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四象聽令,太陽太陰

“列陣在南,朱雀聽令!”

話音剛落,秦淮河上一點朱雀神火燃起,隨即火光燃遍整條河,天地靈機匯聚而來。

三陽真火、太陽真火、朱雀神火、三昧真火、衆生念火,種種真火隨着氣機匯聚,從城中幾處樓閣之中電射出。絲絲火線纏繞燃燒着朱雀橋,令其退去石質,化爲一隻古樸的銅雀。

“果然是昔年曹魏銅雀臺上的法寶銅雀!”錢晨微微一笑。

四象鎮地,各有一件法寶鎮壓,玄武湖中的天師劍,鐘山三茅觀中的那井中金鎖,他動不了,皇城有司馬師鎮壓那件法寶他不敢動,但你世家壓在秦淮河上的朱雀橋,他還摸不得嗎?

謝玄建造的銅雀重樓,上面的那兩隻銅雀,顯然就是啓動陣法,祭煉這上古銅雀的關竅。

錢晨當日經過朱雀橋上的時候,一眼便看出來。

不然真以爲他那麼無聊,顯露魔性去嚇兩隻小銅雀嗎?他這是在警告它們不要插手……

“可惜只是七件法寶層次的上古銅雀之一,若是那件靈寶層次的銅雀,我現在就敢跟司馬師鬥一鬥。”錢晨伸手招來,天空之中流光如火,投入他手中。

火光散去,衆人便看到他掌中多了一杆通體赤銅,雀翅火尖的長槍,其上燃燒着朱雀神火,霸道無比,槍尖所向,一點赤芒炎炎。

朱雀槍——上古銅雀的變化之一。

“說起來還是天師劍最適合我,但於槍法之上,我也是有些造詣的!”

錢晨手中朱雀火尖槍抖落一團火鳥似的槍焰,那紅纓乃是神火所化,抖落開來,猶如朱雀展翅。

火光中,司馬師看到朱雀火尖槍迎面刺來,九種真火凝聚於槍尖,化爲金紅的朱雀真火……毫無熾熱之感,卻帶着一絲深沉的毀滅之力。

被這槍尖刺中,非但受到上古銅雀本身和錢晨聯手之威,更會受到建康大陣的鎮壓。

就算司馬師是元神之尊,也會被重傷。

司馬師將手中的鐵環套出,撞在了槍尖之上,真火流散,鐵環微微顫動,套着槍尖滴溜溜的旋轉,以自身束縛之能將朱雀火尖槍牢牢鎖住。

司馬師一聲悶哼,收拾一個小輩,居然屢屢受挫,已是讓他有些惱怒了!

“鬥!”

一聲真言,鎮壓而下,手中火尖槍受縛的錢晨勉力打出一道紫霄神雷,但轉眼便被這一聲真言擊潰。

雷光散去,錢晨如受重擊,若非他關鍵時刻,輕吒一聲,以希夷神雷化去這真言剩餘的九成威力,只怕就要被打成重傷了!

錢晨擦去嘴角的血跡,面對司馬師,毫無畏懼之色,在夜空之下長笑道:“寧就是日月同生,千靈重元,天地無量乾坤圈嗎?”

“那可夠好笑的!”

一扭槍柄,錢晨掄起長槍,怒喝道:“列陣在北,玄武聽令!”

玄武湖中,陰陽兩道靈光相互追逐,化爲陰陽魚升入高空,隨即向錢晨投射而來,天空玄武七宿星光落下,化爲靈旗,懸浮在錢晨身側。

陰陽二氣相互銜尾,化作一個更大的環,落在靈寶鐵環之外豁然將其鎖住。

鐵環縮小成戒指大小,被鎖在了槍尖之下。

“列陣在東,青龍聽令!”

槍桿掄成的半圓,勢如劈山,朝着司馬師當頭砸下,東方的鐘山龍氣從三茅觀後院井中沖天而起,金鎖顫動,發出嘩啦啦的擺動聲,觀內的道士猶豫片刻,卻並未鎮壓這股龍氣。

青龍七宿投射而下,叫這股龍氣化爲青龍。

青龍盤旋而來,徑直投入錢晨身下,將他托起,聲如牛嚒,頭生板角的青龍法力盡數加持在錢晨身上,令其法力赫然達到了接近元神的地步。

感覺到那無窮法力,從青龍七宿降下,加持在自己身上,錢晨有些詫異。

這青龍七宿的支持,似乎有些超乎想象。

錢晨騎龍揮槍,青龍俯衝之力加持在長槍之上,下方建康城中的所有人都感覺一股沉重的氣勢壓在自己心口,看着那砸下來的槍桿,膽戰心驚。

司馬師若不擋這一槍,整座建康城都要被砸碎。

但司馬師只是冷笑,他袖中拂塵滑出,擡到額前,招架住了砸下來的朱雀火尖槍,但身形卻也維持不住,一個踉蹌,竟要單膝跪下。

司馬師皮面羞紅,竟然拂塵一甩,卸開這股巨力,朝着身側的建康城砸去。

“夠狠!”錢晨讚歎一聲,撤槍回身。

最後怒吼道:“列陣在西,白虎聽令!”

整座皇城動搖,太極宮下一道白虎金氣蠢蠢欲動,將要衝天而起,監天司中太史令率領一衆靈臺郎,來到渾天儀處,衆人一起施法,藉助這件法寶將皇城的地脈異動完全鎮壓。

太極宮中,一件供奉在正殿的靈寶也一聲輕吟,隔絕了投射而下的白虎七宿星力。

司馬家的大本營中,白虎非但未能歸位,反而牽制住了四象周天大陣的一絲變化。

司馬師怒吼道:“四象周天,你還真當是你自己家的東西了!”

他拂塵一甩,纏住了錢晨的火尖槍,運起法力一扯,錢晨也是咬緊牙關,加上青龍加持,才免得長槍脫手。

“能騎青龍,看來你也是一個有大氣運的……只可惜氣運並非所有,更不敵神通碾壓之勢!”

司馬師單手結印,劈聲道:“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

九字真言一字一句叩擊在錢晨心口,九字合一便是司馬師全力一擊,幾可中斷江流,劈海成淵,錢晨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下,只能感到自身的無力。

他拍拍身下的青龍道:“這個姿勢我不太習慣,來,寶貝兒換一個形態!”

青龍低吟一聲,側頭瞟了司馬師一眼,龍身盤旋迅速縮小,很快便在錢晨腳底化爲了兩個旋轉的輪環。

踩在青龍環上,錢晨擡槍刺出,朱雀迴翔,落向皇城。少陽少陰糾纏在一起,牽制住了白虎的躁動。

“太陰!”

玄武湖中,倒映的明月一枚玉環滴溜溜的旋轉,將太陰之力,盡數接引而下,天上接近滿月的太陰星垂落一股通天光柱,落在了玄武湖心。

湖中龜蛇盤結,仰天怒吼。

“太陽!”

鐘山通明猶如紫金,山頭之上太上八景爐打開,一爐太陽丹燃燒,沖天而起,化爲無窮陽氣。整個鐘山之中,山勢如龍,託着一輪大日東昇,在建康城上空,日月同輝。

太陰與太陽糾纏,猶如兩個巨大的冰球火球,在建康上空相互追逐。

“日月同生,千靈重元,天地無量——火尖槍!”

太陰太陽交纏,四象周天,化爲兩儀,陣法之力傾數加持在錢晨身上,一點槍尖,釋放出無窮的火焰,除了這一聲厲喝,整座建康城都能看到,巨大的朱雀化形而出,猛的撲向司馬師,朱雀之首,凝聚着一點極致的金紅光芒。

“就你特麼叫哪吒啊!”

一聲少年人的嘶啞嗓音,怒吼出聲。

錢晨終究是吼了太多,聲音有些嘶啞了!

槍尖刺在拂塵上,無數青絲漫卷,被金色的火焰燃燒殆盡。

一根光禿禿的拂塵柄從中斷成兩截,司馬師狼狽異常,甚至有些灰頭土臉,滾滾的生民之念,晉朝的國運真龍突然顯化,融入了他體內。

這才破去了這一槍,沒有受傷。

皇城之中,‘臥病’在牀的皇帝猛然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肉眼可見的委頓了下去,殿中的太監哭喊道:“皇上!”皇帝擺了擺手,道:“爲了司馬氏,這是值得的!”

太監啜泣着,上前爲他擦拭血跡。

皇帝擔憂的擡頭,看向朱雀橋的方向。

火光散去,司馬師眼中盡是瘋狂之色,而錢晨的所在,卻空空如也,司馬師在下方無數世家,百姓的注視之下,皮面通紫,羞惱的怒吼一聲,手中斷裂的拂塵朝着銅雀樓劈下,直指李衝。

謝玄王戎大驚失色,兩人聯手祭起兩件法寶,擋住了司馬師發泄怒火的一擊。

謝玄大聲道:“司馬老祖且三思,李衝乃是北魏使節,老祖要和北魏開戰嗎?”

王戎也道:“此人殺不得啊!”

司馬師這才瘋狂之色稍散,怒哼一聲,身形瞬間消失不見,謝玄看着少了一座朱雀石橋的秦淮,嘆息一聲:“還把咱家的銅雀拿走了……”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得啊!”

“司馬師出手,都能讓他逃了!”

王戎也出現在謝玄身邊,他安慰了一番王龍象,但他這個侄孫沉默寡言,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此時他也感嘆道:“司馬氏丟了這麼大一個臉,只怕日子就要不好過了!”

“氣焰囂張,豈能不讓我等想起司馬懿在的時候?”

“各地各郡,是該清理一番了!”謝玄也道:“司馬氏倒行逆施,若是還有人想跟他們走,冥頑不化,也是他們的命!”

王戎突然皺眉道:“此人竟能動用建康大陣?”

他心中有一股壓不住的沉重,暗道:“莫非,是從我給他看的《八陣圖》中悟出的法門……不,這怎麼可能?短短几天便把陣圖融會貫通,他是道君轉世不成?”

錢晨一甩長髮,自玄武湖中芙蓉出水,吐出一口湖水,抹了抹臉,爬上湖中野放無人的一葉小舟。

在最後關頭,錢晨看到司馬師國運加身的那一刻,意識到自己最強的一擊,也傷不到此人,便果斷引動陰陽變化遁走……

這都不走,還打個屁啊!

錢晨當是在朱雀的掩護下果斷引動四靈,低聲唸了一句:“四象周天,遁!”將青龍靈光裹挾一股龐然之力,朝着東南遁去,自己藉助太陽太陰的遮掩,挪移到了玄武湖中。

翻手收起龍雀環,錢晨喃喃道:“司馬家真狠啊!如此奪取國運,這是把皇帝當做消耗品嗎?難怪皇帝要病重,就算他不病,這一次至少也得短壽十年!”

他擡起手中火尖槍,看着其上鎖着的鐵環,不禁有些頭痛。

現在上面貼着一朵紅蓮。

火尖槍、玄武湖中陰陽之氣,加上業火紅蓮三者合力,才勉力鎮壓住它,但最後司馬師不召回靈寶,便是想用此物,感應到錢晨。

屆時鎮壓不住,鐵環便會被司馬師遙遙祭起,奪了他性命。

如今這東西在錢晨手中不是寶貝,這是奪命的禍根。

此時的錢晨也不禁大爲頭痛,只能進入輪迴空間,隔絕司馬師的感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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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助玄武湖龍脈,應該還能鎮壓三天。距離下一次輪迴任務開始,尚且還有一段時間。太早進入輪迴空間,司馬家也會意識到不對,他們在輪迴之地也有盟友,能夠藉助這鐵環算計我。”

“兩邊都不安全,我也是佛了!”

錢晨將真氣注入幾個隱蔽的穴竅,臉上的肌肉,周身的骨骼都是一變,化爲了大唐世界那瀟灑自如的青年劍客——李太白!

他靠着小舟,摸出一壺酒來,對月狂飲。

從不喝酒的是錢晨,嗜酒如命的,纔是李太白!

這也是錢晨爲何從來不以錢晨的身份,使用青蓮劍歌的原因。如此,才能讓王龍象和司馬師這般眼力,也看不出他的劍法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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