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吃驚的看着女孩,女孩則偷偷地朝他吐了吐舌頭,然後眼睛瞟了瞟那邊釣魚的人。
黎簇順着她的眼神,瞄了過去,他開始以爲是那個釣魚的人有什麼奇怪之處,但女孩又搖搖頭,似乎是否定了這個想法。
黎簇更加摸不着頭腦了,這裡離釣魚的那人還有一些距離,有什麼事情不能說要遞紙條呢?難道說這是女孩子寫給自己的情書,不方便說出來?
那這個女孩的品味還真夠奇怪的,自己是毀容加殘疾加顱骨缺損,要喜歡上這樣的自己也真是有點難度,況且大家還只不過是萍水相逢,更準確來說是掉到一個坑裡的兩個可憐人而已。
“回去好好看看女孩子向他眨了眨眼睛。
黎簇條件反射的就想問問題,但女孩子立即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手勢:“聊別的
黎簇看着她,一剎那覺得自己爲什麼要聽你的,但是隨即想到自己之前的這種念頭給自己帶來的後果,竟然立即就壓抑了下去。他覺得對方這麼做一定是有自己道理的,沒有必要做帶給大家麻煩的事情。
看來逆反這種事情也不是不能改造的,不能改造只不過後果不夠慘而已。而且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這種逆反毫無道理,對方只是一個女孩子,自己逆反了她又能如何。
爲何自己會這麼厭惡別人對自己提要求呢,恐怕核心還是害怕自己做不到這個要求。
黎簇點了點頭就順着剛纔的話題和這個女孩又聊了幾句,他仍舊沒有放下防備。特別是當女孩問起關於他鼻子的事情時。
不過他告訴了女孩,自己其實也不太瞭解自己鼻子的事情。
女孩小嘟起嘴巴看着他,“如果不是你的語氣那麼淡定,我真覺得你是在敷衍我。不過我相信你,你也許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我可沒有力氣騙人黎簇攤了攤手說道。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這個女孩子塞完字條之後,就沒什麼話想對黎簇說了,這讓黎簇覺得,這個女孩子找自己,並不是想了解自己或者和自己做朋友,可能只是想傳達一些信息給自己,當字條塞給他之後,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繼續和黎簇聊些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黎簇把目光投向湖面,他也不是很擅長找話題的人,這種尷尬會讓他覺得自己有些無能。他回憶了女孩剛纔說的話,挑了一個話題丟了回去。
“我叫汪小媛女孩子說道:“很普通的名字,沒有你的‘黎咕嚕’來的有來歷,你爸爸在你出生的時候還是很愛你的
汪小媛。
確實很普通,但是聽着很親切,因爲這纔像是人的名字,比什麼霍道夫正常多了。不過,他還是有些意外,他覺得這些人那麼厲害,至少也應該叫個什麼西門吹雪之類的。
而且他從女孩的話裡,似乎感覺到一種對自己很熟悉的感覺,甚至於她的口氣,像是一個長輩在對晚輩說話,但是她纔多大點?
黎簇搖搖頭,並沒有就自己突然來的敏感往下糾纏,“這和愛不愛沒關係吧,只是他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人生經歷很豐富而已“名字和經歷有什麼關係?這麼說你是覺得從我的名字可以看出我父母的經歷了?”
黎簇並沒有順着她的話往下說,反而把皮球丟了回去,“聽你的話,你似乎對你的父母有點不滿意?
汪小媛看了看黎簇,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
隨即她站起來,開始把黎簇往回推去,說道:“普通的名字是爲了不引起注意。在任何會出現你名字的地方,你的名字不會讓其他人的目光停留。所以,你有可能會被他們改個名字
我?
黎簇嘆了口氣,黎姓本來很少,這個姓本身就有一些識別度,叫什麼才能讓自己顯得很普通呢?黎明?
也許連姓也會一起換掉。姓什麼好呢?自己的媽媽姓郭,郭小明?
黎簇搖搖頭,這些人難道是在這裡培養特工的不成?連名字都要弄成最普通的,他可是看過不少電影裡說,做特工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長得一副在一羣人裡怎麼都看不見的面孔。
“我會努力思考的,如果你要換名字,我會爭取幫你起個和我的名字連起來念感覺比較好聽的名字汪小媛笑了笑說道。“比如說,汪小媛大美人之類的
黎簇知道她在開玩笑,汪小媛又說道:“如果你想抽菸的話,我有辦法。我明天給你帶煙來,你喜歡抽什麼?”
黎簇又驚訝了一下,汪小媛把頭俯到他的耳朵邊:“不過如果你被抓到,不能說是我給你的
黎簇回頭,她笑的很得意,似乎是抓着黎簇的命脈一樣。
但她不知道,黎簇其實並沒有煙癮,抽菸只是一種心理上的依賴,自己不想起來,可以幾個月都不抽一根,不過吸菸確實對於他很多決策和思考強度都有幫助。
他想了想,對汪小媛說:“中南海(注:此處中南海爲一種產自北京捲菸廠的老牌的混合型香菸,在北京乃至全國有很高的知名度)
汪小媛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感到意外,兩個人走的很慢,汪小媛慢慢地推着黎簇,又聊了一些關於愛好的話題,比如喜歡的電影啊之類在黎簇看來比較奇怪的話題。
黎簇對足球比較熟悉,勉爲其難的把話題轉過去,東扯西扯,纔好不容易回到了病房。
他沒讓汪小媛進去,他不想汪小媛看到自己吃力上牀的樣子,兩個人道別,汪小媛又俯下身子,在他身邊叮囑他一定要仔細看那張紙條。
進門之後,黎簇看汪小媛走了,就靠在門口,迫不及待從襪子裡取出了那張紙條。
一看他就驚呆了,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最顯眼的是最上方的幾個大字:“選搭伴的時候,一定要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