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一章 要罪證是吧(求月票)

“放肆!”羅煙手按着腰刀,面色一時難看之至,目蘊幽火。

這一刻,她感應到這院內好幾道含着戲謔與審視的目光,正在遙空看着他們。

羅煙意識到院內說話的那人,是知道李軒與她身份的。

這讓羅煙怒不可遏,幾乎當場拔刀。

哪怕她自身遭遇這樣的羞辱,羅煙都不會如此,她卻額外受不了別人對李軒的羞辱輕視。

李軒的目光也微微一凝,凌厲似刀般的往小院的深處注視。他同時伸出了手,按住了羅煙的肩膀,阻止她拔刀的動作。。

“有意思——”李軒的脣角微微一挑,然後就跨步往前。

這一瞬,他前方整個院牆,都轟然垮塌,化爲齏粉。他前方的老鴇則是驀然感覺到一股山一樣的壓力凌於己身,她沒能做任何抵抗,就跪在了原地。

那股源自於李軒的強橫念壓,使得她渾身的筋膜骨骼都在‘咔嚓’作響,一身血液則是急速流動,讓她的眼中也蒙上了一層血色。

老鴇懷疑自己的軀體,可能下一瞬就會直接爆炸碎裂。

在院牆之後,則是一座精緻典雅的兩層木樓。

那木樓的大門處,此時也是在氣浪澎拜,罡力交錯。

此時正有兩股精神意念,兩股不同刀意,正以那扇木門爲中心對抗交鋒。這使得那木門,不斷的發出了‘噗嗤’聲響。

隨着時間的推移,一片片的木板在兩股刀意衝撞激突下,被粉碎爲片片木屑。還有一縷縷的火焰與雷霆,正在木門周圍擴散蔓延。

李軒則好整以暇,微含哂意的看着眼前。

閣樓內以‘刀意’與他遙空爭鋒的,毫無疑問是一名巔峰層次的天位強者。其武道真意已進入‘魂境’,神念也強大之至。

按說李軒是不可能敵得過的,即便他的武意有‘紫氣東來’境界的浩氣加持,遇上天位也不吃虧;即便他的魂識之力也很龐大,超出正常修士十倍。

可李軒的元神,終究還沒有達到‘陰神轉陽’的境界,在質量上無法與天位抗衡。

問題是,破壞永遠比建設容易得多。僅是他們這兩股刀意對抗時外溢出的力量,就不是這座小木樓能夠承受的。

隨着那木門左側的一扇窗,也在二人刀意衝擊下炸成幾份。

“大膽!”隨着小樓內這一聲怒哼,那股磅礴浩大的刀意就開始從木門轉移,直接衝擊着李軒的元神與身軀。

李軒幾乎立時就感受到元神中一股股的刺痛,就彷彿是被無數枚針穿透進來。他的元神外圍的部分神識之力,也正在破滅當中,逐漸瓦解。

大將軍樑亨的刀意是‘破滅’與‘穿透’,這讓樑亨於北疆戰場無往而不利。曾經藉助關隘,正面抗衡‘瓦剌大汗也先’數個時辰,也能壓制瓦剌大將‘阿剌知院’。

李軒毫不猶豫,就動用起了李遮天的‘虛無神刀’,將對方那‘破滅’與‘穿透’的力量化爲虛無。

這也令他右手臂上的‘武曲破軍’散着幽冷光輝。

此時李軒斬殺的天位也有數人,也藉此掌握了數種魂級武意。就比如柳宗權的武意‘六翅金蟬’,此人雖然死於滅絕神針,可李軒的‘武曲破軍’一樣吞噬了他部分靈魂本質。

不過這幾種魂級武意中最好用的,依舊是李遮天的虛無刀。

而就在這一瞬,那扇木門終於炸成了齏粉,隨後又被李軒招出來的火焰雷霆清掃一空。

木樓裡面的情景,也終於出現在李軒的眼前。

這座小樓的第一層不大,只有大概三十個平方。中間是一張擺滿了珍饈佳餚的圓桌,那襄王虞瞻墡,皇甫玄機,還有六道司元老樑源,鎮朔大將軍樑亨都列席於內,各自分座一方。他們身邊都陪着一個女子,不過這幾張千嬌百媚的臉上,此時都是血色褪盡,面孔煞白。

這裡的其餘三人李軒都見過,唯獨鎮朔大將軍樑亨他是首次得見。

就如傳聞中說的,這位大將軍身高近乎一丈,器宇軒昂,闊面重頤,熊腰虎背,面如重棗,脣若塗脂。

他的弟弟樑源的身形已經是魁梧之至,可鎮朔大將軍樑亨的軀體,卻還要大上一圈。

此人坐在那裡,就彷彿是一隻匍匐在那裡的遠古兇獸,氣勢霸烈,兇橫無匹。

而這隻兇獸,正以擇人而噬的目光看着李軒:“神機左營提督李軒?你好大的膽子?”

神機左營提督,是李軒在京營中的職銜,也是他這個‘京營左都督’的部屬。

李軒則視若無睹,他強頂着樑亨的刀勢壓迫,笑着走入了進去:“那老鴇還真沒說謊,沒想到襄王殿下與諸位還真在這裡。看來是李某打攪了諸位的雅興,不過本侯公務在身,還請諸位多體諒。你們誰是李玥兒?”

他的目光在幾個女子的身上掃過,最終落在樑亨身側的青衣女子身上。

李軒在邦正義的記憶中,見過此女的相貌。

的確是個極有姿色的女子,氣質也很可人,難怪能在這挽月樓成爲行首。

大將軍樑亨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不過他目裡的怒恨兇厲之火,已幾乎化爲實質。他一手持着酒杯,一手則按着刀:“你就是這麼對上官說話的?我讓你滾,你沒聽見嗎?”

“上官?”羅煙在李軒的身後一聲嗤笑:“天子明旨由長樂長公主監國,神機左營由長樂公主直轄,你算他哪門子的上官?”

李軒則對樑亨之言聽如不聞的看向李玥兒:“李行首,隨我去衙門走一趟吧,本官有些話要問你。”

李玥兒神色惶恐,她身軀微顫,臉色蒼白的試圖從座位上起身。

不過她纔剛剛站起到一半,旁邊的樑亨就一聲輕哼:“給我坐下。”

李玥兒被其真元所震,整個人就像是失去了力氣一樣,又癱坐了下來。

不過這位隨後掃向李軒二人的目光中,卻帶着些許的異澤,似含嘲弄之意。

樑亨則神色淡淡的喝茶:“安心坐着吧,本帥倒想看看,今日誰能將你從這挽月樓帶走。”

李軒這才把目光轉向樑亨,二人對視,目光就彷彿是刀劍交鋒,激射出無數雷光電火。

李軒臉上的笑意未退,卻已按住了腰間的刀:“樑將軍這是要阻撓本侯辦案?”

羅煙頓時精神微振,知道李軒已經有動手之意。

她早就不耐煩了,當即就將一雙紅袖刀現於雙手。

“阻了又如何?怎麼?還想要動手?”

樑亨的眸中現出了幾分嘲意與期待:“京城傳聞的天擊地合陽陽神刀,就是你們這對兔兒爺吧?都說你們陽陽神刀神威無敵,即便天位中也少有人能敵得過你們。卻不知能在本帥面前,接下幾招——”

“且慢!”

樑亨語音未落,他旁邊的襄王虞瞻墡就起身苦笑道:“侯爺且慢動手,大將軍也請稍息雷霆之怒!你們二位都是朝廷柱石,何必鬧到這地步?”

他隨後看着李軒,神色無奈之餘略含深意:“冠軍侯,其實也難怪大將軍這麼大的火氣。這裡畢竟是樑大將軍家的產業,他平日公務繁忙,難得抽出閒暇在此宴請我等。

這事換成是冠軍侯你,怕也要生出雷霆之怒。冠軍侯,如果不是什麼緊要的案子,二位不如稍後再來?如能給本王一個顏面,本王感激不盡。”

李軒則漠無表情的看着襄王虞瞻墡:“此女牽涉太子暴病一案,襄王殿下你確定要管?”

虞瞻墡聞言一愣,然後就慢慢的坐了下來,不再言語了。

樑亨的瞳孔也同樣微微收縮,可隨後他就鎮定自若的一聲嗤笑:“笑話!你說她與太子暴病有涉就有涉?你們可有確實證據?”

他看着李軒的目光,更顯尖銳:“你如拿不出證據,非但人你帶不走,本侯也必定要在天子與監國面前參你一本!”

李軒感覺到樑亨的刀意也在增強,二人神念刀意在近距離內進一步的撞擊爭鋒,使得李軒腳下的地面都微微下陷。

他們的周圍則是噗嗤作響,兩側不斷有瓷碗窗欄茶几炸爲粉塵。

羅煙也被樑亨的刀意波及,不過她到底非是首當其衝,應對起來比之李軒還要更輕鬆些。

此時她的一身衣袂飄舞,氣質就彷彿是謫仙降臨。

“要證據是吧?”李軒失聲一笑,轉而看向了李玥兒,他的‘護道天眼’發現此女面上雖然更顯驚惶,花容失色。

可其眼眸深處的情緒,卻自始至終都是鎮定的,還有那絲隱約的嘲弄,變得更加明顯。

李軒就脣角微挑。“除了牽涉太子暴病一案,此女還與‘神策衛’一起空餉貪污案有關。犯人供稱他兩年來貪墨的所有銀錢,都用於這位李行首身上。

這個人,李行首你該認得,他名叫樊淵,是神策衛世襲百戶。其人還供稱他之所以剋扣部屬軍餉,貪墨銀錢,是受了李行首引誘,本侯身爲中軍斷事官,自然得請她回衙門問個清楚明白。”

其實那位神策衛世襲百戶的供詞,是‘受不了李玥兒的勾引,日思夜想,所以動了貪墨軍餉的主意’。

可官字兩張口,有了這句話,李軒就師出有名。

李玥兒則不禁錯愕不已,顯然是沒想到李軒會用上這個名目。

她隨後就氣得嬌軀發顫,這樊淵她是認得的,可誰會去引誘此人貪墨軍餉?

樑亨也同樣是微一愣神,然後一陣暴怒:“這算什麼罪證?這種雞毛蒜皮的案子,你也敢到我這裡拿人?”

李軒就嘆了一聲:“所以樑大將軍還是要阻擾本侯辦案?”

此時他的大日刀已經出鞘,現出了一片熾白光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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