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選初賽第二天,整支隊伍都忙得不可開交。
鯊魚辣椒一邊要應付上門投遞商業合作意見書的各路野雞俱樂部,另一邊還要收拾昨天晚上偷偷練功的兩個隊員。
大家都在好好修整身體,回覆狀態,奇蹟和阿豪根本就沒把教練的話放在心上,到了晚上十一點半纔回到招待所睡覺。
可能你會疑惑——難道在月神杯的賽程中,除了熱身環節以外,真的一點功都不能練嗎?
“答案是可以,但是隻能練一點點。”鯊魚辣椒煞有介事的強調着:“我知道你們贏了第一局,還是大勝而歸,心裡肯定驕傲——和你們說什麼都沒用了,但是身爲教練,我得把醜話說在前面。”
小鯊鯊把商務合約拿出來,看上去是找到了合適的甲方。
“我們現在有了隊名,不再是無依無靠的白衣幫啦。要爲俱樂部負責——特別是你,豪!”
豪哥兩眼發昏,和行屍走肉一樣呆滯的看着鯊鯊教練。
“你們瞅瞅這小子的狀態,爲什麼反反覆覆講了那麼多次,我一直和你們說,比賽之後不要訓練,不要訓練,不要訓練。”鯊魚辣椒噘着大嘴,滿臉鬱悶:“狗捱了幾次打,都會記得主人的命令,爲什麼你就聽不懂呢?”
“仗着自己擁有年輕的身體,白天你在高強度突破,晚上你還要和自己對線,沉積的肌酸和刺激性疼痛有多厲害?現在知道了吧?!”
豪哥癡呆的點了點頭:“啊”
“還有你!奇奇蹟?”鯊魚辣椒轉向夥伴們的隊長大人。
奇蹟哥面色紅潤,呼吸聲均勻,嘴巴上還泛着油光,在全神貫注的讀戰報,似乎是吃飯忘了擦嘴。
這小子爲什麼看上去一點都不累——鯊鯊震驚了。
“教練,我沒有進行體能訓練,只是在重複據槍出槍和射擊。”奇蹟放下戰報,細心解釋道:“像我這種體能廢物,能跟在哥哥姐姐們身後奔襲幾百米就已經不錯了,遇見敵人時如果舉不起槍,恐怕只能獲得一個[坤哥按門鈴——蔡到家了]的評價。我不允許自己拖團隊的後腿。”
“況且.”
講到此處,奇蹟捲起袖子展示着瘦弱的胳膊。
“在參賽的第一天我就看了月神杯對選手發放的賽程賽制需知——上邊寫着,不推薦選手在比賽以外的時間進行高強度訓練,更建議選手們在比賽過程中突破自我,完成進化,這些我都記在心裡了。”
鯊鯊:“你知道?你明白?”
奇蹟點點頭:“是的,我知道。”
鯊鯊指着豪哥:“那你不攔着他?!”
奇蹟表情立刻扭曲起來——
“——我哪兒攔得住啊!昨天晚上,佛耶戈·塞巴斯蒂跑來訓練室,這倆傢伙就和王八對上綠豆似的,看對了眼兒以後,誰也不服誰,一直練到體力透支。”
“你們也不管管?!”鯊魚辣椒轉向福亞尼尼和比利兩位大哥。
福亞尼尼盤腿坐在一旁,被小鯊鯊指着鼻子的時候,他有點懵。
“昨晚咱們在陪金主喝酒呢。教練.”
比利更是重量級,他負責喝倒甲方商務代表,半個身子掛在洗手池邊,依然處於宿醉的狀態。
鯊鯊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你們小明叔叔呢?”
這時候,丹尼爾出來解釋:“主辦方的領導把槍匠老師請走了,要他做特邀嘉賓,藍鷹體育館裡有不少人想找到他,不論是觀賽的VIP家庭,或是找無名氏訂製武器的客戶,還有數不勝數的追隨者,都在尋找槍匠老師。”
“那沒事了。”鯊魚辣椒撇撇嘴:“我的,我的我的。”
丹尼爾轉而看向豪哥,向主教練尋求幫助:“有辦法讓我們的突破手重振雄風嗎?”
“能讓人起死回生的萬靈藥,還有忘憂茶這種修補靈體的特殊道具都會賣上天價——這裡是比賽區域,咱們沒那麼多錢。”鯊魚辣椒先是搖搖頭,然後又露出狡黠的笑容來,“但是咱們的金主送來了一些補劑。”
這麼說着,小鯊魚從攜行包裹裡如數家珍一樣,掏出一顆酒心巧克力:“豪!把這個吃了!”
巧克力球砸在豪哥的額頭上,他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彷彿靈魂已經離開身體,和佛耶戈·塞巴斯蒂的騎士比武加時賽裡,他幾乎掏空了所有精力。
“嘖。”鯊魚辣椒蹦蹦跳跳的,從小桌爬下,親手給豪哥撕開巧克力的外包裝,露出其中槍灰色的膏體,在丹尼爾的幫助下,兩人合力按住豪哥的嘴巴,一上一下完成咀嚼動作。
帶有忘憂茶特殊功效的酒心灌進豪哥的胃袋時,他的眼神一下子就亮起來了,加上萬靈藥凝膠成分的巧克力,這小子能感覺到渾身發熱,心臟跟着狂跳,新陳代謝加速,血液重新衝進腦子裡,血氧水平也回到了正常狀態,兩臂和大腿的勞損痠痛都消失不見,脖頸上的彈痕在慢慢消失。
“嗚呼!!~”阿豪又回到了滿血狀態,“對手在哪兒!我準備好啦!教練!”
鯊魚辣椒沒有講話,只是氣嘟嘟的叉着腰,仰頭看着這個冒冒失失的突破手。
豪哥意識到了什麼,他立刻尷尬的笑着賠罪。
“不好意思.我.教練我.哎!不說了!就講這玩意多少錢吧!我都補給您!”
小敏在一旁聽得拳頭硬了:“這傢伙好像完全沒覺得自己哪裡錯了,如果用錢能買到這種補劑的話,似乎他還準備接着這麼幹下去。”
丹尼爾正想開口附和。
奇蹟已經湊到攻擊手身邊:“我也毫無頭緒?”
丹尼爾會心一笑:“我也毫無頭緒.”
鯊魚小辣椒愣了愣,幾乎要被豪哥給氣笑,最後無可奈何,想起流星大哥也是這麼個德行,只能好聲好氣的詳細說明,讓豪哥好好記住。
“買不到的喔!”
豪哥恍然大悟:“啊?事情變壞了!”
小鯊魚解開攜行包裹:“整個賽程,甲方給我們贊助的補劑裡,有這十八顆用來修補靈體的酒心巧克力,還有十公升的萬靈藥。”
豪哥驚訝的看着這些東西:“哇哦!出手闊綽呀!”
這些東西能在四十一區賣出天價,在比賽時期,地方政府的主要財政收入就是來自地區之間與萬靈藥相關的藥品食品稅。
“都是咱們兩位助理教練的功勞。”鯊鯊向豪哥展示着比利小子宿醉以後的悽慘摸樣,“豪!接着往前走!別讓比利大哥的努力白費!”
阿豪若有所思,從地上撿起酒心巧克力的包裝紙,漸漸的將它鋪平,還來不及看清外包裝的商標,也不知道要爲哪個商戶署上自己的名字。
鯊鯊一邊往箱包裡掏隊服,一邊和各位隊員說——
“——這次贊助我們的甲方,是四十一區海螺鎮裡的一家糖果食品廠,他們的工會代表是個可可愛愛的大姐姐,也是一位綠石人。有機會我要帶你們去見見她,大家認識認識。”
“我們打完第一場初賽,她馬上聯繫了我,想從我這裡得到槍匠的行蹤線索,也順便贊助了咱們。這是我們的隊服,也是糖果食品廠的商標。”
這麼說着,鯊鯊要福亞尼尼搭把手,它短手短腳的,不好把人類尺寸的衣服展示給隊員們看。
內襯是一件粉色文化衫,印有幾個黑漆漆的LOGO圖樣。分別是貝斯特貓神的輪廓,代表這位選手只用這身衣服打月神杯賽程,如果有選手要參與其他騎士比武賽事,就不能穿着這身戰袍了。
俱樂部的商標與外衣夾克衫賽車服保持一致,依然是粉黑主題,盤着身子的蛇繞着長杖,這個標誌是世界衛生組織LOGO的變形衍生物。
“這是醫神杖?”丹尼爾好奇的盯着新隊服上的標誌物:“教練,我們以後該怎麼稱呼自己?隊名叫啥呀?”
鯊魚辣椒立刻大聲答道:“童話王國!這是甲方大姐姐的糖果公司名字!剛纔阿豪吃掉的酒心巧克力,就是童話王國的新產品,很珍貴的——用來治癒心靈和肉體上的傷勢,甜食也可以很健康!”
衆人領完隊服,包括鯊鯊和兩位助教,都是統一着裝換上新衣,晨光縣剛剛迎來隔壁區的太陽,夥伴們搭上了選手專用的城際大巴,趕往藍鷹體育場,逐夢的第二天就要正式開始了。
比利摟着行李,嘴裡散發着濃烈的酒氣,過了一夜還不見好。
鯊魚辣椒有個事情瞞着小豪——這次關於童話王國的贊助,基本和酒桌文化沒什麼關係,這位女老闆是世衛組織的僱員,生活非常清淡健康,綠石人不酗酒,要喝也是喝甜酒藥酒果酒,不會爲了買醉談生意而喝酒。
所以那句[不要辜負比利大哥的努力]也是一種士氣工具,鯊魚辣椒心眼兒可壞了。
小夥伴們這次帶上了全身家當,把所有行李都帶出來了,有了贊助商,他們可以住在地價昂貴的體育館附近,也不用每天趕大巴去比賽,只有奇蹟兩手空空,沒拿任何東西。
換上黑粉戰袍的年輕人們再次回到休息室,做完拉伸熱身運動,等待賽場裁判的叫號傳喚。
另一邊——
——組委會成員輪番與槍匠會晤,派出一位VIP當代表,要和槍匠談一件不怎麼重要,卻非常花時間的事兒。
江雪明已經不是以前的毛頭小子,且不說擊敗癲狂蝶聖教的功業。
這麼多年的時間裡,使用槍匠製造改良的武器克敵制勝的兵員,閃蝶衣救下的戰團領袖,在這些人的心中,槍匠和無名氏已經成爲了一個符號。
他們出現在戰場上,敵人就會望風而逃,士氣瓦解潰不成軍。
這件不怎麼重要,但是特別花時間的事兒,具體就是藍鷹體育館的組委會領導,希望槍匠能主動來到裁判席,或者去解說席,而不是留在童話王國一支隊伍裡。
槍匠是一個活體廣告,像牛蛙戰團參謀李志文嘴裡說的“過氣偶像”只是玩笑話,志文哥當時這麼想,只因爲這位不帶立場的解說員想把鏡頭留給賽場上的年輕人們。
將近七年的征伐帶來了無數的傳奇故事,無名氏在年輕人們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一次次戰役故事和民間傳說讓他們津津樂道,好比電影明星或歌手的作品,在雪明和流星七年不間斷的高強度出勤過程中,這哥倆帶上一個大姐大,每隔半個月就能帶來新的作品新的戰報。
每當太陽報加更的時候,人們就立刻知道——又有不乖的癲狂蝶聖教倒了大黴,更有莊家開盤,賭這次是滅滿門還是留活口,而後這種奇怪的賭局愈演愈烈,變成賭這次邪教頭子在迎接死亡之前會不會被揍哭。
此時此刻,江雪明就蹲在組委會辦公室樓頂,在武器設計室的工坊換氣風帽旁邊看風景,身邊坐着個老熟人——是一位青金。
我們往前跳轉,當雪明第一次來到VIP特約茶室的時候,就聽過[蒲公英]這個名字。
這是追捕犰狳獵手的青金衛士們,用來保護自己的代號,爲了避免真名暴露,家人受到威脅,不得已而爲之的代號諢名。
這位老熟人正是雪明第一次接受三元質檢測時,往蘇綾老師那一輩數,算車站系統的黃金一代,現在這位老哥哥已經四十歲了。
他滿臉的絡腮鬍都經過修整,第一眼看過去,雪明非常喜歡這副鬍鬚。肯定花了不少時間打理,非常有男人味。
特別在靠近下顎骨的凹槽口,俗稱[屁股下巴]的位置,蒲公英老哥哥給鬍鬚做了深淺分明的層次,配上高加索人立體硬朗的五官,顯得特別清爽帥氣。
這也是黃金一代的精神風貌,能在十年前撐起傲狠明德的人們,大多都是勇者中的勇者。
“真的不行嗎?”蒲公英用生澀的中文問道:“就坐在裁判席上,一小會,也不行嗎?”
江雪明:“抱歉呢,做不到的呢,我有更重要的事。”
蒲公英:“我聽說,你是在假期陪學生們出來歷練,是這樣對麼?”
江雪明:“是的。”
蒲公英:“也讓四十一區的年輕人們,感受一下你的魅力嘛”
江雪明:“別,千萬別,你讓我跑去解說席,我一個屁都放不出來,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而且啊。蒲公英大哥,我打了七年的仗,上個月還在和一堆電子鐵疙瘩搏命——好不容易有段時間能放空大腦,好好休息一會,你饒了我吧。”
蒲公英沒有講話,抿着嘴看遠方。青金半狼的眼睛都很好看,像青藍色的寶石一樣閃閃發光。
過了很久,蒲公英問起一個敏感的話題。
“你準備帶這些小傢伙走多遠?去阿杜利斯拿冠軍?”
“那得看他們的能耐。”江雪明咀嚼着蒲公英老哥的言外之意——
——想來是四十一區的組委會對槍匠有些意見。
童話王國的四位隊員來自第一區,還沒畢業。他們代表不了四十一區,更談不上成爲區域代表,在地區宣傳方面,組委會使不上勁。
如果鯊魚辣椒最終真的拿到了代表隊的名額,童話王國這家食品藥品糖果加工廠,就變成了四十一區的文化符號,要代替這片土地上的芸芸衆生,去阿杜利斯看外面的世界了。
唯一有所關聯的人,也僅僅是拿到暫住證,在馬氏羊肉館租住了半年多的齊寂。
其實組委會更希望地方的種子隊伍能夠出頭,能夠帶着更多的民生意願的企業,成爲區域代表。
一個製糖廠能養活的人,最多最多也就幾千戶。以紫水晶爲例,紫皇傢俬和紫皇輝石精工集團涉及的從業人員,在四十一區有十數萬人靠着這個招牌吃飯。
如果紫水晶能將勝利帶去阿杜利斯,這對四十一區首府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地區種子隊伍的選手們在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自然對故鄉有難以割捨的感情,像童話王國這種臨時湊起來的隊伍,在月神杯結束以後,就像僱傭兵一樣,會立刻離開四十一區,去其他地方了。
所以在組委會心中,是有一杆不平等的天秤的,槍匠更像一個攪局者,與其他身兼數職的突破手代練炸魚哥一樣,很可能打到市級比賽,就開始賣名額,幫助某個種子成爲區域代表,立刻拿錢走人,不留下任何痕跡,也不希望跑到阿杜利斯去受記者的口誅筆伐。
但是組委會領導想不通的地方是——
——槍匠要靠月神杯來賺錢嗎?他需要這個虛名嗎?
四十一區的執政官想破了頭都想不明白,爲什麼槍匠會跑到晨光縣這個山旮旯裡,帶着四個學生來打海選。
另外有一件事,是江雪明一直都沒有和學生們講的。
關於月神杯的阿杜利斯總決賽的賽程,只要是無名氏的學生都擁有直邀資格。
就按照BOSS那個尿性,天天盼着各個元老院能抽出幾張既能打又好看的新卡來,無名氏不需要參與海選,可以直奔阿杜利斯,白嫖六十天的海景房,然後等着對手們氣喘吁吁的跑完馬拉松,從決賽日直接開打。
江雪明一開始就不允許豪哥用無名氏作爲隊伍商標也是這個原因,他不希望這些小傢伙們走捷徑——月神杯有它獨特的意義。
回到蒲公英這邊來,聽見槍匠的回答,這位青金也是摸不着頭腦。
什麼叫[看他們的能耐吧]?好像意思就真的是老師帶小朋友來春遊野炊,能吃多少全看本事?
蒲公英:“你真不會幫他們?”
“幫什麼呀!”江雪明伸出手去,用力按了一下蒲公英老哥哥的太陽穴:“多大人了!天天和我這種腦子不太好的後輩說謎語,很簡單的事情嘛!”
“我來休假,在隊伍裡當工匠,他們打比賽,能走到什麼地方,全看他們自己的本事。” Wωω◆ttκá n◆Сo
“我呢,每天就和老婆孩子打打電話,報個平安。來這裡旅遊,看風景。”
講到此處,雪明突然咬牙切齒。
“一個人呆着”
最後那句[一個人呆着],幾乎就像是從牙縫裡磨出來的,帶着深刻的怨念。
四個寶寶能下地能瘋跑之後,釣魚佬永無寧日。
蒲公英疑惑:“真的?”
江雪明小雞啄米似的點着頭:“真的,我又不會下場比賽,下手沒輕沒重的。教他們公平競技啊?你記得上一次和我公平競技的人是誰麼?要和我騎士比武的那個?”
“康雀”蒲公英話還沒說完。
“不對,往後數。還有一百四十多位勇敢的癲狂蝶領袖。”江雪明指正道。
蒲公英琢磨了一會,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在鬥將法出臺之後,有許許多多來到臺前的邪教頭子,曾經嘗試與無名氏進行鬥將比武。但是無一例外,只有極少數有名有姓的大妖怪能進功德林,其他實力不濟的倒黴鬼,法醫來了要從泥頭車的車輪印子裡摳出來點肉末,是完全認不出這具屍體姓甚名誰。
槍匠拍了拍蒲公英的肩。
“走了。我隊伍比賽開始了。你就和組委會這麼說,認錯了!”
蒲公英驚呆了:“認錯了?”
槍匠扯着眼皮扮鬼臉,和小孩子似的,當爹之後他開朗不少,可能幾個孩子打開了他的心門。
“對!你認錯了!志文哥也認錯了!我和槍匠長得很像而已!”
蒲公英剛想開口罵娘,這理由誰會信啊——
——江雪明眼疾手快,從這位VIP的兜裡掏出副武器。
那是一支做工精良的西格紹爾P365客製化,尺寸緊湊,適合隱藏攜行。
是槍匠爲蒲公英造的鈦鋼版本,外鍍銅內有金剛石鍍層,世界頂級切削工藝。
“我最近在研究編織碳和鍛造碳,要不要試一下?”
蒲公英撇撇嘴:“不就是輕量化嘛我不”
槍匠立刻說:“整槍只有一百三十克,用塑殼子彈的話,一百克。”
蒲公英改口:“多少?”
槍匠:“一百克,兩個雞蛋那麼重。”
蒲公英左右望了一眼,確定沒有無人機盯梢。
“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有時候,男人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那麼我是誰?”江雪明嚴正肅穆的問道:“我,關於我,童話王國的一個小技工,我是誰?”
蒲公英難爲情的說:“槍匠,真的別這樣。我”
江雪明比着手勢:“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我給你的成品可能要多搞點打印件了,它的重量會來到兩百克。”
“別呀!”蒲公英急匆匆的說:“現在鈦鋼版本的六百多克呢.我老婆很喜歡,說它很可靠,但是嫌它沉,要是真的能做到你說的一百克”
“兩百克。”江雪明比着剪刀手:“兩支,文宇武寰規格的禮盒裝。帶傲狠明德貓爪簽名。”
蒲公英立刻剛正不阿的說——
“——你是小明。今天李志文來了,你也是小明,你老婆跑到這裡來親你幾口,我也會大聲尖叫着!哇!小七你怎麼連自己老公都認不出來了!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和無名氏的英雄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是童話王國隊伍裡的技師小明。”
江雪明把手槍塞回蒲公英老哥哥的懷裡,戴着手套的右臂緊緊抓住蒲公英的肉掌。
“多謝!”
蒲公英也是一副慷慨激昂的神情,完全忘了地區執政官的請求。
“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