但讓錫線的溫度,降到了極低。更有大量的寒力,由錫線溢散開來,使得周圍的地面又悄然凝結出一層寒冰。
“這就是我現在能做到的極限了,然後該怎麼辦?”
李軒凝神以意念感應了片刻,之後就微微一笑:“接下來,伯父你可試着將雷電,輸入到這錫線當中,記住要保持錫線的溫度。”
此時的江雲旗,已經隱隱有所預感,心緒竟前所未有的緊張起來。他長吸了一口氣,又擡頭看了看李軒一眼,這纔在右手處滋生雷電。
而下一瞬,江雲旗就只覺頭皮發炸,渾身上下都在戰慄着,彷彿有一股電流在體內串動:“這是——竟然沒有損耗?我輸入進去的雷霆之力,竟然沒有任何損耗?不,不止如此,這雷電傳播的速度好快,快到不可思議!這就是小軒你所說的超導?”
而此時他的一身罡氣,也在劇烈的震盪着。隨後就不能自禁的衝涌而出,往四面溢散開來,使得校場的一邊,再次成爲寒冰地獄,另一邊則化爲雷光電海。
李軒嚇了一跳,急忙閃動身影,猛地退開到了五十丈外。可那驚人的寒力,還有那絲絲充滿毀滅力量的雷電,依舊在侵襲而來。
李軒無奈,當即就是一個‘扶搖直上九萬里’,在雷光電閃中直接蹦飛到五十丈高空。然後又緩緩落到了附近屋檐。
而此刻在演武場中,卻發生着驚人的現象。那寒氣與雷電,竟是在彼此交融應合着。
它們不再像之前李軒來時的那樣彼此排斥,炸裂,而是混合在一起。冰霧蔓延到四面八方,而江雲旗散出的狂雷,則充斥其中。
在這些冰霧之內,它們的損耗是零,而往四面轟擊散溢的速度,卻是接近於光,難以目視,無法捕捉。
——這現象很不物理,也很不科學,可卻在李軒的眼前真實發生。
於此同時,江雲旗也在狂聲大笑着,含着無比的舒心,快意,還有着強烈的振奮之情。
“原來如此,吾得道矣!吾得道矣!”
他不斷的複述着這句話,又可能是無法自禁,這位的語中還夾含着強大的真元。以至於整個江府,甚至是周邊的地域,都隨之一陣陣山搖地動。
“怎麼回事?”此時江含韻已經飛空而來,落在了李軒的身邊:“我爹他這是在做什麼?在發什麼瘋呢?府中的下人,耳膜都快被他震碎了。”
而當她凝神往演武場注目,就直接愣在了原地:“這是?冰雷交融?父親他,他做到了冰雷交融?”
“什麼交融?什麼得道?”
江夫人也隨後身影閃動,來到了他們站立的屋頂上方,往演武場的方向眺望。然後她的面色也一陣呆滯。隨後這位就眼現出狂喜之意:“這是突破了?在天位之下被堵了七年,這老頭的腦門都快被撞腫,如今總算是踏出了這一步。難得!”
可此時江夫人的眼中,也含着一絲難以察覺的黯然與傷感。
她知道江雲旗踏過天位之日,就意味着他們夫妻兩人,遲早會有分別之刻。
天位之上的武修,就再非凡人,壽元都不會低於三百載。如果擅於調養,那麼五百載都非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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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究是沒法陪自己的夫君走到最後的——在江雲旗悠久的歲月中,她只能佔據極小的一部分。
江含韻則沒想太多,她是既覺歡喜,又覺意外:“爹他昨天還是愁眉苦臉的,怎麼突然就做到了冰雷交融?”
江夫人也覺惑然不解:“確實突兀,他昨天還很沮喪的跟我說,如果半年後做不到,他會嘗試尋一件神寶,施以血煉秘法,看看能不能設局與李遮天同歸於盡。總之不能將這個禍患,留給我們母女。”
“爹他有這麼說過?”江含韻萬分吃驚,她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有了如此決絕的念頭。
這令她心悸之餘,又覺慶幸:“幸虧是突破了,以父親他的能耐,半年之後一定能與李遮天分庭抗禮!”
“那是理所當然。”
就在這個時候,江雲旗的聲音驟然傳至。此時他已經收住了大笑聲,同時將散開在外的真元罡氣,都收束到了體內:“你們都過來說話。”
而等到三人都依言來到了演武場,江雲旗就朝着李軒躬身一拜:“小軒你今日的成道之德,江某感激不盡!”
李軒連忙往旁邊一讓,不敢受江雲旗這個大禮。而江夫人與江含韻,則不禁錯愕無比的向李軒側目以視。
都想江雲旗今日融合冰雷二法的契機,竟是與李軒有關?究竟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