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Vol·21 [おどるポンポコリン·大家

第60章 Vol·21 [おどるポンポコリン·大家一起來跳舞!]

老舊的鍍鋅水管換成不鏽鋼與PP聚丙烯。

各個閥門泵機裡外裡翻修換新,密封膠圈和電機線材全部換了一遍。

大堆發黃的噴砂毛玻璃拆下來,換上新的夾金屬絲延壓玻璃,能用很久很久。

大樓迎接紫外線大燈的一面做了新漆,在背光那一面,能看見很多很多連環畫,是給英英幼稚園孩子們準備的禮物。

倉庫裡的貨品分門別類,爲各個房間的居民準備了至少能用四年的耗材——但是,像廚房的素食菜品這種東西沒辦法確保長久供應,這些問題只能交給潔西卡長官來處理。

“這份清單就交給你了,李香雲阿姨。”江雪明遞出去新的油紙賬本,交到保潔阿姨手上,“倉庫的管理員,還在這棟樓裡嗎?”

“那是我丈夫。”保潔阿姨拿走賬本,笑眯眯的說:“很早很早以前就走了。”

“哦不好意思。”江雪明抿着嘴,怪難爲情的:“我不該提這個事情。”

“應該就死在地震那會,來不及跑就被貨架砸死了,當時情況很亂,救援隊進來,有很多屍體都找不到工牌,他們又說這是靈災,把遇難的人們就地掩埋了。”李香雲阿姨一點都不在意,撇過頭,看着一排排貨架,看着又大又擠的倉庫。眼睛裡的黑色油脂起伏不定,一會瞳孔變成黑色,又變回棕色,情緒很不穩定的樣子。

江雪明順手就把阿星的大錄音機交出去:“阿姨,我想把這個東西送給你。”

“這是什麼洋玩意?”李香雲不明白,但她能從兩個擴音喇叭和磁帶盒,猜到它的用途:“是放歌曲聽的嗎?”

“是的。”江雪明又往揹包裡一陣捯飭,翻出來兩盒磁帶。

是中國歌舞劇院合唱團的錄播帶,收錄了《在太行山上》和《我的祖國》。

阿星從明哥身後冒出頭:“對對對!我還託九五二七找人錄進去李谷一老師的《瀏陽河》,《我的祖國》也有郭蘭英老師那個版本的,阿姨,你還想聽啥?”

“我不曉得搞這個洋把戲。”李香雲阿姨撩着頭髮,眼神乾巴巴的,不安的揉搓雙手,像是想去拿住錄音機的提把,又怕把這個東西給用壞了。

江雪明:“阿星,教李阿姨用。”

過了幾分鐘,李香雲阿姨終於搞明白磁帶怎麼塞,消磁重錄和暫停,還有快進倒帶幾個功能鍵的用法。

當她按下播放鍵時,絃樂的INTRO前奏進來,她立刻就跟上了節奏。

李阿姨搖着手,身體也跟着輕輕晃。

她拿住江雪明的肩膀,哼唱着。

“一條大河~波浪寬~”

“風吹稻花~香兩岸~”

在倉庫裡忙碌的雜工大姐,一邊捯飭着抹布和消毒液,一邊跟着李阿姨唱。

“聽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阿星又從包袱裡掏出新的磁帶,放在一個大紙箱裡,有很多很多不同年代的歌,雪明也塞了一張磁帶進去,是江白露的珍藏,在兩兄妹還沒出生,在二零零零年發行的《Jay》——雖然不知道李阿姨會不會喜歡,但白露和雪明都很喜歡。

他們不再去打擾倉庫裡的人們,只是安靜地等待着,站在大門處看着遠方。

大體育場上的橢圓跑道旁,不同的人種根據不同的故鄉,搭起了不同的舞臺。

波列契夫和剛察洛夫兩位網球裁判搭起了投影布,和組別裡六位工程師,三十三個組員一起看着《1990年5月9日勝利日大閱兵》。

放完了《萬歲,我們強大的祖國》,緊接着是《神聖的戰爭》與《斯拉夫女人的告別》,彷彿回到了克里姆林宮下,與軍樂團方陣一同擊鼓吹號。

隔壁是拉美裔的好鄰居,他們在臺上載歌載舞,有個叫克里安迪亞諾的泥瓦匠和朋友們擁抱在一起。

因爲他拿出了傳家之寶,那是馬拉多納的一件球衣——那個舞臺上正在播放1990年,球王馬拉多納單槍匹馬摧毀尤文圖斯的最後一場比賽。

來自歐洲的朋友們聚在一個回形餐桌前大聲齊唱。

意大利的恩裡克大廚,能處理肉品,也能吹長號。

廚房的紅案小工提着貝斯,剛剛把電吉他交到艾裡力克工長的手裡。

副手施工員坐在鋼琴前,彈起了皇后樂隊的《波西米亞狂想曲》。

在1990年,皇后樂隊的主唱佛萊迪·摩克瑞舉行了人生中的最後一個生日派對,於1991年11月因艾滋病去世。

北美的紅脖子們沒有搭起臺子,他們到處晃悠,偶爾會試圖混進別家去弄點薯條,唯獨有個黑叔叔用星條旗當披風,戴着墨鏡抱着電吉他,讓他的助手作薩克斯伴奏,在一羣聽衆的簇擁下,唱着靈歌,唱起B.B.King的爵士樂。

東亞文化圈的哥哥姐姐們在佈置主舞臺,他們託七哥弄到了一張鄧麗君的金唱片獎作品,名字叫《淚的條件》。

但是七哥還是沒敢報名——她本來也想上去唱首歌,想唱《我只在乎你》,唱給僱主聽聽。

後來她才發現調音臺有1991年紅白歌會VCD,鄧麗君爲這場紅白歌會獻唱《我只在乎你》——後於1995年因病去世。

她琢磨着,這些廣東來的好哥哥都聽過原唱了,自己也沒必要上去丟這個穿越時空的大人。

《我的祖國》快要放完了——在“朋友來了有好酒”這一句之後。

李香雲阿姨愣了那麼一會——

——因爲她望見,從庫房的麻布毯子下鑽出來一個機靈的大爺,打開地下室的隔板門扉,手中握着光禿禿的木杆子,像是五六式衝鋒槍朽得只剩下了把柄,這大爺兩眼放光,中氣十足的喊。

“若是那豺狼來了!有迎接它的獵槍!”

那位大爺就是李香雲的丈夫,也是這座倉庫的管理員,

李香雲阿姨想通了——

——丈夫年輕的時候打過很多仗,怎麼可能會被地震擊倒呢?

只是沒人去整理庫房,沒人移開那沉重的鐵架,沒人發現在地下室裡,還躲着這麼個老機靈鬼。

“我以爲你死了.”

“在很久很久之前。”

另一邊——

——潔西卡長官叉着腰,站在舞臺上。

她換了一身紅白相間的打歌服,特別特別精神,特別特別開心——這是她的第一次登臺演出,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看見舞臺的佈置,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佈景!OK!”

“——樂隊!OK!”

“——場務!OK!”

“燈光!很不OK!”

紫外線大燈照在體育場上,有種無精打采的感覺,需要一點活潑的氣氛了!

畢竟她接下來要唱的,要講述的故事,要表達的熱情,需要更加熱烈歡快的光。

她往臺下跑,正撞見正在化妝的阿星和雪明。

阿星往臉上貼了假鬍子,戴上墨鏡和羽毛帽,穿着貓王的衣服,脖子上掛着一把迷你電吉他,花裡胡哨的。

雪明要中規中矩得多,他啥也沒換,說實話要不是潔西卡長官要求他幫忙上臺作合聲表演,他實在不想營業了。

“拜託了!江雪明!拜託了!有沒有!Bling☆Bling的光?像是迪斯科舞廳綵球!”潔西卡說起中文順暢不少。

江雪明疑惑:“俱樂部好像沒這種玩意,我想想辦法.”

“沒有也沒關係,算了算了”潔西卡情緒低落下來。

步流星一邊給自己貼鬍子,另一隻手給潔西卡長官戴墨鏡:“長官,你中文越來越好了,和誰學的?”

“小恩裡克老師!我教他下將棋,他教我中文。”潔西卡答道。

就在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天的時候。

江雪明從工長那兒弄到了幾個人,用熱彎玻璃造了一個不透光的綵球,但是沒有很強的光源,施工大燈的亮度不夠強。

他拔出魔杖,往燈架裡一塞,電機帶動平臺開始旋轉。

魔杖不聽他的話——半天都不肯發光,就像是感覺受到了侮辱。

於是江雪明就說:“拜託了,朋友,幫我這個忙,十六番制鐵所裡的鍊鋼工人個頂個的專業,他們最年輕的師傅也有五十年的打鐵經驗,除了熱處理,我還想和他們學學壓鑄冷鍛法,聽他們神神秘秘的私底下議論,要研究出一種超高壓聲波去雜質的蘇聯黑科技鍊鋼工藝。如果你”

話音未落——

——斑斕的彩色光線從熱彎玻璃的各個色塊中迸射出來。

透出的光束刺穿了天頂的濃霧,直接照亮了數百米高的巖窟頂蓋。

燈罩的閃粉像是一顆顆星星,落在體育場的每個人身上,在剎那,遠方的人們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

潔西卡扶着墨鏡跌跌撞撞跑上舞臺,又當主持人,又當歌手,擺着帥氣的架勢。

她用中日英三語作自我介紹。

“死偶機關城·武裝組部隊·番號900113·組員編號10007714·軍銜暫時沒有·但肯定是中士以上·超級能打·不知道這種生活還要過多久可是很想吃中國菜·特別是不隔夜的新鮮蛋炒飯今年十七零不知道多少個月的美少女戰士——朝香潔西卡!”

步流星抱着電吉他一路小跑登上舞臺,湊到主唱身邊一塊擺出騎士變身的架勢。

“本大爺是.”

“好了夠了跳過這段。”江雪明順手就把話筒搶回來,塞到潔西卡手裡,“他要給你說貫口最少嘮上半個小時,得嚇跑一半的觀衆,剩下那一半是被他抓着問星座的。”

出於禮貌,潔西卡回頭指向架子鼓的方向。

“感謝來自那不勒斯的恩裡克太太!”

人們跟着主唱的手看去,燈光之下,恩裡克太太身上的抹胸還沾了油污,外邊就是一件火紅色的工裝背心,那頭橘紅色的頭髮像是火焰一樣燃燒起來,耍弄鼓棒的手法就像是在耍弄廚房的刀具——可能這位太太在料理家務時一直都有個音樂夢想,能從對孩子比劃的刀法看出點樂理節奏來。

一瞬間,口哨聲,歡呼聲。

如雷鳴一樣的掌聲響起來。

“感謝來自汕尾的白子衿小姐姐!”

潔西卡又指向鍵盤合成器的綜合效果器總檯。

七哥尷尬的笑了笑,伸出手像是貓爪爪撓了撓,做了個“你們好”的姿勢。

潔西卡:“B.B.Queens!~大家來跳舞!”

報幕結束——那本就是1990年紅白歌會上,櫻桃小丸子的主題曲。

恩裡克太太雙手的鼓棒互擊,緊接着敲出鑔響,好比跑步比賽裁判手中的氣槍發令。

所有的[Sventura·不幸]都變成一句剛從潔西卡長官那裡學來的,滾燙的[LuckyDA☆ZE·撞大運了!]

她用鼓點提醒着舞臺上的夥伴們,快快釋放熱情。

四記超重音低沉鼓點帶着鍵盤的INTRO前奏一起,要點燃整個體育場。

潔西卡站在話筒支架前,還有點緊張,有點怯場——她怕自己進快了,又怕自己進慢了。

沒有排練,沒有預演。

對於十六番制鐵所的家屬樓來說,每一天都是新的,每一天都是舊的,每一天都是現場直播。

她僵硬地晃肩扭腰,頭髮跟着甩來甩去,看不見自己的表情,只知道有幾百雙眼睛盯着她。

第一句歌詞唱完.

“なんでもかんでもみんな”

[有什麼做什麼,大家一起來!]

那種害羞的意思,要她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但是——

——尾音還沒結束。

步流星立刻嚎出一口乾燥粗糲的煙嗓。

“Oh!~~~~~Yeah!~~”

潔西卡馬上接住:“——おどりをおどっているよ!~”

[一起來跳起舞吧!]

“おなべの中からボワっと!”

[從鍋子裡面噗的一聲]

步流星立刻跟着羅馬音作了和聲:“Bowato!”

[噗的一聲!]

潔西卡立刻露出超開心的笑容,一二段歌詞都搞混了——像纖細竹篙一樣的手臂展示着阿星。

“お笑い芸人登場!”

[搞笑藝人登場!]

雪明在舞臺上努力營業,跟着潔西卡像是演舞臺劇似的,她怎樣做擺手舞——自己也有樣學樣。

潔西卡乾脆將錯就錯,把第二段先唱完了。

“いつだって迷わない!”

[無論何時都不要迷惘]

“キヨスクは駅の中!”

[車站內的小商店]

“そんなの有名!”

[是那樣的有名]

“タッタタラリラ!”

[噠噠噠啦哩啦!]

他偶爾回頭能瞥見,七哥在鍵盤與合成器兩頭來回不停雙線操作,一邊搖頭晃腦的興奮模樣。

還有阿星和發癲一樣不時喊出的“GotGotGotNow!Baby!~”

雪明想着——魯迅先生不光寫過《野草》和《熱風》。

先生還說過,人與人的感情並不互通,但是雪明並不覺得他們吵鬧。

因爲魯迅先生也講過另一句,就像是應付老師點名準備的第二句——

——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和我有關。

那是一個鮮花着錦,烈火烹油的新年晚會。

七哥在表演之前還是一副怯生生的樣子,不過兩個八拍就開始暴露本性,朝臺下觀衆拋媚眼送飛吻。

那是一個雞飛蛋打,混亂難言的新年晚會。

東亞文化圈裡兩個韓國柴油工程師朝臺上丟了倆雞蛋——說那個是胖子和小男孩,七哥當場就化身爲專業的[Killer·殺手],要開着泥頭車送這兩根棍棒去異世界開始新的冒險。

那是用一串單薄的文字,很難很難說清楚的,難忘的新年晚會。

——那兩顆雞蛋被江雪明撿回來,在它們半死不活恢復原樣的時候,用它做了一份蛋炒飯。

然後看着念舊的潔西卡長官打開[Paintoast·前有痛苦,但是乾杯!]的手提箱,一勺一勺送去娜娜美嘴邊。

潔西卡一邊哭,一邊喂,一邊吃,一邊想。

“這不還是隔夜的嗎!?”

箱子裡的娜娜美倒是沒什麼怨言,由於沒有心血管系統的支持,她也不用琢磨太複雜的事情,吃了飯就吐出去,然後看着好姐妹給她翻開最新的漫畫。

就這樣,就這樣——

——晚會結束之後,新年的鐘聲敲響。

儘管人生不會再轉下去,英英幼稚園的老師們帶着小寶寶坐上了嶄新的旋轉木馬。

三位禍水紅顏還有最後幾件事要做。

他們來到B15區的大水塔,順着丘陵小道登上高臺,想查清楚家屬樓的水源,查清楚這些類似黑泥油脂的物質到底是什麼。

只是在登高爬山的過程中,他們的靈感在瘋狂的報警,不論是雪明還是流星,哪怕是經過三次蛻變的九五二七都受不了那種狂暴的靈感壓力——伏爾加的儀表盤上,靈災濃度指數直衝90%。

在登山小路的蜿蜒梯道上,他們冷汗直流頭疼欲裂。就算有靈衣保護着,恐怕也沒辦法再往上去一步了。

丘陵矮坡之上,那座水塔在災難發生之後,似乎被亡命徒重新建起來。能看見顏色不同的石磚和漆塊。

只是距離太遠,也看不出什麼細節。

阿星強打起精神,捧着胸口的輝石往前闖,不過一瞬間就被靈感帶來的神經痛刺激得昏過去。

原本輝石的明滅活動是非常有規律的,像是呼吸一樣,會漸亮漸暗,但是就在剛纔,阿星試圖登山的過程中,胸前的護命符一直保持着最高亮度,在昏迷的瞬間斷電熄滅。好比電器元件在應付超高電壓時,不得已做的超頻工作。

歸根結底,總而言之——他們該回家了,這不是他們該來的地方。

七哥和雪明一人抱頭,一人抱腿,把昏迷不醒的阿星扛下了山。

下山時,雪明還拍了許許多多照片。包括水源中的古怪沉澱物,水塔丘陵的整體輪廓。光禿禿的山脊,還有許多被子植物。最後是整場晚會的錄像,以及每個亡命徒的安全規範指導書。

二十八個小時之後,步流星才醒過來,就看見雪明住在食堂裡,和幾個鍊鋼工人交流心得——可惜沒有爐子,不然雪明會把這幾個亡命徒吸乾。

在家屬樓逗留了七天,把掃尾工作搞完,他們收拾好行囊,要回家了。

最終雪明還是沒能趕上阿星的生日,咖啡廳也沒準備好。

就像是那座神秘的水塔,他們也沒準備好,和維克托老師說的那樣,想要探索更深處,身體和精神都需要[化繭成蝶]。

返程的路上。

江雪明和七哥說起那座水塔的事。

“七哥.你應該比我們厲害得多。對嗎?”

“可以這麼說。”

“你都去不了的地方,裡面會有什麼東西呢?”

“其實我能去我感覺我一個人應該能進去。”七哥解釋道:“但是我的護命符被BOSS沒收了,沒有石頭,我心裡沒底。”

“不開玩笑,你別誆我,七哥,有護命符,你就能去那個地方?”

“嗯!”小七的語氣堅定:“我膽兒肥,能進去,但是出不出得來就不知道了。”

江雪明打開手機便籤,寫下電子日誌:“那你能感覺到,那個水塔裡有什麼嗎?”

“應該是一條連通內河自來水循環系統的水道。”七哥見過這座城市的基本佈局,認真分析道:“至於水塔裡有什麼東西,我就不知道了。”

“維克托老師曾經和我透露過一些邊角料,他說他要去調查一個[主體],還有很多非常難對付的[從屬物]——會不會這些[從屬物]已經從高危地區跑出來了?所以我們纔會感覺到那麼強烈的靈感壓力。”說道此處,江雪明很擔心,他好不容易修好的社區,要是被什麼莫名其妙的怪物給毀掉——這是什麼日式謎語人的悲慘故事啊?

“應該不是.”九五二七有理有據的分析着:“我見過很多很多怪物,能給我製造這麼大的精神壓力,多半是[巨物],哪怕不是[巨物],也和[巨物]有關。”

“巨物是什麼?”

“說來話長,我一時半會也講不清楚,你回車站,找機會去大書庫看看,就明白了。”

“哦!”步流星突然冒出頭,掏出手機,“這是我昏迷之前,拍下來的最後一張照片!你們看看!”

三人齊齊看去。

那是阿星在矮坡山腳,照着水塔的一張仰望視角拍攝的照片。

照片的主體就是水塔,只是那種高壓環境下,阿星的手抖個不停,照片沒有定焦,模糊不清,只能看見一個大概的輪廓,整個矮坡丘陵都拍進去了。

九五二七撓着頭:“這個.是不是很像.”

江雪明打開畫筆工具,順着照片用紅線標出丘陵矮坡的邊角。

“這裡的輪廓,還有裸露出來的石皮皺褶,像幾根手指頭。”

步流星緊張兮兮的:“會不會是噴泉廣場的大銅雕?是那些巨人?”

“尺寸很接近,用五王議會的樓房高度當參照物,那些銅雕巨人保持蹲姿高度大約是一百二十來米,有三四十層樓那麼高。”江雪明解釋道:“如果這個矮坡的邊角裸岩,算是它的手指,它站起來至少也有兩三百米。”

步流星好奇起來:“要不要回去看看?”

“等我們的精神更加強韌,再回來探索吧。”江雪明熄滅手機燈光,“潔西卡長官,你對這些東西瞭解多少?”

潔西卡還沉浸在即將與朋友告別的悲慟情緒中,沒回過神來。

“哦哦哦!那座水塔,聽工長說,已經存在了很多很多年,其他的,不知道。”

追根問底,也問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三人覺得光是瞎想,也沒什麼用。

——於是不去想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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