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七重藏劍,安祿山死

當年妙空一敗之後,再敗之時,錢晨便是帶着這樣的微笑,利用妙空心中隱隱的畏懼,假作直斬道心的一刀,反手就是一道冰魄神雷,叫妙空再無正面抗衡之心。

先是故作灑脫,演道高超。

然後……

在安祿山七分心神都在防備上清珠之際,對面斬出逍遙飄渺的一刀,看似絕望反抗的錢晨,卻露出一個讓妙空曾經刻骨銘心的狡詐笑容,就像偷到雞的小狐狸一樣,詭秘一笑。

暗處那人的心涼了半截,他知道安祿山這樣的蠢貨,是絕然敵不過那個肚子裡翻騰着無窮惡毒詭計,比魔頭還魔頭的陰險小人的!

這一刻的錢晨,心中無比的冷靜。

“爲什麼我捨棄飛劍之道,偏偏要用自己最爲孱弱的肉身來戰你,爲什麼我有飛劍不用,偏偏要用神兵,哪怕砍你一劍,自身的手臂就要折斷?我來到這個世界,就藏起了自己的飛劍之術。”

“縱然用劍折臂,也要強化你對我劍術的印象。”

“我用劍藏刀,這是第一層,我藏起來的刀也是近戰之法,在我拔出琴中之刀的時候,你定然再次強化了我精於近身搏擊的劍法這一印象,這是第二層,大解脫魔刀破你佛魔合一,這是第三層,一刀一劍逼出你可能的底牌,這是第四層!”

“我再次自毀雙臂,讓你將所有注意,都放在我最後僅存的那條手持手臂上,放在我執念刀上,這是第五層!我讓司師妹提醒玄帝,叫你警惕上清珠,這是第六層。”

“但我的殺招,從來不是我執刀和有情劍,也不是大聖雷音琴,更不是上清珠,它從來都是我藏在七層的那個!”

“所以這一刻,你顯露靈寶大天魔碑選擇殺我的時候,纔是你最虛弱的一刻。”

“這時候,我在第七層,而你只看到了第一層!”

“任何交鋒,首先都是利用心靈的破綻。”

“紫雲大陣藏有情,有情劍下藏雷音,大聖雷音藏我執,我執刀外藏解脫,解脫魔刀動上清,上清珠威名之下,纔是絕殺!”

“七重藏劍,你已經輸了!”

錢晨微微張口,信口一吐便是無窮劍氣,半個盛唐,那一道劍光如同天河,如同青蓮,如同皎月,如同雷霆……

劍光之上交織着內景真雷,白色的雷霆砥礪劍光,這顆一品元丹終於傾盡全力。

劍光驚心動魄,迅如雷霆,根本不給安祿山半點反應時間。

這道劍光自煉成以來,繼承了法寶級飛劍的全部鋒銳,經歷斬殺錢晨心中太上天魔的魔性之後,鋒銳圓融,那一絲兇性化爲靈性,已經重登法寶級數,自此之後,錢晨就再未動用過這柄本命飛劍。

因爲之後的那些敵人,都還不配。

第二劍,也要斬一位天魔!

那劍光化爲一線……安祿山根本來不及收回大天魔碑,此時他所有護身法器皆毀傷大半,不朽金身被大解脫魔刀所破,還殘餘一絲破綻,正如錢晨所算,正是他最虛弱的一刻。

不朽金身,吞天魔胎,在這一線劍光之下盡數被斬卻。

金色的佛骨魔軀,飛灰而去,那不死神魔一切變化,不死不休,具被斷絕,這變化來的太快了,除了暗中的妙空,除了錢晨三位好友,沒有人能料到錢晨還有這一劍。

一刀一劍驚天下,猶有一劍囊中藏。

一世繁華天傾日,一線光明斬妖魔。

那魔威滔天的不死魔軀……被錢晨一劍斬卻!

暗處的妙空愈發恐懼,安祿山臨死前更是面露絕望之色,花萼相輝樓中寂靜無聲,在那劍光緩緩散去的背景中,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有那一道劍光,這轉折來的如此之快。

滿臉悲憤的賀知章,不忍去看的張旭,握拳怒吼的岑參,面目凝重遲疑的玄帝,微微嘆息的楊太真,驚恐欲絕的楊國忠,面露擔憂之色的三位好友,這些所有人的表情都凝滯在了這一刻。

最關切錢晨的賀知章等人的,甚至臉上的表情變化的太快,已經扭曲。

錢晨拼盡最後一絲法力,斬出這決絕一劍,將不死魔軀刺殺的下一瞬間,所有人才鬆了一口氣。這一刻是錢晨最爲疲憊,最爲虛弱,甚至雙手摺斷,法力枯竭,雙首四臂之身崩潰,體內法力賊去樓空的一刻。

燕殊和寧青宸齊齊趕來錢晨身邊防備,他們可沒有忘記還有另一位大敵藏在暗中。

但就在衆人都鬆了一口氣弛懈下來的時候,錢晨卻擡頭道:“紫雲大陣不要散……陛下,我若殺你,上清珠可在?”他竟是不顧妙空在暗中虎視眈眈,盯着安祿山身死之處,同時面目桀驁,朝着玄帝威脅而去。

玄帝心驟然提起,上清珠已經浮現在他身邊。

而此時紫雲大陣之中,安祿山打出來的大天魔碑突然嘆息一聲:“真是不堪造就,枉我暗中提點他那麼多!”那靈寶大天魔碑上,空無一物的碑文處,顯露了一位身穿官服,面容陰冷的中年文士的刻痕。

鑲嵌在安祿山脊椎骨處,猶如朽釘的佛骨突然將安祿山遺骸吞噬,那暗金色的佛骨粉末,與不死血肉融匯,生生長出了一副新的骨架,大天魔碑向下與那肉身一合,化爲一個減了肥的安祿山。

雖是面貌兇狠,卻也有一份梟將風采。

這是安祿山年輕的相貌,但新生的安祿山卻並非那副兇殘,狠毒的胡人神情,而是神色平和,甚至面帶笑容,但那笑容之下卻猶如藏着一把殺生魔刀一般,殘毀大半的偃魔法器,都被此人煉化。

“佛骨有鬼!”錢晨凝重道:“一位至少道君層次的佛陀遺留之骨,又有誰會懷疑其中有魔道手筆?安祿山只怕永遠也不會想到,他仗之煉成不朽魔身的佛骨,最大的依仗大天魔碑,乃至他自己的魔心之中,都藏了一個人!”

“李林甫!”

玄帝驟然色變,那新生的安祿山大笑道:“名字代表弄不了什麼?從今往後,我還是安祿山!”

“今日之後,安祿山造反,大唐亡國,大燕興起,與李林甫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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