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這樣的.”
“當時是五月十二日,就今年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的兒子借走了我的車,一輛道奇公羊。”
“它不是縣警民兵的車,車身有一個胖丁的貼畫,是我老婆印上去的——我們一家子都很喜歡口袋妖怪。”
這麼說着,神奇先生戰團的最高指揮官冷靜的陳述事實。
陳靖雯已經來到了會議室裡,他要面對戰王的問詢,注意,僅僅是問詢,不是正規的審訊。
這位戰團領袖非常明白,自己面對的是誰——那是傲狠明德欽定的魔王,她有殺人執照,不用走審判流程,處刑辦法千奇百怪。
在得知陳宇飛和馮博慎死亡的那一刻,陳靖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完全放棄抵抗,戰王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葛洛莉本想着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辦。準備把馬臉猴的卷宗冤案留在最後,可是事情沒那麼簡單。
這三十三樁重罪要案不是空穴來風,每一張案件簡報都是確有其事,都得找人背鍋。
在陳靖雯眼裡,罪犯已經不是罪犯,民兵已經不是民兵,這些血淋淋的犯罪事實也變成了一種生意。可以在關鍵時刻變成討要功勞的籌碼。
前文我們可以知道,克里奇耶娃能夠通過篡改案件文書的方式,完成移花接木的操作,把犯罪事實完全改得面目全非,將自己的過失殺人變成一樁功勞。
對於陳靖雯爲首的陳氏家族來說,烈陽堡的土皇帝是他們的合作伙伴,土皇帝們犯下的滔天惡行,則是他們用來向交通署討要剿賊經費的文件,包括這一回剿滅白鯊會,這三十三樁血案就變成了神奇先生的功勞,犯案時間和詳細的過程,人證與物證都可以僞造。
通過錢財利誘受害者家屬,通過武力威逼,通過各方各面的施壓,從最基礎的民兵單位到社區羣衆,僱傭黑幫進行武力訛詐,戰團新增的各個編制,包括古蘭德·沃克斯帶領的緝毒特別行動組,都是一整套臃腫的編制。
這些暴力機關被陳氏家族控制着,爲了更好的管理,原本親如一家的戰團兄弟,彼此要因爲利益糾葛反目成仇,這是典型的封建時代帝王心術,只要團隊內部依然存在派系鬥爭,就絕對無法推翻陳靖雯的統治。
像米米爾溫泉這種超過百萬人口的大都會,也只有紅石搖滾樂團一派民兵。
陳靖雯爲首的陳氏集團將一整臺鋼琴,分成了黑鍵、白鍵和琴線三個大組別,再讓這三派圍繞着烈陽堡的諸多地段進行無休止的撕咬角鬥,民兵們執勤範圍的交界地就是髒污納垢進行灰色交易的絕佳場景。
此時此刻,陳靖雯穿着閃蝶衣,安靜的坐在葛洛莉面前。
葛洛莉:“把你的戰甲脫了。”
只要不是身體畸形的怪物,保持着智人的穩定形體,幾乎每一位戰團的指揮官,都能擁有槍匠的禮物,這是傲狠明德對這些抗擊癲狂蝶聖教的勇士的嘉獎。
陳靖雯說:“我想體面.”
葛洛莉捧着軍團徽記,看着徽記背面的兵員基本資料。眼前這個戰團領袖才五十來歲,卻是滿頭白髮,面容枯槁——似乎從來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每日每夜都在精神極度緊張,大腦活動異常頻繁的環境中度過的。
“那請你去換一身衣服。”葛洛莉接着說:“請。”
陳靖雯站起身來,去營房卸甲,換了一身便服,過了十來分鐘,回到會議室裡時,沒有閃蝶衣的保護,他脆弱的肉身開始戰慄,開始不由自主的恐懼。
葛洛莉給這位戰團指揮官倒茶。
“接着說,渴了就喝。”
陳靖雯:“從哪裡說起?”
葛洛莉:“從你兒子說起。”
此前陳守宮無意之間講過這件事——
——陳靖雯唯一的兒子陳歡犯下一樁血案。最後栽贓到了以實瑪·塔亞內科胡裡·梵蒂斯(馬臉猴的真名)頭上。
如果立刻殺死陳靖雯,這些案件就沒了至關重要的證據,已經死去的人再也沒有沉冤得雪的機會。
所以葛洛莉得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要把兩件事當做一件事來處理。
“葛洛莉,我只有這一個兒子.”陳靖雯想要爲家人謀求一條生路:“我的妻子給我留下這麼一個寶貝,然後死在維塔烙印的後遺症裡,可不可以放過他?”
葛洛莉立刻說:“你把事情講清楚。”
能感覺到戰王的怒氣值在蹭蹭往上漲,陳靖雯也不說廢話,再也不作言語上的斡旋。
“就從之前我講的,五月十二日那一天開始。”
“我把我的公車借給了小歡,他開着這臺車去維斯布魯克的二一一酒吧。”
“這間酒吧爲了紀念死於癲狂蝶聖教大屠殺裡的戰團將士而改名,原本叫銷魂酒吧。”
“還有很多的很多民兵和戰團的官兵會到這裡來聚會。”
“那天晚上,小歡開着我的車去泡妞,一般來說,他們見了我的公車車牌,就知道車上的人身份不簡單,無論是民兵還是戰團的人,都應該清楚陳歡是誰的兒子。”
“但是有個小姑娘不清楚,不明白這種潛規則。於是小歡闖禍了。”
葛洛莉拿着紙筆記錄,強調道:“說的清楚一點,詳細一點。”
陳靖雯只覺得口舌乾澀,喝了一口茶,接着說道。
“根據小歡自己講的,那個姑娘來自首府,是首府鳳凰區的一個普通家庭,名字叫妮莎。”
“在妮莎十六歲時,她考入了鳳凰城的軍校,畢業之後就向上級單位提出,要主動來烈陽堡做民兵,交通署的人事部把她調到琴線當電話總檯接線員。”
“五月十二號恰好是安息日,也是每週祭奠英靈的日子,這一天要禁酒,沒多少客人。”
“我兒子找不到女伴,就主動向妮莎搭訕。”
“當時妮莎抱着槍神靈龕,是她親手做的靈媒道具,要爲死去的將士祈福,沒有搭理我的兒子。”
“於是小歡懷恨在心,沒見過這麼不講禮貌的女人。”
“整個烈陽堡的民兵系統和戰團官兵,都得給陳家人面子,他一直都是這麼認爲的,一直如此。”
“他說他一時衝動,喝了酒之後,回到車上,車輛保持怠速運轉狀態,就等那姑娘出門來。”
說到此處,葛洛莉擡手喊停。
“你的兒子在安息日,在一個禁酒的場合,主動要舉行祭典儀式的祈福者陪他喝酒?”
陳靖雯不想狡辯,他只想體面——
“——是的,你可以這麼寫。”
葛洛莉攤手:“請繼續。”
陳靖雯深深吸了一口氣,接下來的內容很重要,他得繼續爲兒子辯護。
“然後,在凌晨一點,妮莎從二一一酒吧的前門出來。”
“我兒子開車跟上去,搖下車窗,和妮莎說明身份,展示車牌。”
“他以爲我這個父親能庇護他,能保佑他,能讓他獲得一段愛情。”
“但是妮莎依然拒絕了他。於是他惱羞成怒,開車撞傷了妮莎。”
“我向您保證,小歡當時是激情犯罪,這不是有預謀的,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後果,他只是蠢,他不是壞”
葛洛莉:“你接着說,別講這些沒用的廢話。”
陳靖雯點點頭,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往下看,不敢去直視戰王。 wωω▪тт kan▪C〇
“現場有十二個目擊證人,除了兩個膽子大的,其他人都跑了。”
“這兩個目擊證人和小歡的說法是一致的,他們都看見妮莎被道奇公羊撞出去十來米。”
“小歡下車以後對着妮莎進行毆打,沒有喊醫療單位來救治。”
“這個姑娘的腿骨骨裂,頭骨有粉碎性骨折,腦袋撞到了馬路的隔離帶。”
“小歡把她拽到了隔離帶裡,扒光了她的衣服,沒有下一步動作了,他脫了妮莎的衣服,纔看清這姑娘身上的傷勢,酒也醒了一半。”
“兩個目擊者要上來幫忙,被小歡驅離——因爲他們知道這臺車是誰的,也不敢多管閒事。”
“小歡明白事情鬧大了,在這種情況下,他燒了衣服,準備毀屍滅跡。”
葛洛莉:“妮莎還沒死。”
陳靖雯非常冷靜,講起這些事情時,情緒平靜得可怕。
“但是當時她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我的兒子已經被恐懼支配,他臨時起意,就在綠化帶裡刨開一個小小的土坑,花了兩個多小時才把人埋下。”
“等我趕到現場的時候,妮莎已經沒有生命體徵了。”
“我也在責怪他,我打他,我說他不是人,我罵他是個小畜牲,我只覺得匪夷所思,明明是一瓶白夫人制品就能救回來的生命,爲什麼要這麼對待她?爲什麼要這樣對待一個民兵?”
“小歡認爲自己受到了侮辱,他非常憤怒,也非常後悔。他要我幫忙解決這件事,要我代他贖罪。”
葛洛莉:“你是怎麼做的?”
“我立刻找到了當時的監控,整個路段的所有監控,所有的交通電子眼記錄。”陳靖雯如實告知:“我把任何一個有可能目擊到這件事的知情人都調集起來問話。”
“來往的車主似乎並不關心這件事,二一一酒吧經常會發生民兵械鬥,他們知道這條路不安全。”
“最後那十二個目擊證人,我都主動上門,好生招待,做了承諾,用金錢和恐嚇讓他們閉嘴了。”
“有兩個主動靠近犯罪現場的目擊證人,其中一個是遊客,比較好說話,老家在三十二區普克力克堡,我委託當地的執政官,要給這位市民一些優厚的待遇,比如給他提一等社會保障金標準,讓他擁有民兵的退養待遇。”
“不過這件事和三十二區的執政官沒有關係,我僞造了一份懲黑除惡的文件,送給了這位目擊證人當做證據,這樣他回到老家的時候,就能拿到應有的福利,三十二區的執政官並不知情,他只會知道,在自己管轄的區域內,還有一位遠走五十四區烈陽堡的無名英雄,在地球的另一邊擊敗了罪惡歹徒。”
“另一位目擊證人就比較難辦,那是二一一酒吧的酒保。我找到這位酒保,瞭解他的家庭,他還有一個十三歲的小弟,於是承諾讓這個小弟進入民兵系統,會有一定程度的幫扶,至於幫扶的力度如何,得看以後實際如何操作。”
“之後我把道奇公羊洗乾淨,毀滅所有的證據,要我的一位司機主動投案。在五月十二日當晚,是這位司機喝醉了酒,撞死了妮莎。由於證據不足,這案子就進入漫長的複審取證的無盡循環。”
“我親自登門,向妮莎的家人表示歉意,我要小歡主動去擁抱妮莎的父母,要他涕淚橫流,要他下跪向妮莎的父母謝罪,然後給他們錢,給他們一千二百萬——我調查過他們家,這個家庭一輩子都掙不到一百萬。”
“自始至終,我都和這對父母說,是我疏忽大意,招聘來的司機品格德行有問題,這才導致了這樁血案。” “我從頭到尾都在包庇我的孩子,解決了受害人的家庭問題,然後是檢察院和裁判所的事。”
“我通過朱瑟伯格這條線找到了科魯亞夫,科魯亞夫的兒女在首府的檢察院工作,能夠聯絡到說的上話的人。具體的取證環節由首府裁判所的青金來調查,我知道一旦青金衛士來了,事情就完蛋了,所以必須提前堵住檢察院的嘴。”
“一切都打點好了,小歡犯的事情,就和其他案件一樣,留在檔案庫裡,直到您來剿滅白鯊會,終於能派上用場,我就吩咐金甲蟲的管理人,去抓捕白鯊會的殘黨,然後把罪名安在這些罪犯身上,這樣可以利益最大化。”
“戰王.我.我知道自己是罪有應得,我希望陳歡能活下來,哪怕是在牢房裡呆一輩子”
說到此處,陳靖雯越來越緊張。
“我的妻子在臨終之前瘋瘋癲癲的,她和我一起目睹了癲狂蝶聖教的屠殺,我們作爲親歷者,在癲狂蝶聖教的屠刀下苟全性命,好不容易熬出了頭,過上了好日子——她只有這麼一個願望,希望我能照顧好孩子.”
講到這裡,葛洛莉擡手打斷:“好了,可以了,不用說了,接下來我委託你做一些事。”
陳靖雯點了點頭,兩眼無神,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往窗外看——
——他從來沒見過太陽,總是會被陽光引走注意力。
四個小時之後,神奇先生的集會中心展開了一場煙火秀。
起因是由陳靖雯先生髮起的友好會晤——
“——現在向主會場走來的,是首府檢察院檢驗科中心,曾經處理二一一酒吧過失殺人案的證物收集,包括土壤化驗,DNA採樣等等工作的兩位工作人員。”
戰王舉着話筒,揚起手臂,把兩位貴客請到金甲蟲防務中心的臺階前。
沒等兩位官員說話——
“——這次友好會晤,都是陳靖雯團長的主意啊。我看看啊.”
葛洛莉打開花名冊,念出姓名。
“哦!您二位是夫妻呀!都是猶太人?路上也不寂寞了!”
這個時候,前來應約的男女依然沒有意識到死神已經擡起了鐮刀。
男人笑呵呵的說道:“上一回這個事情不都結案了嗎?我也相信陳靖雯團長的孩子心地善良,這個這個.這個小陳啊.”
女人立刻提示道:“我們倆是看着小歡長大的,這個忙必須幫。”
葛洛莉吆喝道:“來,朝東南方向,送兩位上賓去雅座!”
不等男女反應過來,從防務中心門內衝出金閣銀閣兩號壯漢,再有五六人跟來,把這裁判所的一對狗男女按上椅子五花大綁,有望仙路花炮廠四十八支火箭座椅加持。
葛洛莉上前問清手機解鎖方式,剁來兩根指頭,點燃引信。
天上再次炸開一團永結同心的美好煙火,落下千片血肉淋漓的屍塊。
“下一位!~”葛洛莉吆喝着,只覺得這事兒辦得還是不夠利索,她自始至終沒給麥德斯喂上幾個菜,都是這花炮飛得不夠高。
陳靖雯連忙撥通下一個號碼。
“喂,是克勞德大法官嗎?”
電話另一頭的人喜笑顏開,連忙說道:“啊!陳靖雯兄弟,我已經在路上了,還是小歡的事情嗎?”
陳靖雯:“呃是的,還要託您幫個忙。”
克勞德大法官立刻應道:“是受害人家屬又鬧情緒了?哎呀哎呀哎呀”
“都說退一步順其自然嘛,是後來負責這個案子的法官要找您討好處?我這就讓他們繼續研究研究,繼續好好研究研究。”
“我的意見他們不是知道了嗎?您看這個事情鬧的,靖雯兄弟,您是戰團的領袖,要是這種醜事傳出去,以後怎麼展開工作?五十四區的和平穩定繁榮風貌呢?還要不要臉了?”
“誰不知道您陳團長只有一個兒子啊,那陳歡以後也是人中龍鳳,像這個妮莎,狗一樣的東西——也配來絆您的腿?訛您的錢麼?”
“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也會讓後來負責這個案子的人特殊處理的嘛。”
陳靖雯尷尬的應道:“哎哎.”
等到這位克勞德大法官的車開進金甲蟲的停車場,從賓利裡走下來三位保安,跟在克勞德大法官身後,一路意氣風發瀟灑自然的往廣場走。
葛洛莉拿起話筒喊道:“四位貴賓雅座有請!~”
克勞德大法官聽過戰王的聲音——
——那吆喝聲一響起來,他兩腿發軟,嚇得臉色蒼白,假髮都掉了,露出那光禿禿的腦袋,連滾帶爬的往停車場跑。
於是和陳宇飛的經歷一樣,又一個被打斷手腳的倒黴鬼出現了。
又一團煙花在半空炸開,葛洛莉依然不滿意。
“今天麥德斯是沒辦法吃到幾個硬菜了,真他媽見鬼。”
她罵罵咧咧的,聯絡花炮廠的人趕緊找戰團一起作學術交流,把火箭推進劑結合到煙花爆竹裡去。
四個小時之後,防務中心的大廳已經坐滿了人。
與這三十三樁案件有關的大部分人員,都被綁在椅子上聽候戰王的發落。
葛洛莉和花炮廠的銷售代表嘮嗑,談起技術上的難題。
“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發射部,哪怕是鋼管嘛!紙殼火藥它推重比不夠的,戰王。”銷售代表滿臉難色:“要把人帶到四百米五百米的高空,至少也得是一個火箭發動機,要不你聯繫一下渦噴發動機的廠子,我們沒這個技術能力呀。我們就是個做花炮的,力大磚飛也只能飛個四十米五十米,能衝上八十米那都是走狗屎運。”
“嘖”葛洛莉抿着嘴,想看大煙花的心也漸漸涼了。
這個時候,從門外走進來一位老熟人。
伍德·普拉克摟着戰王的肩膀——
“——在想我的事?”
會議室裡,陳靖雯和陳歡這對父子被綁在一起,葛洛莉把他們留在最後。
這兩人不是授血單位,不是癲狂蝶的邪教徒,是另一種人類社會誕生的食人魔。
陳靖雯依然在和兒子做心理輔導,錯以爲自己的坦白能得到戰王的憐憫,兒子或許能活下來。
可是這些罔顧事實踐踏正義的滔天罪行,已經給他倆寫完了死刑判決書。
葛洛莉甚至懶得費口舌去罵他們兩句,因爲畜牲是聽不懂人話的。
陳靖雯如何珍重自家兒女的性命,卻把別人家兒女的生命當做螻蟻。
陳氏家族和這些狗官互相幫扶,扭曲事實掩蓋罪證,披着正義的皮做骯髒的事——那白鯊會的喬治·約書亞對比起來都像敢作敢當的男子漢了。
“爲什麼你會在這兒?”葛洛莉不理解。
普拉克先生從兜裡掏出來兩袋種子:“教農戶種西瓜呀!”
葛洛莉:“啊?”
普拉克先生如實告知:“這個烈陽堡的水路要大改,太陽會把大部分水脈曬成窪地,這地方靠近北境——有了太陽以後,白天酷熱晚上嚴寒。”
這位VIP從種子袋裡掏出兩杯泥巴,裡面有已經發芽的西瓜苗。
“這種環境呀,種出來的西瓜含糖量高,果大皮薄,特別適合出口到阿杜利斯那邊,能掙大錢。”
葛洛莉:“啊?”
普拉克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農,談起致富經的時候頭頭是道。
“我就從五十一區,還有以前的晨光縣你知道吧,是農業大縣,這些地方的綠石VIP都很牛逼,我委託他們跟我走一趟,來帶烈陽堡的老農民,這些農戶以前都是做水田的,得幫他們搞新的作物。”
“BOSS一直都是這麼安排的,你在前面殺,我在後面種。你殺多少,我就託別的人過來種多少,麥德斯的飛昇程序,也是我和BOSS申請的,這地方沒有太陽來照顧,它好不起來——這不一個禮拜過去了,我尋思你也殺的差不多了,就輪到我招呼夥伴們一起來收拾爛攤子。”
葛洛莉:“哦”
伍德·普拉克笑嘻嘻的說。
“哎嘿,我這個人沒什麼本事,除了放鞭炮炸東西以外呢,內政能力比較強,略懂一點,略懂一點。”
葛洛莉跟着伍德先生一起出門去——
——她用手肘杵着伍德先生的咯吱窩。
“我想放個大呲花,把人送上天,然後塞進麥德斯嘴裡,射高大概四五百米就行,有辦法嗎?”
伍德:“這個我在行呀!有好幾種方案!”
葛洛莉:“儘量人道一點的,環保一點的。”
伍德:“掛上氫氣球,帶上煙花,送上去點爆。”
葛洛莉:“呃,有沒有快一點,勁爆一點的。”
伍德:“塞進大炮裡打出去。”
葛洛莉:“太殘忍了吧?”
伍德:“你也覺得殘忍?”
葛洛莉:“沒有沒有沒有.對受害者來講,太殘忍了,就這一下就沒了,一下子幾秒鐘的事情,哪兒有慢慢折磨來的解恨?”
伍德繪聲繪色的形容道:“那就再殘忍一點——你先把這些狗孃養的剁成兩段,把下半身塞進去,上半身留下,讓他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肉體送去薪王嘴裡。再把剩下的塞到大炮裡發射出去,原本兩百斤的推重,現在只要一百了,再肥的胖哥哥,任他吃得滿嘴豬油,你多切幾份,多射幾次不就行了。”
葛洛莉兩眼一亮,大炮的設計作圖她在行呀。
“還是你缺德!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