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天翻地覆,劍誅羣龍

一隻龍爪探出,整片海域爆碎,一個照面,玉凌霄帥不過十秒,就抱着趕山鞭狼狽而逃。

他足下的神山被敖蒼以肉身崩碎,若非他拿起趕山鞭打了一擊,只怕整個人都爆成了一團血霧,但在數位散仙和敖蒼的聯手之下,玉凌霄滿身是血,胸口被一道黑水洞穿了一個血洞,身後也被雷霆轟殺出道道焦痕。

玄枵才收攏了那一片星空,看到眼前這一幕,也只能傻眼,哀嘆一聲,趁着玄水陣其餘變化被廢,勾動天星,在陣中不斷挪移,逃遁。

雲琅駕驅瓊霄宮,被龍太子盯上了!

轟!

龍太子手中凝聚了一道黑光,純以龍軀御水之能,操縱着身邊的一道黑水,轟擊在瓊霄殿上。雲宮禁制顫動,被黑水洞穿了一道巨大的傷痕,許多亭臺樓閣,靈草園圃都崩碎了!

這一道黑水是百萬妖兵的妖氣凝聚,法力恐怖至極,只是一擊便打破了瓊霄殿。

龍太子看着那雲中宮殿,冷笑道:“把寶物獻出,孤饒你不死!我龍族騰雲駕霧,真適合居住在這雲宮之中,爾等螻蟻一般的人族,豈配擁有此寶?”

“我住着雲宮,摟着你們人族最美的梵兮渃,踐踏你們的一切!”

瓊霄宮中的化神老祖終於出手,他以自己的法力祭起雲宮,想要向陣外逃竄,但一位老龍突然出手攔截,它隨手打出一道玄冥真水,凍徹了瓊霄宮,然後以恐怖的肉身打破了宮門。

雲琅站在瓊霄殿中,身軀微微顫抖。

雲霄宮的化神老祖腦後飛出一片慶雲,托起瓊霄宮,震碎了冰封。

但此時龍太子已經殺來,雲琅一聲尖叫,祭起慶雲,同時操縱雲霄宮一陣,將其中藏身的一衆修士掃出宮外,扔向了龍太子。

那些在瓊霄殿中苦苦爲此寶提供法力的海外修士,卻被雲琅突然出賣,衆人看到法力無匹,在陣法堅持下一舉一動都有化神之威的龍太子,具是絕望無比,其中一位白髮老者一推頭上的冠冕,長笑道:“諸位,雲霄宮不仁,我等卻不能不義。舍了此身,證我等心中道義去罷!”

說罷,便遁出元嬰,朝着龍太子飛去!

伴隨着一道強橫的法力涌動,他竟然自爆了元嬰,只爲阻礙龍太子一下。

在場一衆修士,竟然也都大笑起來,一個接一個朝着龍太子撲去,數十金丹和元嬰自爆,竟然生生炸的龍太子傷痕累累……

金曦子的鐵樓不斷被龍庚太子打爆,它就像是在故意戲弄金曦子一般,不斷的拍出一掌,打碎一層鐵樓,然後看着金曦子一邊肉身崩裂,以禁制鎮壓着自己的傷勢,一邊在它的攻擊下,試圖去救出那隨着鐵樓崩塌而飛出的法器。

這些法器身上都寄託着海外修士的神魂,他們早已經在敖蒼出現之時,便捨棄了肉身,將法力神魂都灌輸在一件件法器中,與鐵樓融爲一體,襄助金曦子鐵樓威能大增,奮力遁逃。

這些法器有的被敖庚打碎,有的被金曦子搶回……

看到那柄玉拂塵,在敖庚手中被折斷成兩截,金曦子不禁大哭道:“道友,我對不起你們啊!”

敖庚臉上帶着殘忍的笑意,不斷在金曦子面前打碎這些法器,好像是在遊戲一樣。

這時候一道星辰圖卷將他一卷,扔到了數十里外,一個身影突然從虛空中顯現,化爲一道清風將金曦子包裹了起來,然後一齊消失在原地,卻是玄枵出手攔住敖庚一瞬,然後由聞文子出手,以仙符將他救出。

聞文子託着金曦子,來到玄水陣法之中,這裡數萬妖兵列陣整齊,沖天妖氣之下,卻有一朵紅蓮綻放!

再仔細看,那些妖兵身上、眼中,都有一朵微小的紅蓮盛開,卻是被祖安老人種下了紅蓮大咒。

祖安老人看着丟失了金曦子的敖庚一臉扭曲,仰天怒吼,突然開口對身旁玄枵道:“道友可否把我送入他口中?”

玄枵一怔,然後道:“我等都虧了道友的咒術,才能在此藏身,道友或許有咒法可暗算此龍,但此時大勢已去,局勢分崩,就算殺了此龍也無濟於事,何必冒此大凶險?”

金曦子爬了起來,冷冷道:“讓我去!你把咒法種在我身上,讓我咒死此龍!”

祖安老人卻搖搖頭:“正是因爲大勢已去,我等藏在此地,受妖兵氣息遮掩能藏一時,但等到龍族徹底完勝之際,整頓妖兵,我等絕對藏不住。因此要儘早思量脫身之際,我入他口中,施展本門的一道禁忌咒法,或許可控制了此龍,讓我等悄悄藏在它腹中,尋機逃離!”

玄枵和風聞子面面相窺,此時也只能同意了祖安老人的冒險,星辰陣圖一轉,將一朵紅蓮送到了敖庚口中,被他眼也不眨的吞了進去,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

在敖庚腹中,祖安老人祭起八部天龍咒!

海外羣修拼死自爆,看着自己被炸的血肉模糊的龍軀,龍太子大怒道:“一羣螻蟻!縱然盡數拼死,又能奈我何?”

它施展真龍探爪,龍爪纏繞黑水,化爲數十里大小,猛的向陣中一撈,抓住了劉鼎真人御使的滾海輪,伴隨着龍目煞氣流露,滾海輪中的劉鼎真人和數十位海外修士,口噴鮮血,突然對視一眼,集體將自己的法力灌入滾海輪中,竟欲自碎此寶,拼死和龍太子一搏……

此時,守拙身死;

雲琅與自家化神捨棄諸修,狼狽遁逃;

祖安遁入龍腹,以禁忌大咒一搏;

梵兮渃身伴白鹿,被一隻老龍擒去,欲收入後宮褻玩,幾欲自焚;

金曦子重傷;

聞文子仗着仙符尚且未有損傷,但也逃不出去,只能和玄枵四處救人;

劉鼎真人慾自爆滾海輪,玉石俱焚;

神霄派的林顧兩人帶着幾位師弟,也是化爲雷霆在陣中不斷遁走,已有兩位神霄派弟子爲了斷後身隕……

他們背後的化神早已出手,卻被那幾條老龍纏住,卻是和趕來援助的玉京山真傳玉凌霄匯聚一處,如今也只能仗着靈寶趕山鞭,支撐一二!

此時,形勢已經壞的無以復加,海外仙門一代精英,便要具喪此處。

錢晨擡頭望向前方,漸漸森冷的臉上浮現起一絲笑意,低聲道:“終於來了!”

東方,一隻青牛緩緩而來,帶起紫氣三千丈,牛背上,一位白衣如畫的劍仙擡起頭,身上長劍橫於膝前,目光順着種種聯繫,穿透重重虛空,與處荒礁之上錢晨對視。此時牛蹄跋涉水中,猛然提速,青牛巨大的身軀猶如揹負山嶽,撞入了攔海大陣之中……

“轟!”

青牛四蹄裹着土黃色的神光,身上籠罩黃氣,此時牛身之上似乎有無盡地氣累積在一起,幾乎要凝結成固體,它彷彿紮根大地的神山,以陽神境界萬年法力,施展出了大神通——

“振山撼地!”

而後,整個龍族都感覺到了腳底的震動,陣法終究是牽引周遭的山川地氣水脈而發,真龍玄水大陣被截斷了四海水脈,定住了陣法空間,收攏了其中水汽。

雖然龍族以東海水眼涌出天一真水化爲大陣力量的源頭,以定海神針定住了陣法的根基,卻是以極爲霸道的手段將定海針插入地脈,將陣法釘在地脈之中。

如此數百萬妖兵便連同陣法一起,釘在了地脈上,使得腳下有承託,可以將妖氣匯聚一處。

但此時,青牛奮蹄,振山撼地以極爲霸道的大神通,將整個陣法根基強行摧毀,劇烈震撼連帶着牽連了左近地脈,餘波所及,令得受到地氣不住震盪的地層表面劇烈搖晃起來,海底有數十座山頭,突然失去了地氣的支撐,在震動之中轟然倒塌。

此時,一座雲中飛舟從遠方飛來,謝劍君立於船頭,仰頭將葫蘆傾倒,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到了大陣上空,他在突然扔了酒壺,眼神似在半醉半醒之間,看見了一名盈盈淺笑的女子,突然伸手擦去嘴邊的殘酒,踉蹌的牽動背後的長劍,醉步劍舞,劍刃直指下方的大陣,

劍尖顫抖着,謝劍君朗聲大笑……

伴隨劍尖一劃,又一大神通施展!

“劃江成陸!”

自那劍尖一劃之處,海水猶如受到一股天地巨力的排斥,向着四面迅速退下,露出其中乾涸的海底,破碎的山脈,以及那五座高山的全貌來。

真龍玄水陣中,已經崩潰了一次的陣基再無力鎮壓海水,任由謝劍君一劍劃開洲陸。

在翻騰的大海中,潮水猶如幕牆一般退去,海面彷彿大幕一般拉開,將數百萬水妖暴露在海底……

“鞭山移石!”

玉凌霄也抓住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口精血噴在了手中的鐵鞭之上,十三張天府真符鍍上了一層血光,他祭起趕山鞭,舉起鐵鞭朝着裸露出來的海底底層,猛然一擊。

鐵鞭落下,五座高山的所在正是地脈的薄弱之處。

五座高山受到趕山鞭牽引,猛然一個顫動,由內而外的開始傾塌毀滅,從天上看,趕山鞭揮動所向,整個金刀峽猛然向下塌陷了數丈,所向之處,無數雲氣翻涌橫掃開來,露出碧藍的蒼天,而無數裂痕卻也爬滿了海底,貫穿了地層,就彷彿一道鞭痕出現在大地之上,令方圓百里的大地龜裂,羣山崩塌。

五座連接地脈的高山崩碎自毀,終於壓垮了此地的地層,讓地脈斷絕,地層出現了無數裂痕。

“定海針,海眼,給我鎮壓地脈!”

敖蒼眼中流露一絲驚恐,連忙祭起兩尊靈寶、神物,試圖穩定地脈,兩件靈寶合力之下,倒也真穩住了地脈的情況不在惡化,並抵擋住了這三記大神通的餘威,可是還不等龍族上下鬆一口氣,又有一個聲音徹響天地……

“斡旋造化,乾坤反覆!給我碎!”

已經被先前已經散去雲海,露出的天空此刻突然垂落無窮清氣,已經極度脆弱的地脈之下,滾滾的地肺濁火突然向上爆發。

一上一下,乾坤顛倒,清濁之氣壓碎了那一層薄薄的地脈,頓時間地肺毒火噴涌,蒼天清氣所化的罡風,掀起恐怖的風暴,化爲數百條龍捲從天空張牙舞爪的撲下。清濁二氣完全絞成了一團,激盪而起的恐怖混元神雷席捲金刀峽,讓那夾起峽谷的兩座大島在一聲聲的炸雷聲中,破碎,坍塌,峽谷裂開一條無底的深淵!

風地水火一時完全混做一團,將方圓數百里打回了混沌,在數十條真龍目瞪口呆之中,整個地層突然完全崩碎,將數百萬妖兵一起埋葬!

真龍玄水陣以最爲恐怖,最爲徹底,最爲絕望的方式,徹底崩碎!

隨着陣法崩潰,數百萬妖兵被地震,罡風,毒火,洪水埋葬,加持在那些真龍之上的法力陡然消失,妖氣黑水散去,讓一羣真龍跌落回了他們原本的境界。

強橫無匹,隨手能裂山破海的感覺消失,一衆真龍只感覺自己的身軀空蕩蕩的,虛弱無比。

敖蒼昂起頭顱,看向最後那道聲音的來處。

卻見錢晨屹立那片混沌清濁之中,眉宇之間,漠然如神,身軀內彷彿有一柄劍器將要出鞘,恐怖的劍氣行將噴薄。

他凝視着這東海龍宮近乎五分之一的真龍,眼中竟是一片森寒,只看他的眼神,敖蒼便知道此人心中的殺意如何堅定。

敖蒼仰天怒吼:“你們在算計我龍族,等待我龍宮底牌盡出的一刻!四道大神通,四道大神通啊!哈哈哈……爾等還是真看得起我龍族!你們究竟是誰?”

謝劍君立身西方,長劍斜指身側,醉眼惺忪道:“少清,謝劍君!”

騎着青牛而來的白衣劍客,也已經抽出飛劍,立身東方,緩緩道:“中土,王龍象!”

北方的一道金虹跨海而來,劍氣灑然,金雞長鳴,一位髯須劍客,腰間懸掛一柄尋常鐵劍,朗聲道:“少清,燕殊!”

青牛前蹄刨地:“哞!”

“劍來!”

錢晨向側後方伸出了手,心中那柄長劍終於出鞘,本命劍胎化爲一道白光,突然斬破了虛空,從錢晨的紫府之中消失。一點鋒芒劈開了清濁,出現在錢晨手中!

劍光的鋒芒無可直視……

最後纔是錢晨微微擡頭,淡淡道:“散人,呂純陽!”

待到燕殊最後趕來,便是四大劍仙齊至,在此地圍殺龍族!

嗡!本命飛劍在錢晨手中驀然一動,便以敖蒼根本無法想象的速度斬出……

劍光瞬間劃破虛空,劈開混沌,猶如一道目光捕捉不及的流星,在敖蒼根本來不及反應之際,斬空一劍,一道劍光沒入龍太子敖甲的眉心,猶如破開鱔魚一般,將它斬殺。

連元靈也一併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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