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傾月本就生得姣美,有着夭桃濃李之色,魅惑誘人。
不過,宋子夜也只是恍了那麼一下神,甚至是都不待李傾月發現,便迅速地低下了頭。
輕顫不已的手,還是將他的心事,泄露了幾分,只是現在的李傾月,心思可沒在他身上。
“表哥,明晚怕是宮裡頭要熱鬧一陣子,今日之事,也辛苦你了。一旦事成,妹妹定當厚報。”
宋子夜這才輕笑一聲,“又說這些客氣話。我既然當着祖父的面兒都說了,一定會不遺餘力地支持我,自然就不會作假。”
李傾月的心底微暖,十年了,她自以爲一顆心已是冷地宛若冬日寒冰,可是如今住在了護國公府,得到了舅舅一家的照拂,她竟然也能感覺到了幾分的暖意。
“時辰不早了,你且歇息吧。”
宋子夜出了二門,倒是不急着回自己的院子,反倒是在廊下靜靜地站了,擡頭看着一彎明月,心裡頭,說不出的複雜。
今日之事,只是一個開始。
他知道,從現在起,他算是真正地與李傾月綁在了一起。
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李傾月到底想要什麼,他並不清楚。
只是當年的血案,姑姑的慘死,這一切自然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可是那人是當今皇上,若是能輕而易舉地殺了他,那麼嶽傾早就動手了,何至於等到了現在?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他們聯手終能爲姑姑報了仇,那麼蒼溟會如何?
若是沒有了皇上,將來的繼任人會是哪一位?
還是說,他的妹妹,想要的,不僅僅只是報仇,還有這個華麗富足的天下?
宋子夜只覺得有些疼,忍不住伸手輕扶上了額頭,來回地摩娑着,輕閉的眼角周圍,似乎是還泛着幾許的擔憂。
宋子夜雖然年輕,卻絕對不是一個喜歡衝動的人。
自從他知道了李傾月並非是表面上所看起來地這般脆弱之後,便打定了主意,定然是要助她一臂之力的。
且不說姑姑當年死的悽慘,只說當今皇上逼宮犯上,這便是難以令人容忍的。
他這些年在外頭汲汲營營,所圖的,可不僅僅只是爲了護住他的這個世子之位。
這一晚,長生殿一夜不曾有光亮閃現。
一夜好眠,李傾月特意起了個早,給老國公請了安,然後再去大舅母那裡轉了轉,這纔回了自己的雪苑。
終於到了晚上,皇上正歇在了清華宮,一切寧靜無異之時,便聞得一聲慘叫!
皇上猛地起身,看到身旁的人兒似乎是也有了幾分的不安,雖未醒過來,可是眉心卻是緊緊地擰了起來。
“無妨,不過是些許小事。有朕在,朕會一直在此陪着你的。”
蘇貴妃這才嚶嚀了一聲,然後動了動身子,尋了個較爲舒適的姿勢,繼續睡了。
皇上人在寢殿,可是這注意力卻是放在了外頭的慌亂之中。
很快,一名黑衣人在殿外稟道,“啓稟皇上,是文鬆院出事了。”
皇上正拍着蘇貴妃肩膀的手一僵,微微轉頭,“人被劫走了?”
“回皇上,人還未出文鬆院時,恰好嶽公公及時趕到,只是雖然擊斃了幾名刺客,那人卻仍然是趁亂將人救走了。”
皇上的眼神一緊,“朕看到外頭似有火光,可是走水了?”
“回皇上,正是。濃煙已向清華宮襲來,還請皇上暫時移駕。”
皇上垂下眼,看了看懷裡的女子,“文鬆院走水,清華宮怎會有礙?”
外頭的聲音似乎是有些焦急,“皇上,火勢雖然暫時不過過來,可是這濃煙亦是傷人。還請皇上速速移駕。”
皇上不語。
外頭的人跪着,也不敢再勸,卻也不肯走。
僵持了片刻,“去讓人將軟轎備至殿外,蘇貴妃的身子弱,夜裡風涼。”
“是,皇上。”
聽的出,黑衣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等到皇上抱着蘇貴妃離開清華宮時,正好看到了嶽傾正帶着阿布等人仔細檢查四周。
一看到皇上乘軟轎出來了,衆人自是連忙跪拜。
“皇上,臣等護駕不力,驚擾了聖駕,還請皇上賜罪。”
皇上低應了一聲,“嶽傾,起來吧。這次的事情與你無關。能在皇宮裡將人劫走,還打殺了朕大批的侍衛,此人的來頭不小。”
“回皇上,奴才也是因爲查到了一些證據,原本想請何公公再細看的,不料剛回宮這裡便出了事,所以才急忙趕來。”
嶽傾說這話時,頭快速地擡了一下,藉着外頭的燈籠火把,還是將皇上現在的情形看了個清楚。
雖然皇上懷裡的女子大半的臉被遮住了,可是女子有些柔弱的樣子,和一雙清澈如水般的眼睛,還是被他看了個正着。
“明日早朝後,再與朕來稟奏此事。”
“是,皇上。”
看着軟轎的方向,嶽傾心中大概有了數,這是要去承乾宮歇息了。
也不知道皇后知道了這個消息,會不會直接給氣瘋了!
承乾宮是什麼地方?
那是後宮女子被皇上寵幸的地方,卻也僅限於寵幸,任何女子,皆不可在承乾宮過夜,哪怕是皇后,也從未有過這等殊榮。
當然,先帝與先後恩愛非常,先後留宿承乾宮的次數,那都是數也數不過來的。
而梅皇后,卻是從未有過這等機會,此時若是知道一直不曾露面的蘇貴妃,一出了清華宮,竟然直接就到了承乾宮留宿,怕是能將嘴給氣歪了。
德安看着眼前正燃着熊熊大火的文鬆院,莫名地,有了一種極爲不妙的預感!
剛纔他動手之時,明顯發現混戰之中的暗衛身手都是極好的,可就是這樣的身手,怎麼可能還會如此輕易地讓他們得手了?
果然,待他尋了個機會,悄悄潛出宮後,才發現被他們劫走的人,竟然是一名內家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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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救人不容易呀。不如大家來猜一猜,我們的女主能否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