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將軍陵回去之後,風月不小心感染了風寒。不是什麼大病,可嚇壞了一向鎮定的皇帝陛下。
殷戈止的臉色很難看,盯得靈殊直往風月背後鑽,委屈萬分地道:“奴婢已經很小心了!”
“是我自個兒沒注意。”風月討好地朝他笑:“吃點藥就好了。”
“吃點藥?”殷戈止冷笑,伸手就將靈殊拎起來,扔出去交給觀止,然後回頭,滿臉不悅地道:“你覺得生病就一句吃藥便可?”
不然呢?風月縮了縮肩膀:“那臣妾還得如何?”
大步走回她面前,殷戈止道:“多說無益,來試試吧。”
試什麼?風月滿臉茫然,還沒反應過來呢,面前這人的脣就猛地壓了下來。
“陛……陛下!”嚇了一跳,風月連忙推開他:“臣妾生着病呢!”
“朕知道。”一臉怒色,殷戈止道:“就是知道,才叫你感同身受,嚐嚐心上人生病是什麼滋味兒!”
說罷,雙手擒住她,一把就將她推到了牀榻上。
有那麼一瞬間風月沒反應過來,因爲這人實在是太理直氣壯並且找的理由很有說服力的樣子,所以衣襟被他咬開,她都沒掙扎。
可是,等反應過來哪裡不對勁的時候,她眨眨眼,張口就咬着身上這人的脖子,伸着舌尖兒嬌媚地道:“陛下想寵幸臣妾,也不必找這些個藉口啊。”
恢復得極快的腰身跟蛇一般地纏着他,殷戈止輕吸一口氣,眼裡神色陡然深了,下意識地就低斥:“你這狐狸精!”
“咯咯咯”地笑開了,風月眼裡亮晶晶的,反客爲主,翻身就將人壓在自個兒身下,掙開手便去解他的衣帶:“陛下不顧龍體也要與臣妾一同生病,臣妾甚爲感動,不得不成全陛下。”
柔軟的手划着衣襟,一路往下劃開,殷戈止躺着,睨着這人眼角眉梢的媚意,突然想起了在夢迴樓的時候。
驚鴻一瞥,意外墜他懷。這人其實從一開始就在他心裡留下了不一樣的痕跡,所以後來她找死,他也想着法子不讓她死。她勾他引他,他也隨她任她。雖然並沒有想過能與她有什麼未來,可那時候的自己,分明是被她迷惑了。
表面正經的他,心裡就是不喜歡那種正兒八經的姑娘,偏喜歡她這種風塵妖媚的。
這局棋,從一開始
,她就贏了一半。
摩挲之間刺激入骨,禁慾已久的皇帝陛下壓根受不住這種刺激,翻身就要將這狐狸就地正法了!
然而,外頭很不合時宜地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靈殊也就急匆匆跑了過來,敲着門道:“主子主子,小皇子哭醒了,奶孃怎麼哄都不管用!”
風月一驚,下意識便要合攏衣裳起身。然而,身上的人哪裡肯放她,欺身壓上來便沉着臉道:“你要這時候走,我也哭,誰哄都不管用。”
“……”哭笑不得,風月輕輕打他一下:“跟小孩子爭寵?您可是堂堂帝王!”
“帝王纔是最需要寵愛的人。”捏着她的腰往下一拉,殷戈止勾脣,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高處不勝寒,他還在襁褓裡,暖和着呢,你應該多照顧我。”
這是哪裡來的道理?聽着還挺有說服力的?!風月笑了,搖搖頭道:“那您事後記得補償皇兒,別的都不用,給他換個名字可好?”
朝中老臣們給起的什麼殷文靖,實在是難聽死了。
“好。”身子沉下來,緊緊貼着她,殷戈止應了,轉頭就對外頭還在敲門的靈殊道:“你去數着。”
外頭的靈殊一愣,很是茫然:“數什麼?”
“數小皇子這一次哭了多少聲。”他一本正經地道:“停歇超過一炷香算一次,今晚看他哭幾次,每次哭幾聲,好生記下來。”
風月眯眼:“陛下?”
“我殷家的男兒,都該學會自己取名字。”回過頭深深地看着她,殷戈止道:“正好書庫前些日子已經編寫好了一本字譜,一共五千個漢字,按筆畫排序,讓他自己給自己定吧。”
哭笑不得,風月還想抗議,這人卻不打算再聽,簾子一拉,直接卷着她滾進牀榻裡頭。
小皇子的哭聲響徹整個宮廷,觀止和靈殊整宿沒睡,都蹲在小皇子的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數着:“三十八,三十九……”
於是第二天,小皇子嶄新的名字誕生了——殷暘罫齊。
風月嘴角抽得厲害,腦袋直搖:“臣妾突然覺得原來的名字挺好的!”
“來不及了。”殷戈止面無表情地道:“想另外起名,那就再生一個,讓他重新哭。”
風月:“……”
她怎麼就給自己的兒子找了這樣的爹呢?真是造
孽啊!
殷暘罫齊長到快一歲的時候,因爲早產的緣故,生了一場大病。殷戈止沒和風月留在宮裡,倒是帶着她出門了。
“不是說要去給齊兒祈福嗎?”風月很是焦躁:“您這是要去哪兒?”
“的確是給他祈福,朕已經安排好了。”殷戈止道:“你跟着去看就是。”
“騙鬼呢!這壓根不是去龍台山的方向!”
伸手輕輕握着她,殷戈止嘆息:“你這個人,總是沉不住氣。”
馬車駛向熱鬧的雪月街,曾經紅燈籠遍掛的地方,如今瞧着好像大不相同了。
“這是……夢迴樓?”看着外頭那地方,風月瞪大了眼。
“是夢迴書院。”掀開簾子同她一起看向外頭那白牆青瓦的地方,殷戈止道:“你在吳國的夢迴樓,我一早便買了下來,算着日子,和這邊的書院一同完工。你的那些個姑娘都過正經的日子去了,這地方,用來教書育人倒是極好。”
天知道他想這麼做的時候受到多少阻力,畢竟民間一致以書院爲最清高之地,以青樓爲最下賤之地,他偏生要在青樓的地界上蓋書院,可不是要急得老夫子們跳腳?
然而,他還是做到了,背後的事情不必同她多說,她看結果就成了。
“這些,用來給齊兒祈福,再好不過。”
風月怔愣地看着,神色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不用這麼感動的。”對上她這眼神,殷戈止挑眉:“朕一時興起罷了。”
一時興起嗎?風月失笑,靠着馬車壁低聲道:“陛下果然是癡心地找過我三年。”
嗯?沒聽懂她爲何突然說這句話,殷戈止滿眼疑惑。風月卻笑得開心,捏了他的衣襟,將人扯過來就是一吻。
很久之前,她曾腹誹過,說三年前殷戈止睡過的女人都能組第二個夢迴樓了,還指望他會癡心地找誰三年?不如指望夢迴樓有一日能變成學堂。
夢迴樓這樣的地方,要變成學堂是不可能的事情。可這人,竟然當真做了這樣的事,恰好敲在她心口,清脆地一聲響。
當事人茫然不知自己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她卻拉着他往馬車裡一滾,舔着嘴脣媚人入骨地笑:“陛下,玩嗎?十兩銀子一夜,看您長得好看,給您打個八折吧。”
(正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