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被薛雲柔異樣的目光盯着,莫名的就感覺有些發慌,後背寒毛聳立:“柔兒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Wωω◆ttкan◆C○
他在反省自己最近是否有哪裡做得不好?然後發現他這些天似乎有些飄了。
薛雲柔則默然不語,她想最近的李軒倒是沒什麼可說道的地方。
雖然這傢伙公務繁忙,可李軒總是能抽出時間陪她,時不時的還會給她一些小驚喜——按照李軒的說法,就是浪漫一二。
關鍵在牀——嗯哼,是在人倫大事上也很努力。
雖然每次越到後面,這傢伙就越怠懈憊懶就是了。
可薛雲柔一想到兩日之後,李軒與表姐的婚事,就覺心裡像是梗了一塊石頭。
明明她是可以與李軒在一起的,明媒正娶,大紅嫁衣——
她心裡正不是滋味呢,偏偏這傢伙爲了去哄含韻,跑過來跟她借‘九天十地闢魔神梭’。。
薛雲柔的眼圈發紅,差點落淚,卻又強行剋制住了,她心念一轉:“這闢魔神梭我最近有用,不能隨便外借。不過軒郎你如猜得到我現在的心事,我借給你也無妨。”
李軒心內頓時警鈴大作,趨近於大成的時間管理大法,讓他本能的意識到,這不僅僅只是‘九天十地闢魔神梭’的問題。
李軒決定求助於聽天獒,暗裡以神念傳音:“聽天你來幫我聽一聽,雲柔她現在在想什麼?”
聽天獒就不禁‘呵’的一笑,心想天位強者的心聲,是那麼容易聽的嗎?它得費不少力氣。
可你平時不燒香,急來抱佛腳,真是想得美!
可憐它千里迢迢趕至北京投靠,結果這傢伙就是拖着不肯讓它當家獸。
最後還是薛雲柔與羅煙出面,讓水德元君大人接納了它,當了元君的護法神獸。
現在李軒想起它來了,又把它找來賣力,沒這樣的好事。
他們的兄弟情義,已經徹底斷了!斷了!
結果下一瞬,它就聽李軒神念傳音道:“你幫我這一次,轉揹我幫你與都城隍家的六耳將軍牽線搭橋。”
他知道最近聽天獒往北京都城隍廟那邊跑得很勤,應該是看上文忠烈公座下那頭六耳獅師六如了。
聽天獒當即身軀微震,又想李軒對俺還是不錯的。
這傢伙是水德元君的王夫,不能得罪,咱這次不如勉爲其難——
不過就在這一瞬,它望見薛雲柔的眼睛盯視過來。
那目光兇狠毒辣,聽天獒不用去聽薛雲柔的心音,都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你敢幫李軒,我扒了你的皮——
聽天獒當即一聲嗚咽,然後把軀體一縮。
李軒一看就知道這傢伙慫了,心想這貨果然靠不住,平時多燒香也沒用。
不過這次去江南,他還得多仰賴這個地頭蛇之力,就不把他一腳踢開了。
李軒只能搖頭,然後情真意切的看着薛雲柔:“柔兒可是以你我之間的婚事爲撼?”
他見薛雲柔泫然欲泣,緊緊咬住了下脣,就心中有數了。李軒不由輕聲一嘆,然後緊緊握住了薛雲柔的手:“雖然沒法宣之於衆,可我們的婚事還是可以辦的。我以前就想過了,我們擇一偏遠之地舉辦婚事。把我母親,還有薛夫人,張天師,都請過來。屆時我們三書六禮,八擡大轎,一樣都不少。”
薛雲柔愣了一愣,心中暖意滋生的同時,也暗暗心動。
她定定的看着李軒,然後就‘哼’了一聲:“東西我不能給你,紅裳請我與父親前往夷洲,主持做法,轉移南洋風暴的走勢。
這次的風暴非常大,據說是超過了歷代之最。紅裳雖然召集了六百術師,又請了東海龍族相助,可還是力不能及,必須我與父親儘快趕去不可。所以‘九天十地闢魔神梭’我沒法借你,半日之後我就得出發去西安,去接我父親,與你也不是一路。”
李軒心內頓時暗暗苦笑,知道自己還是沒有過關,只是危機延後。
同時也爲之發愁,南洋風暴,確實是關係南方沿海民生的大事,比自己的婚事可要緊多了。
隨後李軒神色一動:“南洋的風暴很大嗎?東海龍族都無可奈何?”
自把這件事交給虞紅裳,他都許久沒過問了。
“據說這次的風暴眼不是一個,而是兩個,源發於呂宋之東的那無垠大洋。”
薛雲柔一邊說着,一邊往南方指了指:“據東海龍族的天象師說,它們的風力還會增強,其風力之強千年未見。然後它們數日之後,還會在瓊州(海南)之南聚合在一起,可稱得上是千年未有之風災。”
薛雲柔看着李軒,語聲凝然道:“李軒你那句話說得沒錯,這是天欲亡其國。”
※※※※
沒能借到薛雲柔的‘九天十地闢魔神梭’,李軒就只能去打‘赤雷神輦’的主意。
就在趕往紫禁城的途中,李軒又匆匆回了五軍都督府一趟,親自簽發了兩封軍令。
“令兩廣總督從速整備廣東水師,整修炮艦。可考慮從南海海盜中,擇炮艦衆多,心存忠義者招撫之。其麾下五萬標兵營,至廣西總兵官張重帳下聽令。”
此時的神器盟,已經在幫助他研發一種廉價的,鋼鐵外殼的蒸汽炮艦。
以蒸汽爲動力,螺旋槳來推進——可顯然是趕不及此戰了。
李軒知道螺旋槳的原理,所以直接跳過了‘明輪’的階段。
可由於他暫時還沒找到大儲量的油田,倒是煤這東西要多少有多少,所以還是使用蒸汽,加上術法陣列作爲輔助。
預計這種炮艦造成之後,可以使大晉獲得遠近海洋上的霸權,甚至擁有對抗絕大多數海獸的力量。
可現如今,這些炮艦的龍骨都還沒搭建呢。
李軒現在需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無法一一兼顧。
第二條軍令,是令廣西總兵官,懷遠伯張重迅速調集九萬兵馬,另從廣西各土司徵召十萬狼兵,屯駐交趾邊境,糧草軍餉由兩廣總督專責提供,從優從厚。
狼兵是土司組建的地方武裝,又叫“俍兵”。
旁邊的輔國公皇甫懋(mao)當即神色一動:“汾陽王可是要對交趾動手了?恢復交趾布政司?”
這位國公年僅二十二歲,任職左軍都督府右參軍。
不久前這位親自向監國長公主請令,調任五軍大都督府,在李軒麾下任職,實質擔任着李軒的助手與秘書的角色。
皇甫懋雖是皇甫神機之子,當代輔國公,可在朝中卻與李軒更親近,與他兩個叔父不睦。
數月前李軒大破蒙兀,生擒脫脫不花,讓輔國公皇甫懋決定傾力投效。
他知道這世間,如果有誰能幫助自己爲父親皇甫神機復仇,那一定是李軒無疑。
“只能說是未雨綢繆,具體什麼方略,還是得看情況。”李軒目中顯出厲澤:“不過在這之前,我得確保交趾再無餘力,援助麓川土司。”
皇甫懋稍稍凝思:“屬下請令南下,專責監督此事。”
李軒則深深看了皇甫懋一眼,他知道交趾一地是由皇甫懋父親皇甫神機一力討平。宣宗初年放棄交趾時,皇甫神機雖已從交趾離職多年。
可這樁事,怕是一直被皇甫神機他引爲平生撼事。
所以他毫不遲疑的揮了揮手:“你想去就去吧,我可以給你一個欽差特使的名義。去了之後,幫我注意河內。”
李軒在輿圖上點了點:“看看有沒有機會進佔此地,我不求佔據交趾之地,卻需滅了這黎氏王朝。大晉上國天威,不容蠻夷宵小冒犯!”
至少他主政大晉的時候絕不容許——
在佈置完臨時的軍務之後,李軒就又匆匆入宮,去尋虞紅裳。
“要借我的赤雷神輦去江南?”
虞紅裳上下看着李軒:“聽說江中郎將一直未歸,軒郎是去尋她的?”
“是——”李軒剛準備點頭,就又想起不久前在薛雲柔那裡遭遇的挫折,他忙收住了話頭:“是爲公務!公務!神器盟已經在南直隸建成鍊鋼廠兩座,器械廠四座,這是大益於國家之事,我準備前往巡視,看一看究竟。”
這是實情,這個世界有術法這東西輔助,無論建造什麼東西都很快。
可虞紅裳聞言,卻不含半點菸火氣的一笑:“原來如此,如果是爲你與江中郎將的婚事,我倒是可將赤雷神輦借你一用。可既然只是爲巡視,那就不急着趕時間。
且之前於少傅也找我商借神輦,他要去雲南是視察軍情,觀察戰況,這可比工廠的事情要緊的多。這樣吧,我讓宮中借一艘飛舟給你,你沿途順便幫我看看沿河漕運,據說運河河面下降,最近擁堵得不行。”
李軒差點就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心中後悔莫迭。
他與江含韻的婚事就在兩日之後,尋常的飛舟哪裡趕得及?
可這時候他再想改口,已經爲時已晚。
李軒已經本能的感覺不妥,如果自己真敢開這個口,恐有莫測之危。
李軒無奈,只能又匆匆出宮。
沒辦法,他只能準備藉助玉麒麟之力。玉麒麟神速,也只比赤雷神輦與‘九天十地闢魔神梭’稍慢幾線。
雖然沿途辛苦,可所謂養馬千日,用馬一時。
可當他走出紫禁城,卻發現午門外,那專爲他的玉麒麟打造的豪華馬棚裡面空空如也。
李軒不由兩眼發愣,心想我的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