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暗算同門,太上掌教

洪學盛見到自己那些弟子被葫蘆化去,然後在那一片混沌的元氣之海中重生。

頓時感應到這些人的修爲法力,肉身魂魄都與先前無有不同,但全已經被他全數掌握在手中,一個念頭便可奪去他們的修爲法力,化爲元氣補益自己,登時大喜。

他仰頭大笑道:“好,好寶貝!這億萬真靈統御葫蘆,果然如我所想,可以禁劾一切真靈,一應事物只要在其中一轉,便被葫蘆煉化,爲我所用。”

“如此葫蘆在手,便能統御一切,比起瓊明真人只用葫蘆裝水,我參悟神道而開創的這個禁制,幾近逆天!”

洪學盛撫摸葫蘆,眼中寒光一閃,身上流露的氣息越發的霸道,這一刻已經膨脹到了極點。

他不知道自己修成的神道化身乃是錢晨化身的一部分,只道這般神禁真的是自己福至心靈,突然領悟所得,膨脹之下,甚至連自身的根基,都有所向此偏移。

流露的氣息之中自然而然便有一股統御一切的霸道。

他以爲這是祭煉了本命法寶,重塑了根基所至,並未參透本命法寶的確是本命法寶,不過卻是錢晨的本命法寶,而他……只是把自己祭煉成了葫蘆的一部分!

夔鳴真人等一衆弟子,自是依照錢晨的吩咐,由他所隨意支配!

洪學盛感覺到這一衆弟子從此生死由他心意,吩咐無不從命,再無了其他雜七雜八的小心思,在他一念之下甚至無法心生怨憤,只知道服從,頓時大爲舒暢。

他盤坐冷笑道:“果然,如此纔算是掌教至尊,大權在握!我等修道人只尊自己,只信自己,除我之外,一切都應該被我所掌控!”

“什麼家族傳承,後裔子嗣,有何意義?只要我長生不死,隨時可以散播血脈,什麼子嗣都不過是螻蟻,要多少有多少!夏真言如此重視家族,真是可笑,修行之人卻也受困於血脈傳承,如此如何能證得長生?”

“南宮此人更是迂腐不堪,什麼長明道統,祖師傳承?我若證得元神,我便與祖師同列!”

“祖師難道真的將這道統放在了眼裡不成?我若能證得元神,管他洪水滔天?管他什麼道統傳承!毀了這長明,成就我一人又有何不可?”

“終究是我等掌控道統,並非道統掌控我等,不明白這個道理,他一世都是道統的傀儡,難怪在我掌權後,漸漸失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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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學盛神色越發平靜,眼神越發的高深。

他凝視着自己的法寶統御葫蘆,心中平靜的算計道:“只是座下的這些弟子,終究無法推動此寶更進一步!還得對那兩個老傢伙下手纔是!”

當即便吩咐夔鳴真人道:“請夏真言過來,與我一會!”

微微沉吟,又補充道:“便說本座有事相商,將宗門託付給他!”

夔鳴真人念頭在一個他無法察覺的層面冷笑道:“終於入甕了!等到你替葫蘆祖師收服了長明,便是圖窮匕見的時候!到時我倒要看看,你是作何反應!”

口中卻連連稱是,起身前往夏家送上拜帖!

數日之後,真言太上長老才施施然的來到這宗門腹地,見到洪學盛也不見有多尊重,只是淡淡道:“掌教喚我何事?”

洪學盛好聲好氣,甚至有些低聲下氣的意思,笑道:“龍宮相召,我不敢不從,如今我離開在即,宗門大事,須得託付給太上長老纔是!“

夏長老哈哈大笑,點頭稱是道:“是極!掌教這兩年所行未免急切了些,須知過猶不及,老夫早有勸誡之心。”

此番龍宮行符給洪學盛,他自然早就知曉,甚至此事本身未必沒有他藉助龍宮,敲打洪掌教的意思,當下絕無猶疑。

洪學盛見他大大咧咧,渾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心中更惡。

暗道這老怪物真把長明是作了夏家的私物!許多事情偏袒夏氏,簡直沒了道理,甚至有宗門的元嬰大修士,因爲冒犯了夏家的結丹,被此人剝奪了一身修爲,送給那位結丹真人的前例。

若非還有他洪學盛和南宮太上長老制衡,阻止了後面的事,此人真不知要幾多猖狂。

夏長老淡淡道:“那羣瓊湶餘孽,依舊不忘故宗,留下也是隱患,老夫的孫兒已經結丹,不若把那韓妃賜予我孫,做個侍妾,也讓那些瓊湶餘孽老實一點!”

洪學盛推諉道:“長老如何不知,韓妃此女背後乃是有少清撐腰,而且此女的姐姐拜入了少清葭月真人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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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更是不屑,那夏長老之孫便是奪了元嬰修士的那人的兒子,心性比其父跟不如,而且才結丹下品,借了一枚妖丹才勉強結丹,還不如他麾下的那幾位弟子。

韓妃何等心高氣傲,又如何會嫁給此人爲妾!

“他少清再霸道,有管得了我長明的私事不成?”夏長老連聲冷笑。

洪學盛遲疑道:“可韓妃此女,乃是龍族六太子所看重,夏長老此番未免有些不給龍宮面子,若是六太子怪罪下來……”

夏長老聞言陰冷道:“六太子和九太子因爲一事,已經被罰了百年禁足,失了寵愛!據傳是他們行事不慎,死了一個龍族的親王和四太子,說不得日後連尊號都要被褫奪,如何還能庇佑那小婢?”

洪學盛知道夏長老投靠的乃是龍族大太子,亦是龍族那幾位太子之中,修爲最高者,如今已經修成了陽神。

聽聞此言猶是心中一震,暗道:“莫非少清打上門去,殺了龍族四太子和藏武親王的傳言乃是真的?若是龍族和少清將要開戰,傳召我等的事情,說不得還有內情。”

“如此天元神鰲,未必是實,召集我等,防備少清纔是真!”

洪學盛假戲真做,將許多長明派內的要事交代給了夏長老,唯有收集願力這一着,含糊應對。果然夏長老的注意便集中在了此事之上,言語之中試探了幾回,更是威脅他若是不說清楚,在其走後,便會廢去種種,處置相關人物。

最後洪學盛才裝作擋不住他的樣子,透露了一絲道:“此番收集願力,乃是爲了祭煉一樁法寶,當可稱爲本宗的鎮門至寶!”

夏長老這纔看出仙藤之上的葫蘆之內,環繞着一絲神光。

其當即翻臉,讓洪學盛給他查看祖師傳下的仙藤葫蘆,言語之中都有此寶乃是祖師所留,長明鎮宗至寶,並非掌教一人所有的意思,完全不顧此藤乃是從瓊湶搶來的,而自己默許後裔損害靈根,栽培靈葫的事情。

洪學盛假意推諉了幾回,纔不得不答應讓夏長老也‘參悟’一下祖師所留的遺寶。

夏真言將法力透入葫蘆裡,頓時又驚又喜,他察覺這件法器距離法寶只差一線,內中更有千里的小世界,幾若洞天,若是祭煉功成,但是一樁至寶無疑。

而且瓊明祖師的拿手法術便是那壺天之術,鬥法龍王的故事,長明幾乎無人不知,所以他和洪學盛纔會對‘祖師遺寶’俱都沒有絲毫懷疑。

當然也就無法發現某人的惡毒暗手!

夏真言一面防備洪學盛,一面忍不住催動法力想要將此寶祭煉了!

但洪學盛之時心中冷笑,在他耗費許多法力,將這件葫蘆法寶幾乎祭煉了大半自己,才發動了自己的暗手,一面催動葫蘆顛倒,其內的世界返回混沌,將夏真言祭煉的法力‘洗去’,轉換爲葫蘆的禁制。

隨即重返混沌的葫蘆開始瘋狂掠奪夏真言的法力。

這位太上夏長老厲聲呵斥道:“洪學盛,你意欲何爲。竟敢暗害我不成?真當老祖沒有防備嗎?”

頓時他身上發出無數金光,在身前匯聚成一面金色的寶鏡,鏡中神光爆發萬丈,乃是太陽真火匯聚的太陽屠滅神光,朝着洪學盛打去。

洪學盛隨手升起一團慶雲,籠罩陽神,跟夏真言對了一個平分秋色。

見到夏真言中計了,他便一掐法訣,捏着蓬萊送予他的一張仙符,朝着夏長老暗暗一晃。

頓時便有一絲五衰之氣,落在了夏長老的神魂之上!

葫蘆中的錢晨頓時一驚,道:“元神境界的天府真符!不對,並非天府真符,而只是一張天府真符的投影罷了!不過如此也是等若元神修士親手施展的符法,而且還是一張魘勝詛咒的符籙……”

“看來此人當真早有準備,並非臨時起意,被我蠱惑,纔想要暗算自家的那兩個化神!”

夏長老神魂落了五衰之氣,頓時渾渾噩噩,只能勉強提起一絲清醒來。

原本已經本鎮壓下去的葫蘆,如今重新開始吞噬他的法力,夏長老已經無力阻擋,只能擡頭恨恨的看着洪學盛。

聽他冷笑道:“怎麼?沒想到我還有如此手段?我等化神氣息無漏,但繁衍子嗣之際,卻還是有精血氣息流露出來。你近些年納的侍妾,有多少是本真人派去的,你可知道?我等同爲化神,但失了戒懼之心,便是如此下場!”

仙藤葫蘆的他法力催動,葫蘆口中發出混沌色的毫光,將渾渾噩噩的夏長老捲了,鎮壓在葫蘆中。

隨着葫蘆倒轉,內中陰陽兩個世界再次顛倒,將毫無還手之力的夏長老化去。

那陽神層次的元神被混沌消化了,終於突破了法寶的那一層境界,整個仙藤葫蘆微微顫抖,金霞涌出,仙光大作,無數祥雲金花幻化而出,就此成就法寶!

洪學盛哈哈大笑,從葫蘆中倒出一個影子,正是那夏長老。

他的陽神早已做了葫蘆突破法寶的資糧,無法在造化出來,但洪學盛可以以自己的神祇化身,模仿此人的氣息,喝令夏氏的子弟回到宗門。

兩尊化神真人合力,已經可以名正言順的招來長明派的全部弟子。

“今日,便是長明徹底爲我所控之時,還有南宮一人,勢單力孤,不足爲懼!今日之後,我便是長明真正的掌教至尊!”

洪學盛面色扭曲猙獰,狂放道。

葫蘆中的錢晨卻面色淡然,端坐在風閒子面前,道:“今日之後,我便是長明的太上掌教,屆時道友你心心切切的瓊湶,就可以一言而立了!”

風閒只是苦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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