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城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情,車總並未完全清醒,但是他肯定,他自己沒有吞入戒指的癖好,在來見我之前,也應該沒有吃過人什麼的。
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隻戒指於蛇的體內,可能在車總肚子裡產卵或者排泄的時候,將戒指排入他的胃裡的。
鑑於這些蛇冬眠了幾十個世紀的歲月,這枚戒指的年份可能很長很長,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戒指的四周包裹着一層類似於琥珀的東西,可能是在蛇胃中,被胃壁刺激形成的保護物質結石化,和河蚌中的珍珠差不多。
由此看不到裡面戒指真實的表面,而且結石膜非常結實,我用指甲一點痕跡都刮不出來。
如果胖子在,肯定一石頭砸成粉了,我覺得這東西也許很正規,就偷偷收入了口袋中,反正車總也不清醒。
小滿哥一直人事不醒,車總說沒事,狗本身抗毒能力就比人強,特別是這條狗,從小蛇藥當飯吃,去醫院打點抗生素,掛點水就應該沒事了,真遇到它抵禦不了的蛇毒,應該扛不到現在。
我說你對狗的能力真夠信任的。
車總說,不是信任狗,是信任我爺爺,這種往山地裡帶的狗,如果遇到條毒蛇就掛了,那麼在訓練的時候早掛了。我所看到的這條狗,不知道是多少條狗裡選出來的。
而且狗和人不一樣,狗的能力很穩定,不會因爲情緒或者其他因素而導致陰溝裡翻船的情況。
事實如他所料,到了鎮裡,還沒找到寵物醫院,小滿哥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了。
車總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去醫院掛了急診,給他洗胃,又吐出來六七顆蛇蛋,護士說你怎麼吃鵪鶉蛋都不知道剝皮的。我只好說哥們喝多了打賭,一邊被罵一邊把這些蛇蛋全部帶到廁所裡踩碎了沖掉。
搞完之後拍了片,確定肚裡什麼都沒有了,給車總掛上吊瓶讓他休息。我也在急症室的長凳上睡着了。鎮裡醫院晚上沒人,小滿哥就趴在我腳下也沒人發現。
醒來的之後,當真感謝黑瞎子,我的體質好了很多,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累,去吃了早飯。找了個公用電話找王盟。
三個小時之後我就在鎮裡最好酒店的浴缸裡泡澡了,這個酒店叫做東方威尼斯,其實是個洗浴中心。
我給自己開了瓶紅酒,衝了衝身上奇怪的味道,然後整理帶出來的東西,給車總彙款。
然後去醫院,問他到底是什麼目的。之前並不知道他和我爺爺的關係那麼深。
車總的身體看來也非常好,我替他溜了三圈小滿哥,把我剛纔洗澡後回來的那點多巴胺全部都消耗掉了,才答應告訴我詳情。
車總告訴我,我爺爺這輩子,對於養狗一事,只教給三個人,而且都只教了一些皮毛,他覺得人做的孽,還要狗去扛,有違人道,一輩子下來,特別是年輕的時候,一次出去死的只剩一兩隻回來是經常的事情,時間久了,對於生命的感情就會淡漠掉。
我爺爺是一個充滿了土夫子不應該有的各種情懷的人,是難得的,身上不存在陰鬱之氣的人,很多道上的人說,看到我爺爺,就知道,其實做這種事情也是可以活的很開心的。他自己對於自己生命的淡泊,會產生恐懼,因爲一旦有這樣的想法,人就開始往另一個極端走了。
所以他不願意讓後面人再繼續養狗,這三個人,第一個學的最多,就是當時羅派來的副官,第二個人,是我的二叔。教我二叔是因爲,爺爺去世之後,那些狗總得有人養。這些狗在家裡輩分比我爸都高,老狗懶,動都不願意動,爺爺不止一次說過,他走了之後,如果在三年內看到有任何一隻狗下來,他就不保佑我們了。
最後一個,就是車總,車總是唯一一個,懂得如何保持爺爺訓練的狗的能力的人,也就是說,狗的很多能力如果長期不訓練會迅速退化,需要非常勤勉的練習才能保持。車總做的,就是這份工作。
而如何訓練狗能夠找出黑飛子,只有我爺爺知道。這個市面上,能夠對付黑飛子的狗,只有小滿哥一條了。
“因爲後來交通越來越發達,所以黑飛子監視人的方法也逐漸在變化,很多這種人,開始進入到我們的圈子裡,這讓人毛骨悚然,你不覺得嗎?”
我知道他指的是豹薩,也基本知道了黑飛子是什麼人,他們應該就是屬於和悶油瓶對立的那個家族。看樣子這些人在最開始的時候,對於盜墓賊的野外活動非常重視。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豹薩有問題的?我覺得你很早就有了防備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車總拍了拍小滿哥,小滿哥躲進牀下,正好護士進來,催促我們出院把牀位騰出來,說山裡鬧了蛇災,好多人被蛇咬了。
我和車總對視了一眼,就看到有村民被推進來,腳上腫得老大一塊,我捏了捏村民的嘴巴,看他的喉嚨,立即被邊上的應該是老婆模樣的悍婦狂拍。
我把車總扶到外面辦出院的手續,就道:“是怎麼禍害的?”
一邊小滿哥對着那個村婦就露出了兇悍的表情,但是沒有狂叫,而是冷冷的看着她。
車總點起一致煙,手都有點抖,說道:“不要動任何的表情,安靜的辦手續,然後安靜的離開這裡
我條件反射的想去看車總忌諱的方向,車總立即扯住我的衣服,咬牙道:“趕快做
我心說那就別辦出院手續了,扶着車總到了馬路上,進了車裡。小滿哥跳上車,仍舊目光盯着醫院裡面,車總就對王盟道:“開,離開這個鎮
“怎麼了?”雖然我大概是猜到了發生什麼,但是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車總看車窗後說道:“我們應該是被重視起來了,到底哪裡露了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