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對朋友矢志不渝的愛,對敵人不可磨滅的恨,這是道德的偉大。
——戈特霍爾德·埃夫萊姆·萊辛
奧斯卡受到了魂威的攻擊,這件事搞得聚居地的運輸隊伍人心惶惶。
午夜十二點之前,哈瓦娜長官召集來所有人,要逐一進行靈災指數的檢測。
在哈瓦娜眼裡,這事兒其實沒那麼複雜,因爲今年薩拉丁鎮子上來的生面孔就那麼幾位,運輸隊的工人學者們都是熟面孔,剩下的那幾個罪犯反倒成了第一嫌疑人。
三位獵團的生存專家要人們分成三列隊伍,同時開始測驗。江雪明和奧斯卡,還有哈瓦娜和本妮不在測驗隊伍中——在出發之前,聖喬什的連環殺人案板上釘釘的審訊環節裡,他們已經接受過多次問詢,本妮的靈體是殘缺不全的,所以不用浪費這個時間。
一整輪檢測結果出來,除了戰幫的四兄弟以外,其他人的靈災濃度/顱內違禁品指數沒有任何問題。
哈瓦娜不耐煩的說道:“還用想嗎?肯定是這幾個罪犯乾的!竟敢傷害薩拉丁鎮的VIP!這些狗東西好大的膽子!你們看住他們,我去取槍來,把他們挨個槍斃了。”
這位審訊官毫不掩飾自己的殺心,在這種遠離文明世界的蠻荒之地,對罪犯動用私刑也不會有人敢來追究她的責任。
“等一下。”狼哥擡手喊停:“等一等.”
接受完靈災測試的人們還沒有散,全都聚在食堂大廳裡。
哈瓦娜急不可耐的問道:“還等什麼?這幾個雜種想殺了你呀!尊貴的VIP!”
大B和阿杰顫顫巍巍的蹲在食堂飯桌旁邊,雙手抱頭不敢講話。叔本華的身上有傷,他蹲不下,安德羅則是滿臉嚴肅眉頭緊擰,不願就此認罪——他本就沒有任何錯,何來認罪的說法呢?
“再測一次。”奧斯卡沒有着急下結論,“哈瓦娜,你確定所有人都在這裡了嗎?”
哈瓦娜女士再次調用聚居地的無線電,傳喚每一個人,並且向八個宿舍房室的播音系統下令,從基地多媒體中心的監控視頻來看,這些空曠的房室裡再也沒有活人活動的跡象了。
“都在這裡,我確定運輸隊的所有人都在這兒了。”
她一個個數過去——
“——我、科倫、培波、劉易斯。”
“工程項目部的愛倫和雲雅。”
“地質組的.”
“庫房的”
“外勤的”
“加上神父,還有這四個罪犯,傑米和本妮。”
“一共三十人,都是鎮上的老熟人了。”
突然之間,一種不寒而慄的恐怖將狼哥死死包圍。
“不對哦!哈瓦娜!完全不對哦!”
狼哥對數字非常敏感,他的魂威能夠品嚐出物質的具體屬性,特別是生物蛋白酶相關的毒性和藥理性,對他來說毒物和藥物的劑量非常關鍵,他也精通許多災獸的小語種,這些奇異的聲音通常需要非常強大的數理知識才能駕馭,需要區分音節之間的停頓,發聲的次數。
“伱剛纔說,我們只有三十個人對麼?”
哈瓦娜看見VIP如此緊張,也跟着被情緒所感染,額角開始流冷汗:“是的.”
“可是隊伍爲什麼排的那麼整齊?你和我,還有張從風和本妮,四個人不在隊伍裡。”
“現在只有二十六個人排隊,爲什麼能排出三列九人的隊伍?”
“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多了一個人?爲什麼呢?!”
此話一出,江雪明立刻掃向熙熙攘攘的隊列,三排人馬整整齊齊,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如果按照哈瓦娜輪番點名播報的人數來看,確實多了一個人——
——這傢伙居然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在運輸隊的人羣當中?
“襲擊我的那個敵人,就在隊伍裡!”奧斯卡震聲說道。
哈瓦娜立刻看向三位負責測試的同事:“喂!剛纔的測驗環節裡,你們見過生面孔嗎?”
第一組的獵團人員搖了搖頭,又立刻改口:“我哪兒認得清你們所有人?”
“對呀,大家在薩拉丁鎮子上每天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混熟了也懶得去問名字”當中的測試官跟着說道。
最後一位測試人員慢吞吞的應道:“哈瓦娜長官,人一輩子的交際圈就那麼大,能找出來五十個朋友就已經算是社交牛逼症了——我記不得那麼多人。”
得不到明確的答案,哈瓦娜乾脆去翻找測試文檔,這三位助理使用靈災探針來檢驗對象,把結果寫在一張單據上。
三張單據收到哈瓦娜手上時,卻只有二十六個數據。
“還有一個人呢?爲什麼只有二十六份數據?爲什麼!”這下哈瓦娜徹底慌了,對着名字逐個排查過去,她腦子裡的印象卻越來越模糊。
關於這一點,倒不是魂威在作祟,這位審訊官也受限於人腦的侷限性,試想一下,如果要你立刻想起三十個工作單位同事或者同學的名字,把長相和聲音,還有生活習慣全部都一一對應上,這本來就是極難完成的事,需要豐富的想象力,需要非常強大的腦力。
哪怕是槍匠,也會經常忘記遠征途中夥伴的具體姓名,部分語種和種族的名字複雜又坳口,本身就非常難記,江雪明的遠征路走完,與他共同作戰的夥伴少說也有上千人,要全部記住簡直難如登天。
奧斯卡不信邪,他和哈瓦娜說道:“黑妹子,你別惦記那破名單了,讓兄弟們聚在一團,你一個個點名。喊到名字的站出來,站到另一邊去——剩下的那個不就是多出來的麼?”
“好”哈瓦娜放下名單,緊接着開始點名環節。
當人們聚在一團時,就根本分不出具體的人數了。哈瓦娜一個個名字點過去,喊一個走一個,喊到最後幾人,她的語氣也漸漸發怵,幾乎要哭出來。
“倒數第二個,安德羅.”
安德羅大步離開左側隊伍,走到右邊。
“最後一個,叔本華。”
叔本華也歸攏到右側,左邊已經沒有人了。
哈瓦娜點完了人數,確確實實就是二十六人——多出來的那個消失了,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人間蒸發。
“列隊站好!我再點一次!讓我再點一次名!”哈瓦娜神情激動,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等到三列隊伍再次分爲九人一排,變得整整齊齊,這位審訊官感覺自己像是被魔鬼拷在了電刑椅上,精神遭受着頂級折磨。
“又變成二十七個了?爲什麼?爲什麼又變成二十七個了?!”
奧斯卡依然不信邪:“別慌,哈瓦娜長官,你一個個認過去,他們站定不動,不換位置,一定能找出來的。”
哈瓦娜緊張的吞嚥着口水,對着花名冊一個個辨認過去。
走過第一排,反覆將這九人的模樣和名字都一一確認。
走過第二排,哈瓦娜也漸漸安心了,因爲她確信,這回沒有任何差錯,最後一排的人數不再增減,也沒有莫名奇妙的移形換影。
走到第三排,哈瓦娜的神智幾近崩潰,她念出了一個不存在於二十六人隊伍中的姓名。
“花名冊的最後一個.”
她走到了第二十七人的面前。
“喬迪·John`D。”
緊接着,哈瓦娜的眼神迷離,包括奧斯卡和江雪明也是如此,似乎完全沒聽見這句短語。
“爲什麼只有二十六個名字?”哈瓦娜忘記了自己剛纔說了什麼,對着二十六人名單抓耳撓腮,幾近癲狂:“爲什麼?”
她左顧右盼,前後掃視,極驚極恐,幾乎站在喬迪面前,無視了眼前人。
雪明也是一頭霧水,任他如何回想,也沒有聽見重複點名,可是二十七人的隊伍,哈瓦娜長官好像只喊了二十六個名字,就把人數清點完了。
哈瓦娜徹底失去了理智,她跑到食堂的洗碗池邊,把餐具拎出來。
“三十一套!”
她又跑去鞋櫃,把大家的工作用鞋拿出來。
“三十一雙!”
她跑到監控室去調出錄像,在錄像視角下,人們逐個從車子裡下來,有說有笑的進入宿舍安置行李,再走出宿舍往會議室去,接受哈瓦娜的調度,前往各個工作崗位。
“三十一個人?!”
可是無論如何,她的大腦在反覆強調着——只有三十個人來到了菠菜高地,只有三十個人蔘與了這次運輸任務。
躲在隊伍裡的喬迪保持絕對的沉默,他就像一個不那麼透明的透明人。比起周遭躁鬱不安的人羣,他是那麼的特別,卻沒有引起VIP和審訊官的注意。
這就是他的魂威——[Return To Innocence·返璞歸真]的特殊能力。
攝像機或者其他音畫工具能夠留下他的影子,但是隻要他發動魂威,這些內容全都會消失不見,哪怕智人看見了這些音聲映畫,大腦也難以構成具體的印象,會自動忽略掉他這個人。
他好像一個遊離在物質世界之外的幽靈,螻蟻是感覺不到“高度”的,在螞蟻的世界裡,只有二維平面,永遠都看不見身前的巨人。
對喬迪來說,智人永遠都無法理解他的真身,這種能力使他變成了神靈,庇佑着他活過了兩千多年。
“難道鬧鬼了?”奧斯卡不理解,曾經也有靈體作祟的例子可以達成這種效果。
江雪明:“有可能。這地方靠近精靈聖地,如果是環境因素製造出一個特殊的靈體,靈災探針也分辨不了這玩意的真身,只會把它當做一塊石頭。”
喬迪心滿意足的聽着這些結論,他就喜歡看着這些高高在上的靈能者滿頭霧水的樣子。儘管疑惑吧,繼續追查下去吧,反正你們永遠都找不到正確的答案。
正當喬迪內心暗爽的時候——有個局外人突然舉起手來。
“我有辦法!”本妮小妹立刻嚷嚷着:“不是鬧鬼哦!絕對不是鬧鬼!如果是鬧鬼的話!這個靈體早就竄我身上來了!”
本妮有豐富的被附身經驗,對於自然靈體來說,她就像個吸力極強的黑洞,沒有什麼靈體能避開本妮的肉身,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持續作祟。
江雪明和奧斯卡立刻看向傑米父女倆。
哈瓦娜嚇壞了,這個時候她的攻擊性極強:“這小丫頭說什麼呢?!VIP大人都沒講話!輪得到你來提主意麼!我可不要把性命交到一個顛婆手裡!”
“哈瓦娜長官”江雪明語氣苛厲:“和本妮小妹道歉,你是一個民兵,這是你要保護的人民!”
這個瞬間,哈瓦娜像是見了猛獸,張從風的眼神中藏着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只一句話就讓她噤聲發抖。
“哼?”喬迪瞥向這古怪的神父,明明感覺不到任何靈壓,內心卻有種莫名其妙的懼意,這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屈辱。
他自言自語的,完全不怕聲音被別人聽見,反正他是一個透明人。
“就是這傢伙一直在搗亂,要是他沒跟來,[Return To Innocence·返璞歸真]對這頭大狼補上兩拳,肯定能送這頭畜牲魂歸西天。”
“是個神父?呵呵,我就是無所不在的神”
“如果能把他收買過來,從元質的丰度來看,這神父應該能成爲不錯的力量載體,只要一顆仙丹,他能成爲永生者優秀的馬前卒。”
“另外.”
喬迪看向本妮。
“這個小丫頭到底想說什麼?她有辦法?能有什麼辦法呢?她衣服上還有槍匠的LOGO,真讓人不安”
“找個機會把她的腦子切開,嚐嚐腦袋瓜的味道吧——或許能找到貝洛伯格的線索。”
在衆人的矚目下,本妮有些怕生,卻也道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我們先搖鈴!把獵團的人喊過來!開車到這裡要四天!”
喬迪:“愚蠢.人越多,我的[Return To Innocence·返璞歸真]就越強,混淆視聽的效果也越好。”
本妮:“讓奧斯卡大人把我們綁起來!全部綁起來!”
喬迪:“什麼?”
本妮:“一個不留!全部綁住!讓奧斯卡來分配食物和水,他來給我們把屎把尿!”
奧斯卡:“這也太埋汰狼了。”
本妮:“就這樣!等獵團的人來了,咱們提前一天喝安眠藥!睡夠二十四個小時,獵團的人們把我們撿走,清點人數的時候,我們還在睡袋裡呢!再怎麼厲害的靈能者也沒辦法在夢裡呼喚魂威。躲在我們隊伍裡的壞東西肯定會現原形!”
喬迪:“不是吧”
奧斯卡若有所思——
“——這確實是個辦法。”
哈瓦娜立刻反駁:“不行!這幾個罪犯怎麼辦!VIP大人!授血單位的用藥劑量和普通智人不一樣!繩子真的能困住這些野獸嗎?而且我們沒有安眠藥啊”
“對對.對的!”喬迪幾乎貼在哈瓦娜耳邊:“蠢婆娘,好好勸勸他們。”
“催眠劑可以用氣球蠍的毒液來提煉,給我三個小時,我能搞定這些藥品。”奧斯卡神神叨叨的,真的準備執行這種自爆卡車一樣的計劃:“本妮,你是怎麼想到這個主意的?”
本妮立刻應道——
“——我們不能放跑這傢伙!他想殺死你呀!奧斯卡大人,你對薩拉丁鎮乃至整個十八區都做出了極大的貢獻!狗狗好!殺狗狗的人壞!所以絕不能逃跑,要主動進攻!”
“對朋友矢志不渝的愛,對敵人不可磨滅的恨,這是道德的偉大!分清誰是敵人誰是朋友很重要的!”
“槍匠這麼說過,如果敵人躲在人羣裡,就把所有人都打一頓!”
喬迪的臉上冒出黃豆大的冷汗來,本妮的進攻確實擊中了他的痛處,原本他想着攻擊VIP或許貝洛伯格就會發怒,繼而顯出精靈的真身來,然後按照計劃奪走劍靈安全撤離。
“三個小時?只有三個小時嗎?要在三個小時之內殺死奧斯卡!”
現在對於喬迪來說,要麼躲進天寒地凍的荒野中。要麼再次嘗試擊殺奧斯卡,畢竟只有奧斯卡擁有製藥的能力。可是本妮當着所有人的面,把這些話講出來,奧斯卡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會受到嚴密的保護。
要在這個回合認輸嗎?喬迪
“好好想一想,喬迪。”
“好好思考一下。”
“他們會用什麼手法綁住我?會以什麼方式給我喂藥呢?”
喬迪釋然了,因爲魂威的存在,這些愚蠢的智人似乎依然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他們沒有發現[Return To Innocence·返璞歸真]的特殊之處——
“——所以在捆綁和喂藥的環節,他們還是會忘掉我這個人。”
“本妮!你做得好呀!你做得好!”
喬迪欣喜若狂,終於從緊張焦慮中解脫。
這個餿主意不但沒法把他揪出來,反而會幫助他。
在他漫長的人生中,有許多人也嘗試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把John`D抓出來,一次次細緻的搜索行爲使他擔驚受怕——好似猛烈的陽光,讓他體內的聖血反覆沸騰。
可是他都躲過去了,那種感覺就像是恐怖電影裡,躲藏在櫃子裡的受害者,反覆被魔怪凝視着,最終卻逃過一劫。
喬迪討厭這種感覺,又沉醉於這種感覺。這使他心跳加速,反覆體驗其中帶來的興奮和刺激。
“這下我也不用殺死奧斯卡,他搜來的豬頭蠍毒,會幫我放倒運輸隊的每一個人。”
“不過本妮小姐,還有你。”
喬迪看向張從風,眼裡都是忿恨。
“兩個礙眼的傢伙,我要想辦法除掉你們。”
正當本妮小妹得意洋洋的接受着獵團兄弟們的誇獎時。
奧斯卡遞給江雪明一瓶蟲汁。
江雪明:“給我這個幹嘛?我也要幫忙呼喚氣球蠍嗎?”
奧斯卡搖了搖頭,沒有講話。
狼哥心裡門兒清呢,回到寒冷的精靈聖地附近,他的大腦早就恢復正常了,從哈士奇的過熱狀態變回了青金。
隊伍裡的內鬼也應該聽見了本妮所描述的自爆卡車計劃,要說這內鬼不會做點什麼,就這麼坐以待斃——奧斯卡只覺得這是個科幻故事。
江雪明看着蟲汁兒若有所思,突然醒悟。
奧斯卡:“明白了?”
江雪明:“不太明白,只明白一點點,似乎和蟲子有關。”
奧斯卡:“我不知道這傢伙聽不聽得見咱們的對話,他和個鬼似的,好像無處不在,我和你隨便講幾句,你也隨便聽聽。”
江雪明:“你信任我?”
奧斯卡:“你把我送回食堂接受治療,我只信任你。這狗逼玩意給了我一拳,讓我孩子差點沒了爹,老婆要守寡開香檳,死公務員老公拿撫卹金——你俊哥咽不下這口氣,必須給這小咔啦咪安排上,我有辦法,但是你聽不懂蟲子的語言——聽我的,跟着我,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雪明不講話了,雖然不知道奧斯卡準備怎麼幹,但是有一條鐵律不能違背。
他絕對不能離開奧斯卡,敵人的魂威再怎麼厲害,總要一副肉身來支撐,奧斯卡的肉身只能抗住一拳,這代表魂威的破壞力極強,射程應該十分有限,在這個瞬間,敵人的本體必然在附近——
——他的魂威能抹除我們腦內的所有具體印象,只剩下一個模糊的“數字”,越是動腦去想象他的存在,就越難找到實際的事物。
喬迪自然聽見了這些對話,他就坐在奧斯卡旁邊的食堂飯桌前。
“你似乎很信任這位神父嘛,可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卻無法察覺到我的存在。”
“奧斯卡,薩拉丁的神農,狼母的孩子居然成爲了紅石人,真是荒謬。”
喬迪心有忌憚,他不敢在食堂裡動手,奧斯卡受了他一拳之後,所有人身上都帶着萬靈藥。他的魂威雖然厲害,但是不能見大量的血,受害者的元質與他的靈體摻雜在一起,就變成了最好的示蹤劑。
“等到你們離開這間房屋,離開衆人的視線,我就立刻動手殺死這個神父,到時候你會露出什麼表情?奧斯卡?尊貴的VIP?你會茫然無措?還是恐懼至極?讓我品嚐一番吧”
“恐怕你連我的影子都找不到,你的記憶之中,只會剩下一個模糊的幻影——”
喬迪煞有介事的形容着。
“——好像有什麼人跟着我?哎呀呀不記得了?”
“神父呀!你怎麼死了呢?是誰呢?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把你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