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Interlude·插曲

屬於愛神慈悲會的零號站臺裡——

——林登·范佩西喋喋不休,與會長談起美好的未來,要展現新時代的金融創新辦法。

“貨幣,貨幣,貨幣是多麼美好的東西。”

“我的會長大人,自古以來人們都認爲貨幣是一種交易工具。”

“它是潤滑劑,是信用力的體現,它能換來食物,換來衣服,換來槍炮和士兵,換來美女和房屋。”

“原始社會用貨物兌換錢財,再由錢財購買所需要的貨物,來完成交易。”

林登洋洋得意,眉飛色舞。他受了[天翻地覆]的影響,還沒完全適應重力翻轉帶來的併發症,身體各處出現了潰爛浮腫,露出授血肉身的猩紅斑瘡。

“後來工業化讓人類文明騰飛,我們的企業主有了更好的辦法來掙錢。”

林登小子蹲在康雀身邊,展示着黑板上最簡單的商業模型。

由最初的[貨→錢→貨]變成了[錢→貨→錢錢錢錢錢]。

康雀聽得昏昏欲睡,他已經九十九歲了,經歷過三個時代,打過兩場大戰,搞錢的事情他不熟,可是礙於永生者聯盟的面子,要把林登小子的牢騷都聽完。

“現在不一樣了喔。”林登笑道:“哎會長會長你聽好,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黑板上的搞錢辦法,也從之前的復古模型。

從農業時代,從工業時代,變成了金融時代。

[錢→更多的錢]

不需要勞動生產,不需要公司形式的營業主體。

黃石人是地下世界的頂級掠食者,林登自小接受的是精英教育,除了授血儀式以外,各種吃人的方法他都學過,只要不觸及九界憲章,不觸犯最根本的人道主義層面上的問題,各種擦邊斂財官商勾連的辦法,他沒少幹過。

與四十八區的羅本·范佩西開綠燈應付審查,左右西南鐵路網的大市場風向,跟着家族一起撈錢,這就是林登身爲檢察長時的所作所爲。

這些黃石人既是裁判,也是運動員。

地下世界的生息演化,運行規律就像是江河大海——

——傲狠明德經歷了封建王朝,不同的宰制和歷史,不同的社會結構。

貨幣從輝石本位,到銀本位,再到萬靈藥爲主的貓咪蝴蝶錢,直至如今的輝石紙幣,每一次變革都代表着數個世家門閥的權力更迭,興衰變化。

當江河不再流轉,列車去往深遠的地下世界,卻很難帶來財富,各個區塊的財富洋流都靜止不動,就像是一潭死水,渾濁又富有的水源能養大一個相對封閉的生態圈——進而出現腐爛的巨大家族,這些家族會變成駭人的巨獸,受到各類人慾的誘惑,進而跌進癲狂蝶的懷抱。

古老的神怪傳說中,每一次腐爛的巨物出現時,總會有俠客出現,他們或是披着蓑衣布袍,或是穿着鐵甲鋼盔,身上帶着散發清冽寒光,如流水一樣的鐵劍鋼刀,一次次將腐爛的組織從鐵道系統中清理出去。

秘文書庫裡,他們的名字叫[無名氏],並不指特定的某一羣人,並不指特定的某個歷史人物。他們總是穿梭在鐵道之間,總是急匆匆的往返旅行,懲奸除惡以後,連名字都沒有留下,就消失不見了。

他們不要錢財,不要名望和地位。只是爭一時的意氣,心中有絕強的[勇]和[怒],總要多管閒事,總要鋤強扶弱。

此時此刻,林登·范佩西所說的美好未來,康雀會長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因爲他有幸見證一個新的時代——

——有句俗話說,只要活得夠久,恐怕什麼事發生都不見怪了。

在半個多世紀之前,強尼見證了傲狠明德的第一次衰敗,此後地下世界的秩序就由元老院說了算,大機器生產帶來的偉力讓各個人類勢力越跑越遠。

再到後來,傲狠明德迎來了第二次衰敗,收穫季的慘痛敗局讓BOSS的身邊缺失了與各個元老院溝通的橋樑,儲君王材齊齊死在檮杌惡獸的恐怖靈壓之中。只有一位獵王者作爲候選人活了下來。

康雀正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選擇站到癲狂蝶的陣營中,具體來說,是站在永生者聯盟的陣營中。

癲狂蝶聖教的教義非常排斥[永生不死]這個概念,可是真正掌控各個教區教派的幕後主使,卻無一例外,都在追求長生不老。

但凡有點腦子的小領導,都不會相信[歸一]的理念。

這就是經典的傳銷模式,大多數宗教售賣的東西,連他們自己的領袖都不會相信。

骷髏會賣給紅石人龍血,承諾給他們力量,可是大多數教徒都變成了腐龍法芙娜的力量來源,變成了一具邪屍靈媒。

玫瑰教賣給英貴族蒙恩聖血,承諾給他們不死不滅的肉身,可是大多數人都變成了血袋,變成了陽光下的劫灰。

天國階梯賣給人們變成太陽的理想,真正成爲柴薪的,卻只有那克里夫參謀一人,其他蛙人部隊與巨人混種都不過是打工的棋子。

小兄弟會賣給普通人捷徑,一開始賣占卜儀式,讓人嗜賭如命,而後來賣毒品,打開大腦快樂的神秘之門,卻墮入空虛的深淵,永世不得翻身。

愛神慈悲會今時今日賣的是愛與慈悲,是保險行業和慈善營生,保險用來搞金融理財,慈善用來開後門避稅——

——康雀的創業團隊實力強勁,他本人的戰略眼光也非常厲害,選定在尤里卡這座陸路交通不便,水路海運發達的地區起家。

這七十多年來,尤里卡的民生行業,水電商鋪,衣食住行,都有愛神慈悲會的影子,而後來執行產業轉型,企業合併等等操作,他的隊伍越來越大,會員越來越強。

他剪除了最初的班底,逐輪逐次篩選新的成員,拋棄戰士夥伴,披上文明的外衣。

今時今日,康雀驚恐的發現——

——面對無名氏的襲擊,他手下竟然沒有一合之敵。

這幾乎是任何癲狂蝶創業團隊都會遇見的瓶頸,如果教團想在文明社會活下去,就必須搞錢。

沒有錢,沒有具體的權力代幣,連車站與城市的基礎工資都比不過,誰來與你賣命呢?

在這個增長期,康雀會長有一批非常能打的兄弟——

——七十年前,他依靠攻堅隊伍兄弟們的支持,在尤里卡打下了一片天,變成了當地權勢最大的匪幫。

他們經營的產業技術門檻極低,大多是食物住宿娛樂產業相關,不需要技術型人才,管理成本很低的基礎營生。

後來就是與執政官勾連,強徵地稅,這個把戲羅本也做過,只要與交通署把剿匪的故事再講一遍。

再後來到了現代,康雀需要拋棄之前的創業團隊,因爲他已經不需要使用暴力了,對付尤里卡區域的普通人,豢養的犰狳獵手已經足夠,對付沒有物資增援的廣陵止息,完全能以戰養戰,用利益和生命安全威脅他們,逼迫這些廉價的勞工加入愛神慈悲會。

慈悲會的主戰隊伍不斷更新迭代,越來越新,越來越弱。軍費的開支也逐年減少。

因爲他們不需要對付恐怖的災獸,不需要時時刻刻去挑戰強敵。只要能欺壓平民,管理區塊治安,至多能打壓尤里卡市區突然覺醒的靈能者,這麼一些武力,就已經足夠了。

所以他有幸見證一個新的時代——

——當一次復讀機,有句俗話說,只要活得夠久,恐怕什麼事發生都不見怪了。

康雀·強尼是幸運的,他站在權力的巔峰。

在尤里卡火山城,只要他一揮手,二百八十多萬民衆莫敢不聽莫敢不從。

或許人們不會向傲狠明德下跪,因爲人人都知道——這是好貓咪,不用去害怕美好的東西。

但是在這座城市裡,愛神慈悲會的會長就是隻手遮天的神靈。

康雀·強尼也是不幸的——

——他恰巧見證了新時代[無名氏]的誕生。

他特別調查過槍匠和大姐大的武備,這兩人的裝備器械在近兩年變化極大,蛻變速度像是坐了火箭,並且最恐怖的事情是——

——關於兩人的魂威特質,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擁有怎樣的靈魂力量。

有兩位癲狂蝶聖教的前輩祭旗,所有的影像記錄,康雀請來的靈能學者,都找不出槍匠與大姐大的魂威特質。

只有收穫季上的一點點蛛絲馬跡,參與收穫季的執政官私底下,都與康雀說過一個事情——根據新晉的王者,黃石人的上門女婿歐陽顏所說。

“槍匠的魂威,很可能是倒轉時間。”

這也是康雀·強尼龜縮在零號站臺不敢出去的主要原因。

林登·范佩西愣了那麼一下,突然陷入深刻的絕望之中。

康雀積壓許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宣泄口,他平時不會在部下面前表現出軟弱的一面,可是此時此刻,一種難以言喻末日臨頭的感覺將他包圍。

“林登先生,不必說下去了,不要再盲目樂觀下去了。”

林登:“會長.”

康雀汗如雨下:“槍匠的魂威,他的靈魂能力,很可能是扭轉時間,回到過去。”

從會議室裡傳來街巷的監控投影——

——無名氏的戰士們在屠殺慈悲會的軍隊,他們單個拉出來是驍勇善戰,兩三人組成的火力網更是天衣無縫,在複雜的巷道房區尋找戰機,互相配合斃敵的合擊時刻,就像是提前知道了慈悲會的部署地點和行動路徑。

整整六個小時過去,沒有任何一人傷亡,連擦傷都沒有。

康雀更加確信,槍匠的力量就是[扭轉時間]——不然無名氏哪來的底氣敢以少對多。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活下去。”康雀會長已經嚇得臉色蒼白,說話都開始哆嗦:“絕不能暴露零號站臺的位置,奧康娜死了就死了。我們可以重新找代理人,重新建立財務體系——命只有一條,我不想冒險。”

能夠扭轉時間回到過去的神力,這是康雀想都不敢想的對手。

槍匠可以失誤無數次,只要讓他發現了零號站臺的位置,他可以慢慢肢解尤里卡的駐軍,可以運來艦炮,可以呼叫直升機支援,可以嘗試一百萬種辦法摧毀慈悲會。

康雀或許曾經還有一絲一毫的僥倖心理——

——如果能在瞬間殺死槍匠,就能把問題全部解決。

可是那身閃蝶衣擊碎了所有的幻想,這離譜的單兵裝備,讓無名氏的戰士變成了世界上最強的輕步兵單位,他們的機動性極強,玫瑰教曾經打穿過閃蝶衣的防禦,可是還有萬靈藥作救命保險。

拿什麼和他們鬥?難道要像騎士小說裡不知死活的怪物那樣?上去叫囂幾句?然後被這些強得恐怖的無名氏砍掉腦袋嗎?

康雀是個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知道勞倫斯的死,來自於狂妄自大。

此時此刻,他只想活下去,能保留一些財產,作爲東山再起的資本。躲過這次搜查。

林登·范佩西看見會長這般窩囊的樣子,反倒是心生不滿。

他的親人死在槍匠手裡,大仇未報,怎麼會輕易甘心呢?

“康雀會長!你的意思是我們要一直在這裡當縮頭烏龜?”

他絕不允許,絕不妥協。

“我的妹妹死在他手上!爲了躲過車站的追捕!我投奔你們可不是爲了忍氣吞聲低頭做人的!”

林登小子揭開衣服,展示着身上的瘡疤。

“這些痛苦!這些折磨都是蒙恩聖血帶給我的!爲什麼?爲什麼我要活的那麼窩囊呢?!我做錯了什麼?”

康雀沉默不語。

林登接着說:“操你媽的狗老天!操你媽的傲狠明德!這個世界本質就是人吃人!我的家族做錯了什麼!沒有我們你哪裡來的鐵路?!哪裡來的財富?!”

在康雀眼裡,林登就像個年輕幼稚的小孩子,指着窗外上下顛倒的風景。

“這羣暴徒!這羣恐怖分子!他們在破壞秩序!他們在屠殺尤里卡的英雄!保護市民的民兵和社區義警在流血啊!會長!”

“拖家帶口算上所有戰鬥力,我們有一萬多人,爲什麼要怕這六個人?”

“哪怕是排着隊.”

康雀打斷道:“排着隊讓他們槍斃,照今晚這個效率,只要半個月,無名氏就能把海灣到工業園,遠一些的衛星城鎮,所有的武裝人員都殺光。”

“半”林登說話都開始結巴:“半個月?半個月?”

“你的數學應該不差。”康雀的眼神都黯淡下來,“他們在房區巷戰近距離格鬥的戰鬥力強得匪夷所思,我想不到任何辦法來阻止他們。像一擊斃命的重火力,像火炮和坦克,恐怕還沒找到射界,敵人早就溜了——載具極有可能被他們截獲,此前的輕裝甲車有一輛算一輛,全都變成殺死同胞的幫兇。”

“幫”林登也開始流冷汗:“幫兇.”

“市政廳旁的花棋銀行被洗劫一空。”康雀捂着額頭,仰面朝天:“他們圍繞着這個印鈔點,打死了一百六十多個前來增援,收繳印鈔工具的精英兵——我們連他們的人在哪裡都找不到,更別提指揮了。”

“輝石貨幣不需要無酸紙。”強尼幾乎都快哭出來了:“周邊的民衆來領鈔票,印鈔機開了兩個多小時,不知道印了多少錢出去,在海濱街道生活的市民都是高質量人口,短時間內想要徵兵?尤里卡的地區經濟都會崩潰,錢會變成廢紙呀”

“兩個小時裡,這些錢就流到了周邊的所有商鋪裡。”

“雪鴞運來一門火炮,準備把銀行炸了,結果這玩意在半路上就被無名氏的人劫走,我根本就不敢朝着地面開任何一槍——”

強尼拍打着林登的臉。

“——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嗎?我看着這座城市一點點長大,見證了四代人的成長,那也是我四代家業,在你一念之間就灰飛煙滅。”

“一般來說,軍伍兵員死傷超過五分之一,其他士兵就會開始潰敗逃亡。”

“我們俘獲的攻堅隊成員意志堅定,或許會繼續作戰。”

“可是你講的這拖家帶口一萬多個武裝人員,這羣烏合之衆,恐怕很快就會被無名氏擊潰——”

“——劇院的長街,賭檔和市政廳,加上發電廠的死傷數量,已經超過了一千人。”

康雀雙手合十,作祈禱狀。

“就這一夜,僅僅是一個晚上——無名氏的戰士和他們的學生,每人手上都有一百多條人命。”

房區巷戰,對於雪明指揮的隊伍來說,這是最熟悉的作戰地區,是最佳的作戰環境。

由於尤里卡井井有條的社會生態,無名氏在半夜開始行動,是最佳的進攻時機。

率先打擊電力系統和賭檔,抓住奧康娜·伊麗莎白的僥倖心理,圍繞高價值目標對援兵進行分批剿滅,打擊銀行系統,毀滅廣播電視臺,動搖市民的參戰意願,粉碎敵兵爲慈悲會賣命的戰鬥意志,這是最佳的進攻靶點。

以一敵百,這在現代戰爭中聽起來是不可思議的戰果。

裝備差距,戰鬥素質極強的兵員配置,逐輪逐次的戰術佈置,集天時地利人和爲一體,算上前期部署準備和半場補充彈藥的休息時間,讓無名氏的隊伍在八個小時內取得了這種戰果。

早在玫瑰教的城堡裡,雪明與小七對付蝠形怪胎時,在那種環境複雜的房區中,利用閃蝶衣的防護力無視了絕大部分手槍彈藥和衝鋒槍彈藥的攻擊,對付步槍彈也是綽綽有餘,這身昂貴的寶甲在這個時代,對付同類輕步兵單位就是降維打擊。

此時此刻,雪明已經成爲閃蝶——

——他的戰鬥力與兩年前有云泥之別,無名氏的各個成員都受過雪明老師的特訓。除了羅伯特·唐寧還需要歷練,其他任何一位單獨拉出來,綜合戰鬥力都處於地下世界前列。

他像是一塊磁石,無時不刻都在影響着夥伴們。將他們同化,讓他們的戰鬥意志更加堅韌,流星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原本這個笨拙的大個子完全不會射擊。雪明硬是在九五二七嫉妒到發狂的眼神中,手把手教會了阿星如何控槍掃射轉移。

原本這個需要馴服四肢的野人不會格鬥,雪明硬是在九五二七氣到發癲的怒火中,和阿星滾地板摔跤,告訴好兄弟該如何利用體重優勢來欺壓對手。

這樣的日子,已經過去一千多天——

——無名氏的寶劍遭遇千磨萬擊,終於迸發出清冽寒冷的水流光澤。

大海的另一邊,太陽終於完全升起,它像早間九點多鐘的大火球,幾乎要把所有陰霾恐怖都一掃而空。

康雀·強尼驚恐的看向窗外,顧不得狠毒陽光要將他殺死。

數十臺無人機漂浮在零號站臺之外,見了薪王的威力,立刻被強大的電磁脈衝擊毀。

劇院之外臨街兵站,簡簡單單的防爆牆裡,另一位增援趕到現場了。

在兵站多媒體中心的熒幕上,傑森·梅根面前十來個無人機航拍鏡頭全部陣亡,無一倖免。

“操!我的錢!”

按照作戰計劃,距離下一位援兵趕來還有兩個小時,距離下下位援兵葉北趕來,還有二十八個小時。

雪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穩得像一座防禦塔,踩着劇院的磚瓦翻下,他踢開防爆牆外邊的屍首,與傑森說:“無人機的錢我來賠,看到零號站臺了?”

“我不確定。”傑森立刻說:“那些建築看起來太古怪了,沒找到鐵軌。”

江雪明說:“很可能藏在空腔穹頂的巖壁裡。”

傑森緊張問道:“要是這狗賊逃跑了怎麼辦?”

“他逃不掉。”江雪明說:“BOSS已經在鐵道沿線安排了武裝列車,從九界到倫敦地下的[SW]線路只有兩條,已經提前封鎖了——他不是勞倫斯,沒那個本事。”

傑森:“逼急了要是他和咱們拼命呢?”

江雪明:“還有這種好事?”

雪明巴不得這縮頭烏龜從他的巢穴裡跑出來,剛從雪鴞軍械庫裡繳來的火炮正愁沒地方用。

傑森的小侍者喀秋莎跟在僱主身邊,也是全副武裝,閃蝶衣和攜行揹包一應俱全。

就在此時,就在此刻——

——流星拽着一條屍體從路邊走過,準備把敵人的屍首都堆到一處燒掉。

那“屍體”突然詐死復活,從地上撿起槍械,對着無名氏的隊伍掃射。

零零散散的子彈打出去,閃蝶衣上多了幾個白點——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效果了。

流星嚇了一跳,連忙用膝蓋夾住敵人的腦袋,兩拳下去,徹底送這幸運兒下地獄。

只有傑森·梅根盯着稀碎的戰術終端和兵站電臺哀嚎。

“我的.”

雪明連忙打斷安撫道:“等一下,說不定我會修。”

傑森立刻變了臉,興奮的搓手手,把領袖迎到兵站裡來。

雪明呼喚芬芳幻夢,一人一貓對着破碎的電路板和通訊中心看了半天,最終聳肩無謂。

“不好意思,修不了。我還沒學會修電臺,你這個太高端了,這個錢我不賠的,你找阿星吧。”

傑森終於悲切的喊叫着。

“操!我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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