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步家大宅以後,雪明難得過了幾天清閒的日子。
自從元老院改制,無名氏正式成爲BOSS的親衛,像哈斯本這種前來刺探情報的哨兵是一個接一個,只差在分星女士的小屋前擺上一列燒烤夜市住下來了。
得知雪明要與小七訂婚的消息,步美阿姨當時就化身狂暴催婚組長,逮住兒子一個勁的進行精神攻擊。
家庭聚會的宴席上,小七這幾天反倒成了害羞的小姑娘,原因有三。
第一點,步美阿姨幾乎把雪明當做第二個兒子看待,阿星將地下世界發生的故事都告訴媽咪了,雪明這個大哥與流星的關係非常好,步美得知雪明與小七要結婚的消息時,去祖廟求了兩件傳家首飾,送給小七當聘禮。
第二點,步美阿姨給阿明和小七準備了一套舞蹈教材,那都是動作曖昧關係親密的拉丁舞,要兩人狂暴貼貼,阿姨是坐在觀衆席看得眉眼生花,小七盯着愛人近在咫尺的臉,感受着炙熱大手託腰抱臉,她當天流了四次鼻血,瘋狂丟人。
第三點,步美阿姨只給他們留了一間房,說什麼都不許這對未婚夫婦分房睡,只談到春節家裡來了不少客人,沒有多餘的房子給他倆睡了。
這麼一通操作下來——
——雪明倒是沒什麼過激反應,表現得自然大方。
雪明:“靈魂也不錯,遊走在傳銷詐騙盜竊搶劫的犯罪邊緣。”
雪明:“緊急傳喚鈴呢?”
雪明:“那你是看中肉身元質還是精神元質了呀?”
雪明抱着寧光叔叔的肩:“說實話吧,是不是我沒給你帶玩具槍,你不開心了。”
雪明:“第四天呢。你直接爬我沙發上來了,對我猛親二十多下。然後我抱着你準備把你丟上牀的時候,你立刻一個戰術鑽被窩——到底是你好色還是我好色啊?白青青?我真的很疑惑。”
“我又不尷尬”小七甜到心裡去,是社交恐怖分子形態:“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白寧光:“應該慚愧是麼?”
雪明送上門的彩禮,是步美阿姨送來的兩套金器首飾,給寧光叔叔帶了兩套衣服,婚禮上敬酒儀式用的,推開老屋的門,小七與老父親拜過年,領着雪明往客廳一坐。白寧光大抵就能猜到雪明是來幹什麼的。
“我的僱主喔。你喜歡我哪點呀?”
雪明:“就想拷打一下你。”
當天夜裡,雪明和小七喝了很多酒,寧光叔叔講起很多年前他們那一輩的愛情故事。
小七:“那確實是真的困了。”
雪明立刻露出匪夷所思的古怪表情,很浮誇,“難道你喜歡壞女人?”
雪明:“沒準備好呀?”
小七:“哈哈哈哈哈”
江雪明:“我很喜歡,她身上有我沒有的活力。”
小七:“我我.我想早上咱們還得趕路,就節省點精力。”
回到陶河鎮時,已經差不多到了晚飯的點。
——小七就這麼倚在雪明肩上,依然像個樹袋熊那樣,把座位中間的扶手擡起,抱着雪明的手臂不肯鬆開。
要去九龍西坐車回家時,小七往他後腰上猛掐時——
——而後的故事就不可以細寫了,小孩子不能看,大人也不能隨便看,加錢也不可以的喔。
列車外的景物飛掠而過,過了很久,小七才從狂喜中醒覺,終於正經問了一句。
小七:“我說呀你這幾天是不是.”
小七吐出菸圈,氣色很好,但疼得牙癢癢:“沒什麼,昨天夜裡去騎馬,不小心扭到了。”
雪明:“爲什麼?”
小七把高鐵票塞到愛人手裡:“沒有!沒問題.就是咱們認識兩年了對不對?”
要回汕尾見寧光爸爸了,小七終於才依依不捨的離開這間客房,走之前還狠狠撅了幾下雪明。
雪明:“應該的。”
雪明立刻醒悟:“不不不!我應該照顧好她!”
小七:“就愛皮囊呀?”
雪明有些緊張,不知道什麼情況。
說實話這段小插曲要是傲狠明德知道了,它應該會當場跌進獵王者的寬廣胸懷裡笑死。
緊接着小七又緊張兮兮的問。
似乎是沒有話聊了——
雪明掐着日子一天天數過去。
白寧光乾笑着,幾乎和女兒神態一模一樣:“哈哈哈哈哈淘氣。”
雪明:“好,我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
小七:“確實。”
雪明:“那當我沒問。”
雪明此時問起白青青的蛻變進度,也是因爲俱樂部即將開業,此後要與五花八門的社會人員打交道,只怕小七出什麼意外。
傑森·梅根受過挫折,歷盡劫難人到中年才完成蛻變,也算閃蝶中的主力軍。
雪明斜眼盯着愛人。
“那不得你看嘛.我身子骨軟,一推就倒呢!”
小七:“BOSS沒要我出任務,也不許我接任務。”
小七笑得身體在發抖,又牽扯到腰脊神經,疼得更厲害了,十六顆大白牙笑出自信強大。
雪明:“這段真的能在高鐵上明說嗎?”
雪明想了想,最後說:“那確實不少。”
“不是不是不是。”雪明連連搖頭:“不是的。”
好像一瞬間,寧光叔叔就從孩子王變成了大人。
“哎,這兩年多,你就真的和我在一個屋裡,你睡沙發我睡牀呀?”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要孩子?”
小七:“它知道你在執行很重要的任務,要是我再跑去別的地方,萬一出了什麼事,它不好向你交代。”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小七抿着嘴悶悶不樂的樣子:“老師看着我呢!”
——小七倒是毫不忸怩。
小七點點頭,不說話了。
小七立刻急了:“哎!江雪明!不是人人都像你這樣,可以一兩年就變成閃蝶的喔。”
等到小七下樓去,寧光才與雪明開口。
“那!”小七一下子激動起來,話說到嘴邊就咽回去了:“那也不能.像兩年之前一樣呀,一點都沒變過麼?”
老叔叔也沒有多說什麼,眼神中透出與女兒一樣的機靈勁。
小七:“好像總有一道門,我就是推不開”
雪明:“不急。”
白寧光:“你實話告訴我——你和青青到底是幹什麼的?”
“那你說說——咱們聚少離多,這半年來你有沒有看別的漂亮妞。”
小七一個巴掌打在雪明臉上,那手高高擡起,又輕輕落下,“你開什麼玩笑呢!”
明哥在阿姨家裡依然是正常練功,正常吃飯,保持身體狀態,檢查肌肉結構。
“身材很好。”雪明立刻對答如流:“長得漂亮,開朗健康。”
雪明:“肌肉狀態不好?”
雪明:“感情還覺得我在誇你了?”
小七:“對,要是你搖了傳喚鈴,我會來幫你,可是我等了半年多,大姐大好像沒那個需求。”
說到此處——
小七:“不對我是想讓你揉揉我肚子!這是撒嬌!~”
“好,那就不喊——聽你的,親愛的。”
白寧光:“真會說話.”
小七嘿嘿一笑,臉上都是狡黠雞賊的意思。
白寧光皺着眉:“你最好是在說騎馬。”
他鬼鬼祟祟的坐到雪明身邊,生怕女兒聽見什麼,催促小七去樓下整點滷味和酒水。
小七:“有漂亮姐姐大家一起看呀!你就不留幾個分享給我?”
雪明:“嗯吶。”
“她一年回來兩三次,不知不覺就這麼大了。”
雪明:“那就是有點自卑了?”
小七深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看着雪明,倆人的距離非常近。
雪明只盯着身側的愛人看,看她腦袋上油亮的頭髮,白皙的額頭,帶着點中草藥洗髮水的味道。
小七:“就沒一個活着的?”
白子衿則是捂着腰,問老父親從招待客人的果盤裡要走一根菸——
是怕他不來,又怕他亂來。最後跑到街口超市對着衛生用品專櫃瞅了半天,等到收銀員開始催促時,又紅着臉慢慢爬回大宅去。
雪明:“BOSS給你放假了?”
“你說,這是不是另一種雙向障礙?就是咱倆不是處對象那麼久了嗎?”
小七緊接着說:“那時候我們不是坐出租車回市裡麼!路上伱答應我,要帶我去騎馬的!後來一直都沒機會了!”
雪明:“對。”
小七倒是從來都沒擔心過這個:“他和你結婚呀?他巴不得我立刻找個好歸宿呢。”
江雪明:“我老闆天天在催呢!不急嗷,船到橋頭自然直。”
小七:“喊什麼?”
聊到這個時候,江雪明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雪明憋着笑,找到座位,幫小七把行李放上去。
小七背地裡對步美阿姨一系列的福利操作點了一百個贊,但這女流氓壓根就不敢對未婚夫下手,總有一層窗戶紙隔着,卻沒有捅破。
雪明:“你喜歡我麼?”
窗外的風景無限好,那正是春天的烈火驕陽冉冉升起的時候。
“怎麼了?”
“大姐大!姐姐壞!妹妹愛!哈哈哈哈哈!”小七是捧腹大笑,好不容易作弄僱主一回,有種滿肚子壞水終於得逞的快意。
雪明:“有問題嗎?”
小七:“呃你的VIP試煉任務通過之後,我就一直閒着呢。”
雪明:“我怕你出事兒——流星我都照顧不來,你要是跑到四十八區來,我分身乏術。”
“你算世界上最厲害的條子,把我這個罪犯銬住,再也逃不掉啦。”
小七坐在靠過道的位置,把愛人往窗邊趕。她搭上雪明的肩,又像是兄弟之間勾肩搭背那樣熟絡。湊到愛人的耳垂旁輕輕吹氣。
雪明:“第二天夜裡,你半夜一點多起夜撒尿,找我聊天,聊到三點,從電視劇電影聊到旅遊景點。最後聊各種一夜情的故事,我又問你要不要一起睡覺,你說困了。”
小七吹起口哨,語氣俏皮。
雪明的態度非常認真:“你不答應,我不能碰你,這是違法的。”
小七:“哈哈哈哈哈!”
小七抿着嘴,一副憋笑的樣子,微微眯着眼歪着頭看向未婚夫。
第二天早上雪明提着百合豬展要回來煮粥,扶着小七進門,立刻往廚房去。
小七:“問這個幹啥?”
“那就好好照顧她——我幫不到她什麼了,她跑去HK以後,講她的工作單位不光包吃包住,還包學習,沒想到連對象都包了,嘿.我這個當爹的一直都很慚愧。”
說到這裡——
雪明:“第三天夜裡,你晚上洗澡又忘記脫衣服,隔着彩玻璃對我凹造型,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進來給你遞睡衣和浴巾,你問我要不要一起洗澡,我說好,你立刻改口,講兩個人一起洗澡會着涼。”
說這些成年人的話題,白子衿感覺莫名懊惱,她與雪明打着商量。
哈斯本·麥迪遜和步流星是天才,哈斯本小哥有個非常厲害的父親,且不說這份血脈帶來的靈能遺傳基因,這小子是百戰百夫長,在烈度極高的巷戰鬥爭中成長,蛻變速度自然非常快。
小七:“我就是想開車!我就喜歡開車!”
小七掐着指頭盤算日子:“我最早跟你回老家,咱們開了一間雙人房,你睡上半夜,我睡下半夜。”
雪明:“然後呢?”
雪明撇撇嘴,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對父女搞人心態也是有一套的。
小七:“先不摸了,傷風敗俗,你渾身上下我都摸過。”
內容也很無聊,大抵是爲了生產隊裡分房的事情,促成了很多對搶房情侶,組建了並不幸福的家庭。像白子衿的母親,也是爲了一套房子和寧光叔叔湊合過日子,最後有了這麼一個愛情的結晶,又在中年失業,各自追求不同的生活方式而分開了。
“不說這個了。”雪明撇開話題,說起回家的事:“我要和寧光叔叔講訂婚的事情,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江雪明:“還有什麼問題嗎?爸?”
小七變得更加緊張了:“誰?”
雪明:“基本上都死了。”
雪明立刻說:“今年七月就結婚,來家裡和您說一聲。”
小七蠻不好意思的:“說實話吧,我沒怎麼鍛鍊,瘦了三斤多。”
“第一天夜裡,我問你要不要一起睡覺,你說身體不好。”
江雪明:“嗯,您問吧。”
“太老了,不許喊。”
雪明想了很久,終於開口小聲問了一句。
雪明略加思索,緊接着說。
“真的是騎馬。”
雪明:“你還是化繭狀態?”
初春時節的寒風吹得雪明和小七渾身抖擻,就近找了家小旅館過夜——
小七:“都喜歡。”
直到白寧光叔叔表情變得無限溫柔,又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雪明突然問:“你最近鍛鍊了嗎?”
雪明:“你最好是在說騎馬。”
小七面對這種直拳根本就沒帶猶豫的。
雪明:“你還是摸摸我吧,當你摸我的時候我比較安心,這魂殿長老的笑容都把後排孩子嚇哭了。”
小七本想着在家裡住一夜,沒想到老爹直接把女兒和未來女婿趕出家門。
——這看似木訥實然機靈的男主角終於醒覺。
白寧光猜測道:“你對槍那麼熟,我和青青打視頻電話,一天到晚她都在夜裡行動——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聽你說,你一個人去HK討生活,實話告訴我,你們是不是黑社會?不然哪來這麼多錢?”
小七:“我就考驗考驗你.沒想到你會.直接答應。”
“小江,你給我帶這些金器還有衣服,你們是準備領證了?”
白寧光猶豫不決,最後拍了拍雪明的手。
步流星從小到大都喜歡玩極限運動,不止一次遊走在生死邊緣,步美阿姨養育他長大,肉身元質也異於常人。
“——你這是?怎麼了?”白寧光剛放下果盤,就看見女兒癱在沙發上,頭髮亂糟糟的樣子。
臨行時與阿星約好,下回見面去擂臺上練練——他的男號按照擂臺規則,依然不是流星的對手,希望兩人互有突破。
“這不挺健康的嘛?難道你心裡有別人?有一個我不知道的竹馬?有更喜歡的?”
白寧光:“我女兒脾氣不好,她一直都是瘋瘋癲癲的,你讓着她一點。”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沒有變老,直到今天你給我講起這個事情,我才發現青青要嫁人了。”
“沒有!沒那麼扭曲呢!沒有的事!”
撇開這些無關緊要的事,白寧光問起兩人的感情。
雪明:“對呀。”
雪明:“老婆?”
白寧光:“先別喊!我還有幾個問題。”
“我可以提前喊你一聲嗎?”
“你不妨把話說的更明白一些。”
這幾天夜裡她就對着沙發上睡覺的雪明一個勁的想啊。
——寧光叔叔突然就拉下臉來。
“超喜歡!”
雪明:“我算麼?”
雪明:“你問這個幹啥?”
她抿着嘴,咬着脣,像是有隻狐狸在心裡撓,又不好明說的感覺,只知道未婚夫好像什麼都懂,又什麼都不懂。
車站的VIP,像蘇綾老師屬於黃金一代,在三十歲左右完成蛻變纔是常態。
白寧光將信將疑,去廚房幫江雪明收拾紫砂煲,順嘴問了一句。
“昨天晚上,你們出去玩了?”
雪明非常禮貌的答道。
“她這段時間放春假,懈怠下來,肌肉流失很嚴重,確實該鍛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