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氣,好狂妄的人!”
紅臉大漢震怒道:“我倒要看看,在武林正道羣雄齊至之際,到底是誰有這麼大膽子。他既然現在沒能毒死這些老鼠,那就永遠也毒不死它們,我四海堂要養着它們,看看誰敢讓我們四海堂雞犬不留!”
紅臉大漢這話擲地有聲,唐大先生卻道:“老黃,你這話說的太滿了!”
“這毒我解不了……你去找其他人吧!”說罷便轉身離去。
紅臉大漢吩咐手下道:“去請諸位用毒大家和神醫,再去問齊秋子神醫來了沒有。還有,把這些老鼠都抓起來……”說罷,他就走向錢晨,面露和藹的笑容道:“這位小兄弟就是剛剛點出鼠羣中毒之人吧!”
“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紅臉大漢親熱的拍了拍錢晨的肩膀,錢晨一臉羞澀道:“我叫錢晨,是個無名小卒。”
“哈哈……錢老弟現在是個無名小卒,以後定然能名揚四海。從今日起,錢老弟就不是什麼無名小卒了。不知這毒,錢老弟是如何看出來的?”
錢晨好像沒有看出來紅臉大漢隱藏的懷疑,興高采烈道:“我有家傳醫術,一看就察覺了不對,這是昔年碧磷五毒教的‘斬草除根’,他把毒下在了蝨子上,老鼠被蝨子咬的越癢,就越會相互磨蹭,這樣很快毒就傳染了所有的老鼠。”
“這些老鼠被毒藥驅使逃離四海堂,‘斬草除根’發作,他們鼠毛蛻去,這時候蝨子也就和鼠毛一起落下,下毒的線索也就消失了,同時大家都只注意脫毛的老鼠,就會忽視鼠毛……這纔是他真正的殺手。”
“他真正的目的,是讓在場的人身中斬草除根的劇毒。等到他有所需要,就能讓任意一人發狂殺人!”
聽了錢晨這話,四海堂門口所有的人都跟瘋了一樣,他們拼命脫下衣服,扒拉着身上尋找蝨子,抓着頭髮往外揪。
一時間,四海堂門口成了黃的,白的,黑的各種顏色的皮膚和肉色的海洋,臨海城的百姓目瞪口呆看着本地赫赫有名四海堂門口,所有人像是着火了一樣,把自己扒成了一隻光豬。
紅臉大漢也臉色難看,他強忍着身上癢癢的幻痛,對錢晨越發看重起來。
錢晨卻詫異道:“他們爲什麼要脫衣服啊?”
“因爲害怕中毒!”紅臉大漢肚子裡罵道:“老子也怕中毒啊!該死的,誰叫老子要面子。不能動……”
錢晨似乎回過神來,恍然道:“哦!我在發現毒是‘斬草除根’的時候就想明白了一切,然後在鼠毛裡下了除蟲藥,已經隔絕了‘斬草除根’的傳染過程。”聽到這話,所有人才鬆了一口氣,有人叫罵道:“嘛了個巴子,你小子怎麼不早點說。”
紅臉大漢高聲道:“夠了!豈能如此對救命恩人說話。”他對錢晨一抱拳道:“多謝小兄弟,救了我們所有人。”
“不知小兄弟是什麼時候下除蟲藥的,我都沒有看出來。”
“我身上哪裡會帶除蟲藥啊!”錢晨笑道:“只是借用了下毒那人的毒藥而已,他就是下了除蟲之毒,才毒死了這麼多蒼蠅臭蟲。而這種除蟲藥唯一毒不死蝨子,但我加了一味,便是一種藥香。有了這一味藥,蝨子就不能免疫那種除蟲之毒,自然也被毒死了。”
錢晨從腰間解下香囊,遞給紅臉大漢道:“我就是用這種藥香,激發除蟲藥的毒性,所以我所到之處,蝨子紛紛死絕。”
“剛剛我走進鼠羣,就已經完成了解毒的過程。”
紅臉大漢聞了聞那香囊,果然有一股馥郁的藥香,他多了一個心眼,隨手收下香囊,對錢晨道:“小兄弟可真是我們四海堂的貴客,快快請進……”
紅臉大漢親自將錢晨迎入堂中,種種禮數極其周全,錢晨擺出一副手足無措,盛情難卻的樣子,一臉青澀,看上去極不好意思。紅臉大漢哈哈笑道:“今日,小兄弟就是我們四海堂的上賓,誰若敢怠慢了你,你跟哥哥說,我扒了他的皮……不知小兄弟還有沒有辦法解去這‘斬草除根’之毒,保住我們四海堂的面子。”
“若是能保住哥哥我的臉面,定有後報!”
“我在家傳醫書中看過幾個方子,若是藥材齊全,可以試一試。”錢晨紅着臉吶吶道。
經過介紹,錢晨才知道這紅臉大漢名爲黃玉函,乃是四海堂,東西南北四個堂之中,東海堂的堂主。也是洪四海的大管家,負責四海堂總堂的一應內政。
在江湖中可謂位高權重,只是本人極少出手,因此武功高低也無從估計。
從四海堂大門入內,錢晨才知道什麼叫氣象森嚴,無數明哨暗哨,將四海堂保衛的水潑不進,更是因爲剛剛發生的變故,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身上愈發殺氣凜然。黃玉函帶着錢晨穿過了內殿,沿着迴廊,來到一處偏殿之中。
“這座偏殿是堂內儲備藥物所用,雖然並非正式內藏庫,卻也藥材種類齊全。”
“小兄弟可以看一看,還缺什麼藥材嗎?”
錢晨推門進去,就被四海堂的豪闊嚇了一跳,這偏殿裡擺滿了桐木架子,架子上大量的珍貴藥材,像是不值錢一樣堆放着,錢晨甚至聞到了一股因爲保存不善的淡淡黴味。他彷彿醫癡一般,急切上前翻弄那些盛放珍貴藥物的盒子。
“這是海外出產的麒麟血竭!”
“這裡還有龍腦,麟趾……這玉茯苓怎麼放壞了!”
“小兄弟想要配什麼藥材,儘可以選擇。”黃玉函笑道,錢晨毫不客氣捻起各種珍貴藥材,又要來了一隻脫毛鼠,很快就配置好一副湯劑,一副藥灌下去,那老鼠兩腿一蹬,果然死了。黃玉函哈哈大笑,毫不介意,又奉上更多的珍貴藥材。
錢晨治死了三次之後,終於配出一副湯劑,給老鼠灌下去後,雖然氣息奄奄,卻堅強的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