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線任務一:保護呲鐵妖王不被五位妖王殺死,阻止人族殘餘傳承的覆滅。成功獎勵二十道德,失敗扣除二十道德!”
“建隊任務:殺死覆滅大明王朝的罪魁禍首,孔雀大明王、龍樹王、黑牛王、白骨王、智狼王至少其一。成功獎勵小隊獎勵資格。”
“支線任務:每殺死一位妖王,獎勵二十道德,殺死孔雀大明王獎勵五十道德。”
“陣營任務:殺死妖族輪迴者,每殺死一位,獎勵一千功德。”
“本次任務爲陣營任務,存在妖族人族兩大陣營輪迴者,陣營由種族決定,不可選擇,轉換陣營將遭受輪迴之主強制任務的懲罰。任務將會遭遇其他輪迴小隊、散人和敵對輪迴者。”
“同陣營輪迴者相互殺戮,將會受到陣營懲罰。”
…………
“輪迴之主的任務,越來越正規了啊!”錢晨感慨道。
司師妹眉頭微蹙,扭頭道:“師兄你跟我說過,懷疑輪迴之地有人在算計你之後,我找機會問過了父親。他說輪迴者藉助輪迴之主發佈任務,也是可能的。”
“因爲他就能辦到!”
燕殊和寧青宸都有些震驚,燕殊凝重道:“也即就是說,隨着權限的提高,輪迴之地另一部分真正的面目,纔會對我們敞開?”
錢晨沉吟道:“陣營任務堅定了我一個判斷……輪迴之地,是分成不同陣營的。人族輪迴者、妖族輪迴者……看來各方在其中都有插手。如今我們還只是輪迴之地完成任務的棋子,要到了一個地步,纔會有轉變爲棋手的機會!”
“這其中的界限,暫定爲元神吧!”
“陣營對抗任務,立場如此明確,說明至少有兩方陣營,在藉助輪迴之主爭奪那個世界。”
“而我們的立場毋庸置疑……”
燕殊冷笑一聲,身後的劍匣中劍氣出鞘,寒芒四射,叫人爲之凜然:“斬妖除魔,唯殺而已!此次除去呲鐵妖王外,無妖不可殺……”
錢晨想了想,愕然道:“本來打算兌換一些剋制妖族的法器,法術,但仔細想一想……好像我們所學道術,還真不缺對付妖族的辦法!”
司傾城數了數,咂舌道:“正一道剋制妖族的符籙便有一百餘種,若是那方世界神道昌明,只怕練氣修士都能鎮殺通法的妖魔。”
燕殊平靜道:“海外龍宮也收攏了很多海族,乃是我少清弟子斬妖除魔的一大對手。”
寧青宸道:“雲霞宗也有幾種對付妖族的法術。”
“看來地仙界,也經歷過慘烈的人妖之戰,不過這回是我們贏了,妖族都逃到了東極大荒洲。”
錢晨想起了梅山教朱無常用過的萬蠱成瘟之術,若是在這次任務世界,倒是很好用。
“這三年,我倒是煉成了許多樓觀道的法術,借風、布霧、祈晴、禱雨、坐火、入水、掩日、御風,但大部分法術的威力,還不如我一劍呢。”
縱然錢晨修煉法術的速度極快,往往三兩天,便能煉成一門,但想要精修,還是需要時間的。
一門法術,修煉到結成禁制的境界,便算得上道術。道術修煉到得心應手,神通自成的境界,便是神通。
對於錢晨這般劍術極高,法器極多,外丹還自帶神雷雷法和大神通天府神雷的掛嗶來說,等閒道術還真不如他一劍。而法術的便利,也爲他身上數十件法器所取代。
導致不成神通的法術,幾乎對他沒有意義。
而樓觀道記載的幾門大神通的修行之法,要麼需要罡煞之氣,才能修成的天罡三十六法——斡旋造化、顛倒陰陽、移星換斗、迴天返月,確實強橫。
但所需的罡煞之氣,也太過稀缺了吧!
而還有幾門不需要罡煞之氣所修的大神通,諸如靈光遁法、先天紫氣、玄牝之門、穀神不死,也無不需要百年的苦工……
搞的錢晨堂堂樓觀道真傳,用的沒幾門是樓觀道的法術。要麼是少清的劍術,要麼是神宵派的雷法,要麼是廣寒宮的法術。
搞的每次出手,都有人在旁邊喊:“廣寒仙子!”
他也是日了玉兔了!
如今錢晨數來,發現終於有一門正經的樓觀道法術的用武之地了,不禁哈哈大笑道:“我前段時間剛好修成了一門水鏡圓光之術,待會再祭煉幾門法術進去,便可修成照妖鏡……”
“照妖鏡?”司傾城一錘右掌道:“這門法術倒是很合適,修煉個三重禁制,就能照破大部分妖族的原型。修煉到更高,剋制妖族的法門就更多,相傳修成神通後,甚至能直接傷害到妖族的神魂。”
燕殊微微搖頭道:“少清雖然有這門法術,但都沒人練,我們有……斬妖劍法!”
劍丸嘯聚劍氣,憑空一斬,劍氣縱躍,穿梭虛空。
正是專門針對妖氣破罡,斬殺妖物強橫肉身,劍氣挪移,出入虛空的斬妖劍法,每一式都是針對一種妖類的破綻。
司傾城道:“我倒可以修煉一番!”
錢晨微微一愣,心道:“原來這不是樓觀道的獨有法術啊!”
錢晨的幾件法器,都已經祭煉恢復,還多了一道中央戊土神光,錢晨沒考慮好是祭煉到天羅傘中,天地合一,還是祭煉到流雲飛袖之中,穩定袖裡乾坤,便暫時沒有處置。
其他萬事俱備,等到將照妖鏡修煉了一番,幾人就來到白玉臺,開啓了任務。
同時也知道了那個世界的名字——窮明世界!
眼前光影變化,錢晨發現頭頂已經是一片星空。
燕殊等人都在身邊,看來是組成小隊的福利,而他們四人,都身處在一片斷壁殘垣之中,周圍山崗繚亂,像是被燒燬的道觀佛寺之流。
荒野之中的建築,大約也逃不出這兩者了。
“這方天地,氣機有異!”燕殊進入斬妖除魔的特殊狀態後,就頗有些惜字如金。
“天地元氣,靈煞混雜,較爲原始。我們修道人吐納便多了三分苦功……”錢晨能想象出,這種靈煞混雜的靈氣,不利於修士築基,但對妖族修煉,倒是頗有好處。
看來天地的主角變化,修士不同,對環境的改造也有不同。
“這,這是一片亂葬崗?”司傾城轉過斷壁殘垣,看到廢墟之後,是一大片的墳地,大多數連墳頭都沒有,甚至還有掩埋不深的骸骨,暴露在外。
明明只是荒山之間的一小處廢墟,卻有十倍於此的墳地。
燕殊越過殘牆,站在那亂葬崗邊,臉上殺氣浮現,背後的劍匣之中一聲劍鳴。見到這一幕,生活在地仙界這個人族獨尊的修行世界的幾人,才明白任務介紹之中……
‘羣妖屠戮人族,白骨露於野,生靈十不存一’這寥寥幾字的重量。
看着殘牆之上,各種獸爪留下的血痕,錢晨臉色也爲之默然。
這時候,遠方傳來隱隱的獸吼聲。
兩個身影綁着甲馬,貼着御風的符籙貼地狂奔,他們身後,一隻房屋大小的野豬正在追逐,野豬雙目血紅,渾身裹着妖氣,眼中流露出人性化的殺意,殘忍而戲謔的,追在兩人身後。
道旁兩邊,還有幾個土堆正在不斷隆起。
落在較後,雙腿綁着甲馬的男子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個深坑,鑽出一隻狗獾來,張口就要咬住他的腳跟,男子運氣躍起,雙腿施展腿法,連連下踹。
腿影幻化數十道影子,踢在了那狗獾身上。
但皮粗肉糙的狗獾,身上的黃光一陣蠕動,黃土覆蓋其身上,只是在地上打了個滾,便重新爬了起來。
但就是這一耽誤,身後的野豬已經追了上來,它口中的獠牙發出一陣黑鐵般的幽幽之光,猛然朝着那男子的後心射出。
男子回身一刀,披在獠牙上。
單刀登時破碎,男子也噴出一口鮮血,借勢飛出數丈,然後施展身法,繼續往前狂奔。
他們已經來到廢墟後的亂葬崗旁,這時候數個土堆已經繞到了他們前方,跑在最面前的中年男子伸手打出一枚銅環,銅環微微震動,發出幾聲嗡嗡的輕鳴。
這時,亂葬崗中幾處墳堆突然爆裂,幾具行屍從墳堆中撲了出來,一把抱住了土堆中露頭的獾妖。
中年男子掏出一柄骨刀,劃破手臂,讓鮮血流到了刀上,骨刀吸淨了上面的鮮血,發出一絲紅光。
他才猛然回頭,一刀剁掉了一個獾妖的頭顱。
可他才拔刀斬殺了三隻獾妖,其他狗獾便已經掙脫行屍的束縛,朝他撲來,身後男子的慘叫,更是牽動他心神。男子只能咬破舌尖,吐出一道血箭,貫穿了撲上來的一隻獾妖的腦袋。
但他的法術只能攻擊一隻妖獸,其他的獾妖,已經從不同方向撲來,妖族的捕殺本能,讓它們配合無間。
更別提身後那大妖級數的野豬小校!
中年男子嘆息一聲,只能鼓起真氣,準備燃燒精血拼命。而落在後面的男子則大吼道:“我來攔住它們,遊叔快走!”
“攔不住的,孔雀大明王麾下的校尉大妖,若不是它想戲弄我們,早就追到了!”
被稱爲遊叔的男子一聲嘆息:“好在我的法術已經留下,我等身死,雖然無法將孔雀大明王要對食鐵大王動手的消息傳給各宗。但也能引起大家的警惕了!”
可這時,燕殊、錢晨已經邁過殘牆,出現在兩人的眼中。兩人先是一喜,但看清四人的面孔,又是一陣悲涼。
男子心道:“這裡怎麼還會有人?他們是哪家宗門的弟子,怎麼闖到這裡來了?”
看到一臉大鬍子的燕殊他還有些期望,但看到錢晨三人略顯臉嫩的男男女女,這點期待轉眼便消散了。
“這麼年輕,看來是在師門長輩的帶領下殺妖試煉。但試煉怎麼能來離妖國那麼近的地方?有這三人拖累,他自己能逃回去就不錯了!”
男子絕望哀嘆。
野豬大妖已經用獠牙挑起落在最後的那男子,張開血盆大口,腥臭逼人。野豬兇狂,口涎被甩的亂飛,那惡臭的利齒間,竟然還有一截斷指卡在牙縫裡。
看那指頭的粗細,赫然是一名兒童。
燕殊已是怒極,背後劍匣開啓,數百道劍氣橫貫而出。劍氣夾雜着洞穿一切的威勢,在男子落下之前,便貫穿了那野豬妖,數十道劍氣直接將野豬龐大的身軀分屍,腥臭的血液飛濺潑灑。
劍氣縱橫間,將方圓十里一切有妖氣的生靈瞬間斬殺殆盡。
那些獾妖被劍氣一斬便死,陷入重圍的中年男子,回頭看到身旁的獾妖瞬間身首分離。
他腦海中空白了一瞬,回過神來,才欣喜道:“結丹真人!是結丹真人!”
他忍不住撲到在燕殊面前,大聲疾呼道:“真人容稟,在下幽魂白骨宗遊三,奉命查探妖國,發現孔雀大明王召集妖將,將要對食鐵大王孤竹國動手。”
“請真人傳信給各大宗門!”
燕殊卻隨手凝聚一柄劍氣,橫在他脖頸道:“操屍銅環、白骨飲血刀……都是魔道法器,白骨刀上怨氣沖天,可是你親手祭煉而成的?”
男子疑惑擡頭,臉色茫然,他摸着白骨刀道:“白骨刀,乃是我妻子血祭而成。”
“這些行屍也都是人族百姓!”
這時候,錢晨伸手按在了燕殊肩頭,道:“師兄,人族已經如此境遇,有些事情,未必如我們所想。”
另一名剛從野豬口中脫險的男子,看到幾人也連忙下拜道:“萬里遊行宗,胡五六!拜見各位真人……”
他悄悄擡頭,看着燕殊面色嚴肅,將劍橫在遊三肩頭,眼神很是不解,只能小聲詢問道:“真人,不知遊三犯了什麼罪過?”
燕殊看到此人一身法力雖然極爲微弱,卻不駁雜,赫然是純正的正道法力。
這兩人一正一魔,偏偏混在一起毫無隔閡的樣子,讓心中正邪之分極重的燕殊,有些難以適應。
錢晨上前移開燕殊的劍氣,扶起兩人道:“在下的師兄嫉惡如仇,看到你的法器乃是活人血祭而成,便有些慍怒。”
遊三這才恍然道:“原來如此!”他摸着白骨刀,黯然道:“我妻子資質不行,四十歲後,便自願爲我血祭了這把白骨刀!”
那言語之中無言的殘酷,讓司傾城等人毛骨悚然。
燕殊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來道:“斬妖除魔,斬妖除魔果真是我輩大義。這次,我們絕不只殺一個妖王,這天下吃人的妖魔,什麼狗屁孔雀大明王,我燕殊便是折劍於此,也要它們統統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