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EP.3·[Le freak·異想天開]

第203章 EP.3·[Le freak·異想天開]

前言:

[贏得了時間就是贏得了一切。]

[——伊里亞·尼古拉耶維奇·烏里揚諾夫]

[Part①·小兄弟會丨灰袍僧侶]

收拾完血和屍體,雪明換上乾淨的員工服飾,緊接着開始等待。

客服房室的暖光燈照射下,伍德·普拉克摩挲着下巴,像是一尊雕塑——

——他一動也不動,連眼睛都失去焦點,就像是在腦內快速演練思考着。

雪明:“接下來怎麼辦。”

伍德:“見招拆招。”

雪明:“還有幾個敵人?”

伍德:“不知道。”

雪明:“你剛纔往經濟艙投擲紅山石,我注意到了,有不少人盯着這顆石頭看。”

伍德:“天真無邪的小孩子也會對突然出現的玩具多看幾眼的,這不能代表什麼,一個人喜歡玩遊戲,喜歡奇奇怪怪的玩具,喜歡在虛擬世界中扣扳機,也不代表他就是個連環殺人魔。”

雪明:“我覺得你在諷刺什麼.”

“如果你覺得見招拆招的應對方式太被動,我還有主動出擊的招,只看伱敢不敢用。”伍德·普拉克如此說,突然就來了精神。

那種姿態的轉換非常怪異——

——就像是一尊石像開口講話,有了生命。

這位列車長猛然轉過頭,笑出自信強大,閃亮的牙齒與鮮紅的舌頭好似魔鬼的代言人在與人類兜售新契約。

“你不是個被動的人,江雪明,在剛纔的決鬥環節中,我能明顯感覺到你熱烈昂揚的情感。”伍德笑嘻嘻的說:“如果你堅持要主動出擊的話.”

江雪明眼神變化,從平靜轉爲焦慮。

說實話,這位列車長給他的感覺非常危險——

——就像是一點就炸的烈性火藥,只在這短短的一小時裡,這位VIP可以“溫柔體貼”,也可以“性感撩人”,至關重要的是,勃朗寧手槍噴吐槍焰殺死空乘小姐壞貓布奇的時候。

雪明還會爲響起的槍彈爆鳴聲驚得顫那麼一下——就那麼一下下。

幾乎是人的本能,在聽見突如其來的巨大噪音時,身體總會受到神經條件反射的控制,不由自主的脹緊肌肉。

但是伍德先生完全不爲所動,他比雪明要更加機械。

或者說,這種場面他似乎見得太多了,關於強光與強音,用更直觀的比喻來說,這位列車長似乎是住在一個滿是炸藥的地方,每天的生活就是製造爆炸。不論吃飯睡覺撒尿拉屎都會聽見這種震撼人心的,超過百分貝的巨大噪音。

伍德:“衣服不錯。”

江雪明:“對,空乘的衣服都很好看,西裝筆挺。”

伍德:“身材也不錯。”

江雪明:“嗯”

伍德老師當即從內袋裡搜出一本小冊子:“說回正事,如果你想主動出擊,找到飛機上的其他壞貓咪。找到橘貓萊特寧和小胖貓託普斯,我們要複習加拉哈德魔術學院的第二課,關於信息素的課題。”

江雪明驚呆了——

——列車長真的有模有樣的掏出了教材和教案。

這金毛大哥戴起眼鏡,一點都不嫌麻煩,又從茶臺搜出一支馬克筆,煞有介事的脫下外衣,把桃紅色襯衫和小揹帶都展示出來,非常的幹練。

他揮着馬克筆作重點說明,在客服房室的排班牆告示牌上迅速畫下兩隻貓咪。

“這是萊特寧,這是託普斯。”

拿出棍棒,是一支潔白的,象牙製作的換擋變速桿,伍德將它當做教鞭,輕輕戳刺貓形圖景。

“江雪明同學,你在聽嗎?”

雪明眼神發直:“爲什麼.你的”

伍德:“我的什麼?”

雪明:“你的速度能那麼快?我不理解.爲什麼你脫衣服的速度,掏出棍棒,搜索紙筆還有戴眼鏡的速度”

說實話,伍德的動作簡直能比兔八哥和湯姆,像極了卡通角色。

一般咱們都用有如神助這個詞來形容做事情麻利,迅速而有效的動作。

以雪明的眼動速度來算,剛纔伍德老師這套動作的精密度和速度都能趕上魂威的標準了。

“贏了時間就是贏了一切,凡事要抓重點,江雪明。”伍德老師沒什麼好脾氣,要把溜號的雪明給喊回來:“現在是討論我前凸後翹美好身材的時候嗎?我的身手如何與咱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有關係嗎?”

“老師你接着說吧。”江雪明掏出日誌,準備好好上課。

雖然不太能理解伍德先生奇奇怪怪的儀式感,畢竟敵人就在外邊——

——要花上這麼一通功夫來講解教學,這讓雪明感覺有點滑稽。

“衆所周知,貓咪是貓咪,人類是人類。”伍德隨手畫出來一個人形輪廓:“兩者的信息素完全不同,出汗量,新陳代謝,乃至靈感靈壓都是不一樣的。”

江雪明:“要找出這些人,就得和他們近距離接觸?”

伍德揚起眉毛:“Yet!不光是近距離接觸,我們在化蛹或化繭之後,能通過舔舐體液,包括但不限於汗液,腺體分泌液、組織液、尿液和血液來感知受觀察對象的情緒,信息素是不會說謊的,只要有肢體接觸,用嘴嘗一嘗就能立刻明白對方的心意。”

江雪明驚訝的抿着嘴,開始緊張。

伍德:“對你來說是難事嗎?你難爲情了?”

江雪明搖搖頭:“不,我只是在想,怎麼弄到這些東西,要不被敵人發覺,還要在那麼近的距離,察覺敵人的真實身份時,要立刻擊倒他們,這是非常危險的事!”

伍德:“Yup!高風險,高回報。”

江雪明:“伍德老師,你準備怎麼做呢?”

“撲通”一聲——

——伍德用教鞭把壞貓咪布奇小姐的屍體從行李架裡勾出來。

“她看上去像什麼?”

江雪明:“一具.死了大概六分鐘,眼睛開始失水,血液流乾的女屍?像南美拉丁混血”

“Yes!天才!”伍德揭開空乘小姐凌亂的頭髮,收拾乾淨碎骨片,撥弄領口的衣服,將襯衣撕出一個釦子,露出肚臍。“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問你要不要和她相親——也沒問你有沒有興趣當法醫。”

緊接着,伍德·普拉克戴上口罩,並且從衣服裡掏出一瓶噴霧。

他順手給雪明也戴上口罩,把噴霧灑在口罩上。

他與雪明解釋着。

“萬靈藥加葡萄糖溶媒,很簡單的消毒程序。”

如法炮製出耳罩——

——作爲五官粘膜的堅實護盾。

最終伍德扮着主刀醫生的口吻:“助手,給我手術刀。”

雪明立刻用咖啡機旁側廚架的不鏽鋼杯做了一柄手術刀。

“幹得好!”伍德醫生進入角色的瞬間好比在切換人格,他使着粗暴野蠻的手法,生生將布奇屍體的肚腹剖開。

“鉗子。”

肚腹的脂肪因爲自然張力和腹部肌肉的縮脹張開,立刻就露出成串的腸膜和臟器。

“鑷子。”

雪明把工具都遞過去。

“止血帶。”

伍德剛說出口,就立刻改口。

“不好意思,她暫時不需要了。”

wωw• тTk ān• co

雪明滿頭的問號,又立刻望見,伍德手中捧起維塔烙印的幼蟲。

成串的白夫人跟着結締組織,像是一串臭氣熏天的百香果,互相黏連着,從伍德的手中滑回腹部的腔體中。

“讓我們仔細看看”

這麼說着,伍德瞪大了眼睛——

——從空氣中能嗅見類似蒙恩聖血的鐵鏽味。

不過與吸血鬼的配方不一樣,壞貓咪布奇所受的災獸恩典,是來自地下世界的爬蟲和飛鳥。

“有結果了嗎?伍德老師,你是想從授血儀式裡反推出這些傢伙的來歷嗎?”江雪明有理有據的推斷着:“這個空乘肯定有備而來,不可能憑空出現,機組人員裡恐怕也有她的同夥吧?”

伍德醫生只是繼續動手術,表情冷漠。

“把針線給我。”

白夫人失去了授血宿主的能量供給,暴露在空氣中,哪怕沒有陽光,也活不過十來秒就死去。

等到伍德縫好傷口,脫下手套,就立刻滿臉遺憾的對雪明說。

“抱歉.”

江雪明:“你查不出她的來歷?”

伍德:“很遺憾,她死了,沒救回來,手術失敗了。”

江雪明:“真是個令人悲傷的故事。”

伍德:“你沒有任何幽默感嗎?我明明是在說笑話。”

江雪明面無表情:“哈哈哈哈。”

伍德掏出噴霧,給兩人的眼睛殺毒,“說回這個事,她體內流淌的血,來自小兄弟會,又叫灰袍僧侶,是癲狂蝶聖教的一個衍生分支教派。你肯定不熟這個詞兒,不在乎就不必去記了。”

江雪明開始在日誌本上進行速記。

伍德把屍體送回行李架裡。

“這些傢伙還算正常,至少會怕死。”伍德把手術用具丟回洗手池裡,“用咱們的辦法,試着對他們的臉頰親一口,就立刻能分辨出真身。”

江雪明:“要怎麼做呢?”

話音未落,伍德·普拉克扯開更衣室的簾子,露出裡邊空乘小姐們的一步裙和制服女裝。

“換上這身衣服,假扮成空乘服務員怎麼樣?或者搞一場劫機,把他們都唬住!”

江雪明目瞪口呆——

“——您是認真的嗎?”

伍德:“你的表情很有趣。”

雪明:“這世上能讓我露出這副表情的事情已經很少了,上回有個奇奇怪怪的小夥子和外星寡婦滾牀單,我聽見這檔子事的時候也是這副表情。”

伍德:“我不是開玩笑,這是必要的儀式——槍匠。”

雪明:“解釋解釋。”

伍德指着門外,指向經濟艙。

“我們換上小裙子,普通人看了一定會大喊大叫,怪到難以自抑,心率和肌肉,肢體語言和神態都會發生劇烈的變化,對嗎?”

江雪明取下一套空乘制服,看着手裡的女裝,他很難想象這玩意穿在身上有多麼彆扭。

“但是呢!”伍德在鼓掌,要用掌聲給雪明勇氣:“槍匠,但是呢!像小兄弟會裡,這種經過授血的單位,估計是見怪不怪了,白夫人無時不刻在啃噬他們的元質,他們的神經和顱腦早就麻木,與借貸次數過多的拾荒者一樣,除非是遇上非常關心的,與自身利益相關的,或者是危及生死存亡的大事,纔會表現得情緒激動歇斯底里,除此之外,我們遇上的這隻壞貓布奇,她的所有情緒,都是裝出來的。”

[Part②·好怪哦!]

雪明:“好怪哦!”

伍德:“我走前邊,你走後邊。我來收集他們的信息素,比如貼近皮膚的手錶和現金,還有首飾和銀行卡,你要假裝成劫機的匪徒,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還沉溺在[好他媽怪哦!]的驚訝和猶豫中,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辨出他們的真身。”

雪明:“等一下!伍德車長!如果要達成這種效果,從敵人的神態中找出他們的馬腳,只需要一個人穿上空乘制服就行了吧?布奇的衣服尺寸太小了,要我現改嗎?你的身高有一百八十五公分,這種肩寬和腰圍是塞不進去的。”

伍德:“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雪明:“萬一衣服在半途碎了,崩線了.”

伍德當了一回復讀機:“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崩開的不是線頭,是敵人的死門。”

雪明:“那我需要換嗎?我也要換上這身衣服?”

伍德:“不必,你如果覺得不合身,很難作戰,那麼就不必換——只需要舉着槍,出去大喊一句[劫機!小可愛們!我手上是真傢伙!把錢和珠寶都拿出來!放在我身邊這位金髮辣妹的盤子裡!乖乖聽話!別想當英雄!]——這樣就可以了。”

雪明:“臺詞有點多,有點俗。”

“哦”伍德滿臉失望,原本熱烈的情感也一下子熄滅了:“不然呢?”

雪明突然微笑,感覺挺有意思的:“我答應你。”

伍德照本宣科,又把準備好的詞兒唸了一邊。

“我們隨機應變,明白嗎?”

“明白。”

“怎麼怪怎麼來,把所有獵奇的,刺激的,讓人目不轉睛,就像是螞蟻在肚皮上爬的瘙癢感,傳遞到經濟艙的每一個旅客眼前。明白嗎?”

“明白。”

“不,你不明白——”

伍德裙子換到一半,拿來手術刀刮腿毛,強悍的右腿架上桌臺,它的肌肉線條流星來了也要喊一聲[好腿]。

伍德先生輕輕拍着雪明的臉。

“——看這邊,再說一次。”

雪明吞嚥着口水,儘量的扮作兇狠的樣子。

“劫機!小可愛們,把”

“在這裡,停下。”伍德伸出手去,揉弄着雪明的太陽穴,“仔細看,仔細看我。”

只見列車長額頭的青筋一下子冒出來,眼中的血絲都要爬去藍汪汪的瞳孔,是怒到極點,猙獰的表情就像是看見多年之前的初戀情人,在校園時代暗地仰慕的女神,如今從游泳池裡爬出來,緊接着坐在一頭富有的肥豬身邊那樣。

是充滿不甘的,想要殺人,想把熊孩子腦袋擰掉,還要聽見[啵]的一聲超級壞蛋的表情。

江雪明當時就震驚了。

“我明白了.”

伍德·普拉克又在瞬間恢復正常,他拍打着臉蛋,給白皙的臉頰上抹粉底,收拾好腮紅和脣膏,又畫上濃到爆炸的眼妝,抽空把行李架拉出來——從布奇小姐的上衣口袋掏出來眼線筆。

“姐妹,你的補水很好用。哥下回去了地獄再問問你的護膚套裝是哪裡買的?”

這麼說着——

——伍德立刻歪下頭,要去細聽屍體的聲音。

“哦!亞馬遜?哪家店呢?別罵我奶奶了好麼——”

“——還是算了,有空我問問老婆吧。”

這麼一通自言自語下來,伍德扭頭與雪明說。

“她脾氣不太好,不想認識我這個新朋友。”

雪明還擱這對戲呢,完全沒反應過來。

緊接着車長撩動頭髮,噴完定妝水,就開始猛的在鏡子前深呼吸。

“你可以,你可以的,你可以。”

只見小尺寸女裝襯衫套上車長的健壯軀幹——

——車長表情扭曲,幾乎要昏厥過去,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衣服穿上。

“我要成功了!”

雪明:“車長.”

伍德:“閉嘴!”

雪明:“要不我來?我比較瘦。”

伍德:“他媽的閉嘴!我一定行!”

空乘女裝外套幾乎被伍德撐大了一整圈。

終於,這個五大三粗的“姑娘”轉過身來,與雪明拋了個媚眼。

雪明內心只有感動和惡寒——

——心中臆測着,難道閃蝶之間的決鬥,是如此殘酷而恐怖的事嗎?

“覺得噁心直接說出來。”伍德從諂媚扭曲的表情中恢復平靜,開始幹正事,收拾自己的衣服:“不必掩藏自己的想法。”

說實話,看上去還挺有模有樣的。

伍德·普拉克的腰肢纖細,但上肢的肌羣非常健康,塞進這套制服裡就像隨時會引爆的性感炸彈,好比脫衣舞俱樂部裡的奇怪從業人員,估計小七看見這種宣傳海報會跑得飛快,往售票處買它十幾二十張票,拉來好姐妹一起相位猛衝。

雪明:“真的好有才華。”

“噫!~”伍德·普拉克非常嫌棄:“你這傢伙的男同指數超標了,離我遠一點呀!”

雪明:“什麼時候開始?”

伍德:“別急,還有最後一件事。”

雪明:“我很擔心,車長,我們真的能唬住這些敵人嗎?要知道地表世界也有不少奇奇怪怪的人——癲狂指數完全不亞於地下世界的邪教徒了,我怕誤傷普通人。”

伍德往頭等艙走,蹲在某個男乘客身邊,笑嘻嘻的問。

“先生,想掙錢嗎?”

男乘客撇頭看了一眼這位火辣的空姐,驚得說不出話。

伍德掏出一沓厚實的美元,點出五十張來,把沾滿自己信息素的衣服,把他的桃紅色襯衫、領帶、皮褲和皮鞋都交出去。

“你想掙錢嗎?”

男乘客左右探視,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等了好久,這位男士才唯唯諾諾的說。

“在哪裡?你要.睡我?可以去客服部,或者廚房?在這裡?我舌頭很靈活的。”

伍德捂着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他扭頭與雪明說:“對,你講得沒錯,這世界上有很多瘋子,比他媽癲狂蝶的邪教徒還癲。”

江雪明:“會不會是你給的太多了.那可是五千刀呢.人家會誤會也是正常的。”

“有道理。”伍德又蹲回去接着與乘客說:“我給你錢,是你要穿着我這身衣服,直到飛機降落也不許脫下,明白嗎?”

男乘客眼中有些失望。

“哦只是這樣?”

伍德:“只是這樣。”

男乘客:“沒有其他的了?是什麼變裝舞會活動嗎?”

伍德:“你還想怎樣?”

男乘客:“我喜歡你的眼影還有”

伍德從雪明手裡搶來槍,指着乘客的腦袋罵道:“夠了,我他媽聽夠了。拿錢,換衣服,就這麼簡單。”

男乘客小心翼翼的接走服飾,又意亂情迷的看了一眼伍德。

伍德就回到客服房室裡,還能聽見身後擤鼻吸氣的怪聲音。

這位經驗豐富的列車長擦拭着額頭的冷汗,像是剛下了刑場——

——江雪明啥也不敢說,只等好戲開演。

憋了很久,伍德指着客服房室裡的航空公司立牌。

“我再也不坐這家公司的飛機了!”

江雪明:“有道理。”

伍德戴上領結,把帽子理好,是頂級的金髮婊子。

他與雪明煞有介事的強調着。

“特別是頭等艙。”

雪明揚起眉毛,抿着嘴,要忍住,要繃住。

“嗯。嗯嗯嗯。”

(本章完)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