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霓裳羽衣曲開場,錢晨等人的耳邊終於響起了輪迴之主的提示聲——“輪迴者已完成主線任務一:前往長安,參加玄帝千秋之宴。獎勵功德五百點……”
“開啓主線任務二:活下去,在長安城存活七日……”
“完成隱藏任務前置——調查長安神都大陣的隱患,開啓可選支線任務二:救世。阻止安祿山打開長安城下的九幽裂隙,完成任務獎勵道德五百點;阻止安祿山打開洛陽城下的九幽裂隙,完成任務獎勵道德五百點。”
“支線任務三:誅魔——斬殺通法境界魔頭,獎勵功德五點;斬殺結丹境界魔頭,獎勵功德五百點;斬殺陰神境界魔頭,獎勵一道德;斬殺陽神境界魔頭,獎勵二十道德……斬殺天魔將主安祿山,獎勵五百道德!”
還有獨屬於錢晨的任務提示:
“支線任務一,因緣任務開啓,完成青蓮劍仙李太白應身因緣,獎勵《青蓮劍典》!”
而在燕殊耳中,則是另一個因緣任務:“完成劍聖裴旻應身因緣,獎勵《劍術手札》!”
寧青宸持着紫霞寶劍的手微微一顫,她也獲得了公孫大娘的應身因緣任務,獎勵則是《渾脫劍器》、《西河劍器》!
錢晨眼前彷彿浮現了一張狂狷不羈的面孔……
耳道神悄咪咪的沿着司傾國的衣襟,爬上了她的肩頭,司傾國緊張的握緊了雙拳,袖中那把銀色短刀,已經滑落到手心。
它瞪大眼睛,看到寧青宸身着綵衣,在數百舞者的擁簇之中,平平擡起長劍。
劍光婉轉,帶着她的身體飄了起來,珠袖揮舞間,劍光寒芒在那一團彩雲一般翻轉的舞蹈中穿梭。這一刻,柔美的舞蹈與凌厲的劍光同時迸發,劍光縱橫之間,身法之靈動輕盈,好似天上不斷變化的雲彩,卻又夾雜着凌厲致命的劍光。
她旋身一轉,身上的綵衣如雲霞一般,帶着霞光的飄帶漫天飛舞。
這時候,花萼相輝樓中的近萬樂師橫笛豎蕭,擊鐘打磬,箏聲奮起……一衆梨園弟子,徐徐來到殿上,她們踩着腳下的青玉磚,衣帶環佩髻墜步搖,擺盪摩挲,發出金玉相撞的清脆聲響,空靈入耳。
這是霓裳羽衣曲的散序六奏,原本此節,一衆舞者未曾動衣。
但爲了配合刺殺,李龜年將公孫大娘的劍器舞挪到了這一節。
他親自抱起琵琶,來到了殿堂下,這是定音琵琶,是爲紫雲曲陣定下陣基。但凡陣法佈置,皆要選擇渾厚不變,難以動搖之物爲根基,自古陣基皆以堅實渾厚爲要。
但音樂偏偏是世間最爲飄渺,難定之物。
以飄渺無常的音樂,去佈置環環相扣,一絲細節都錯不得,尺度嚴謹的陣法,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除了李龜年,雷海清等修爲高深的音修,彈奏音準,爲這數萬樂師樂工定音之外。還有錢晨以魔道天魔萬幻曲中的道理摻雜,才勉強佈下了紫雲曲陣來。
無形無色的音陣已經佈下,那匯聚數萬人的滔天法力,竟未激起殿中的陣法禁制一絲一毫,就如同這數萬人合力的龐大法力,已經散入了虛空化爲無形一般……
李龜年將衆人彈奏的音準定下,纔開始另起一段前奏,他左手把着琵琶,右手在五絃之上,挑、抹、鉤、剔、打、摘,鏗鏘帶有殺氣的旋律,驚動了正在如癡如醉欣賞寧青宸劍舞的玄帝。
玄帝皺眉道:“這李龜年,明明說的是彈奏清平調,但這調聲哪有清、平,分明是用了先前那首將軍令的旋律,摻合了秦王破陣樂的鼓點……這般殺氣太重,如何配合得了那清平調三首?”
這時,座下的錢晨拔劍起身,他伸出手指,一抹有情劍光,寒刃出鞘。
他踩着面前的小几,飛身縱往殿上,劍光起落,矯健如龍。
錢晨身邊的年輕官員,正在觥籌交錯時,手下小刀飛快的切割案几上的羊肉,切下薄如蟬翼的一片,在碟中的茱萸上一沾,飛快的送入口中,閉上眼睛感受那靈獸玉角羊肉,在舌尖上飛快的化開的美味。
恍惚間,他彷彿察覺到身邊的人突然站了起來。
這時候他才睜開眼睛,看到錢晨攜劍上前,闖入霓裳舞陣中的身影,還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玄帝早就得到李龜年打招呼,此時倒也並不意外。周圍重臣看到玄帝臉色如常,也並未有什麼舉動制止,大唐寬和開放,氣氛到了,就算有人莽撞一些,這些大人物也只會一笑了之,並不放在心上。
在萬國使節,長安百姓長者,王公權貴面前,錢晨施施然走向了玄帝……或者說玄帝右手下首的安祿山面前。
他彈劍長歌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寧青宸輕輕擡手,紫霞劍劃出一道難以形容的虹光迤邐而起……
安祿山也看見了錢晨朝着他而來,但他只以爲是李白向着皇帝而去,雖然此時錢晨手上有一柄長劍利器,甚至那點點寒芒,顯示此劍本質的不凡,但並沒有人把這區區一柄長劍放在眼中。
這裡是興慶宮,整個長安神都大陣禁制最爲嚴密,威力最可怕的三處禁地之一。
必要時能彙集整個長安的力量。
莫說是一把神兵,就是元神真仙來了,玄帝也能談笑自若。
而錢晨敢出手,在那玄帝身邊,至少有十位陰神大修士的眼皮底下對玄帝出手,那纔是不知死活!
玄帝以爲錢晨是朝着他走來的,他所吟唱的那一首詩俠氣四溢,充滿了長安豪俠遊俠的不羈氣息,讓早年也曾浪蕩過的玄帝很是回憶了一番,自己的遊俠生涯。
但很快,玄帝就發現錢晨的目光並非是看向自己,而是看向……
安祿山!
迤邐而起的劍光旋身一轉,在花萼相輝樓半空一折,回身旋斬……這一刻九道劍光分化裂空破月,斬卻星辰,將術士幻化的星辰明月一併斬去,這一刻,耀眼的劍光奪去了那些虛假的日月星辰的光華。
大唐繁華象徵的天下第一樓中,寧青宸居然朝着玄帝,揮劍而去,座上數十位朝廷大員,重臣元老齊聲大喝道:“大膽!”
“放肆!”
這一刻綻放的劍光,如此動人心魄,在刺出的那一瞬間,似乎整個天地都爲之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羣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根本沒有人來得及考慮這般劍光,是不是隻是一重障眼法。
十幾位陰神大修士爆發的法力,瞬間引動了興慶宮內的禁制,寧青宸刺出的九道劍光連同紫霞飛劍一起,在一個瞬間之內,便被粉碎。但出手的大修士、供奉卻皆臉色一變,那九道劍光華而不實,沒有半分威力。
這時候,霓裳羽衣曲的紫雲曲陣赫然爆發開來,驟然強橫的樂聲彷彿接引了天宮的威嚴,仙光仙樂,帶着無法言喻的力量的一絲仙音,轟然橫掃整個花萼相輝樓。
樓中的魔道修士,沒有一絲抵抗能力的噴出鮮血,被音浪橫掃震飛。
而紫雲曲陣的九成威力都朝着安祿山轟殺而去。
此時錢晨手中有情劍光,受其牽引,於瞬息之間穿過虛空,劍光快的不可思議,錢晨的劍術在這一刻達到了最巔峰,只是一劍,便要貫穿安祿山顱腦。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安祿山雄渾的修爲在此時被紫雲曲完全鎮壓,十不存一。
殿上衆人被這一連串瞬息之間發生的變故,震動的無法言語,甚至猶然懵懵懂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刺向玄帝的一劍是假,爲何下一劍又刺向了安祿山?
宮中的仙官供奉只來得及護住玄帝,這時候他們也只能選擇保護最重要的人。
殿堂之上,安祿山肥胖的頭顱下一刻被斬落在地,劍氣縱橫間,‘噗’的一聲。
一大股血雨沖天而起,灑落滿地。
安祿山的身軀歪歪斜斜的倒在了金雞椅上,他面前的案几上金器香薰爐中煙塵消散,他滿臉橫肉的頭顱在案上滾了滾,兩隻眼睛兀自瞪得大大的,顯露出極爲驚駭的震驚神色。
錢晨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手中劍光根本沒有停下。
“安祿山早已修成神魔不死之軀,縱然有情劍也是神兵,但還殺不死他,甚至未能重創他的神魔不死軀。”錢晨心中想的很明白,這一劍,只是爲了逼出安祿山的真實修爲而已。
不想再接一劍,被錢晨連腦殼一起劈開,安祿山就只能顯露魔軀。
若是安祿山愚蠢到這時候還不肯顯露真實的修爲,那錢晨再下一劍,便是本命飛劍全力一擊,加上紅蓮業火焚燒神魂,叫他……死!
錢晨第二劍,掩護被毀掉飛劍,心神受創的寧青宸退下如霓裳羽衣大陣之中,燕殊飛撲而上,劍光分化十六道,替錢晨打落從四面八方朝他轟殺而下的神通,法術,劍光。
而錢晨已經來到安祿山頭顱所在的案几前,他目光平靜,如古井無波,並不在乎自己此時陷入重圍,興慶宮大陣禁制發動,已入死地絕地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