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橫渡陰河,縱然石化騙過了九幽法則,依然遭到了某些恐怖存在的襲擊,那些真龍一個個忌諱莫深,甚至不敢說出口自己遭遇了什麼!
龍王踏上渡口,看到那被青銅神像握在手中,踏在腳下的龍蛇,不由得面色難看。
但他深深看了一眼人面蛇身的那一尊青銅神像,赫然恭恭敬敬,叩拜了一禮,令其他人有些驚駭。龍族眼高於頂,看到這些操蛇之神以龍蛇爲玩物,非但沒有惱羞成怒,反而似乎有些畏懼的樣子……
一時間,藉助錢晨的紙船橫渡到此的散修,皆不敢大聲說話。
生怕驚醒了這些神像……
瞎眼的老龍不知在陰河遭遇了什麼,所化的石像愈發殘破,沾染黃泥,化爲龍軀之後渾身浴血,手中的鳩杖赫然回來了,被他拿在手中,怔怔的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許久,他才擺脫了那種迷怔的狀態,擡頭看到青銅神像,赫然驚呼出聲:“燭龍老祖!”
“不對……”
它突然不敢肯定,看了半響,沒敢再次開口,忌諱莫深的扭過了頭去。
“這些青銅神像,似乎在呼喚着九幽中大能的殘魂!難道有人想要復活那些神道大能?”
元神龍王小心傳音給瞎眼老龍道:“燭龍老祖的殘魂,不是被鎮壓在金陵洞天嗎?昔年我龍族扶持東吳,欲復活老祖,爲季漢武侯所斷。上一次我族爲百越圖騰,欲復活老祖,又被楚國巫祭所破!”
“但現在看來,似乎早有人佈局,從九幽之中喚回燭龍老祖的殘魂!”
“這尊神像給我的感覺非同小可,莫非老祖已經復活?而其他十一尊神像,似乎有一尊已經復甦了神性……是何人的手筆,如此恐怖。在九幽陰河佈下此局,接引九幽魔神的殘魂?”
“以青銅神像爲樁,億萬白骨爲橋,自九幽之中接引魔神殘魂!但這些殘魂在銅像之中蘊養,唯有拼湊成完整的一魂,或者一魄,纔會沿着白骨長橋,走出九幽!”
瞎眼的老龍顫顫巍巍道:“這手筆恐怖無比,青銅神像的禁制,只怕和上古巫道的《喚魔經》有關!”
“若是這裡真的通往歸墟秘地,那除了不死樹、仙秦金人之外,還隱藏着復活九幽魔神的恐怖圖謀。老臣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等勢力,有這等手筆,一下想要復活十二尊魔神!”
“就連我龍族想要復活燭龍老祖,也是仗着始祖留下了那顆祖龍珠,欲將燭龍老祖化爲我真龍一脈而已!”
“這一下就是十二尊魔神的手筆,莫非他有十二顆祖龍珠?”
“也許不是復活?”
元神龍王目中奇光閃爍:“而是想要借十二尊神魔殘魂,修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神通,亦或將其魔魂拼湊起來,化爲完整的九幽魔神而已。”
“能夠這等手筆,此人不是魔君,便是上古巫教的餘孽!”瞎眼老龍斷然道。
一尊尊靈寶靠上渡口,便是佔據了新恆平之軀,頭戴黃金面具的徐福,見到了這十二尊青銅神像,也是瞳孔微縮,心中一驚。
他久久站在星艦船頭,凝視着青銅神像,遙遙對峙,身上涌現的氣息與青銅神像交織,良久才吐出一口濁氣。
“好大的手筆!”
“這十二尊青銅像,用的手段,即有古樸至極的巫道,又蘊含極高的道門造詣,北斗司命大術!甚至還有佛門的輪迴之道,魔道的蛻變之法……不對!”
徐福久久凝滯,直到玉京教的仙山殘破,北魏的冰井臺沉淪小半,南晉的氏族志上,世家門戶崩毀數座,甚至有世家子弟沉浮與黑霧之中,狀態明顯不對,他們都靠在了白骨渡口,徐福才忽而轉醒過來。
“我看錯了!這是魔道的驚天手段!”
“什麼巫道、仙道、佛門都不能和其中的魔道手段相比……這十二尊青銅神像,只怕要匯聚十二尊九幽魔神!”
“莫非是兩位魔祖的後手?九幽之路,顯然爲魔道所掌。魔祖爲何不在九幽,匯聚十二尊魔魂,而是要在歸墟下手?只怕,魔道對歸墟天亦有算計!”
“十二魔神隨着歸墟天降世,化爲先天神魔嗎?”
“如此一來,只怕魔道就可以完全佔據那新生的諸天,自立魔道天庭了!”
徐福不敢再窺探太多,此事涉及的局恐怖無比,事關十二位在道君之路上走了很遠,在太古時代前隕落的存在。
它們若是歸來,魔道想要換一個天庭,並非不可能!
錢晨靜靜凝視着衆人,彷彿這一切與他無關一般,但白骨長橋死去的生靈太過恐怖,顯然嚇到了不少人。
他甚至聽到九幽天魔和魔崽子們嘀咕道:“這絕對是我魔門的前輩佈置,不知屠殺了多少世界,才建立這座白骨長橋。想要從九幽接引什麼……”
錢晨有些無語,他請崑崙鏡佈置青銅神像,自己收集歸墟中的屍骨搭建白骨長橋,的確是爲了不斷從九幽接引魔神殘魂,爲魔化金人做準備。
但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看出來啊?
還好他們應該想不到,自己並非想要呼喚來那些古老的存在,而是利用祂們扭曲金人,仿照先天神魔的誕生,創造全新的存在!
燭龍已經化爲燭九陰,成爲全新的個體,斬斷了過去的因果。
未來的十二祖巫現世,或許有人能看出一兩分他們過去的跟腳,但祂們始終已經並非是曾經的那些存在了。
“燭九陰!你察覺到了嗎?”
錢晨本我靈識在道塵珠中迴盪,對人面蛇身的青銅神像道。
青銅神像傳來了隱秘而又微妙的迴應:“我感覺到了!的確有一尊金人,在那星艦之上!”
“如此……”錢晨露出一絲笑意:“甚好!”
“祝融之後,蓐收也要出世了!”
“祝融金人太過殘破,魔魂才能輕易侵染。蓬萊的那尊金人維護十分完好,法靈非常強大,只怕……”
“打殘它就是!”
錢晨平靜道:“這一次,我來對付徐福!金人那邊雖然有崑崙鏡和造化鼎願意幫幫忙,但主要還得靠你了!”
“靈寶轉修,金人魔化之路太過艱難,我一個人也很難走。大哥既然有意爲我找一些兄弟,燭九陰自然不吝於出手!”
“不錯,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
“以前是你們形單影孤的,作風太獨,纔會遭劫!這次你們十二個兄弟,加上我這個盤古大哥。地仙界可以橫着走不說,就是在天界,我們也能抖一抖……人多力量大,道祖都要搭夥呢!你們信我的沒錯!”
“盤古大哥你不要高興太早……你選定的那些魔魂,有好些個脾氣可不小,以你如今的修爲,可未必降得住他們!”
“沒事!十二金人想要魔化,必須在十分殘破的狀態。”
“而且祂們歷經新生,也早已斬斷了過去,往日種種煙消雲散,新生的靈識雖然會受影響,但我相信,還是能教好的!待到祂們孕育完整,我這個大哥的修爲當然也不會落後太多……”
“屆時,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長兄如父的!”
錢晨勾起一絲微笑,內中韻味,卻令人不寒而慄。
“那珠珠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長姐如母啊?”崑崙鏡攜着造化鼎的氣息從虛空中浮現,一閃而逝。
“咳咳……”錢晨的靈識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太上亦不過我一道友……”
“逆子!”
陰陽扇的靈識也一晃而過。
錢晨惱怒了,道塵珠在歸墟秘境之中一躍而起,將天元神鰲揹負的大陸虛空鎖定,怒道:“此地是我的陵,真當成大街了!看在同爲太上三寶的面子上,你可以從我的墳前走過,但不能從我的地盤裡走來走去!”
“我不要面子啊?”
看着造化鼎,燭九陰靈識有些躍躍欲試:“媧皇道統,乃是我等神魔的正統啊!”
看到崑崙鏡,又不禁道:“其實我也可以改名陸吾!”
最後陰陽扇閃過,燭九陰靈識震盪,試圖報上大腿:“願爲太上門下牛馬走……”
但這幾位並未理會覥着臉的燭九陰,最後回頭看到自己的盤古大哥真身一顆靈珠沉浮,泛着混沌之色,內中似乎有混沌翻涌不息。
“你還敢說別人,我看你翅膀最硬!”
錢晨陰森道。
“盤古大哥,燭九陰苦啊!”
燭九陰悵然道:“靈寶轉修太苦了!從死物之中蛻變,還要擺脫原來的道果,真難啊!若是能的媧皇造化之道提攜,我或許不用皆其他十一尊金人之力,便可圓滿,不受他們牽扯!”
“那崑崙鏡呢?”
燭九陰毫不羞澀道:“崑崙鏡縱橫時光,如是能帶我找到燭龍,或許能借祂斬去我舊道果的殘留,而且若是金人蛻變出了岔子,可也借挪移時光之力修正。不瞞大哥,我覺得我與時光之道上,或許能有些發展……”
“也是大哥交遊廣闊,我不也想借大哥的幾分人脈嗎?”
錢晨冷冷道:“好,造化鼎、崑崙鏡的確各有大能,一個乃媧皇造化之道的道果,一個更是西王母時光大道的寄託。”
“但陰陽扇於我同爲太上三寶,你抱它的大腿幹什麼?”
燭九陰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聽聞,陰陽扇那裡有一葫蘆九轉金丹……”
錢晨登時無語,只能默默的看着這越來越不要臉的金人,暗中思忖着,是不是燭龍魔魂出了什麼差錯?
不然好好的一尊先天神魔,魔魂怎麼就孕育了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