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隊大阿修羅戰士正潛在血海之下,正在望着頭頂的水面。
爲首的戰士牽着一隻三頭惡犬,一直衝着那裡咆哮,那裡,一座石橋的影子若隱若現。
“他們是不是通過血河跑出去了?”爲首的阿修羅戰士有三張面孔,分別長在了他腦袋前後左右三個方向。
旁邊一位體型高大的阿修羅戰士盯着石橋,砸巴砸巴了嘴,道:“我就覺得那橋有點熟悉,有點像是人族魔道出重金請我們出手攻打其他世界的時候,走的那座橋!”
“好像叫做奈何橋吧!是他們的一種法術……”
“原來他們是通過這座橋入侵我們血海的。”爲首的阿修羅戰士微微思考,便一揮戰矛道:“那我們就把橋搶過來,以後我們自己就可以掠奪其他世界,再不用受魔道的盤剝了!”
此言一出,身邊的阿修羅戰士都大受鼓舞,高大的戰士興奮道:“羅摩,你果然是我們中間最聰明的,阿修羅的智者!”
“據說外面世界的生靈,富有而又軟弱,到處都能長出甜甜的果實,山裡面就能挖出神金和魔鐵,最弱小的人族也有數十種食物,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一位大阿修羅戰士羨慕道:“不像我們,要冒着危險去獵殺血海的魔物,或者去九幽覓食……”
“是啊,九幽太可怕了!”
“我寧可喝血海的水,也不想去九幽獵食……”幾位阿修羅一人一語道。
羅摩卻有些猶豫:“如果外面的人族弱小而軟弱,偉大的魔祖爲什麼那麼眷顧他們呢?而且那些魔頭有多兇狠,我們都是見過的。”
“羅摩,你沒有隨王征戰過,所以不知道,能進入血海的魔頭都是人族的強者,所以顯得強大,大多數的人族不堪一擊,我們一個隨便能挑戰他們幾萬個,十幾萬個。”
幾位阿修羅七嘴八舌道。
“不過要小心他們中的道士,道士有強大的法器,很難纏!”
“仙人就更可怕了!據說仙人和人是一個種族,真是難以想象。”
“這有什麼難以想象的……”羅摩自信道:“仙人是他們中間血統最高貴強大的那些,是他們王的後代,但人族任由弱小的族人繁衍,沒有挑選強大的戰士。所以一代一代越來越弱小,最後鋪天蓋地的,都是血脈低劣的後代!”
“但我聽說,很多強大的魔都是弱小的人族修煉而成的!”一位雙頭的阿修羅微微皺眉道。
高大的阿修羅提着雙刀,大笑道:“魔很狡詐,人族的魔更加的狡詐……他們的話不能當真!”
“狠毒!”
“奸猾!”
“他們總是欺騙我們阿修羅族人!”提起魔頭,阿修羅們怨氣爆棚:“還有人族的光頭,經常拐騙我們的女人。趁着我們和天人族開戰,拐走她們!”
最後,有人下了定論:“一定是因爲人族狡猾而又奸詐,慣會討好和奉承魔祖和天神們,才讓他們得到了寵愛,佔據了那麼多好的東西!”
“但他們也有強者,比如之前那個少清的道士,我們以前和王被魔頭們騙着去攻打過一回,說是要搶走他們能生出許多果子的神樹。結果那些人很擅戰!用一種短小而鋒利的武器,速度比我們的弓箭和投矛快多了!我們的戰士肢體被砍得亂飛,就連王的頭顱都被砍下了兩個,現在還經常頭疼!”
“那些強大的仙人數量一定很稀少!”羅摩搖頭道:“他們太不講道理,也太貪婪了!雖然強大,但怎麼能把最好的土地和美食都佔據了呢?我們阿修羅難道不強大嗎?卻只能被困在貧瘠的血海里。”
“據說天人也是人族之一,對嗎?”
“天人和人族還是有不同的,他們應該有一個祖先,但天人們保持了自己大的血統,保持了強大,人族血脈混雜漸漸低劣了下去。以前有個叫五色天人的種族,是所有人族和天人的祖先,後來他們衰敗了,我們就和其他被他們欺負的種族一起攻打天界,但其他種族又欺騙了我們阿修羅,打入天界之後,就把我們關回了血海。“
“後來,據說逃出來的人族一部分墮入了九幽,他們中間有一個可怕的存在,與九幽之主約定爲兄弟,征服了我們阿修羅和九幽許多種族。他們自稱爲魔,重新打回了天界,殺光了那些欺騙我們的種族!”
雙頭的阿修羅懂得許多歷史,和同伴們介紹道。
這時候,許多阿修羅臉上反而露出了猶豫的表情。
“那位存在居然也是人族嗎?”
“毀滅魔祖如果也眷顧人族,我們怎麼可能戰勝的了他們?要不還是搶點東西回來吧!”
“老人們都說要敬拜毀滅魔祖,討好他未必能讓他開心,但得罪他卻只有毀滅啊!傳說九幽最初有三千個種族,毀滅魔祖到來之後,就只剩下九個了!”
羅摩看着同伴們一個個打起了退堂鼓,連忙打斷道:“好了,你們看,闖進血海的那羣人族並不強大,我們可以先攻打他們,搶奪他們的東西。如果人族很強大,我們就帶着搶奪的東西回來,如果他們很弱小,就佔領他們所在的地方,那裡一定比血海好多了!”
“對!”阿修羅們都興奮了起來:“羅摩,你果然是我們中間最聰明的人!”
…………
燕殊手持一把魚竿,端坐在奈何橋上,象徵性的拋了一杆。
他拿着錢晨留下的那本道書,嘟囔道:“既然錢師弟說了帶着魚竿最安全,那最好還是聽他的話,這個鬼地方太邪門了!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旁邊吃的血海老魔聽了一耳朵,深以爲然,連忙將自己的十八泥犁圖騰柱變細,在把血魔袍化爲一根血線,垂在上面,探入忘川之中。
一時間,修整的衆人有樣學樣,就連寧青宸也用冰魄寒光,冰了一杆釣竿,胡亂的垂放在橋頭,自己赤着腳怕打着河水,用玉足去勾那河面漂浮的青蓮。
腳尖擡起一朵青蓮後,寧青宸好奇的看着蓮花,法力注入進去,突然蓮花之上綻放了許多小字。
她用盡眼力,纔看清楚那是一卷經文,道:寂寂至無蹤,虛峙劫仞阿。豁落洞玄文,誰測此幽遐。一入大乘路,孰計年劫多。不生亦不滅,欲生因蓮花。超凌三界途,慈心解世羅。真人無上德,世世爲仙家……
“原來是《青華救苦赦罪真經》!”
這篇經文在地仙界也多有流傳,更是道院弟子的必修功課,據說有赦罪救苦,解厄度魔的妙用。
寧青宸便知曉這些青蓮都是一卷卷經文凝聚而成。
她好奇道:“是什麼人將經文凝聚爲蓮花,扔在忘川之中,任其順流而下。想來是希望有冤魂厲鬼能撿到這些蓮花,助其解脫苦厄吧!”
一念至此,她便也在心中默唸起這一卷經文,莫名的,居然領悟到一種法門,以自身念力唸誦一卷經文,便能凝聚一朵青蓮出來,其中蘊含她的念力、法力。
能令撿到的人鬼,自然而然的學會此經,然後唸誦藉助她在青蓮中留下的念力和法力度煉自己。
此番一路行來,是人人精疲力竭,只是尋回記憶和淡忘一路上的心理陰影,便需要不少的時間,寧青宸也是秉持善念,默默唸誦《青華救苦赦罪真經》,漸漸蓮花鋪開,有許多順流而下,流向九幽。
而其他的,則在奈何橋前堵成一片,漸漸的匯聚成一片荷塘一般的景色。
…………
那一隊阿修羅戰士,潛伏在忘川之下,盯着上面的衆人。
羅摩笑道:“好,他們果然毫無防備……我們就偷偷潛過去,偷襲他們!”
旁邊高大的阿修羅戰士一直在不住的摸着自己的光頭,嘟囔道:“這河水真清澈,但是怎麼涼涼的?總覺着,好像很熟悉?但又記不起來,奈何橋,奈何橋!王一直警告我們,奈何橋下有什麼東西需要注意來着?”
一位揹着弓箭的阿修羅自告奮勇道:“羅摩!我潛在河水裡,靠近朝着他們射箭,他們毫無防備,一定會大亂。到時候你再帶人殺上去!”
羅摩點點頭:“沒錯,兄弟!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裡的蓮花很多,一定是佛門的和尚貪圖美好的享受,放在那裡的。你可以藏在蓮花下面,朝着他們射箭!第一箭先射那個能化身龍象的魔頭,他應該是其中最厲害的敵人!”
羅摩指揮道。
那位帶着弓箭的阿修羅,悄悄來到了蓮花下面。
他剛剛開弓搭上箭,這弓箭也是他凝聚的法器,開則必中,中箭者即爲種咒,除非他肯爲中箭者解開魔咒,否則必受七種惡毒的魔法折磨。
但這時候,頭頂的蓮花似乎傳來什麼低聲唸誦的經文。
阿修羅越聽,心中那不熄的戰意就越小,整片河面無數蓮花,都朝着他匯聚而來,其中一個慈悲的男聲,帶着溫柔的女聲反覆唸誦一卷經文。
不消多時,那位阿修羅就漸漸縮小,鑽入青蓮,花苞合攏,將它含了進去。
遠處四名阿修羅目瞪口呆,眼睜睜看着同伴被一朵蓮花收走。
身材高大的阿修羅頓時大怒,抽出雙刀,大喊道:“有埋伏!”
他勇猛過人,猛然撲出了水面,朝着血海老魔砍去,這刀法亦是大阿修羅魔道的真傳,名爲業火魔刀,能將自身業障化業火,以焚刀勢。
阿修羅只憑着幾門先天的神通,以及一身武藝和不死魔軀廝殺,雖也勇猛,但到底不敵道佛兩家無數法術神通。
只要近身戰鬥,憑藉天生的悍勇,阿修羅亦能讓元神真仙頭疼。
但那高大的阿修羅戰士剛剛從忘川之中躍起,就看到頭頂的石橋不斷的變大,那奈何橋乃是貨真價實的鎮壓靈寶,無常宗參悟其而修成的神通,自然也是一種蘊含遁破、鎮壓以及連通九幽三種法力的大神通。
血海老魔眼睜睜的看着一尊阿修羅戰士,朝着奈何橋衝來,一頭撞在那恐怖的鎮壓之力上面。
“感謝魔祖的饋贈!”
老魔喜出望外,驚喜的將血池地獄一指,將那尊阿修羅又鎮壓其中。
“原來真有一頭撞上來的兔子!”
血海老魔很不得張嘴親身下的奈何橋幾下,甚至來不及思考,究竟是什麼讓阿修羅族戰士發了癲,自己送上門來!
“人族果然卑劣!”
瘦小一些的阿修羅戰士再也受不了這種侮辱,欲跳出忘川大罵這些無恥的人族一番,但這時候,耳道神的魚鉤微微一動,奈何橋下似乎被銘刻了一種法則一般,讓那瘦小的阿修羅不受控制的變成了一條巨大的鮎魚,然後衝着魚鉤掛了上去。
燕殊眼睜睜的看着一隻阿修羅衝着奈何橋跳了上去,一頭撞在禁制鎮壓之上,便宜了血海老魔。
又看見耳道神從空蕩蕩的忘川河裡,提出來一尾鮎魚。
當即感覺有點傻了!
他探頭往奈何橋下看,稀奇道:“難道還有阿修羅在往魚鉤上掛魚?”
羅摩眼睜睜的看着三個同伴,就這麼白給,眼睛瞪得如銅鈴,他聽到上方燕殊的話,只感覺那些無恥的人族暗算了他們阿修羅,居然還如此的挑釁侮辱,這要是傳出去,他便是整個阿修羅族的笑柄。
但他終究是最有智慧的阿修羅,已經看出那座石橋蘊含着恐怖的鎮壓之力,從石橋下衝上去,幾乎不可能。
他游到了石橋的橋洞中間,避過了燕殊的窺探。
緊貼着橋底,羅摩突然摸到了什麼,他拾起一看,卻是一個殘破的石盤,沉重古樸,散發着極爲不凡的氣息,還未等羅摩研究出什麼,只見燕殊魚鉤一提,他不由自主就把嘴掛了上去。
燕殊看着自己提上來的一尾青色細鱗的大魚,也是越發奇怪了起來。
他那裡知道,某位大能在這裡佈下過奇怪的禁制,專門讓阿修羅化魚上鉤,實現全自動化掛魚,便是堪比元神的羅摩也不能抵擋,被釣上去後,也只能拍打着尾巴撲騰。
燕殊提起青魚,卻看見它口中含着什麼,掰下來一看,卻是一個殘破的古樸石盤。
燕殊只覺得眼熟,好像在某人的日記上驚鴻一瞥過……
此時下方最後那名,智慧僅次於羅摩的雙頭阿修羅都快要嚇瘋了!
他眼睜睜的看着四位同伴被人一一收走,明明一羣之前還十分弱小的人族,卻突然搖身一變,成爲了大魔頭,將自己的兄弟統統掠去。
“人族太危險了!”
“什麼弱小都是他們用來欺騙我們的,等到真正到了他們的地盤,便會露出猙獰的面孔來!他們太狡詐狠毒了……不行,我必須把這個消息告訴族人,要小心人族!”
阿修羅的兩顆頭顱,一個悲憤,一個羞愧。
作爲好戰的阿修羅,不戰而逃是一種極大的恥辱,但聰明的阿修羅懂得安慰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使命:“人族掌握着一種把我們阿修羅變成魚的恐怖法術,能將我們最勇敢的戰士掠走!這件事情必須告訴王……”
“不過這幾天,王經常出去,嘴巴上也經常會有傷口……等等,不會?”
阿修羅戰士戰慄起來,轉身就往忘川河底逃去,憑着阿修羅天生的神通召喚血海,朝着魔城遁逃。
寧青宸看到一朵未開的青蓮飄到了自己面前,下意識的將它拾起,就聽血海老魔道:“阿修羅族已經追來,雖然被我暗算鎮壓了一個,但此地實在不宜久留!”
“我們乘着金船順流而下,應該是去往金鰲島極東之地的方向!我已算定,不死神樹就在那裡。若是與我們分散的元神真仙意外來到此島,定然也會往此處一行。”
“大家便可回到各自的師長身邊,說不得,還有機會爭奪那不死丹水的機緣!”
靈恭等人紛紛點頭,道:“如此,確實是一個找回師尊他們的機會!”
他們問過竺曇摩,他們走後一衆元神真人究竟遭遇了何事,但這位修成金身法相的神僧居然說自己什麼也不記得了!
一醒來,就來到了這片葬土。
這種詭異的情況讓衆人都非常不安,若非元神真仙還輪不到他們來擔心,只怕便會有人要做出什麼極端之舉。
燕殊隨手將魚扔給耳道神,手中緊緊捏着那枚殘破石盤,心中終於豁然:“錢師弟此番佈局,就是爲了將你送入我的手中嗎?”
“靈寶輪迴盤?你究竟有何用?爲何師弟要找到你,又故意留下來,指引我們尋到你?”
燕殊感覺自己似乎隱隱約約觸及到了錢晨現在的困局。
但他手邊還是一頭亂麻。
不知從何處開始解開此局……
看到耳道神目光灼灼,看着自己,寧青宸也只好把手中的蓮花遞了過去。
耳道神這才滿意而歸,將那兩條大魚和一朵蓮花,統統送入一副畫中,化爲蓮下池魚的一幕,卷巴卷巴收了起來。
血海老魔再次鎮壓一位阿修羅,感覺法力大進,心中的魔象也越發清晰。
黑山之下的血池地獄越來越生動,而端坐黑山之上的那個身影,卻在書上勾畫了一筆。
輪迴盤√
阿修羅五隻,贈送!
六道輪迴大陣,缺惡鬼、畜生、天人(人道√地獄道√阿修羅道√)
不死神藥,缺丹爐(造化鼎未定)、丹師(丹沉子x、徐福未定……)……(主藥:不死神樹√輔藥:九陰地龍√丹水√返魂樹√陪葬冥藥√……)
羅天法器,缺金人(徐福未定)(周天星艦,殘破√)
小天界,雛形√