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獅子頭
越過低矮河谷的最後一道關卡。
鈴木DL250警用摩托車在馬路留下一道鮮紅的曳光。
巨獸奔跑時帶起熾熱的狂風緊跟其後。
如果不算尾巴,它的體長約有七百五十公分,頭顱像是一臺裝甲車的前鼻。
它一路衝關破卡,完全無視了兩側道路的防衛火力,用羽翼稍稍遮蓋側臉和眼睛,喘出沉重的呼吸往前狂奔。
青獅在運動時,四肢前後配合踏步抓撓路面,在羽翼的配合下保持極佳的平衡——那種沉重又詭異的韻律,輕盈又快速的流動感,會讓人錯以爲這精妙的生理結構不是什麼野獸,更像是一件藝術品。
它牽扯四肢的肌肉時,那種擺幅極慢的優雅姿態像是在雲間漫步,可是跟隨極遠的步距步幅看去,它的移動速度快得驚人。
哨卡的測速儀上帶着火苗,在它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還在努力的工作——這頭優雅的獅子已經到達每小時一百四十公里的速度。
一紅一藍兩道曳光撞進空曠的荒原道路,驚起漫天的蝙蝠和金腰燕。
道路燈光飛逝而過,照亮溫先生平靜如水的面龐。
他眉頭緊皺,不時看一眼後視鏡裡的獅子,觀察着獅子的奔跑動態。
“不行呀,還不夠火候,這傢伙精神得很,面色紅潤,一點都不像要熄滅的樣子。”
從警用摩托的無線電臺傳來通訊信號——
“——請問是車站地瓜大街幸福小鎮三零七號的溫洛先生嗎?”
“沒錯是我。”溫先生拿起對講機:“你們知道我的名字?”
“我們也找了很久,廣陵止息的情報員順着你的住處找到給你供貨的冷庫老闆,他就叫你溫洛,你沒有暫住證和通行證,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嗎?溫洛先生?聽說你住在這裡十六年了.”
電臺裡的聲音突然變形——在強磁環境下化作嘈雜的顫音。
摩托車猛然打橫,道路前方亮起鮮豔的青色熔流。
只差毫釐——他就會變成一灘滾燙的肉湯。
數秒過去,青獅從噴吐烈焰的站姿中醒覺,它的臉上浮現出暴怒和煩悶的表情,只有停止狂奔才能用雙眼鎖定高速移動的目標——可惜吐息落空,這讓它十分躁鬱,只得惺惺作罷繼續追逐。
它能感覺到身體裡的燃料越來越少,那種瘋狂的飢餓感讓它畏首畏尾,不敢隨便揮霍體內的能量。
要不就這樣算了?
去尋找其他目標?
它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深遠的漆黑荒野吸引着它。
可是——
——眼下這個人類身上飄出來的香味,讓它食指大動。
如果能吞下,一定能燃燒很久很久吧!
溫洛吹起響亮的哨聲,擰動油門,在郊野公路蛇形,輪胎劃出一道黑漆漆的焦痕,排出刺鼻的尾氣。
獅子看來,就像是有個不識好歹的畜生,在撒尿標記領土,在挑釁!
它不假思索追了上去,繼續追逐黑暗中的那一抹鮮紅尾燈。
憤怒的吼叫聲能傳到十五公里之外的溫泉關——在那個地方,三個小夥伴剛剛離開最後一道哨卡,瀝青路上還留着青獅的火焰足跡。
通訊設備恢復正常。
“你們是誰?爲什麼要查我?是因爲我幹了這個事兒,你們要給我發好市民獎嗎?這個獎我拿了很多次了,沒什麼用。”
“我們是廣陵止息,是車站的特種部隊,不像米米爾溫泉的本地人,我們不瞭解你,我想先和你打個招呼,熟悉熟悉,畢竟等會咱們還得互相配合,一起對付這頭化聖的野獸。”
“唷,是車站來的高人?”
“算不上高人,溫洛,我聽你的好鄰居說,你失憶了?”
“算不上失憶,只是用一個陌生的身份,在這裡生活了十六年,已經有了很多美好的回憶。”
“你的名字是怎麼來的?”
“我是老房東從野地裡撿回來的稀人,我的腦袋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創傷,過了很久很久才學會說話,在那之前,老房東給我拍了張照片,是我和307號房的合影。見到陌生人,我把照片遞出去交朋友,人家先看到倒過來的307,很像LOE這個單詞,就一直喊我LOE[洛]。”
“洛,你有什麼能力?我們通過閉路電視發現,你身上有魂威,你曾經是VIP嗎?”
“我不知道.你問這些問題,就沒想過我是個失憶的人嗎?和美國隊長試圖勒暈一個機器人有異曲同工之妙,有點搞笑。”
“那你有什麼戰績?”
“多了去了——我記不清,第一次住進307的時候,這間房還在三樓,不在一樓,後來有劫火車的強盜來了,我就挨個轟碎了他們的腦袋,可惜我的槍不夠快,不夠狠,只有六顆子彈,得慢慢的殺——不然我現在應該住在三樓,一樓的蚊子太多了!”
“你沒有去其他地方嗎?去大車站做測驗?”
“沒那個必要,我欠了老房東一大筆錢,忙着打工呢!這不剛接了BOSS的一個小委託,要給兩個小朋友當嚮導,結果這頭獅子不讓我導了.我導不下去呀哎喲稍等一下.”
前方道路突然變窄。
連綿不斷的鋼架橋樑連接着荒原上層層疊疊的間斷面。
這些裂口就像是“世界樹”的根系,將原野撕開,下方是數百米乃至上千米的斷層絕壁。
溫洛沒工夫分心說廢話,全神貫注騎車狂飆。
鋼架橋樑在洶涌的平原大風吹拂下輕輕搖晃着,勉強維持它的自重,不至於形變倒塌。
它們本來就是提供給探險隊的便捷步行通道,不能通車。
車輛必須繞行北面,從礦區的溶洞進城。
溫洛想要在此地決戰,用這些天險來對付野獸。
在洶洶風聲裡,電臺響起親切的人聲:“很聰明的做法。”
“很涼快的風涼話。”溫洛摘了墨鏡,收好魔杖。一個急剎車,停駐在斷崖東側,看着西側百餘米的斷口。
那頭青色的大獅子在鋼架懸橋前不安的踱步,似乎在猶豫。
溫先生掏出所有香料瓶,倒在牛仔帽的帽檐,讓自己變成獅子眼裡秀色可餐的性感尤物。
“喂喂喂!喂喂喂!不會吧!你不會就這樣放棄了吧?”
他拉扯眼皮扮着鬼臉,大聲喊叫。
“來!來來來!跳過來!你的翅膀是擺設嗎?你還有力氣嗎?試着飛過來!大大貓咪!不怕困難!”
這招對獅子非常管用。
化聖的野獸繞了幾個大圈,猛然向着懸崖狂奔。
溫先生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有那種沉靜如水的微笑。
“好吧.我想錯了,它確實會飛。”
身後傳出沉重的振翅音符,那頭大獅子起跳時寂靜無聲,在半空漂浮了一段距離,輕巧的落在更遠的斷崖,堵住了前方道路。
大獅子落地的時候也是滿臉愕然,完全沒覺得自己能跳這麼遠,它差些滑下狹窄的崖壁,拼了老命爬上一個小平臺。
“Nice!小寶貝!落地的動作真好看!我給滿分!”溫洛眯眼挑眉,變成了誇誇小能手:“看來你和我一樣!連自己有幾分能耐都忘掉了!”
緊接着他拉住油門,原地調頭,往來時路溜之大吉。
他一邊逃,一邊想。一邊看,一邊說,“你覺得它能跳回來嗎?電臺裡的朋友?”
“恐怕不行,直升機傳回來的畫面裡,它助跑七十多米才起跳,而且它不會飛。”
“Bingo!”溫洛非常開心:“看來我可以下班了,它不會飛,這是大好事,它沒有鳥兒那麼強壯的胸肌來牽動背上的肌肉,那對翅膀能帶着它滑翔,但絕對沒辦法原地起飛它.”
電臺傳出焦急的提醒:“小心,它朝着你來了!”
溫洛回身扭頭,戴上墨鏡細看那沖天的強光。
“哇哦.”
一道刺眼的電漿光柱將這頭大獅子托起,像是火箭原地發射時噴吐出來的烈焰。
它身上的光芒和電磁力在肉眼可見的變弱,但是這一切都無法阻止它狩獵的決心。它找準角度衝上半空,撲打雙翼,向着目標滑翔俯衝。
溫洛張着嘴,驚訝的形容着:“它和誰學到這招的?艾隆·馬斯克?”
電臺:“快跑啊!”
溫洛:“已經在跑了。”
電臺:“你就沒感覺到緊張?”
溫洛:“更大的場面我也見過。”
電臺:“你這樣顯得我很蠢.”
溫洛:“沒關係,我不會和你同事說的這事兒只有我們倆知道。”
電臺:“你有點讓人生氣了.這是公共頻道——喂!五車廂的聯絡員!我聽到你的笑聲了!”
聯絡員:“不好意思.車長我先掛了。”
溫洛:“你才讓人生氣,上來先問候我全家,查我族譜卻不肯自報家門,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雖然名字不怎麼重要但我也不好意思一直用[那誰]或者[你這個傢伙]、[喂]來稱呼你吧?”
電臺:“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有辦法殺死它。”
“怎麼辦呢?”身後的溫度越來越高,溫先生能感覺到——那頭怪物俯衝落地時,自由落體的加速度要更快更強。
鈴木摩托發出悽慘的嘯叫,溫先生調轉車頭,衝向荒野的亂石苔地。
青獅再一次撲了個空,它眼中的光芒漸漸要熄滅,剛纔噴吐出強烈的能流,它將自己做火箭發射出去,已經消耗了太多太多的燃料。
它快要死了——
——快要燃盡了。
可是野獸在死亡之前,是最兇狠,最危險的。
它的肚腹乾癟,渾身瘦了一大圈,反而跑得更快,肢體更加的靈活,落地之後只是趔趄幾步,立刻追進野地裡。
它的眼裡只有自信和囂張,這片苔原是它的絕對主場。
那種兩輪機械,在漆黑的原野中,跑不過幾百米就會撞上石頭,報廢當場。
電臺:“你的車要散架了。”
溫洛:“沒錯。”
電臺:“我需要你轉到三零三道路,在你前方六百米,有路燈,你看見了嗎?”
溫洛:“看見了,哥正在越野,至於能不能到達你說的那條路,得看石頭給不給面子。”
電臺:“你有輝石?”
溫洛:“路上有很多石頭,我前胎爆了。估計撐不了多久。”
電臺:“那怎麼辦?!”
溫洛:“我有我的辦法,你打算怎麼辦?”
電臺:“三零三道離鐵道很近,我們運來了一架SD-44反坦克炮,它的俯角不夠,得提前算好落點,然後給它一炮。”
溫洛:“明白,等着我的好戲。”
離終點還有三百米——
——鈴木的前輪撞在黑漆漆的大石頭上,溫洛整個人也跟着飛出去。
他落地時,體內的漆黑手臂再次出現,撐住身體完成翻滾,接住零零散散的警訊電臺,把電瓶也抓了回來。
“我開始跑了!”
電臺:“你說的辦法就是用腿跑過來嗎?”
溫洛一邊跑,一邊往後觀察敵情:“不然呢?要不我和它打個商量?騎着它過來?它答不答應是一回事我的屁股肯定不會答應。”
電臺:“你跑得過它嗎?!直升機!援護他!”
溫洛微笑着:“剛纔肯定跑不過,現在嘛它終於有點食材的樣子了。”
漆黑的苔原上,青獅再也噴不出一口火,它的皮膚變回青黃色,傷口呈現出焦黑的膿血。它的右前腿一瘸一拐,剛纔火箭跳躍落地時折斷,但是依然能勉強跑起來。
“看看它,看看它,我聞見香味了。”溫洛邁開大步往前跑,“只有一點點,但是能聞到它的香味——它氣喘吁吁的,它的溫度在下降,我感覺得到!你找到[死門]了嗎?廣陵止息?!”
巨獅在荒原漫步蹣跚,每次要追上可惡的獵物時,突然響起的轉輪機炮讓它不得不作出防禦架勢,用堅實的羽翼護住肚腹和頭顱。
“對對對你們省點子彈,慢慢打。”溫洛在全力衝刺,三百米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是——別停火。”
機炮的聲音一停。
巨獅猛的撲向空中,很難想象它還有如此強大的彈跳力,它原地起跳,只靠着強壯的四肢,跳上六十餘米的高空,差一些將直升機攥在爪子裡。
武裝直升機被尖爪狠狠帶了一下,起落架和底盤留下了三道鮮紅的高溫爪印。
溫洛氣喘吁吁,對電臺說:“這就是大自然的美,剛纔你們拍照了嗎?肯定得拍一張吧?”
電臺:“.”
溫洛:“我斷線了?”
電臺:“不,我在裝填炮彈,剛纔觀測手問我,到底要打誰,我想了半天,還是決定打這頭獅子。”
溫洛:“你不會是想瞄準我吧?”
電臺:“我確實這麼想過,但是放棄了,因爲你肯定不怕炮擊。”
青獅落地時帶起洶涌的強風,它將溫洛的身體吹得失衡,差些摔倒。
眼看獅子又要撲過來——空中的直升機還在調整飛行姿態,電臺裡傳出刺耳的警報聲。
那個瞬間——
——M29噴射出炙熱的火舌!
它連綿不斷的射擊、射擊、射擊!從未停歇!
鋼鐵彈巢中快速跳出一顆顆銅皮彈殼,緊接着便是漆黑的幻影手臂,迅速往彈巢塞入新的子彈。
灼熱的槍管變形扭曲,連續高速射擊動作讓不少子彈剛剛進入膛口就已經走火爆裂。
綿密的彈雨像是惡毒的金針轟向獅子的額頭和眼睛。
它再怎麼想,也沒想到這個人類身上有這種持續又密集的火力,眼裡的火焰被彈雨徹底澆熄,什麼都看不見了,變回了瞎子,疼得滿地打滾!
“我要是早點學會這招也不至於住在一樓,本來三零八有個屁股特別好看的姑娘,那場劫案之後,她就搬走了。”溫洛捂着額頭,丟掉手裡變形報廢的冒着高溫熱氣的M29,手掌跟着扯下一塊皮肉,已經發黑髮臭。
緊接着他對電臺說:“你們至少得賠我一臺摩托車,醫藥費,還有一把新槍。”
他繼續狂奔,沒有絲毫懈怠——他知道,身後的獅子絕對沒有那麼容易死去,這些子彈只是不痛不癢的添頭。
他握緊手中最後兩件武器,UTS-15和魔杖,隨時準備回頭迎敵。
巨獅的鼻頭聳動,淒厲的哀嚎着,露出獠牙佝身作捕獵的架勢。
它嗅着空氣中濃烈的香味——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吃掉這個獵物,讓火焰重新燃燒起來,只要吃掉這個獵物,一切都會好起來。
最後的一百米,那是最短也是最長的一段路。
此起彼伏的跳躍,巨物落地時的槍聲。
漆黑的夜幕中,有兩頭怪獸在以命相搏。
一隻破破爛爛的皮靴踩上三零三公路。
路燈照亮了溫洛滿是血污的臉。
他身上有一道巨大的撕傷,在數十次的奔走跳躍,躲避射擊中,他掛彩了。
從右肩到肚腹,將皮衣和背心撕開,有部分腎臟破裂,傷口讓趾爪的高溫燙出一道黑漆漆的疤痕。
“還好你是個火屬性的口袋妖怪,不然我的出血量肯定不止這麼點。”溫洛罵罵咧咧的,蹲在馬路牙子上,看着黑漆漆的荒野中,那頭栽倒在地的巨獸:“你他媽別裝死了我都沒用這個絕招,你怎麼先用上了。”
電臺已經在劇烈的運動中報廢,UTS-15也沒能活下來,早就變成一團聚合物廢品,魔杖斷成兩截,切口光滑平整。
“來我這!來我這裡!”溫洛左右手高舉魔杖的兩根斷片,魔杖依然在發光,要給鐵道列車作示蹤標記。
一點五公里之外,廣陵止息的鐵道工作人員正在調轉炮口,作最終校準。
炮膛噴吐出洶涌的烈焰,100MM口徑的炮彈變成柔軟的鐵團,作自旋運動——朝着遠方的目標飛去。
“轟——”
整個列車的車架都晃了那麼一下。
觀測手大喊:“命中目標!再裝填!”
炮彈落在苔原野地裡,將巨獅的肉身轟成兩截,泥土和血肉紛飛,變成暗紅色的噴泉。
溫洛捂着嘴,依然只是坐着歇息,要恢復體力,從來沒放下警惕,漆黑的眼睛彷彿裡寫着[再來一回合]。
“聽聽!你聽聽!是葬禮的炮聲!這排場多大,你多長臉呀,如果還有力氣,我真想和你再來一場決鬥。”
巨獅只剩下半截身體,依然向着溫洛爬行,提起最後一口氣,要爬過來了!
“我開玩笑的!你可別當真.”溫洛蹬着雙腿,一個勁往後退,依然興奮好戰的笑着。
第二發炮擊還沒來——
——SD-44的理論射速是每分鐘十五發。
但是這頭畜生不會等,它等不了那麼久,恐怕它的生命只剩下最後的幾十秒了。
胡亂揮舞的趾爪像是鋼鋸,在公路上留下一道道白森森的爪痕。
巨獸連嘶吼的聲威都發不出來,它的火焰已經完全熄滅,身上的柴薪都漸漸暗淡,只想吃下新的燃料!
千鈞一髮之際。從遠方駛來的摩托車,一個壯漢騰空而起,抱着明德的遺骨,如墜地流星猛然撲下。
阿星在半空中努着身體,將BOSS的指甲蓋高高舉起,與獅子頭狠狠相撞,刺進巨獅的前額,像是一枚巨大的骨釘,如熱刀入牛油一樣順暢無阻,扎穿了它的頭顱!
五秒鐘過去,獅子再也沒有任何動作。
連肌肉的顫抖都沒有,任何生機都滅絕。
毫無疑問,它死了。
這個時候——
——遲來的炮彈轟鳴,像是慶賀英雄們凱旋歸來的禮炮,在遠方巨獅的下半身炸出新的泥坑,湊合着也能聽個響。
溫洛憋了半天,想了好久好久的騷話,終於說:“你這算搶人頭。”
阿星滿臉的血,還有不少腦漿子掛在頭髮上,是聳肩無辜無謂的神態:“溫先生,你一聲不吭就往外衝,咱們好不容易追上來,總得乾點什麼吧!”
江雪明拋去一支萬靈藥針劑——
——溫洛接得穩穩當當,立刻治好了身上的傷。
雪明當即走到獅子身邊,拔出明德遺骨,開始無情鞭屍。
溫洛看着那個小傢伙提起棍棒當做戰錘,看江雪明捶打屍體的狠厲表情,有點心虛。
遂問流星:“他怎麼這麼扭曲?”
流星搖搖頭。
只聽見雪明咬牙切齒的怒吼。
“我的棍子!”
“我的藥!”
“我的工作!”
“都TM怪你!”
流星連忙上去拉扯明哥。
“算了算了,哥.算了”
雪明丟開明德的遺骨,拉都拉不住,一個勁的用腳猛踹獅子的腦袋。
“說不定會復活!你們也來一起!把它腦子給踩碎!”
流星:“有道理哦!”
於是流星和雪明一起對着獅子頭拳打腳踢。
傑森滿懷敬意,看向溫先生。
——這些VIP都是英雄
“我對不起,我來晚了,溫先生”
溫洛:“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我遇上了可敬的對手。”
“是嗎.”傑森感覺窘迫,爲對方那種強烈的戰鬥意志喝彩:“那這兩個小夥子,還在侮辱屍體.真是沒禮貌!”
“你要覺得沒參與感,就加入他們。”溫洛揮揮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立刻加入了雪明和流星的鞭屍運動。
能聽見哥幾個作憤怒的低吼。
“敵人!艹!”
“敵人!打!”
傑森額頭冒汗,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想了很久,上前拉扯步流星,要身材魁梧的阿星讓個位置。
“讓一下.讓我踹兩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