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珠珠子道心不死,護道人永遠年輕

沒有人在乎那一尊化神的死!

只有虛空中交織的神識,激烈的要碰撞出神念閃電來,最震驚的還屬廣寒宮的兩尊化神,她們駕着一輪月舟懸浮在天上,猶如彎彎的月牙,也是一門神妙的法寶。

但比起錢晨手中的承露銀盤來,就要倏然失色……

引得其中一位中年道姑感嘆道:“承露盤乃是月相之寶,若是能得之供奉於祖師留下的廣寒宮內,只怕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另外一尊神色清冷,帶着一股寒意的白髮道姑微微皺眉:“蓬萊請出了星艦,恐怕對此寶勢在必得!我廣寒宮雖然也有底蘊,但終究不如蓬萊星艦這般,可以隨意請出。”

兩人並不以爲,面對蓬萊星艦,樓觀道的護道人還能如何翻盤。

但下一瞬,一縷割裂一切,寂滅一切的黑色光線,就從錢晨的指尖激射而出……讓廣寒宮的兩人,幾疑自己在夢中!

“兩儀絕滅神光!”

“大成境界的大神通!”

太陰絕滅,太陽屠神……

兩大神光乃是上古大能自太陰太陽之中,參悟而出的大神通。

早有人設想,這兩種大神通可以合併施展,威能或許會有一絲翻天覆地的提升!

廣寒宮歷代傳人精修冰魄寒光,不乏有元神祖師在真仙境界煉成了太陰絕滅神光線。

但想要太陰太陽合璧,尋得太陽屠神神光線的配合,太難了!

曾經有一尊和北極大光明宮道子相戀的廣寒仙子,在陽神境界,差一點就煉成了這般恐怖的變化。但被廣寒宮懷疑胳膊肘外拐,她們積累許久以太陰太陽演化兩儀之道的法門,或許會被北極大光明宮所得!

因此在關鍵時候,請出了門中至寶,破壞了太陰太陽的合璧。

使得那位廣寒仙子失手錯殺了自己的愛人!

又一尊無情的廣寒仙子誕生,這一次的廣寒情劫依舊可怕,綿延北海,誅殺了廣寒宮一半的長老,親手弒師,以大成的太陰絕滅神光線將前任掌門凍成了冰棺,寂滅一切生機!

就連廣寒宮的鎮門至寶都投了她。

這宗至寶生有反骨,平時可以爲廣寒宮所控,但一旦有大成的廣寒仙子,便會爲她所感應,控制!

廣寒宮如願得到了太陰絕滅神光更高一層的傳承,但需要絕心絕性,身心寂滅如太陰。

兩儀合璧的神光依然是一個傳說。

那尊廣寒仙子飛昇留下的手書之中有記載,或許兩儀合璧的神光,如大成的掌握五雷一樣,這般大神通修到大成境界,便會演化出獨屬於自己的神光、神雷!

…………

但此刻,廣寒宮夢寐以求的這種變化,卻在樓觀道護道人的手中重現。

使得兩尊化神爲之失聲!

一人啞然道:“這尊樓觀道的護道人究竟是誰?”

同樣的疑問還在其他海外化神心中升起:“縱然是樓觀道留下的底蘊,鎮壓宗門的老怪物,也應該有一個由來纔是!如此恐怖的修爲、神通,年輕時一定不會籍籍無名!”

但任由他們如何凝思苦想,低調了太久的樓觀道,依舊沒有符合他們印象的弟子……

“絕對是一尊老怪物!”

所有人心中都如此確認,元神不老不死,壽元無盡,誰知道是哪個時代沉睡下來的?

還有人已經很聰明的聯想到了昔年雷海秘境出世,元磁地竅之中樓觀鎮魔地的傳說!

聯繫李爾的行蹤,似乎就是在元磁地竅之後才發生了很大的蛻變,有了其後的一系列驚人之舉。

神霄派的陽神遠遠的旁觀着這一道神光,想起了顧明秀在中土遊歷時的一些情況,有了一個設想:“李爾有父有母,出身明確,顯然也不是樓觀道的護道人轉世。”

“或許他真的是樓觀傳人!”

“得了傳承,在樓觀滅門後才趕到元磁地竅,開啓了師門前輩留下的手段!”

“那傳承之地中,有樓觀道的護道人自封沉睡,被他喚醒,一路護持他修行,光大樓觀道!所以纔會有李爾的種種神奇之舉,陷入歸墟的可能不是護道人,而是李爾,是樓觀道的未來!所以,這護道人才不惜一切代價,攪動四海風雲!”

“樓觀弟子是李爾,護道人是錢晨!”

“甚至根本沒有什麼真身,道塵珠在李爾手上,隨着他一起陷入了歸墟。護道人因此才佈下大局,重鑄承露盤,意圖解救他……”

神霄派的陽神恍然大悟,覺得自己終於堪破了真相,忍不住悄悄傳音給了一位同門師弟。

錢晨恍然不知,樓觀傳人——李爾,這掉下去的馬甲又撿起來了!

還多了一層樓觀護道人——錢晨的馬甲。

“可惜!”

錢晨此時的心裡有一絲淡淡遺憾,終究是藉助承露銀盤和蓬萊星艦,才凝練了這一絲兩儀絕滅神光,並沒能如上一次掌握五雷一般,凝聚成都天神雷的雛形!

錢晨已然明確,大神通小成便是天府神雷、五色神光、太陰絕滅神光、太陽屠神神光這般恐怖的神通。

而大神通大成,除了這些神通本身的威力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外,還會有獨屬於自己的神通雛形凝聚。

太上司命,就是這般神通!

只不過受了道塵珠很大的影響,並不算獨屬於自己。

這種獨屬於自己的大神通,就是修士一生大道的凝聚,或許是未來凝結道種的關鍵,是一條通往道君的道路。

但此時他只有壓下這些感悟和想法……

“轟!”

天空中,蓬萊星艦被貫穿的舟體,有無數禁制交織,生生磨滅了兩儀絕滅留下的痕跡,將星艦恢復。已然盛怒的蓬萊元神徐少翁一字一句,冷森道:“老東西,你根本不知道觸犯了什麼!”

“連殺我二子,如今誰也救不了你!”

錢晨手持承露銀盤,淡淡道:“我風華正茂,當值盛年,雖然是護道人,依然有一顆年輕的心!”

“你兒子上次說這話的時候,我打滅了他的魂魄,你上次說這話的時候,我又殺了你一個兒子。希望你年輕力強,多留下幾個後代……不然恐怕沾染這種不詳,你會斷子絕孫!”

“元神不死不滅,我的血脈自然能流傳下去。殺了你之後,我會抽出你的血,感應所有和你血脈相關的人,即便屠戮天下,我也要將他們抽魂奪魄,煉成一杆幽魂白骨幡豎立在我兒墳前!”

徐少翁已經冷靜了下來,但言語中依然蘊含刻骨的寒意和怨毒,令人不寒而慄。

許多化神都在皺眉,這般元神,完全沒有高人的風度,像一尊半魔!

“一家人要整整齊齊,有你這個爹,你兒的墳頭必然不會寂寞!”

錢晨騷話不斷,證明自己這個沉睡數個時代的護道人,依然有一顆年輕的心。

不但很年輕,而且還很騷。

星艦交織的禁制突然一震,樓船之上開始浮現一個漸漸真實的洞天,內中有無數青山靈秀,鬱鬱蔥蔥,從虛空中浮現能看到內中有無數凡人耕種生活,許多修士駕着飛舟在靈山之中穿梭!

那是星艦之中的動力核心,如今開始甦醒。

整片天地都開始了復甦的過程,洶涌的元氣從洞天之中抽出,灌注在星艦之上,一股恐怖的威壓在凝聚。

顯化的洞天頓時被抽走了數十座靈山的精氣,草木、走獸、乃至地脈的精氣靈氣都被抽取一空,留下數十座死寂的山頭!

“別以爲仗着承露盤,就能抗拒我蓬萊星艦……”

“承露盤沉寂太久,星艦卻一直受蓬萊傾力祭煉。方纔施展的,不過是此艦一小部分的威能,它真正發威起來,會遭到天嫉!但奪取你承露盤,煉化月華穩定洞天,足以彌補了!”

徐少翁高高在上,駕御星艦催動着洞天的復甦,完全不管洞天之中生活的徐氏族人,要付出何等的代價。

原本洞天十分安全,靈氣充裕還要勝於外界,又有星艦守護鎮壓整個洞天,因此他把徐氏族人收入其中,繁衍生息。

甚至還準備帶着這些族人,駕駛星艦破界,去征服其他的小世界。

但此時顧不得這麼多了……

他要鎮死這個大敵,奪取承露銀盤。

“逼我復甦洞天,能做到這一步,你已經足堪自傲!“

錢晨也有些凝重,方纔的確只是星艦本身的自發的威力,仙秦的造物恐怖無比,鎮壓等閒的元神的確不在話下。

洞天之中必然也有祭神臺,將整個洞天祭煉,凝聚出虛擬神祇,仙秦法靈,喚醒主持星艦的法靈,才能真正發揮這尊星艦的威能!

“不能坐視星艦復甦!”錢晨暗道,不然他也有可能失手。

還有龍族在旁邊虎視眈眈,不止一尊元神在靜待時機,他不能露出半點破綻。

寄託在承露盤中的道果終於開始徐徐運轉,方纔他一直藉助的是承露盤本身的威能,如今纔是真正運轉道果,只是一推,便抽空了巨量的真元,錢晨第一次感覺自己法力如此的匱乏。

雖然只是一尊化身的法力,但也足以說明跨越境界運轉道果,哪怕是虛擬道果的恐怖消耗……

好在他是太上道傳人!

錢晨扔出一把日月轉輪丹,燃燒起來,化爲滾滾的元氣衝入他體內,他舉起承露盤像是扭轉日月一般,緩緩將其轉動。

只是半圈,就抽空了錢晨的精氣神,但承露盤中也有神光泛起,內中映照着一個模糊的身影。

一種道蘊顯化,直與天空中浮現的洞天抗衡……

“這又是什麼?”

遠處的龍族老者都遲疑了,他祭起一口琉璃鏡,鎖定着錢晨,但此刻琉璃四海鏡中錢晨的身影模糊了,整個鏡光顫動,似乎這件靈寶都有點承受不起。

琉璃鏡哀鳴,隨着承露盤中那道身影漸漸清晰,鏡面之上赫然浮現了一道裂痕……

龍王丹溪遲疑了,沒聽說承露盤有這功能啊?

他龍族手中的承露金盤,也沒有祭煉出這等神異?莫非金盤和銀盤有所不同,還是樓觀道祭煉更得其法?

錢晨以承露盤遮掩虛幻道果,卻沒想到搞糊塗了龍族。

龍族的元神龍王丹溪,甚至還想謀奪他手中祭煉承露盤的方法。

錢晨手中承露盤的鏡光在哀鳴,鏡面之上,也開始浮現一道道裂紋,而錢晨的額頭也浮現汗珠,彷彿手中的承露盤已經承受不住他如此催動反噬,被迫要一起承擔。

徐少翁見此情況,便略微放緩了星艦那傾天一擊的速度,以爲承露盤匆匆重鑄的後患終於出現,撐不住錢晨如此暴力的驅使了!

但錢晨此時卻在身合陰陽,扭轉造化,藉助承露盤從太陰星抽出無盡的月華,澆灌自己。

這是他寄託虛幻道果之後,才發現的能力。似乎道君的道果可以主動驅使承露盤從遙遠的太陰星汲取月華。虛幻的道果已經被轉動,如今他裝出不堪重負的樣子,是在趁機恢復自己。

徐少翁星艦碾壓凝而不發,等待着錢晨被拖垮。

但他等了許久,錢晨那副吃力的樣子猶然還在堅持,他託着銀鏡的雙臂都似乎在微微顫抖,一副就要渾身龜裂,反噬而死的樣子。

但徐少翁也不是傻子,這般轉動銀盤,孕育驚天的一擊,再怎麼拖延,也有應該完成了!

如今他哪裡還反應不過來,自己被耍了?

當即怒喝一聲,催動星艦轟殺……

蓬萊星艦蓄勢待發,越發古樸,艦體籠罩神輝,仿若洞天傾倒垂落萬丈洪流,艦首的撞角猶如神晶亮起,打出一道可以轟破星辰的光華。

此刻天地震怒,仙秦禁忌的殲星炮終於引發了天罰,無盡雷霆浮現,轟擊着蓬萊的星艦。

這一刻,錢晨氣也不喘,汗也不冒,呼吸均勻,臉色紅潤,雙手更不顫抖了!

而是舉重若輕,一手託着承露盤,一手負在身後,仰頭微笑,一派從容。

手中的承露盤釋放着瑩瑩光輝,映照着一尊模模糊糊的身影,猶如銀輝凝聚,仿若玉盤銀鏡,釋放出一道洪流一般的光束,涌向天空中宛若浮空洲陸的星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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