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想讓貓捉到老鼠,就不能給它系鈴鐺。
[Part①·衣錦還鄉]
“我僞裝得怎麼樣?”
從一團瓷器碗筷和廚具中,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平陽縣城一家婚禮開工宴的酒店裡,靈翁依附在這些簡單卻不簡約的靈媒道具中,在大夏天裹着一身寬敞的寒衣,生怕不夠可疑似的,這工匠之神偷偷跑出來參加戰王的婚禮,也沒有和傲狠明德請假。
坐在酒桌對面的是大衛·維克托,他不是第一次來中國,卻是第一次來雪明的家鄉,就一直翹着二郎腿,日誌枕在大腿上,一點點記錄下鄉土風情。
聽見靈翁這麼問——
——維克托立刻指着後廚的方向。
“傑克比你更可疑。”
廚房裡的傑克·馬丁上竄下跳的,這老叔叔本來就是邪靈體質,想幫兄弟做飯,文不才先生戴着個高帽在後廚跑來跑去,去追逐那些沾染了邪靈氣息,自然變成靈災的食材和廚具——純純幫倒忙了屬於是。
哈斯本不理解:“老師,你去汕尾接親,爲什麼要到你阿姨家裡敬茶呀?中國婚禮不都是接回夫家嗎?”
另一位則是白青青在勞改之前就認識的好閨蜜,是狐朋狗友裡的“狐朋”,當報童打工的時候,倆姑娘就是坑蒙拐騙好夥伴了。
攝影小哥說:“大家排列組合,幾個經典架勢擺出來,我來拍一段出發之前的宣講!兄弟們精神一些啊!”
“其實還有一點就是,我和BOSS很多很多年,都沒有回到地表了,因爲《冠絕公約》的限制,它不能回來——但是我可以呀,我吃到槍匠和九五二七的喜糖,在它面前多長臉唷!”
“我給那麼多人授石,得出了幾個簡單的規律。探王者呀,你記下來,說不定以後寫書用得着呀!”
“哎喲.”三三零一又驚又喜的。
至於[另尋一個僱主]的說法,尋血獵犬聽過不止一次,可每一次大衛·維克托都託付BOSS代辦,她單只是覺得,如果不是維克托老師親口拒絕,她就絕不會放棄。
“別跟他嗶嗶廢話了!這裡是中國!你耍流氓又不犯法的!”
維克托是來者不拒,提筆記錄。
這對相同容貌不同基因的異姓兄弟在飯桌上格外融洽和諧,他們都是哲學家基金會的人,一個在天樞工作,一個在鐵道工作。
小羅伯特見到這一幕,就開始嗷嗚嗷嗚的想瑪莎,人間的悲歡離合各不相同,相思病不會放過任何一個。
這是婚慶節目組十幾年都沒見過的老爺車隊——
——每一杯都足有兩百毫升,全是烈酒。
哈斯本和唐寧不知所措,跟着攝影小哥的指導重新換了幾個姿勢,也開始跟着流星一起傻笑,終於是把那股肅殺之氣給壓下去了。
大家一聽可笑嘻了——這哪裡能難倒阿星呀,簡直是送分題。
到了正門,白寧光叔叔的小房子也容不得多餘的空間來做其他遊戲,並沒有安排人去堵門,這幾個壯漢真要踢門,癲狂蝶聖教的門都不夠折騰的,更別提這居民樓了。
尋血獵犬一下子柔聲細語的,像是沒了底氣:“那也不能.不能一直等呀他媽的不可以的呀”
富貴的化名是亞當斯·維哈,最早的名字叫奧羅茲——
——它的尾羽上邊有配重頭,都是鉛塊,丟出去很講究手法,得像扔飛刀一樣打旋擊中目標,不然會翹頭,寧光叔叔家的電燈開關全是拇指大小的按鈕,有點難度。
等到盤子裡的飛鏢都打空了,剩不下任何一支了。
江雪明:“我這個學生他之前有一段感情經歷.後來一直離不開酒.”
陳富貴先生擠到伍德·普拉克身邊,他恰好把伍德教授的老婆給擠開——坐在這對夫妻中間,那動作是俏皮中帶着一點缺德。
尋血獵犬把心上人給鬆開:“只有這招對你管用!我和讀書人講道理,那不是自曝其短嗎?”
白家沒有幾個親戚,光叔一個人來汕尾打拼,早就離了宗家,只有警察局裡的兄弟們來捧場。
尋血獵犬女士沉默着,等了十來秒。
車隊來到陶河鎮時,太陽也變得暖洋洋的,不像早間那樣狠辣。
靈翁接着形容道。
尋血獵犬:“你笑甚麼!王八蛋!”
由於體型的原因,威廉大哥不方便搭車,提前一步來到新娘的老家等候着。
現代社會依然有講究儀式感的家庭,讓新娘子上高鐵接親,穿越大半個中國遠嫁他鄉,是意義非凡的旅程。
司馬瑤拱手認輸:“厲害!閣下不像情報裡說的那樣缺心眼兒呀!”
他左看右看,沿着別院的人造景觀樹往花壇裡找,終於把心上人從花壇的矮桌下抱出來了。
他一步一低頭,撿起酒杯一飲而盡,像是第一次喝白酒,先是眼睛眯起來,又立刻被辣的吐舌頭,終於嚐到酒味了,開始牛飲。
“老師沒有家呀!哈哈哈哈哈!”
陳富貴尷尬的笑了笑:“這急不來呀。”
開工宴上婚禮節慶的攝製組,還有其他幫工看過來的時候都覺得奇怪,靈翁立刻危襟正坐,不敢亂動了。
——青金的半狼能活兩百多年,或許他只愛他的讀者,已經顧不上小家了。
“而且我真的不記得了。”
得虧葉北眼疾手快,拉住這倒黴孩子要她清醒一點。
“媽呀這也太兇狠了溫柔一些,溫柔一些,收斂一點就好!”
沒等維克托想明白[這裡是中國]的言外之意——
“容我多囉嗦兩句。”維克托昂首挺胸盛氣凌人:“尋血獵犬女士,我是一個長生者,見識過太多的悲歡離合,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寵物要離它的主人遠去,就變成一段刻骨銘心,能把神智摧毀,讓人痛哭流涕的悲劇——換成男女之情,恐怕像剜心酷刑蝕骨毒藥,這是我不能接受的事。所以.”
羅伯特·唐寧兩眼一亮:“我來我來!”
文不才揪住傑克小子的頭髮一個勁的抱怨着:“我再也不想和你一起進廚房了!什麼玩意!你摸過的東西都會成精是吧?!”
這位老神仙小聲與維克托說。
“大妹子可精神了,天天找我要零花錢,工作態度不咋樣。”陳富貴十分殷勤,給教授夫妻倆夾菜,說起家裡長短:“還有,她不喜歡你喊這個小名,喊瑤瑤比較好。”
“你自己就沒個着落嘛?”另一邊,伍德的妻子開口問:“葉北都結婚好久了。”
白寧光就坐在街口,穿着一身體面的黑西裝,望着女婿浩浩蕩蕩的車隊來到這座小城。
司馬瑤:“懲罰就是吃檸檬啦,難不倒你的啦!~”
維克托:“能。”
她只是想,大衛先生爲什麼那麼自私——
“不禮貌了哦!不可以的哦!”
在場與雪明熟絡的學生和前輩,手上多少都有幾條人命。還有出身軍伍的哈斯本,等攝影就位之後,哥幾個繞着雪明站定了,攝影突然就起了一身白毛汗。
[BOSS:歪?有人看見靈翁了嗎?我這新人排隊領石頭呢!啥情況?]
[大衛·維克托:請用手機查看閃照]
[BOSS:操!]
尋血獵犬:“你學生結婚,我能來看看,對吧?”
靈翁:“我偷偷跑出來這件事。”
司馬瑤立刻說:“哎!紅包紅包!謝謝新郎哥!新婚快樂!”
三位伴娘都沒有說話,一動也不動的。
雪明還不太適應,他不知道結婚時不光新娘要好好打扮,沒想到新郎也得畫眉搞頭髮。
陳先生眯着眼哭笑不得。
“這是戰王的婚禮,戰王不像你,他會老會死,這輩子可能就結這一次婚。”靈翁煞有介事形容着:“而且我打了那麼多年工!我享受享受怎麼了!”
等到飯後,出發之前婚慶攝影要伴郎們和兄弟團都聚在一塊。
不過大衛·維克托這人小心眼,面對靈翁陰陽怪氣的催婚攻擊,該記的仇還是會記的。
“我不記得最早的時候,我到底是男是女,我不記得自己最初的模樣,這樣也挺好的,羖羊(伍德與富貴在哲學家基金會的代號,叫做[盤羊]與[羖羊],用來區分兩者的功能與職責)——能在這種場合重新見面,真的太好了。”
司馬瑤說:“最後一個小遊戲是射飛鏢,隔着十來米,打中電燈開關,把新娘房間的電燈開關打開就行了。”
可是她往新郎伴郎那桌稍稍瞄一眼,就被伴郎團迷得神魂顛倒了。
等到兩人擠來維克托身側,看見靈翁那張青花瓷造的臉面。
小羅伯特突然就不笑了,立刻改口:“老師四海爲家,四海爲家。”
——魂威的能力是改變肉身形態,包括肉體元質的年齡與性別,是一種很厲害的擬態能力。
維克托老師眼神清澈:“什麼事?”
伍德教授問:“三七(伍德的女兒)在你那裡過得怎麼樣?”
他穿着一身白西裝,婚禮的流程是去汕尾接親,然後往HK的步美阿姨家去換衣服,與步美阿姨、葉北大哥和白寧光叔叔敬茶。
——尋血獵犬一個撲殺攻擊抱住大衛,以授血之身去欺負這傲慢的永生智人,徹底捅破了那層窗戶紙。
單元樓門口臨時圍起來一個小別院,雪明帶着學生和兄弟一進去,就看見白露妹妹和司馬瑤作爲婚禮司儀,領着三位伴娘出來,都披着紅蓋頭。
從古早的收音機電臺中,播放着BOSS送來的祝福歌單,那是一首《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不能不看你。
開工宴吃到一半,後廚裡的夥計們終於出來了。
傑克笑嘻嘻的回道:“小少爺!我一直都在!”
“我曾經不止一次與BOSS說過,你可以另尋一個僱主。”維克托偏過頭,高傲的看向別處,他墨綠色的眼睛一下子暴露在光源下,從金燦燦的頭髮中來到明處,他可以看任何地方,唯獨沒有去看尋血獵犬的眼睛。
文不才和傑森,還有傑克·馬丁回到席間,還有幾個宴席白案幫廚小工一起,都是驚魂未定的狼狽神情,像是被廚房裡雞飛狗跳的鬧鬼事件折騰壞了。
“哎喲回來就回來吧,還帶什麼禮物呀”收銀小妹眼睛裡都冒愛心了,當時腦瓜子嗡嗡的,被這男色攻擊搞得癲狂指數飆升,要發出雞叫了,朝着伴郎團那桌像是殭屍一樣走去。
流星接着喊:“三三零一!我愛你!~我愛你呀!~”
維克托:“其實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您是工匠之神,以前的酒神祭典,各種各樣的狂歡節日,您應該參加過許多許多類似的酒會——爲什麼會如此關心我的學生呢?”
哈斯本·麥迪遜也是如此,他看見探王者與伴侶“甜蜜”的抱在一起,又有些懷念與大姐大並肩作戰的日子,他依然不知道[瑪麗卡就是拉達岡],孝心完全變質。
和各位老朋友新夥伴打過招呼,叫朋友們互相認識,雪明立刻往伴郎團裡一擠,找了個位置開始乾飯。
他便離近了要去嗅三三零一的香水——卻叫司馬瑤和白露攔住。
就見到侍者貼在靈翁身邊,靈翁小聲說起悄悄話。
“按照需求理論來說,白青青她不缺錢花,好比宮廷裡的禮官,她要找藝術家,找錦上添花的神甫,要找地方把錢用出去,要一個精神寄託.”
流星:“什麼懲罰!放着我來!”
雪明愣了那麼一下——
維克托突然就笑出聲了,因爲他感覺到莫名的幸福,無論是理智或感情,無論是肉身或靈魂。
講到這裡,靈翁別有深意的看向維克托。
——別說奔馳寶馬了,連臺奧迪入門都沒有,從農業大學往外排開,是二十多臺伏爾加。
流星心道不妙,選錯了交紅包是小事。要是姍姍真的計較起這事兒該怎麼辦?
他立刻喊:“三三!你應我一句!”
流星表情猙獰:“哇!明哥!你這送分題呀!太明顯了吧!”
雪明也不做聲,只是微笑。
流星抱着愛人,把姍姍送回伴娘隊伍裡:“難不倒我!~”
雪明:“你笑什麼?”
伴郎團的人們剛剛走進來,流星看見老師,還有師孃在地板上抱成一團,突然就扶着額頭,沒眼去看。
三位伴娘依然沒有說話。
——新郎剛剛化好妝,與婚慶節目組的人們一起進來。
隔着兩張桌,唐寧熱情的吆喝着:“溫斯頓!”
緊接着,雪明繼續投飛鏢,他依然是打不中目標,就繼續把紅包送去街坊的小朋友手裡,送到司馬瑤和妹妹手中,送給三位伴娘。
他拿起一把飛鏢丟出去,大多都落了地,什麼也沒有打到。
白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摟住流星的肩,和同座的人們說。
——他與尋血獵犬說:“你也沒禮貌”
到了做遊戲的環節,白寧光把江雪明和幾位伴郎引進來,他是又當爹又當媽,跑上樓去招呼姑娘們開始儀式,又跑下樓來給伴郎們端茶遞水。
雪明立刻從喜糖盤子裡掏小紅包送給司儀,又給妹妹多塞了幾個。
司馬瑤眼睛都亮起來了,托起手就說:“怎麼?難住你了?”
三位伴娘擋在一樓入口,要流星去挑出三三老師的真身——
“不知道。”陳富貴搖搖頭:“面具戴久了,就脫不下來了。如果有一天你出事,我得來頂你的崗,我出事了你也一樣,逃不掉的。”
等到二人走到那座銅鐵金銀構築的雕像面前,馬庫斯經理的靈感敏銳,立刻就發現眼前這傢伙是個假貨,那珠寶人像癡呆的表情,輕輕用手一碰,這金山銀山立刻傾覆倒地了。
靈翁咋咋呼呼的,和維克托說起寶石學與人格構成。說起雪明和小七的姻緣。
內心活動複雜,難以一筆帶過。
老年幹部安置房的單元樓下,威廉大哥坐在小賣鋪旁邊,這位火焰巨人的子嗣此時此刻十分緊張,他看見來回奔跑玩鬧的小孩子,又感覺自己笨拙且巨大的身體與其他智人格格不入,於是低下頭打開紙張,反覆唸叨着早就準備好的祝詞。
這一關很簡單,就叫選伴娘。要從幾個伴娘裡選出三三老師。
維克托回過頭來,看向尋血獵犬女士。
靈翁說:“像九五二七這種金色石頭,就應該喜歡無色石,或者白石人。”
雪明卻開始笑,細心的和兄弟徒弟們解釋着:“這小子說得對!我和白露在這裡長大,葉北大哥收留了我們,得在這裡出發。”
收銀小妹一落座就開始找“雪明哥哥”,儘管她比雪明大,也是一起在奶茶店打工,從大一到大四,幾乎是看着雪明一點點長大的,如今這“小哥哥”要娶親了,收銀小妹自然是不服氣的。
——倒是小羅伯特懂事,與哈斯本這個大師兄解釋道。
伍德開口問:“你什麼時候換回自己的臉?”
這一對是自古以來不可動搖的陰陽水火,正反兩面。
“跟我念!”
靈翁戴着口罩,從氈帽下邊露出一對冒鬼火的眼珠子,湊到維克托身邊說:“探王者呀,你不會和BOSS說這個事吧?”
雪明就立刻上前去,找妹妹用紅包換了一樓鐵柵的鑰匙。
他偷偷拍了一張照片,往無名氏的羣組裡發。
這時候婚慶的主持人也跟着進來了,陳富貴先生換了身利索的唐裝,提着伴郎們的衣服,要兄弟幾個按照自己的尺碼領走,吃完開工宴就準備出發去接親。
在[光輝道路]之中,大堂經理剛剛帶着新人來到這裡,準備授石儀式。
情緒激動起來,靈翁的身體裡發出叮叮噹噹的怪聲。
尋血獵犬擡了擡眼鏡,特地把椅子往維克托那邊湊:“那我和姍姍(三三零一)說,如果大姨我呀,在婚禮上搶到繡球,就和維克托老師攤牌,所以不要和大姨爭這個彩頭了——你覺着怎麼樣?”
教授夫人先是捏了捏陳富貴的腮幫子,然後又去捏老公的,終於確信兩人是一模一樣,除了脖頸處的紋身以外,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麼說着,一盒子小飛鏢送到雪明手上。
靈翁低聲呢喃着:“你學生都結婚了維克托.”
——這伴娘除了三三零一以外,還有尋血獵犬女士,在青金的族裔中,算三三老師的大姨,兩人的信息素極爲相似,確實很難分辨。
另一邊,維克托被尋血獵犬女士的摟抱攻擊打得還不了手,他只是漲紅了臉,不知道如何反抗,過了好久好久——
雪明的額頭有了熱騰騰的汗——
“江雪明是一顆無色石,他的理智和爲人處世的機械質感更近乎於神性,這對白青青來說有神秘感,有致命的吸引力。”
“把小七接到步美阿姨家裡,因爲步美阿姨接納了我和白露。她不光是阿星的母親,也是我和白露的母親——我肯定要給步美阿姨敬茶,把新娘子帶到她家去。”
到了第二關,便是十八杯放在樓梯上的酒——
頭車正是小七和雪明的座駕,親友們逐個找到位置,上了高速之後,就浩浩蕩蕩往汕尾而去。
維克托沒說話。
“FXCK!”
伍德教授笑眯眯的打理好儀容,脫下外套,終於和眼前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好兄弟擁抱在一起。
“你和你的學生一樣,都有紅色的石頭,那我嗑的CP呀,還有紅藍這麼一對——絕不會錯的。”
紅石的瘋狂需要藍石來撫慰。
步流星上前定睛一看,那三個伴娘都穿着寬敞的長衣,實在是看不出什麼區別,身高也近似。
流星立刻就說:“有詐!我女朋友不可能這麼淡定的!”
——聽新娘在屋子裡叫罵。
“而且”
維克托:“真是奇怪的勝負心。”
那一桌圍起來身板硬朗五官立體的帥哥們,大抵都是一米八一米九的天空樹,穿着筆挺的西裝,是紅頭髮的蘇格蘭哥哥,還有金頭髮的威爾士哥哥,以及最後那位黑頭髮的雙開門阿星,中間夾着個新郎江雪明,反倒顯得普普通通毫不起眼了。
這十來秒很短很短,卻很長很長。
維克托擡手就把躲在桌子底下的尋血獵犬女士揪了出來。這三十來歲的好姐姐立刻坐在維克托身邊,不敢說話了。
藍石的陰沉需要紅石來激勵。
靈翁哈哈大笑:“我說嘛!BOSS絕不會看走眼!絕不會!石頭也不會騙人!”
三個火槍手如今都是老光棍,只有維克托身邊還帶着這麼個侍者。一時半會他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頗爲無奈,有種虧欠於人的情感,看向尋血獵犬女士。
傑克·馬丁:“不是我呀!這個真不是我!不怪我的!”
白露依然攔住門:“紅包呢!紅包呢!”
司馬瑤是伍德·普拉克與髮妻邵小萱的女兒,由陳富貴這個義父帶大,因爲夫妻倆都在地下世界交通署工作。
司馬瑤從此就有兩個爸爸,一個是親生父親伍德·普拉克,另一個就是陳富貴這個小爸。
白露咋咋呼呼的說:“只有三次機會哦!選錯了要給紅包的!而且還有懲罰!”
攝影小哥吆喝着,伴郎團也跟着吆喝。
司馬瑤翻了個白眼:“好了別解釋了,我懂。”
沒等伍德教授走近,富貴先生立刻嫌棄的說:“把手擦乾淨!沒禮貌!”
司馬瑤見着這洋鬼子喝白酒與喝開水一樣輕鬆寫意,眼睛都瞪圓了:“這傢伙啥情況呀?新郎哥?”
“還有個事情就是。”雪明很實在,和各位伴郎說:“從這裡開車去汕尾起碼得六個小時,兄弟們,我這往返來回,婚禮還辦不辦了?”
陳先生露面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酒宴的另一處,伍德·普拉克抱住一條羊腿啃得正香,突然一拍腦袋,起身來迎。
維克托:“我想你馬上要去趕飛機,你要去伴娘團裡搶繡球,得提前到汕尾候着。”
尋血獵犬罵道:“給臉不要臉是吧!女人有幾個三十歲呀!”
維克托終於說:“青金衛士的壽命都很長。”
司馬瑤的小名叫三七,如普拉克教授說的,這閨女從小就受了巴風特的影響,有一條尾巴,是強而有力的靈媒,留在天樞會更好,不得不託付給富貴叔叔代爲管教。
雪明拿住其中一支,仔細觀察,這玩意還真不太好扔——
維克托:“何以見得?”
話音未落,尋血獵犬一拍腦袋終於清醒過來,她是走錯地方了!一個箭步往門外猛衝,鑽進伏爾加就要開去機場,連再見都沒來得及說。
舊人之間的寒暄還在繼續——
[Part②·熠熠生輝]
最後是姍姍來遲的葉北,他帶着奶茶店裡的收銀小妹,還有老婆大人一起來了。
“紅包送給你!新娘交給我!兄弟們!出發了!”
流星憋着一口氣,與白露說:“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你怎麼還胳膊肘往外拐呢?我這是幫你哥哥闖關——俺瞧不起你!”
“這都打不中的?!搞什麼飛機喔!要我等多久啊!?”
哈斯本不懂這點人情世故,他呼喚着[火花女皇],幫老師點亮了這盞燈,畢竟想讓貓抓到老鼠,就不能給它系多餘的鈴鐺。
燈光一亮,就看見小七穿着鳳披霞冠箭步衝出,將雪明抱起來到老爸面前,直接進行一個茶的敬。
那陣仗明哥都看傻了——
——白青青說:“我練這麼一身肌肉,就是爲了抱起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